019 養我到什麼時候?
林斯年貌似對這個話題十分感興趣,眉梢輕輕挑起:「說來聽聽。」
方頌祺並未馬上回答,忽然仰頭一飲而盡,然後翻倒酒杯隔空朝林斯年碰了一下:「先敬您一杯,我的衣食父母,感謝您養了我兩年。」
不僅刻意用了「您」,而且好像生怕他聽不清楚,在字眼上稍稍咬音,整句話的語氣,根本毫無一絲真誠的所謂「感謝」。
林斯年不與她計較,把重點落在了最後:「兩年了?」
「掐到今天,正好兩年。」方頌祺給自己重新倒酒,借著背身的機會,趕緊噁心地吐了吐舌頭如果不是為了接下來要談的事做鋪墊,她才不會說得好似她每天心心念念數著日子過活。
「所以,這第二杯要敬的就是今天。」再回身,她已換回一臉的巧笑嫣然:「兩周年快樂。」
口吻特別像妻子在和丈夫慶祝結婚紀念日。
林斯年交疊著兩條腿,姿勢頗為閑適,饒有趣味地看著方頌祺倒第三杯酒。
「最後嘛……喝之前,請教你一個問題。」方頌祺拖著長音,賣了兩秒的關子,才問:「你會養我到什麼時候?」
林斯年似笑非笑地對她招招手。
一如既往地,像召喚豢養多年的寵物一般。
方頌祺靠過去,側坐到他的腿上,手臂勾住他的脖頸。
「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林斯年伸出手指,沿著方頌祺的臉頰慢慢地劃過一圈,反拋出一個乍聽之下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
他指上的繭子略微粗糲,觸感有點像砂紙。他的眼底現出一抹幽深,從他的聲音聽不出他的情緒。
方頌祺唇角一彎,湊到他的耳邊:「有顏值……活也好……」
她半是自誇地細數,配合以「含辭未吐,氣若幽蘭」。她把嗓音調在一個微妙的分貝,又輕又柔,又曖昧至恰到好處的酥麻。尤其她的胸隨著她的湊近,若即若離地在他的心膛蹭。
她總有這樣的本事,輕而易舉能撩撥起男人的慾望。
確實。夠風騷。
林斯年的手指摩挲至她的唇瓣上,停住,然後壓了壓:「不吵鬧。」
聞言,方頌祺勾唇笑,眼神卻寡淡。
突然「誇讚」她不吵鬧,雖然迂迴之至,但她get到了他的意思。
就像下午在商場偶遇,她待他視若空氣;今晚在「風情」,她也並未利用與他之間的關係來擺脫困境。他臨幸,她就迎接;他消失,她就繼續過她的小日子。正如他不參與她的生活,她也不窺探他的隱私。
純當穩定的性伴侶嘛(噢,或許俗稱,「炮友」)。
即便她在他面前該狂依舊狂,該野依舊野,可畢竟只是人家的二奶嘛,哪怕她職業素養再不高,該乖的時候還是得假裝乖一下反正她對他「金主」以外的身份,本就一丁點興趣都沒有。當然,也是為了每個月及時到賬的巨額包養費。
「取決於你的能耐。」林斯年的手掌滑到了她的脖子上:「問出這樣沒有自信的問題,不像你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