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沙舟踏翠藕絲羹①
若問:緣來緣去得之失之,這浮生不過如是。
蘇臻遠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顧清遠和龔臨蘊正並排坐在吧台邊喝酒。哦不對,不應該是兩個人,而是四個人。兩個都正摟著一個小男孩兒呢,看樣子不是新歡就是舊愛。不過以他對這兩個毫無節操的傢伙的了解,估計新歡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好馬都不吃回頭草呢,更何況這兩個壞不拉幾的老馬。
顧清遠先看到了他,朝他招了招手。
隨後電話響了,起身走到一旁接電話去了。
他扯了扯領帶,徑直走過去,和龔臨蘊打招呼:「喲,老龔也在,好久不見啊。」
龔臨蘊聽見他的聲音,轉過頭來,朝他拋了一個媚眼:「老婆~~~好久不見,人家想死你惹~~~」
論拋媚眼,蘇臻遠還會輸給他么,當下媚眼如絲的在他身邊坐下來,嘆了一口氣,故作嬌滴滴的道:「人家空閨寂寞已久,沒想到你已結了新歡,真是叫我好生難過。」他人長得好,唇紅齒白的,臉型很窄,額上還有好看的美人尖,一雙眼睛斜飛入鬢,是典型的桃花眼,這樣勾著看人的時候,真是叫人招架不住。微微低著頭的時候,睫毛的重影簡直要溺死人。讓人不禁想起徐志摩那膾炙人口的詩句: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不勝涼風的嬌羞。
龔臨蘊嘖嘖嘖了幾聲,當下放開懷中的小男孩兒,扭過身去捏他的下巴,然後湊過去在他嘴邊輕聲呵氣道:「那今晚老公就陪你歡度良宵怎麼樣?」
蘇臻遠斜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嬌哼道:「你新歡不是在這裡么,還需要我陪?」
龔臨蘊壞笑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再說我們可以一起玩啊。」
那兩個小男孩兒都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蘇臻遠嘆了一口氣,呵氣如蘭道:「玩三劈么,太老套了。」
龔臨蘊嗯了一聲,正要回話,就聽顧清遠在那邊調笑:「你倆要搞就趕緊去開房搞,少在這裡嘰嘰歪歪啰啰嗦嗦。搞了這麼多年都還沒搞上床去,真是服了你們了。」
蘇臻遠和龔臨蘊對視一眼,哈哈大笑,隨即恢復正常。
龔臨蘊旁邊那個小男孩兒頓時露出一副如臨大赦的表情。這兩人演戲也演得太像了,他幾乎都要以為是真的了。兩個人看起來都高高大大的,龔臨蘊自不必說,那個大美人也應該不會是在下面的。要是晚上三個人一起玩,他恐怕自己招架不住。誰知道這些公子哥兒喜歡玩兒什麼呢。
顧清遠給蘇臻遠叫了一杯酒,「還是老樣子?」
蘇臻遠直接把領帶扯了,眼睛微微眯著,喝了一口才說話:「不然呢,你以為我像你倆啊?」
幾個人都是老朋友了,對彼此的底細也是知根知底。說話自然不會藏著掖著。
顧清遠也不氣,知道好友就是這樣子,心直口快,說話也不怎麼好聽,但其實感情經驗少得很。說來也怪,這樣純情的人竟然能和他成為好友,還真是奇妙。
龔臨蘊上前來湊熱鬧:「寶貝,我看你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是不是好久都沒解決了啊?需要哥哥幫忙嗎。」
蘇臻遠懶懶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勞您費心,你小心腎虛啊,天天這樣搞。」
龔臨蘊拉過身邊的小男孩兒狠狠親了一口,壞笑道:「我腎不腎虛你問問他不就知道了,對吧。寶貝,你對我昨晚上還滿意嗎?」
男孩兒看起來二十左右的樣子,也不小了。但在這群三十幾的老男人看起來就還年輕得很,嫩得能掐出水來。看他白白凈凈的樣子,估計是個大學生,才被龔臨蘊給勾搭上,還不習慣他這樣的說話方式,當即紅了臉。
蘇臻遠發現他真是沒救了。
白牧晨一群人跟著班上的那個小姑娘在走進藍調,發現這酒吧環境還算不錯。不像一般酒吧,進去就燈光閃爍沸反盈天的。這間酒吧裝飾得很有格調,人也不大多,三三兩兩的都在坐著喝酒。燈光有些暗,照在人的臉上,顯得很柔和。酒吧里有駐唱的歌手,正在慵懶的唱著一隻不知名的小調。聲音帶著一點沙啞,一點滄桑,聽在人耳朵里很是舒服。
這酒吧有兩層,一群人說說笑笑的往樓上走。白牧晨幾個人走在後面,進門的時候發現那群人已經不見蹤影了。
祁越原本只是想跟過來看看,隨便坐坐就走了。他還準備回去給他家阿寧打電話呢。正百無聊賴的四處亂瞅,就見吧台前面坐著幾個人。
一個穿黑色襯衣的男人把一個穿著白襯衣的男人的下巴抬起來,笑得既輕佻又曖昧。兩個人湊得極近,像是要接吻的樣子。那黑衣男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白衣男人也跟著笑了,笑得懶懶的,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媚眼如絲的樣子,讓祁越的心忍不住一跳。
兩個人都是十分出色的長相,黑衣男人很明顯要陽剛一點。如果說他是火的話,那白衣男人就是冰了。看起來有些懶洋洋的,很是高冷的樣子。真不知道那黑衣男人和他什麼關係,竟然還敢捏著他的下巴來調笑!
祁越這樣想著,正要告訴兩個好友自己的發現的時候,一個念頭冷不丁的闖進腦子裡:我為啥要憤憤不平?這簡直不正常啊,明明是個陌生男人,為啥看到他被人「調戲」的時候自己要生氣呢?
發現這個真相以後。祁越整個人都不好了。
還是陸離發現了他的不對勁,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奇怪得很,什麼都沒有啊,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在坐著喝酒嘛。
「你怎麼了?」
祁越回過神來:「啊,沒什麼。我們先去找個座位坐下吧。」
三個人找了一個卡座坐著,準備看看那姑娘說的這個酒吧到底有什麼不同的。
五分鐘過後,白牧晨和陸離終於發現不對勁了,這個酒吧裡面,竟然全部都是男人!沒、有、一、個、女、孩、子!
白牧晨和陸離面面相覷: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gay吧啊,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其實白牧晨和陸離真的應該感謝那個妹紙,第一次帶他們來的gay吧就是這樣一個有格調的gay吧。不然去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不定弄出個心理陰影來呢。
到時候求心理陰影面積神馬的可就不好玩兒了。
至於祁越,他早已被剛剛那個白衣男人吸引過去了。白牧晨他們在討論什麼他壓根就不知道。
看座位就能看出來,他選的座位就在人家旁邊好嗎,就算他裝得再若無其事,還是無法掩蓋他一直偷偷摸摸偷看別人的事實。
顧清遠和龔臨蘊是何許人也,早就發現那邊有個可愛的男孩子一直在往這邊瞧了。
龔臨蘊促狹的笑,用手肘捅了捅蘇臻遠,意味深長的道:「老婆,看來今晚你不用寂寞了。」
蘇臻遠正和顧清遠說話呢,聽到這話有些疑惑,顧清遠馬上給他解惑,朝右手邊的卡座努了努嘴:「喏,那邊。」
蘇臻遠奇怪的轉過身去看,不期然的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估計是發現他已經知道了,他轉過頭去的時候,那人已經把頭低下了,掩飾性的端起杯子來喝酒。
蘇臻遠的心情突然大好,心裡盤算著待會兒要怎麼過去搭訕。一個星期不見了,他還真是想念小傢伙呢。
顧清遠看他的樣子也來了興趣:「怎麼,你認識?」
蘇臻遠對這幾個好兄弟沒什麼隱瞞的,當下點頭道:「嗯,認識很久了。」
龔臨蘊在那裡煽風點火:「我去啊,認識很久了?認識很久了為啥他不過來和你打招呼?只在那裡偷偷的瞄你。不要告訴我你背著我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哦,人家會傷心噠~」
「……」蘇臻遠:「你傷心個毛線啊!你還不是背著我睡了一個連的人,還好意思說這些!」
龔臨蘊之所以能夠活到今天,絕技之一就是不要臉:「人家哪有背著你,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好不好。」
蘇臻遠竟無言以對。
龔臨蘊眯起眼睛朝祁越這邊看過來,也來了興趣:「哇,沒想到幾個都是小美人啊,看起來白白嫩嫩的樣子。還是大學生吧,」說著把身邊的小男孩兒攬過來問:「唔對了,你認識嗎?」
那男孩搖搖頭,龔臨蘊繼續笑眯眯道:「喂,阿遠,你到底看上的哪個啊?要不要哥哥幫你去問問?我瞧著一直偷偷看你的那孩子就不錯,雖然旁邊那個還要漂亮一點,但喜歡你的肯定是要好一點嘛。你說是吧?」
蘇臻遠理都不理他,直接叫服務員過來,給祁越那邊送了三杯酒過去。
服務員的動作很快,三杯酒很快就到了祁越他們的桌子上:「這是那邊那位先生請的,三位請慢用。」
祁越瞪大了眼睛,這下再也坐不住了,猛然抬起頭往那邊看去,不期然的就撞上了一雙漂亮至極的眼睛。
他當即傻了,這、這也、太像了吧?
白牧晨和陸離還奇怪呢:「你們認識?」
祁越獃獃的搖搖頭:「不認識。」
蘇臻遠朝他微微一笑,舉起酒杯,一口乾了。
祁越有些緊張,口乾舌燥的。從進來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天底下不會有這麼像的人吧,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唯一的區別就是他的男的,而阿寧是女孩子。
他叫人送酒過來,搭訕的意思如此明顯。祁越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大,正準備站起身來過去問一下的時候,就見蘇臻遠端著酒杯走過來了。
他很高,看起來瘦瘦的,白色襯衣扯開了上面的兩粒扣子,黑色西褲包著一雙又長又直的腿,這樣走過來的時候耀眼得很,四周的人都在偷偷打量著他。他的臉很窄,是典型的那種美人臉。眼睛漂亮得像是會說話,直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看起來有點懶洋洋,又有點冷冰冰的。
這樣的人笑起來的時候才是最好看的。
他朝祁越走過來,微微一笑的時候讓祁越整顆心都悸動了:「你好,能交個朋友嗎?」......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藍色書吧」,即可第一時間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