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一號攝影機準備，五號代位，開始！」導演拿著大話筒在上面喊著，眉頭緊蹙的模樣讓下面的人大氣也不敢喘一聲，都默默地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閑暇之餘都是盯著攝影棚的門口，上帝啊，我們的救星什麼時候才會到啊。
又是一次ng，廖凡的暴脾氣又出來了，滿片場都是他的怒吼。「狗屎，什麼燈光，燈光師，我要的是暖色的，你的光線暗淡跟迪吧一樣！」
「還有你，怎麼走位的，大學里沒學好啊？再去學一遍。」
所有人都往後退了一步，生怕火勢燒及自己。
這個時候，門口的騷動很大，外面的叫喊聲音也不斷。
「沈小姐……」
聽到這個稱呼，全劇組似乎都鬆了口氣，救火員到了。
沈嬗上身是黑色的短上衣，外面披著一條小西裝，下面斑馬紋的九分褲，頭髮簡單地擼在後面，部分短髮還是落在了前面。
一個助理一個保鏢跟著身後，全劇組的人都給她讓出了路。
她如同一個巨星一般走到了攝影棚的中央，原本冷淡的面孔終於露出一絲微笑，拿下墨鏡，「廖凡，又在噴火了啊？」
廖凡撇過臉哼哼兩句。
沈嬗知道廖凡很易怒，基本上怪人都有一點性格缺陷，不過整個劇組裡，廖凡罵誰也不罵沈嬗，別人問他問什麼，廖凡自己也不清楚，只能說，惹不起她。
「林子，給你家導演泡杯薄荷茶，火氣總是那麼大，我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你的聲音了。廖導，恭喜你，噴火恐龍這個名字歸你了。」沈嬗調侃道，說著朝傻傻站在中間的幾個年輕演員揮了揮手，讓他們趕緊走。
廖凡冷著臉沒說話，也沒有制止她。
「大家都休息一下，我買了吃的，補充一□□力。」
「沈製作萬歲！」全劇組感覺終於從西伯利亞回來了，都放下手裡的東西，跑了。
廖凡走下高椅子，「有什麼事情？」
沈嬗看著他因為發火還紅色還未褪去的臉，也許是因為壓力，臉上還冒出了逗，嘖嘖兩聲，說：「你再這樣下去，臉都要毀了。」
「說正事。」廖凡加重了語氣。
「一句話，投資方想加一個角色進來。」
廖凡額頭的青筋又開始跳動了，在他破口大罵之前，沈嬗說：「我去見過那個姑娘了，不是那種花瓶，有真實力，可以考慮考慮，正好我覺得孫夢月最近的狀態並不是太好，如果增加一個角色，後面的劇情還需要改動，太過麻煩，倒不如替換一個。」
從一開始沈嬗對於這些社交的厭煩，現在沈嬗已經能夠很好地處理與投資人的關係了。對於投資方時不時要求加入也有了一套，若是真能夠入眼的，也做個人情買賣，若是真是憑身體演個花瓶，倒要思忖一下。
廖凡尤其不喜歡中途換人，會把他起初的感覺都打斷，而且前面的戲份還需要重拍。
「孫夢月的戲份不多，也只需要重拍三場，但角色本身很討喜，孫夢月沒有辦法演出安陵恣意嬌媚的感覺，反倒成了雞肋。」
廖凡也有這種感覺，他也對沈嬗口中挺不錯的女孩子有點好奇，沈嬗嘴巴里說出來不錯那應該是不錯了，特別是沈嬗的想法總是和他不謀而合的情況下，廖凡很相信沈嬗的眼光。「那就讓她過來給我看看。」
沈嬗看著他沉鬱的雙目，真是恐怖啊，怪不得之前還有魔鬼的稱號，不過他的精神狀態，「廖凡，你應該去看心理醫生，我是說認真的。」
廖凡的精神狀態一直是很有問題的，劇組裡的人也都知道，所以在他發火的時候，都一直是忍讓他的。但沈嬗知道長期下去並不好，廖凡的才華毋庸置疑，但他現在已經三十多歲了才被沈嬗挖出來。
前面十年裡也陸陸續續拍過一些作品，但大多數都是公司不看好的項目交給了他，最後一部作品距今已經三年了，他因為精神狀態有問題被公司拒絕了，也沒有投資方喜歡用精神有問題，脾氣還古怪的人。
沉寂了三年，沈嬗也是基於偶然發現了她，正好她想籌備工作室，先把他給簽下了。廖凡雖然對她算是客氣了，但脾氣還真是臭的不能再臭了。
廖凡煩躁地摸了摸口袋，沒有煙盒子，對上沈嬗的眼睛躲閃不及，手又落了下來，「陳總受得了嗎？」
？
「管的那麼緊。」
沈嬗不怒反笑，「不好意思，你還沒那個待遇。」
默默走過的道具師膝蓋也中槍，單身狗傷不起啊。
和廖凡談完之後，沈嬗去看了看黃雁南，黃雁南今年十八歲，正好就是劇里男主的年紀，青春劇就要有青春劇的氣息，沈嬗身為製片人，但也不能太假公濟私，起初也是猶豫的，畢竟黃雁南的演技還不足擔起整部片子。
廖凡看了黃雁南的第一眼就說，他有林岩的壞。就算現在黃雁南轉型再怎麼成功，電視機里乖乖牌的弟弟，但是他骨子裡的狼性邪性永遠都是在的。這部青春校園劇，男主就是一個比較混的男生，壞壞的，玩世不恭，但心底是好的。
剛開始公布的時候，外面一片風聲，都傳言沈嬗要捧自己的弟弟，所以才會拍這麼一部校園劇的。
黃雁南身上的壓力也很大。
沈嬗到他的休息時候，他還在背台詞，穿著白襯衫，一本正經地坐在木椅上，一手捏著台詞本，本子的邊角處磨損已經很嚴重了。
「這麼認真，先吃點東西吧，我聽李姐說，你們今天五點多就起來了。」沈嬗把保溫盒放在茶几上。
黃雁南微微移開台詞本，看著她打開飯盒，一股飯菜的香味也飄出來了，熟悉的味道，黃雁南嘴唇微微上揚，「你今天很空閑？」
「忙，等一下還有兩個談判。你快過來吃吧，我早上起來做的。」沈嬗做了兩菜一湯，擺上了桌子。
助理暗自咽口水，暗想，怪不得陳總對沈製作這麼服貼，原來抓住了胃，太誘人了。
在劇組關了幾個月是一個原因，真的美味也是一個原因，總之，黃雁南很高興。
沈嬗邀請助理一起吃，黃雁南微微不樂意，略帶著護食意味的搶吃了起來。
「這一次拍好你就好好回去上課吧，高三了，身為演員，對於文化要求是降低了點，但是做一個上檔次的演員和做花瓶是不一樣的，息影半年，上了大學再說，積累一下演技，雖然廖凡說過你的演技是年輕一代里有天賦的，但也並不是那麼出挑，至少在我看來匠氣太濃了。」
黃雁南心裡悶了一口氣，「煩死了，知道了。你還是好好管管自己，昨天又和那個什麼許晉穿了緋聞，陳曜廷都不管嗎？」
沈嬗好笑地看著他眉頭皺緊跟個小老頭似的，伸手彈了彈他的腦袋，「小孩子管那麼多，狗仔無孔不入，那些新聞有幾條是真的，好好拍戲，別讓外面的口水淹了我。」
黃雁南粗噶地嗓子說：「知道了，別老動手動腳的，我是男人了。」
沈嬗看了看時間，「好了小男人，我也該走了。」
黃雁南看了看時間，起身說：「我送你出去。」
助理把飯盒給收拾好，看著黃雁南和保鏢一樣跟著沈嬗出去，搖了搖頭，也只有沈嬗能把黃雁南惹成一頭小獅子，在別人面前高冷得不行的黃雁南，在沈嬗面前就像張牙舞爪的狗狗，脾氣不好，但護主得不行。這姐弟兩，可真是。
沈嬗出來后立即就去參加一個商業談判，是關於新電影《微青春》發行的，港台方面的發行權歸jk，內地的發行權她還在談判階段，目前有兩家畢竟不錯的公司。
和第一家公司談了兩個小時怎麼也談不攏，沈嬗也有點火氣，隨即就離了場，沒想到又碰到了一個不想碰到的人。
「沈小姐好像是在躲我？」許晉挑了挑眉，靠在車子邊上。
沈嬗坐在車子里，禮貌地笑笑：「怎麼會呢，剛才一時眼花，竟然沒有認出是許總。」
「那就好，沒想到這麼巧，又在內地碰到了，沈小姐來談生意？發行權？」許晉狀若無意地問道。
沈嬗警覺，就像陳曜廷說的，這個人太不簡單了，他好像是知道了你的所有事情，站在他的面前，你就是□□的，岔開話題道：「許總呢？談生意嗎？許總這麼忙，我也不好意思打攪。」
許晉低頭笑了笑，「不巧，今天恰好無事，不若沈小姐捎帶我一程。」
沈嬗還沒有答應，他就打開車門坐了進來。
沈嬗壓抑著怒火，耐著修養說道：「不知道許總要去的地方是不是和我同路。」
「暫時沒有目的，沈小姐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吧。」
這是要做狗皮膏藥的節奏嘍？沈嬗啟動車子后，把車子開到了八十碼。
一路上許晉的搭話沈嬗也是不冷不淡地應付著，沈嬗在一個酒店前停了車。
許晉解開安全帶，「酒店？沈小姐是想……」
沈嬗燦爛地朝他笑了笑，「許先生，我家陳先生還是能夠滿足我的，紅杏出牆，紅杏也不至於去纏繞你。」
許晉有一瞬間地被她迷惑了，有一瞬間的惱怒，又讓人摸不著頭腦地朝她笑，「沈小姐，真是貞節烈女。」
沈嬗從他語氣里嗅出了危險的味道，許晉，到底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