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撿到一隻「忠犬」(6)
玉桐拔出劍,將木箭劈成兩半。暗衛紛紛阻擋。
槿瑤被護在光圈裡,射來的箭全都變成齏粉。可箭越變越稠密,像雨林一樣,她們被迫處在劣勢,只能防禦無法進攻。玉桐皺起眉,必須尋一個破解的契機。
「五殿下。」玉桐左手捉住槿瑤,右手握劍,二人都進到光圈裡,「情況緊迫,屬下不得冒犯殿下,還請殿下送屬下到前面去。」
「好。」玉桐不等槿瑤回復,立刻拉她往前走。有光圈護身,玉桐前進得格外順利,右手熟練地揮劍,冷風劃過,藏卧的弓箭手向後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身後的死士立刻拿著刀劍衝上前,沖她們當頭劈下。
刀劍發出刺耳的聲響,碎裂成兩瓣,玉桐立刻看準殺手的心臟,一劍斃命。在沒了弓箭手后,她就鬆開槿瑤,和死士纏鬥在一起,暗衛紛紛上前,一時廝殺混亂,刀劍鏗鏘。
槿瑤站在一邊,突然身旁一涼,自己的臂膀被牢牢握住。抬眼一看,那個蒙著面的死士狠狠拽著她往無人處拖。
他猩紅著眼,槿瑤心裡一急,掏出防身的匕首朝他胸口刺去。死士被常年累月地訓練,當即條件反射,攥住她的手將匕首打掉,抬手就朝她脖頸劈下。
掌風未至,人就被狠狠彈出去,「砰」的一聲重重砸到地上。槿瑤連忙蹲下身,撿起匕首轉頭就往玉桐那跑。地上的死士狠狠咒罵一聲,立刻想爬起身來追槿瑤。一隻手突然揪住他的領口,狠狠摔到地上,他睜著眼,甚至來不及掙扎,就永遠定格在那一刻。
而那邊的廝殺已接近尾聲,玉桐出身將門,武靈高強,地上都是死士橫陳的屍體和流淌的鮮血。她殺死最後一個死士,收回劍,四下環顧,發現死士已經完全被消滅了。
玉桐稍微放下警惕,蹲下身揭開死士臉上的蒙面,背後猛然劍風閃過。
「小心。」槿瑤立刻把她撲倒在地,光圈將劍碎成片。玉桐飛速從槿瑤身、下出來,抬手一劈,那死士竟突然一閃。御蒼掐住他的脖子,狠狠一扭,他就軟軟摔掉到地上。
「公子,你沒走?」玉桐心中大喜,可謂是她今晚知道最好的消息。
御蒼沒說話,直直上前走到槿瑤身前單膝跪下,將手伸給她。槿瑤猶豫著,想自己起來,就聽他閑適道,「你莫非,在等我抱你起身?」
槿瑤一慌,連忙放到他手心裡,御蒼輕笑著拉她起來,還有意無意地在後背揩油一把。槿瑤想把手抽回來,卻發現他握得緊。
御蒼的手掌比槿瑤大很多,牢牢包裹其中,還有意無意地捏著纖嫩的五指。槿瑤不碰兵器刀刃,又素來養尊處優,一雙手養得格外好。她抬頭看御蒼,他嘴角噙著笑容,惹得她心神慌亂。槿瑤用了些力氣,可御蒼越捏越緊,五指上粗糙的繭磨著細嫩的肌膚,讓她忍不住輕顫。
趕在槿瑤發怒前,御蒼鬆開她。還有些意猶未盡。
玉桐走上前,直切正題,「既然公子沒走,可願與我們一道回去?」
御蒼還當是玉桐唆使的,始終對她沒好臉色,連個「好」都不肯給,就隨意地「恩」了一聲,這還是看著槿瑤的面子。
「玉桐,我們的馬都被弓箭射中了,估計不能跑了。」槿瑤道,「你可帶了信號彈?「
玉桐找了一遍,有些焦躁道,「怕是路上跑得快,什麼時候掉的都沒發現。恐怕要在這將就一晚,讓暗衛回營帳傳信,等明日白天再趕路。」
「這些刺客是什麼來歷?」槿瑤雖是不情願,也只能將就,看著地上的屍體,道,「會不會是槿絨派來的?」
「除了她,還能有誰?」玉桐輕哼一聲。
「可她是怎麼知道我們會經過這條道?」槿瑤沉思道,「該不會是士兵里出了細作?」
玉桐皺起眉,開始細細思考,「不過今天傍晚的事,消息卻放得那麼快,確實有問題。等回了軍營,必須好好徹查一番。」
站在一旁的御蒼不語,突然開口問槿瑤,「你還沒用晚膳?」
正在思考各種陰謀論、宮斗戲的二人被這頗煞風景的話打斷,發現眼下確實有些餓了。玉桐想想道,「這條官道長,尋常馬車得走上足足一日,所以半道還是有些客棧投宿。我們往前走上一段,應該能碰上。」
「那走吧,晚點就要打烊了。」御蒼看她一眼,不說話。
走了一個時辰左右,終於到了客棧。夥計看見她們,立刻迎了去,熱情道,「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玉桐四處環顧,問:「還有幾間房空著?」
「今兒個不巧,只剩兩間了。」夥計領他們上樓,兩名暗衛被派回去報信,其餘的早已隱在暗處。
「那就委屈小姐和我一間,公子住另一間。」御蒼聽言,對其愈加不滿。玉桐轉而對夥計道,「讓廚房利索些,做幾道招牌菜送上來。」
「好嘞。」夥計說著,馬上往廚房去,在無人處露出詭異一笑。
「這麼久了,還沒請教公子姓名。」推開門,待坐下后,玉桐替他們兩倒了茶水,開口問道,「公子是自幼就住在聖山?」
御蒼冷冷的沒理她,顧自轉動手裡的茶杯。氣氛忽地尷尬了,槿瑤坐在一旁,忙出來圓場,「他叫御蒼,自幼就住在聖山裡,還沒出來過。」
「這樣啊。」玉桐沖槿瑤遞了眼神,示意接著的話由她來說。
每次和御蒼說話,槿瑤都覺得一種濃濃的慌亂,可這回不一樣,只能硬著頭皮道,「公子,你也知道我們的身份。母皇病危,三皇姐起兵謀逆,皇長姐想請公子出山協助,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御蒼停下手裡的動作,將目光凝著在槿瑤身上。那視線過於壓力,槿瑤被盯得想低下頭閃避,可思及此事的重要性,只能硬著頭皮,繼續看他。
而御蒼眼裡,就看槿瑤眨著水汪汪的眼睛,像只乖巧的兔子,想方設法求主人留下。【木頭冒泡:你想多了】他微微一笑,道,「此事我還需斟酌。」
語罷,槿瑤和玉桐都有些氣餒。恰逢夥計敲門,並端了晚膳上來。
一頓晚膳吃得心不在焉,夥計將菜肴撤下后,玉桐說要去附近看看。槿瑤獨自坐在椅子上,將右腳上的繡花鞋慢慢脫去,門突然被敲響了,槿瑤一愣,連忙將鞋子穿回去,問道,「是誰?」
「御蒼。」他只丟了兩個字,乾脆利落。
槿瑤忙到門口,將門打開。
「公子可有要事?」槿瑤看他關上門,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慢慢朝後退了幾步。御蒼微微一笑,反手一扯將她轉了一圈面向自己。有力的右手圈住她,輕輕一拉,槿瑤就被箍進懷中。他迅速地轉過身子,把槿瑤壓在木門上,古舊的大門發出「吱呀」一聲。
她倉皇地看他,連手都不知擱在哪。槿瑤不安地看他,御蒼的唇像是快要碰到她的,氣息炙熱。他低低笑著,像貼在她唇上說話,「不是想要我留下?」
槿瑤推他,就和螳臂擋車似的,根本動不了。御蒼笑得艷麗,溫柔的聲音像要誘人犯罪,「還是我聽錯了,你更想我走?」
說著就起身要離開的樣子,槿瑤立刻抓住他的手臂,急忙道,「不是這樣。」話一出口,就羞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那是怎樣,恩?」拖著長長的尾音,像在誘惑。御蒼徐緩的呼吸吹在耳側,癢乎乎的。槿瑤不安地顫慄,腰部的力道突地增大,被攔腰抱起。
她條件反射地摟住他,生怕摔下去。御蒼抱著她坐到椅子上,蹲下身握住她的右腳,抬手就去脫繡花鞋。
槿瑤緊張地抓他的右手,「你做什麼?」可那隻小鞋還是被脫下,連白色的襪子都被扯下,御蒼握住她腫脹的小腳道,「傷成這樣,也不說?」
槿瑤想踢開他,卻被捏得更緊,還輕輕揉著。早先被突襲時扭傷到腳,但顧著局勢緊張,始終不敢開口,如今已經腫成鼓鼓一團。
「那個女將軍說你會治癒,怎麼不替自己療傷?」御蒼輕輕幫她活動,「還能再跑,應該問題不大。」
「不是都能用的。」他的指間竟摩挲到腳心,槿瑤猛地抖了一下,輕輕踢了踢。他卻照舊放在掌心裡,沒事一樣捏著,一會兒才移開手指,替她穿好鞋子,「等會用涼毛巾敷一敷。」
御蒼起身,像要離開。槿瑤忙問,「你……還要走嗎?」
他停下步子,慢慢轉過身走到她身前,單手撐在桌上,把忐忑的槿瑤困在一個狹小領域內。御蒼撫過她的臉頰,像來回摸一件瑰寶。且愈發放肆,甚至一路滑到了脖頸,槿瑤慌忙拉住他作惡的大掌,卻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單手扶住額,想努力看清眼前,可越來越模糊。所有的觸感漸漸不清晰,槿瑤緩緩閉上眼,陷入了沉睡。
逐漸軟化的身子跌進御蒼懷裡,御蒼吻住她的額角,「我怎麼捨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