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懷王世子,相府姨娘
雲辰大陸,歷經萬年時代變遷,如今東曜、西夏、南楚、北漠四國鼎立。
其中以東曜國力最強盛,西夏、南楚其次,最次為北漠。
而東曜國中,最為權勢一方的要數懷王。
懷王府。
被救活一命的墨寒處於昏迷狀態,太醫在他身上敷藥施針,床旁站著一人。那人一襲錦袍襯著他與生俱來的尊貴,遠山眉斜飛入鬢,黑眸清遠高深,一根藍色錦帶將烏髮束住,明明是凡塵之人,卻給人無法褻瀆之感。
那人的雙眸,既彷彿可看穿塵世間紛擾,其又犀利得讓人無所遁形,黑曜石般的眸子,孤傲深邃,捉摸不清。明明該是溫潤如玉的人,卻隱隱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然。
這奪目的男子,正是人人敬慕的懷王世子,裴子墨。
御醫施針到墨寒幾處穴位,攆針片刻,墨寒方才幽幽醒來。
裴子走到床邊,垂眸看著第一次受如此重傷的墨寒,聲音清寒中帶著玩味。「送你回來的男子,是何人?」
墨寒雖被一女子所救,但送他回來的卻是一名男子。
「世子,墨寒不知那人身份,只知那女子武功高深莫測,而隨後送屬下回來的男子武功也是高超絕頂。」墨寒將自己心中所想如實道來。
裴子墨聞言面無表情地轉身,喚來墨蘭照顧墨寒,破空一陣波動,便不見了身影。
墨寒看著空空如也的房內,不免心慌,若世子知道自己答應了那女子以後幫她做一件事才得以回到懷王府,世子會不會認為他沒用,從而棄用?摸了摸腰間,發現那枚為了不暴露身份仿製的青衣閣藍田玉不知所蹤,腦海中浮現那名送他回來的青衣男子的模樣,驚呼——難道他們是真正青衣閣之人?
……
與此同時,另一地點,蘇念和青玉已經抵達京都繁華地段的丞相府。
蘇念目光冰冷地看著鑲金邊牌匾上碩大的「蘇府」二字,胸口竟有一陣疼痛,她知道這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只因痛苦的記憶。
七歲那年,生母忽然猝死,而她則被視為不詳之人,丞相爹竟相信姨娘的讒言,認為她身上帶有剋死爹娘的邪氣,在姨娘的花言巧語下,她被送往雲木崖學藝。
雲木崖是日月精華聚集之地,丞相爹認為,在雲木崖歷練七年定能洗刷她身上的邪氣。
七年,她經歷了歷練,雖沒成功洗刷所謂的邪氣,卻洗刷去了父女之情。
但可這並不是二姨娘的真正目的?
不!二姨娘一心想要坐上丞相夫人之位、將自己女兒扶上丞相嫡女位置的二姨娘怎麼可能讓她安然無恙地抵達雲木崖?她真正的目的並不是洗刷什麼感情,而是直接要了蘇念的命!
以送行為借口,二姨娘同庶女蘇婉同去,至山崖時將其推下,因為蘇念的死,21世紀王牌特工隊隊長蘇念才可以生!
站在蘇府門外,蘇念勾起一抹冷笑,「青玉,敲門。」
青玉敲門片刻,朱紅大門便被打開,一名長相猥瑣的小廝探頭探腦出來,上下打量著蘇念和青玉,「你們誰啊,敲門幹什麼?」口氣囂張。
青玉道,「相府大小姐回來了,還不打開大門迎接?」
小廝愣了愣,「哪來的野丫頭,竟敢冒充我們蘇府大小姐,我們大小姐好好的在府里,你們又是哪冒出來的?」
青玉正要與之爭辯,蘇念卻上前,一個手勢,青玉乖乖閉了嘴。
面紗下,一抹輕笑,蘇念難得的溫和問小廝:「敢問,相府大小姐姓甚名誰?」
小廝鄙夷地看了蘇念一眼:「連我們大小姐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趕來冒充,真不知天高地厚,你們記住,我們大小姐名叫蘇婉,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說著,洋洋得意起來。
蘇念微微皺眉,蘇婉?從前的庶女如今成了嫡女?這事情好像有趣起來了。
「你是何時來府的?」蘇念繼續問向小廝。
小廝答,「來了兩三年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蘇念挑眉,一個在相府待了兩三年的小廝把蘇婉當成相府大小姐,看來這相府上上下下包括那個所謂的爹,都當蘇念的存在吧?
「將你們老爺叫出來,告訴他,他眼中釘的嫡女回來了,讓那個鳩佔鵲巢的庶女滾回原來的位置吧。」與刻薄的話語相反,蘇念的笑容卻是溫柔似水,但那笑容卻也讓人不寒而慄。
小廝身子一顫,剛想大罵,卻只覺得面前一陣無形壓力將他壓得死死,別說大罵,便是喘口氣都難。
「何人在相府門外喧嘩?」門內,突然傳來一聲中年女子的聲音,那聲音雖極力擺著架子,但難掩其狐媚之味。
只見,一名身著藏青色華服,頭戴珍品翡翠頭面,珠光寶氣的貴婦被一大批丫鬟擁簇而來,那架勢,不正是當家主母?
「二姨娘,好久不見。」蘇念聲音淡淡,但語氣中帶著可輕被人易察覺的諷刺。
自從四年前被扶為平妻,蔣氏已經沒聽到人再叫自己二姨娘,下人尊稱她夫人,庶子庶女喊她大娘,冷不丁地被人這麼一叫,她不禁恍惚記起那人的女兒。
慌亂蔓延心頭,蔣氏眼神犀利,恨不得把蘇念身上盯出個洞。「哪來的賤蹄子,亂叫什麼!」轉眸又呵斥那名小廝,「敢在我相府門前欺詐,就該送進官府押入大牢施以重刑!跟她廢話什麼,快趕出去!」
那小廝臉色漲紅,點頭哈腰地說是,招手讓人把蘇念綁到官府。青玉憤怒地踢了那小廝一腳,疼得他哇哇大叫。
蘇念目光冷淡,「二姨娘,我是蘇念。」蘇念頓了頓,走向蔣氏,貼近她耳畔,「七年前差點被你女兒害死的蘇念……」
蔣氏聞言猛地瞪大眼睛,一把推開蘇念,怒不可遏:「大膽!來人,給我把這個痴心妄想的賊人綁起來,送去官府!」
青玉平展雙手,護在蘇念身前,「誰敢動!」
蘇念輕笑著撥開青玉的手,環顧四周慢慢變多的圍觀百姓,冷笑道:「二姨娘七年前將我送到雲木崖學藝,答應七年後接我回府,二姨娘忘了嗎?」
「胡說!你……」蘇念淡淡打斷蔣氏的話,「二姨娘不去接我,還不讓我自己回來嗎?」
相府嫡女蘇念早年喪母人人皆知,雖說七年過去已被世人淡忘,經蘇念這麼一提,倒是不少人記了起來。
蔣氏看著周圍百姓鄙夷的目光,臉色微微發白,狠狠望向蘇念。「笑話,我怎麼會忘記,只是最近事物繁多,抽不出時間罷了。相府大小姐可不是想做就做的,你是哪來的鄉野村姑,想飛上枝頭做鳳凰冒充我相府大小姐!」
好一個蔣氏!蘇念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一捲紙卷,「這是清風掌門親筆書寫的手札,證明我乃雲木崖唯一的關門女弟子,姨娘不信可以派人到雲木崖找師父驗證。」
清風掌門是誰?天下人敬重的世外高人,豈是她蔣氏想見就能見到的?見到又怎樣,這信是蘇念臨走前讓清風掌門寫的,不怕她去驗明真假。
蔣氏一把奪過蘇念手中的紙卷,打開看了幾眼,筆法仙風道骨,卻還是說服不了她。「清風掌門可是我等想見就能見到的,誰辨別這是真是假,不要拿這套來唬人!」
「那,這個呢?」蘇念似笑非笑地拿出雲木崖弟子專有的魔天石所雕刻的腰牌,蒼勁有力的「念」字十分顯眼。
雲木崖立派百年,在江湖中地位頗高,歷無樹敵,與世無爭,魔天石僅雲木崖頂峰所有,常年武林高手把手,腰牌不可能仿造,也無人敢仿製。
蔣氏眼冒火光,生生咽下這口氣,笑得勉強,「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蘇念,若是你盜了蘇念的信物也不是沒有可能。」
蘇念淡淡道:「難不成闊別七年,二姨娘就不認得我了?」
蔣氏勾唇一笑,「常言道,女大十八變,你面帶面紗,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不是相貌醜陋就是心虛!若是真是我相府的蘇念,就該在雲木崖乖乖等我派人去接,又怎麼會迫不及待跑回京都?」
周圍百姓開始指指點點,平常閨閣女子都不會隨意出門,更何況是官家小姐,還從那麼遠的雲木崖跑回來。
蔣氏不愧在蘇念生母死後兩年就被扶為平妻,看來除了那丞相爹的寵還是有點手段的。「女子不宜拋頭露面在外,姨娘難道不知?還是二妹妹向來喜歡拋頭露面?距離七年前送我到雲木崖那日已過去兩月之久,師父怕二姨娘忘記了,而我也已經足夠資格出師,師父便讓我下山回府了。」
蘇念不給蔣氏再開口的機會,否則她也沒把握今日能進相府的門,走近蔣氏,笑道:「二姨娘可認得我?」
蘇念微微挑眉,芊芊玉手撩開面紗的一角,淺笑安然。小巧的唇水潤亮澤,膚色白皙無瑕疵,僅露出一角都不難看出是個絕佳的美人,蔣氏看到那似曾相識的傾城之姿,嚇得倒退幾步,語無倫次。「夫人……夫人……」
心虛了嗎?蘇念放下面紗,笑道:「二姨娘,這反應可是確認我乃蘇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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