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把義父請來
年畫眸光一閃,冷道:「好,本相知道了。」
恨吧,這般,自是最好。
御書房。
絲絲沉香氣味縈繞,鳳君晚坐在火爐前,火鉗子有一撥沒一撥的撩著那通紅碳條,微紅的光澤在他眼中跳動,叫人探不出任何情緒。
「皇上,今夜在御書房歇還是回寢殿歇?」三水立在一旁,輕聲問。
「嗯。」
三水眸子微眨,想了想道:「皇上,師父的信兒,小奴藏起來好幾日了,對不起,我……」
他亦不知為何要藏了師父的書信,直覺得師父會偏幫年畫,沒多想便藏了起來,可見大師兄整日悶著氣,怕他悶出病來,左思右想,覺得還是讓大師兄看一看師父的信兒,興許師父就只是寫些開解大師兄的話兒呢。
「取來吧。」鳳君晚仍然不動,無緒道。
三水自袖中取了書信交給他。
鳳君晚輕展開,三水立在他身側亦是看得見上面所寫。
僅一句話而已。
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數。
鳳君晚將手中信往火爐中一伸,火苗騰起,轉瞬化為一段段淡色灰燼。
手肘墊於膝上,長指輕捏眉心間,緊緊的按著,許久未動。
良久,三水忍不住開口問,「皇上可是身子不適?」
「去把義父請來。」鳳君晚抬眸,眸內波光微閃,清淺淡冷。
「是。」
三水退身而出。
諸葛流一身清淡,立在鳳君晚面前。
「義父,朕派人送你至失魂谷吧。」鳳君晚依然坐在火爐邊,淡聲道。
諸葛流神情微怔,輕蹙眉,「為何?」
「淡泊于山水間,不是您一生的嚮往嗎?」一絲疲憊與傷感自鳳君晚眸底無聲劃過。
他身為皇帝,總有護不住的人,身邊的人總因他而死,那不是他所想要的。
諸葛流眸子微閃,神情卓然清淡,道:「是沒有錯,那是臣所嚮往之事,但只是嚮往,臣並沒打算離開皇上,更不會丟下你不管,自臣抱起那嬰孩那日起,就從未想過要丟下,皇上,你所憂,臣明白,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數,就如那時遇見那嬰孩那般,一切皆是天意,皇上,何堪?何須為此時看不見的明日堪憂?」
晚兒與柳飄飄情同手足,柳飄飄之死對他的打擊甚是大,這幾日,他亦是憂心。
「義父,朕是不是很沒用?」鳳君晚眸內是極少見的傷感與哀傷。
諸葛流怔了怔,沉定道:「皇上切勿作此想,更無須這般說,自古以來,為江山為社稷,沒有不流血的,前人的流血是為了讓後人活得安逸,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為了不辜負他們的犧牲,皇上作為江山的統領者,更應把江山治理好,讓百姓安居樂業,國度昌盛。」
鳳君晚怔然看著火爐中那些已燃燼的碳條,一寸寸,斑駁暗淡。
碳條在燃燼之前曾有那麼燦爛的火,那麼輝煌的熱,燃燼了自己,暖了別人,這樣的奉獻,不值得珍惜嗎?在碳條燦爛那一刻,為何不多欣賞一眼?
在還能相聚那一刻,為何硬要分開?為何不珍惜在一起的時光?
眸內星光輕綻,深深淺淺微漾,抬眸看向諸葛流,唇角淡淡勾起,如若早春清風,和煦淡柔,「朕多謝義父多年教導之恩,義父願意留在宮中便留吧,朕不勉強。許久未與義父喝酒,今夜就與義父痛飲一番。三水,去取酒來,再做上些小菜,朕與義父對弈一局等著。」
「好咧!」三水應了,歡快出殿。
見這般,諸葛流寬慰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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