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邂逅
女孩的臉因為憤怒漲的通紅，用力拽被我抓牢的球棒，球棒卻象被鐵鉗夾住般紋絲不動。經過幾次毫無作用的努力她終於放棄了，狠盯著我，眼淚在眼眶打轉，胸口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著。她有一張可愛的圓臉，肉都都的，黑色的大眼睛輕靈秀氣，在她咬牙切齒的時候露出尖尖的對稱小虎牙。看上去年紀和洪羽相若，應該是個高中生。
「小妹妹，我們好象沒什麼過節吧？」我見她對我如此怨恨，不由得訝異的問道。
「哼！看你這張豬頭一樣的臭臉，就知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本小姐今天為民鋤害，一定要好好教訓你！」她撅起嘴，語氣輕蔑，彷彿自己是個俠女。
我看起來很象壞人嗎？雖然臉腫著，面孔有些變型，但我向來自認為我長相不算難看，還頗儀錶堂堂。怎麼會突然冒出個小姑娘來為民鋤我？說起來最近的確比較倒霉，禍事不休，幸好我反應快，身手還過得去，不然就莫名其妙的被這小姑娘搞的喋血街頭肝腦塗地了。
「快逃啊！」一直沒說話的洪羽突然大喊一聲，拉著我就跑，當年面對十幾個凶神惡煞一樣的流氓也敢大吼一聲衝殺過去的洪羽竟然被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嚇得落荒而逃，真讓我一頭霧水。我胡里糊塗的被她硬拉著跑了起來。
「壞蛋！站住！有本事的別逃，我要和你單挑！」短頭髮女孩不依不饒的追了上來。
「呼哧呼哧…」被洪羽拉著跑了好遠，仍沒甩掉那小魔女，長期不運動的我已氣喘吁吁，腿跑得發軟「洪羽，為什麼跑？到底怎麼回事？我跑不動了……要不停下來解釋一下，說不定是誤會。」
「不是誤會，她是沖我來的。」和我跑了一樣遠的洪羽竟象沒事兒一樣，氣息絲毫不亂。
「沖…沖你？」
「該死的強盜！真能跑……」身後不遠處的女孩也累得夠戧。「快把本小姐的校服還來！向本小姐跪地求饒，本小姐饒你們不死！」
我聞言差點摔個跟頭，我說洪羽能有什麼商業機密，果然來路不正！
「鬼才還你咧！我剝光了七個女孩才找到一套合身的——現在的女生真不懂保持身材哇！我看上你的衣服，是你的榮幸，你有本事就捉到我啊！拉拉拉氣死你」洪羽邊跑邊回頭叫囂。那女孩臉都氣綠了，雙眼噴火，速度猛增，一下子追近了幾米。
我非常理解這個可憐的女孩，被人抓到沒人的角落（或者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這種事洪羽絕對幹得出來）搶走身上的衣服，的確是非常糗的事情。我倒有點好奇，她是怎麼只穿內衣跑回家，或者跑到一個能換上衣服的地方的呢？順便為另外未出現的那六名受害者默哀。不過這個女孩沒報警，自己拎著棒球棍到處找人尋仇也實在有趣，也許因為犯人也是個年紀相仿的漂亮女孩的緣故吧？她可能把這**裸的犯罪當作惡作劇了。
我停下腳步，拽住洪羽。「你幹什麼，快跑啊？跑不動了？那快鬆手，我自己逃！」她竟想甩脫我單獨逃命，這個沒義氣的傢伙！「把衣服還給人家吧！」
「還給人家？說得輕鬆，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勁才弄到這身衣服啊？還她我明天上班穿什麼？你這豬頭！」洪羽見我不肯放開她，竟把嘴湊過來想咬我的胳膊，被我及時抓住頭髮又把她的小腦袋拉起來了。
那女孩追到身邊，汗水從發梢滴下，氣喘如牛，彎下腰雙臂支著膝蓋喘了好久才調勻了呼吸。「小…小毛賊…知道本小…小姐的厲害了吧！呼哧呼哧」
「切！」洪羽把臉偏向一邊，蔑笑著。
「對不起，我替我的朋友在這裡給你道歉，對給你造成的麻煩實在抱歉！」我已經記不起這是我第幾次替洪羽道歉了，攤上這種朋友，真是我人生的一大悲哀。
「哎~還不是你非要我穿上聖馬麗的水手服和你做…我這麼配合你玩角色扮演，你怎麼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了？」洪羽故做驚訝的道。我早就應該猜到，洪羽不但不會領我的情還要為了報復我阻止她逃跑而無恥的污衊我。
那女孩用非常鄙視的眼神瞥了我一眼道「你們這對姦夫淫婦，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丘之貉！廢話少說，把衣服還我，再給本小姐磕頭賠罪！」
「老子長這麼大還沒給人賠過什麼勞什子罪咧！更別說什麼磕頭，老子的爹掛掉老子都沒給他磕，憑什麼給你磕呀~」洪羽拿出當年那副標準的流氓嘴臉，惡狠狠的說道。
「你！你這個潑婦！女流氓！」
「哇哈哈！比起某個裸奔的傻女來我自我感覺還不錯呢。」洪羽惡毒的譏諷著。那可憐的女孩臉已綠得不能再綠，恐怕那段回憶也算人生中一個永遠的痛了。
「我和你拼拉！」短頭髮女孩抓狂的撲向洪羽。
「不要！」我急忙喊道。「你還挺心疼你同夥的么！」那女孩不知道我其實是對洪羽喊的，我生怕她對著這女孩也來幾下泰拳殺招！
「就憑你！」洪羽也象好鬥的公雞一樣迎了上去，我的擔心多餘了，她以絕對正規的女孩標準打架方式和那女孩撕扯在一起，你拽我的頭髮，我抓你的耳朵。洪羽落在下風，因為她的頭髮太長，成了明顯的弱點，被那女孩緊緊抓住，扯得她腦袋仰起疼得直洌嘴。不過狡猾的她一把抓住短頭髮女孩的左胸嘿嘿怪笑。短髮女孩被襲胸怪手抓得渾身發軟，頑強的她很快找到反擊的手段——她一口咬住洪羽的鼻子…洪羽殺豬般的哀號起來…
我站在一旁，看著她們殊死搏殺，絲毫沒有插手的餘地，反正這樣打下去估計也不會出什麼問題。就讓她們鬧下去吧，等兩個人都累了戰鬥自然結束。
洪羽被那女孩扯倒在地，那女孩也摔在洪羽懷裡，兩人滾在一起，象兩隻章魚一樣糾纏不休滾來滾去。路過的人都頗為好奇的看著我們三個「她們兩個在幹什麼啊？」路人甲對路人乙道，路人乙好象很懂的答道：「這還用問！那倆女的肯定是因為爭風吃醋打起來了！那男的長的也不咋地啊，我都比他帥。是不是那種技術比較好啊嘿嘿…」我沖兩個無聊路人揮揮拳頭，兩個傢伙立馬轉身離開了，走得比跑還快。
洪羽的體力略佔上風，費了好大勁把那女孩壓在身下，按住了女孩掙扎的胳膊。「呼哧呼哧！贏了！」洪羽得意地笑著，那女孩不甘心失敗，拚命掙扎，幾次差一點就把洪羽掀翻。兩個人在壓制與反壓制中消耗著本來就剩得不多的體力，汗水把兩人的衣服幾乎浸透。那女孩終於軟了下了，看來真是累壞了，洪羽也好不到哪裡去，臉色蒼白。「現在是誰應該跪地求饒呢？求我啊，求我放了你。哦呵呵呵呵~」洪羽的口氣竟象個女皇。可憐的短髮女孩流下屈辱的淚水閉上眼睛咬緊牙關。「寧死不屈嗎？有個性，我喜歡。」洪羽小人得志的德行讓我看著都覺得不爽。
我狠敲了她的頭一拳「住手吧，你太過分了！」洪羽吃痛，用手捂住腦袋，給了身下女孩反擊的機會，被那女孩推倒。兩個女孩坐在地上互相怒視，兩人之間火星四射，可惜她們實在沒有一丁點體力繼續下一回合了。
「你真不夠朋友，竟然不幫我！」洪羽恨恨道。
「別再鬧了，本來就是你的錯，別再欺負小姑娘了。」
「欺負？笑話…本小姐是你能欺負得了的嗎？等我休息一下，給你點顏色看看」剛把眼淚擦乾的短髮女孩倔強的插嘴道。
「好…算我怕了你還不成么？還你…碰上你算我倒霉！（也不知是誰更倒霉哦）」洪羽說著就開始解扣子。
我和那女孩都被她的舉動弄得楞住了，這可是在大街上啊！我在她正打算把外衣脫下的時候抓住她的胳膊阻止了她「你打算裸奔回去嗎？」「啊！洪羽這才反應過來。「喂，跟我一起回家，我換件衣服。」
短髮女孩警惕的看著我們「你們是不是打算把我騙到沒人的地方，然後……」
「你愛來不來！」洪羽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走，回家咯！」
短髮女孩猶豫半天，咬咬嘴唇，最後狠狠一跺腳，默默的跟在我們的身後。
同樣的衣服穿在不同的女孩身上，竟給人另一種愉悅感受，短髮女孩換回了自己的校服，雖然那身衣服已經被剛才的搏鬥搞的臟西西皺巴巴了，還是把她活潑可愛堅強男孩子氣的個性襯托得淋漓盡致。她生氣的撅著嘴，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我們「你們給我記住，我絕對不會這麼算了！你們兩個惡棍總有一天會遭到上帝的懲罰！」
「滾滾…」洪羽不耐煩的擺擺手，象是打發要飯的「廢話真多，再不走我把你剝得一絲不掛扔出去！今天我的心情可糟糕的很！」
「你！」
「算了，算了…你快走吧，她說得出做得到的」我在一邊勸道。
「哼！狗男女！」短髮女孩一跺腳走出了房門。
「喂~說狗女就可以了，別把我算上啊！我無辜的！」我不甘心的對走遠的她喊道。
「你更不是好東西！烏龜王八蛋！詛咒你出門被車撞死！」
短髮女孩的吼聲遠遠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