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治療
沒想到自己曾厭惡的職業,到了古代卻成了救命稻草。
「你……沒事吧!」蕭芷意過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黑衣人只是皺著眉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忍著痛朝外面說道:「寧戰,走官道!」
「可是主子………」外面的人想說些什麼,卻被黑衣人一聲冷哼制止了還沒有說出口的話語。
「多謝!不過、你的手真的不要緊嗎?」蕭芷意望著他那血流不止的傷口欲言又止。畢竟自己是有求於人,她不喜歡欠人人情,這種東西還是早還清的好。
雖然這人是綁架威脅他的兇手,不過不難看出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要殺她之意。要是想動手的話,哪還用等到現在,自己頂多算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
黑衣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臉色微微蒼白,聲音卻是低沉穩重:「莫多管閑事!」
蕭芷意被他那惡狠狠的眼神瞪得有些火大,這人真是彆扭,自己好心要幫他,他冷冰冰的拒絕算怎麼回事?
禮尚往來,作為回禮,她也不客氣的還了他個白眼,隨即施施然別開眼,繼續之前的目不斜視。
半晌過後,旁邊之人沒有半點動靜,蕭芷意心頭一驚,他該不會痛昏過去了吧?想到此處,蕭芷意不得不轉頭去觀看他的情況。
果然,此刻他正雙眼緊閉著,臉色蒼白,直冒冷汗。他身上的傷似乎傷的不輕,鮮血已經染紅了大半衣服,看著怪滲人的。
蕭芷意握住他的手腕,一查他身體的情況頓時心中微沉。
果然傷的不輕!
蕭芷意小心翼翼的想要去解開他的衣裳探查一下傷口,但那雙原本緊閉的雙眸徒然睜開,右手一伸,緊緊的攥住她的手腕,來自地獄般的冰冷聲音從他嘴裡吐出:「你要做什麼?」
蕭芷意被他握的生庝,眼中閃過一絲懊惱,口氣不善的說道:「別亂動,你現在失血過多,要是不止血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蕭芷意也顧不上什麼肌膚之親了,嚴肅的瞪著抓住她手腕的主人。現在她只是一名大夫,見死不救不是她的職業操守。
許是被蕭芷意那認真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黑衣人緩緩的鬆開了她的手腕,靠在後面的車壁上,閉緊雙目,任由她查看傷口。
蕭芷意脫去他的外衣,看著他中衣上那被染成的刺眼的紅色,手哆嗦的撥開一看,一道血紅猙獰的傷口就這樣大刺刺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前世她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驚心觸目的傷痕,還沒來得及實戰就一命嗚呼了,實在是不能怪她緊張的手直抖。
蕭芷意在心裡給自己暗暗的打氣,迫使自己認真的去看那一道血淋淋的傷口。深吸了一口氣,靜下心來去給他處理傷口。
拿過儲存水的水袋,小心翼翼的給他清洗傷口。裡面的水是素錦她們在離開清心庵之前裝的,現在還沒有涼,水溫正好適合。
然後又拿過包袱里放著的金瘡葯,給他上了葯之後,將自己乾淨的內裙襯用力的撕開,給他包紮傷口。半晌之後,蕭芷意看著被白布裹包著的胸膛,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唇角彎起一個弧度,顯然是對自己第一次的『作品』很滿意!
「好了,傷口我已經幫你包紮了。但是,車上的藥材有限,我只是幫你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要是不能儘快醫治的話還是會很危險!」蕭芷意臉色微微有些凝重,照他的傷口來看,應該是有一段時間了,可是他沒有及時處理,又加上失血過多,性命實在是不得不堪憂!
「多謝!我的傷我自然是清楚,沒什麼大礙!」黑衣人明眸黯淡,聲調微小,但卻鏗鏘有力,好像對於他來說這真的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一般。
蕭芷意不由得氣結,身體的主人公都不在乎了,那她還能說些什麼!
就在兩人各懷心思的時候,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緊接著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主子,前面有兩個丫鬟,好像是被迷暈了!」
「是不是一個穿著鵝黃色的比甲,還有一個穿著粉色的紗裙?」車廂里,蕭芷意有些急切的發問。
「是!」外面冰冷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能勞煩你把她們帶上來嗎?」蕭芷意語氣有些遲凝,畢竟自己現在是俘虜,要是自己忽然出去,她怕自己小命不保!
「小姐不用客氣!」外面的人話剛說完便沒有了聲音。
沒有多久,外面又傳來了一陣聲響:「小姐,人帶回來了,是帶進車裡去還是讓她們留在馬車外?」
「帶進車裡來吧!」蕭芷意想都沒有便開口說道,素錦她們也不知是什麼情況。再過不久就要進城了,再怎麼說她們都還是黃花大閨女,這樣昏迷著躺在外面別人看了會作何感想!
但說完之後又覺得一陣尷尬,這車裡現在可不止她一人!弱弱的瞥了一眼旁邊之人,發現他正緊閉雙眼獨自養精蓄銳中,臉上蒙著黑布看不清楚神色。
蕭芷意不由的緩緩鬆了一口氣,還好這人沒有反對!
那位名叫寧戰的侍衛把海棠素錦抱進來了之後,又重新趕車上路。
蕭芷意將素錦跟海棠身上都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什麼異樣,除了後頸上有一道顯眼的紅痕之外,沒有其它傷痕。
她拿著之前水袋裡剩下的水朝她們臉上潑去,接著掐她們的人中,不過片刻,素錦跟海棠便悠悠轉醒,看到她,一臉迷惑。
「小姐?奴婢怎麼會在您的車上?」素錦摸了摸一片火辣的後頸,眼神迷離,朝著蕭芷意發問。
「你們之前被人給打暈了!」蕭芷意眯了眯美眸,勾唇淡笑,簡言意駭的說道。
「請小姐責怪,奴婢之前走著走著不知為何忽然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素錦面色惶惶,直冒冷汗,不安的望著蕭芷意。都怪她們失職,要是小姐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是她們兩個加起來也死不足惜。
蕭芷意沉著臉,忍著怒:「這不是你們的錯,要怪就怪那些人太狡猾!」
到底是什麼人絞盡腦汁的要置她於死地?
蕭芷意微微挑了挑眉,月半彎的眼睛,黑曜石一樣的眸子里流動著一絲暗光,也就是說她們是在她被馬車帶走之前被人擊暈的。
她就說當時那些奴婢婆子怎麼會毫無動靜,之前整個人因為害怕、慌亂,沒有時間去注意徐媽媽她們一行人。現在想來,她好像在那之前就沒有聽到徐媽媽她們所坐的那輛馬車車輪滾動的聲音。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徐媽媽是知情人?
「啊——你是誰?」蕭芷意正陷入思緒中,忽然身邊傳來一陣尖銳的叫聲,挫敗的撫了撫額,差點把這丫頭給忘了。
海棠比素錦晚性一會,指著靠在車壁上的黑衣人一臉的驚慌。
「海棠!」蕭芷意假裝佯怒,瞪著海棠。這丫頭實在是越來越沒規矩了,要是今後不分場合的這麼胡鬧,輕則一記重罰,重則小命不保。
海棠見主子生了怒不敢造次,蔫耷耷的坐在一旁:「小姐,奴婢知錯了!」
蕭芷意見狀也不搭理她,有時候一些錯誤自己認識到比別人提點效果更好。這黑衣人的秉性誰也不清楚,現在留著她們還有用,要是利用完了之後難保他不會殺人滅口。
素錦惱了她一眼,這丫頭太不知輕重了。
馬車再次陷入寂靜,蕭芷意端坐著想著事,海棠滿色的焦慮不安,素錦小心翼翼的伺候著蕭芷意,而黑衣人則是一如既往的閉目養神,好像對於主僕三人的心思全然不知。
「主子,前面便是京城了!」
車外寧戰的聲音傳來,黑衣人低聲的應了聲『嗯』,緩緩的睜開雙眸。休息了半個時辰,身上血流不止的傷口也重新包紮了,此刻他的眸子里有著一抹凌厲冷冽,往那一掃,便是一股威嚴撲面而來。
蕭芷意看著他此番變化,不得不感嘆他的恢復程度,這人的身子是鐵打的嗎?受了這麼重的傷,休息了不過半個小時,便生龍活虎了!
京城坐北朝南,三面環山,一面環水,做為大梁的首都,其繁華程度自然是無與倫比。
進城之後那種熱鬧氣息接踵而來,叫賣聲,吆喝聲,形形**的人行走在街上,車水馬龍。
那位黑衣人在一處偏僻的地方下了車,蕭芷意注意到他已經不知何時換了一身素麵直綴,臉色的面巾也摘掉了,不過她只來得及驚鴻一瞥他的側顏。
只是這匆匆一眼,蕭芷意便有點被驚艷到了,高挺的鼻樑,雖看不到正容,但她卻能想象的到他那刀斧雕刻般的輪廓。即使身上帶著傷,他卻依舊身姿挺拔,器宇軒昂。
「寧戰,你先送這位小姐回去!」
黑衣人那低沉的嗓音在車外響起。蕭芷意暮然一陣苦笑,與其說他們的關係是歹徒與人質,不如更像是車主與乘客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