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洗禮
司馬追檬冰涼的手指,碰觸在沐扶夕的脖頸上,讓沐扶夕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眼睜睜的看著司馬追檬在解開了自己的扣子之後,拿起了剪刀,她再是忍不住冷聲開了口:「司馬追檬,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
司馬追檬晃了晃手裡的剪刀,笑的溫柔:「當然知道啊!在給你洗禮,只有洗禮了之後,你才能幹乾淨凈的去陪著皇上啊!」
瘋了,她是真的瘋了!
沐扶夕根本無法掙扎,只能任由她絞碎了自己的衣衫,夜晚的夜風順著窗欞緩緩地吹入進來,帶起了她肌膚上的層層戰慄。
司馬追檬剪碎了衣衫之後,放下了剪刀,沐扶夕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鬆了口氣,雖然自己不知道她口中的洗禮是什麼意思,但還好不是用剪刀生生的剪下自己的皮肉。
沒過多久,司馬追檬的腳步聲再次從遠處響起,剛剛鬆了口氣得沐扶夕朝著聲音的來源看了去,登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此時司馬追檬的手中,是一個長方形的砧板,安砧板雖只有手心大小,但那上面卻安插著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銀針。
一般這種砧板在後宮裡顯而易見的,因為宮裡的奴才做錯了什麼事情,但罪不至死的時候,宮裡的管事便會將砧板放在她們的膝蓋下面,讓她們一跪便是一夜。
司馬追檬把玩著手中的砧板,站定在了沐扶夕的面前:「好了,時辰不早了,讓我們開始第一波的洗禮吧。」
沐扶夕動了動,還沒等說出話來,只見司馬追檬猛地將那砧板貼在了沐扶夕裸露的後背上,使勁往下一蹭,瞬時,一排排的針尖卷開了細細的皮肉,無數小血珠凝結在了一起,最終變成了一條條血流,順著後背流淌了下來。
「啊——!」饒是沐扶夕平時再能忍受疼痛,可在面對這樣的酷刑下,還是沒忍住的喊了出來。
不過司馬追檬卻沒有任何想要停手的意思,皺了皺眉,將懷裡的手帕掏了出來,塞在沐扶夕口中的同時,再次舉起了那帶著血絲的砧板。
一排排長長的針尖不停的刺入沐扶夕的皮肉之中,然後夾帶著她的皮肉一起往下拉,這種持續不斷的痛楚,早已超越了她的承受力。
她咬緊口中的手帕,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面頰滾落了下來。
司馬追檬再也不似剛剛一般的溫柔微笑,而是扭曲著面頰,冷冷的道:「他明明那麼愛你,你卻狠心的背叛了他,不但是如此,你更是將那個浪蕩的男人留在了後宮里,隨時可以和你私會,你只想到了你的幸福,你可有顧慮過他的感受?」
沐扶夕緊閉著的眉眼慢慢睜開,看著面前司馬追檬那幾近病態一般瘋狂質問的模樣,無法開口,也沒想開口。
她知道,她現在說什麼也是枉然,還不如留一些體力,承受著後面,還不知道要有多麼變態的疼痛。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是么?」司馬追檬,猛然將那砧板拿起,緩緩落在了沐扶夕的面頰上,「你早已不幹凈,根本不配擁有如此美貌。」
她手掌微微用力,那鋒利的針尖,便刺破了沐扶夕的面頰。
沐扶夕微微皺眉,在心裡輕嘆了一聲:這次,恐怕是要破相了。
然,司馬追檬剛要往下拉,卻忽然停住了動作,轉眼,朝著房間內空蕩蕩的一角看了去,呆愣了半晌,似乎是在仔細聆聽著什麼。
房間內,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司馬追檬愣怔了好一會,忽然用儘力氣將手中的砧板砸在了地面上:「你就那麼愛她?到了現在還那麼愛她?她破相了有什麼不好?只有她破了相,才不會再招蜂引蝶!才能一直陪安心陪在你的身邊!」
「我潑辣?我弄成今天這個樣子,還不是因為你?不然我為什麼把她弄來?你以為我不嫉妒她么?可是我沒有辦法你知道么?我想要讓你開心!想要看見你的笑容!」
她發了瘋一樣的拚命在屋子裡砸著東西,沐扶夕疼痛早已沒有力氣去研究她又是怎麼了,趁著她不再傷害自己,慢慢閉上了眼睛,不想竟然昏睡了過去。
司馬追檬發了好一會的瘋,才漸漸的平息了下來,不過像是受了什麼刺激的她,再是對沐扶夕提不起半點興趣,轉身朝著裡屋走了去。
夜晚是寧靜的,它總是能讓人在這份安逸之中昏昏欲睡。
皇陵西處,陪同著出宮來祭祖的官員們早就已經睡下,賢貴妃哄睡了瑾瑜之中,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本想著也早些睡下,不想竟然在院子里看見了蕭王的身影。
「王爺怎麼還沒睡?」
蕭王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杯,揚起面頰遙望著天上的明月:「許久沒喝酒了,賢貴妃要不要也來嘗嘗?」
賢貴妃笑著走了過去,倒是也不推辭:「我也是很久沒和王爺聊過天了。」
蕭王摸了摸自己的右眼,輕笑了一聲。
賢貴妃見狀,擔憂的擰眉:「王爺可是不舒服?」
「只是右眼跳得厲害。」蕭王搖了搖頭,「沒什麼大礙。」
賢貴妃知道,他從不怕死,但自從有了沐扶夕之後,他總是為了一些小預兆而擔憂。
輕笑著,舉起了酒杯,話裡有話的道:「能讓王爺如此記掛,也是一種福分。」
蕭王放下手臂,自嘲的笑了笑:「以前爾虞我詐的時候,總是怕她受傷,現在天下太平了,又擔心她的身體,有的時候我總是在想,如果她的身份不是現在的萬眾矚目,也許她會幸福的多。」
賢貴妃抿了一口酒,卻不贊同的輕輕搖了搖頭:「那麼王爺可曾想過,如果她不是現在的她,王爺又怎麼會和她相識相見?如果她不再是現在的她,或者早就死在了後宮的水深火熱之中,我們總是感慨於這個世道的殘忍,但我們卻忽視了這殘忍之中註定下來的緣分不是嗎?」
蕭王愣了愣,仔細的想了想賢貴妃的話,慢慢轉過了身子,舉起了酒杯:「能和賢貴妃聊天,當真是我的福氣。」
賢貴妃微微一笑,也是再次舉起了酒杯:「王爺謬讚。」
談話聲還在繼續著,蕭王與賢貴妃一直聊到了天明,在送賢貴妃回去了之後,他才慢慢朝著自己的屋子走了去。
在進門前,他忽然停頓了一下腳步,輕輕側身揚起面頰朝著天上的日月同空看了看,輕輕一笑,呢了一句:「還有兩日,再忍忍吧。」
沐扶夕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不知不覺又暗了下來,她眯著眼睛掃了掃屋子裡的四周,並不見司馬追檬的影子。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在她的身後忽然想起了水滴聲,她渾身下意識的繃緊,只聽司馬追檬的聲音,輕輕地響了起來。
「醒了么?」
沐扶夕的後背還不曾結痂,那被水打濕的長發,冰的她傷口開始緩緩作痛,她動了動唇,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她的口中仍然被堵著手帕。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在幫你洗頭髮,他怪我昨日弄亂了你的頭髮,今兒個一整天都不曾和我說過一句話,我實在拗不過他,所以親自幫你洗頭髮。」
沐扶夕現在對她口中的這個「他」尤為驚恐,因為那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一個人,或者說,她口中的那個「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她不明白司馬追檬為何那麼情真意切的可以對著空氣說話,明明司馬追檬空洞的瞳孔之中,沒有半分人的影子。
「你是不是覺得很開心?因為他到了現在,還把你看的那麼重要,重要到連你的一根頭髮,一根手指,我都超越不了?」
沐扶夕能說什麼呢?她什麼也說不出來,這個因為愛情而痴狂的女人,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難道當真和她就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她不覺得自己欠了她的,但最起碼她的心魔是因為她而起的。
司馬追檬是真的在盡心儘力的為她梳洗著長發,一根根,一寸寸,一點點用木梳梳洗著,但是她的動作太過小心翼翼了,一直到了一個時辰之後,她才緩緩站起了身子。
時刻不敢放鬆警惕的沐扶夕,看著她繞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後走到了桌子邊上,似乎是拿起了什麼,轉身又朝著自己走了回來。
「他還真是喜歡到你的每一寸肌膚,既然這樣的話,我便將你的頭髮送給他好了,我想你是不會介意的是吧?」
司馬追檬說著,舉起了手中明晃晃的剪刀,沐扶夕甚至是連掙扎都來不及,便是聽聞見了那鋒利的聲音,響起了在她的耳邊。
「咔嚓嚓……咔嚓嚓……」冰涼到沒有任何溫度的剪刀,挨著的她的耳朵慢慢磨蹭著。
從小開始便苦苦留起來的長發,就這麼被司馬追檬給剪了下來,如果說還有什麼比**身子被人參觀更加恥辱的話,恐怕就是落髮了。
元清的女子,從小在母親的幫助下便要開始蓄髮,留長發早已成為了元清女子的習俗,也是元清女子們一個榮耀而隱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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