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反正自己也鬥不過.那就保持沉默吧.免得自己話沒有說幾句.反倒被氣得七竅生煙.就得不償失了.掣了伊恆一眼.蘇芸低罵了一聲：「無恥.」

「嘿嘿.你不就喜歡我無恥嗎.我要是聖潔高尚.像唐僧一樣沒有七情六慾.你還怎麼愛我.去哪裡找我這麼好的男人啊.」伊恆自賣自誇的本領.還真不需要打草稿的.

蘇芸想起他爸爸吹牛逼.說大話的本事.她只能歸結於兩個字：遺傳.

這就是典型的有其父必有其子.只是伊恆在正經的時候.還是一五一十的.雖然自信.卻不像他爸爸一樣.是個說大話的狂魔.

沒有實際的東西.一切就都是虛幻的.蘇芸提著皮帶回到會所.同事們就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看到蘇芸手裡提著的東西.一個個像瘋了似得爭著搶著湊上來：「趕緊給我們看看.你那朋友給你買了什麼東西啊.」

「就是.你別害羞嘛.我們都是有男朋友的人.」

「沒什麼.你們喜歡看就拿去看吧.等會兒記得放到我房間里去.謝謝.」蘇芸很無語.她們所謂的看什麼東西.除了好奇.就是攀比.

在平常的時候.蘇芸就沒少聽到他們說什麼話了多少錢買了什麼什麼.用金錢的價值來衡量那朋友對自己的愛.同樣的.她們也在相互攀比.證明誰的男朋友更富有.長相更帥.這已經是更久不變的話題了.然.蘇芸對此沒有一點興趣.

她沒有那樣的觀點.在她的眼裡.情感勝過一切.只因為她一直重視情感.想要一份情感.卻總是望而不得.這也是導致她對情感看重的原因吧.

面對同事們七嘴八舌的議論.什麼皮帶多少錢.什麼牌子之類的.蘇芸都懶得聽.心事重重的拋下同事.自己一個人走.

「誒.蘇芸是不是生氣了啊.難道不想要我們看她的東西.」

「應該不是的吧.蘇芸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應該是有什麼心事吧.等會兒我們找個機會問問就知道了.談戀愛的人都這樣莫名其妙的.」

......

憂心地蘇芸.灰暗的天空.好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蘇芸望著窗外.覺得心裡非常壓抑.還是沒有理由的.到底是什麼事情.讓自己這麼壓抑呢.

她想不出來.乾脆丟在一邊.做當下必做的事情.打電話回家.出來這麼久.她還沒有打回去過.不是因為不想.而是不願.自己並不受待見.這麼些年下來.蘇芸也基本上接不到父親打來的電話.

現在事關自己的終身大事.她也想要知道父親是什麼樣的反應.雖然不一定會聽他的.但自己好歹也是他的親身骨肉.就算是處於道義.蘇芸也應該通知一聲的.

她看著那個已經侵入骨髓.卻一直沒有勇氣撥通的電話號碼.糾結了半天.突然仰頭看著天空.烏雲密布.蘇芸心想.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吧.她一閉眼.按下了撥通鍵.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后再撥......」

空號.

怎麼可能.這個號碼蘇芸早已爛熟於心.輸入也沒有錯誤.怎麼可能呢.按理說.他就算換了號碼.也應該告訴自己一聲吧.難道就真的一點也沒有想起外面還有個女兒嗎.她就不害怕自己找不到他嗎.

或許.在他的心裡.自己從來就沒有重要過吧.真的需要這麼絕么.這麼久了.就沒有一點想我嗎.蘇芸在這段時間裡.電話就沒敢換過.只是害怕自己換了.爸爸找不到自己了.這下倒好.他換了.還說都沒有跟自己說一聲.還真是做得出來啊.

她緊緊捏著手機.眼裡看不到手機的掙扎.也看不到手機的痛苦.只是滿腔怒火.她想要永遠都不認這個爸爸了.反正是他先拋棄自己.是他不讓自己找到他的.自己還有什麼不能放下呢.

「蘇芸.你一直戀戀不忘.還抱著希望的人.他不記得你.不在乎你.」一個魔音在腦海里不停地重複著同樣的話.蘇芸卻始終不願意相信.卻沒有理由說服自己.否認魔音的想法.

她覺得自己的心.被絞成了一股股繩子.她不斷地掙扎.想要告訴自己.爸爸心裡是有自己的.可沒有一點依據.她只能依靠自己心中的信念.與那魔音糾纏在一起.感覺頭疼欲裂.整個人苦不堪言.

轟隆隆......

雷聲滾動.閃電劈下.蘇芸的心在撕裂.她伏在窗檯.心中無比悲戚的請求著：「夠了.夠了.真的夠了.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哪怕只是那麼一點點.一點點父愛.你也不願意給我嗎.」

她不甘心.不相信會是這樣的.她開始慌忙的尋找另一個號碼.那是后媽的電話.只是蘇芸雖然決定了接受.卻不願意有態度的交流.手機號碼也沒有保存到手機.而是被記在了一個電話本上面.

將箱子里整齊的衣物全部扔出來.在最底下的角落裡.一個黃色的小本本被蘇芸拿在了手裡.她手動神動.目光隨著手指子在電話本上移動.當熟悉而又不怎麼待見的名字出現在視線里的時候.她趕緊按動了手機.

「喂.」聽筒里傳來的.是后媽那倒洋不土的普通話.蘇芸卻不知道要怎麼答應.這麼久了.她沒有叫媽.也沒有反對.等於自己默認了.可是真叫的時候.又有些出不了口.

「哪位.說話啊.」后媽沒有聽到聲音.再次問了出來.

這時候.蘇芸就算不說話也不行了.膽怯的問：「爸爸在家嗎.」

「你是蘇芸.」

「恩.他在家沒有.」蘇芸不想要跟后媽說話.不是因為討厭她.而是因為不知道說什麼.她之前出門的時候.就決定接受她了.可是說話的時候.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彆扭.

她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迴音.耳朵里安靜的.能夠聽到后媽的呼吸聲.她感覺到對方停頓了一下.可能是因為自己很久沒有跟他們聯繫.這次聯繫他們.難免有些奇怪.可能在想.自己是不是混不下去了.找家裡要錢的吧.

而且.蘇芸一句問候的話都沒有.就直接找父親.這讓后媽心裡也是有落差的.她甚至覺得.自己很不值.好歹也在這裡呆了這麼久了.連一句問候都換不來.

可她何曾問候過蘇芸的情況.何曾讓蘇芸感到一絲關懷?哪怕只是一句問候.一個電話.也不曾有.作為一個后媽.不說去巴結討好蘇芸.最起碼的關心.還是要有的吧.想要得到認可.就需要付出的.當然.蘇芸也一樣.只是心裡過不去那道坎.加上爸爸的反應.她無法說出口.

「他不在.你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我等會兒告訴他.或者等他回來.我叫他給你回電話.」

「不用了.我直接告訴你吧.反正都一樣.」蘇芸聽著這話.心裡不知怎麼的.舒服了不少.跟她說也一樣.最起碼證明.她也算是把自己當做蘇家的一份子了.這種自然地回應.不是偽裝就可以完成的.

既然這樣.蘇芸也沒有必要去排斥.反正算是互不相干.沒有必要跟人爭鋒相對.她直接說明自己的意圖：「我有男朋友了.在C市的.你們有興趣來看一眼的話.就來看看吧.不看就算了.」

蘇芸嘴上雖然硬氣.心裡卻不那麼想.她很想要他們來看看.那樣不僅可以證明他們在乎自己.也可以證明.他們還是比較關注的.要是真的不來.她一定會傷心難過的.也可能因此.她會跟自己父親老死不相往來.

現在的蘇芸.已經不是當年的蘇芸了.那時候離不開.放不下.雖然現在也如此.可她更理智.收了這麼多傷.自己一個人爬起來.就算是為了自己那可憐的自尊.她也不會讓自己變成一個死皮賴臉的人.

現在.自己送去通知.也不過是因為自己作為女兒.應該的道義而已.她並沒有指望自己的父親會怎麼樣.也沒有想過.他們能干涉自己的生活.

從小到大.除了需要父親花錢的事情.其他的所有.不論大事小事.都是自己一個人做主的.有時候還會詢問一下.不是自己做不了主.而是她希望父親替自己做主.可每次得到的答案.都只有五個字：自己看著辦.

久而久之.蘇芸便不再詢問.也不在徵求他的意見.更不會將自己的瑣碎告訴他.反正說了等於沒說.要不是這次.相關自己的一輩子.也將決定著自己和他的關係.她也不會詢問了.再怎麼說.這也算是大事啊.

她經常想起四姑姑之前給自己說的話：「就算別人不義.你也不能不仁.他做了什麼.自然有人評價.而你自己.把該做的做了.不要給人留下話柄.」

蘇芸這次.也是這麼想的.反正自己不是沒有通知.至於之後要怎麼做.他們管不管.就是他們的事情了.反正屬於該做的.自己是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