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家
蘇芸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一步一趔趄的爬著山路。額上汗珠滾滾,讓她時而停下擦汗,時而伸個懶腰,使腰部得到適當的舒展。
當她再次抬頭擦汗時,確是眼睛一亮,映入眼裡的是一片面積不大的土地,一條小路彎彎曲曲,延伸到土地的盡頭。那裡有一座小木屋,只是很冷清,聽說,那裡原本住著一家人,可是後來,女主人帶著孩子改嫁了,只剩下男主人孤零零的住在這裡。
她疾步走向前面的一塊大石頭,伸出汗淋淋的手掌,在石頭表面抹了一把,還挺乾淨的。
接著雙腿一軟,直直的一屁股坐了上去。懶洋洋地欣賞山間林木,聞著清新的空氣。還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發酸的小腿。
山溝里微風陣陣,她穿著藍色校服,長長的馬尾半繞著脖子,搭在胸前;白皙的臉蛋上露出疲態,小嘴微張,嘴角縫衣針頭大小的好吃痣微微凸起。
當微風吹拂的時候,蘇芸會不由自主的微閉這眼睛。任由微風吹拂著長發,舞動著衣擺。那種舒爽的感覺,讓蘇芸困意難忍。
「嘶~蘇芸猛吸一口涼氣,幾乎同時,身體從石頭上彈了起來。還沒來得及站穩,清晰地狗叫聲就就在旁邊響起
「汪!汪...汪...」
定眼看向聲音的方向,竟是一條黃色的土狗,正凶神惡煞地沖著自己叫嚷。
無奈脖子上拴著一條大拇指粗的鐵鏈,鐵鏈的另一端被牢牢地綁在了柱子上。就算它不斷地拉著著鐵鏈,想要衝向蘇芸,將那鐵鏈震得嘩啦啦直響,也只是白費功夫。
蘇芸頓時鬆了一口氣,嘴巴一撇,向著小狗投去一個鄙視的眼神:「就你那樣兒?都被拴著了,還那麼嘚瑟。你有本事就過來咬我啊!」
「汪······汪!」土狗像是聽懂了蘇芸說話一般,更加狂暴起來。
蘇芸不理不睬,趕緊撩起自己的褲腿,一隻黑色螞蟻從褲腿里掉了出來。蘇芸趕緊抬腳,惡狠狠地碾壓著螞蟻:「該死的螞蟻,我踩死你!」
直到螞蟻的屍骸都融進了泥土裡,才停下來。發現自己小腿上多一個紅紅的疙瘩,她出小指頭在舌尖上點了一下,將口水擦到疙瘩上面,口中念念有詞:「口水就是葯,粘上就不掉。」
回頭看著依然在狂叫的土黃狗,蘇芸玩興大起,腦袋一閃,蹲下去撿了一堆拇指大的小石子和泥巴團。
「嘿··嘿~嘿~」蘇芸笑著抓起一把,一顆接著一顆的往外砸,:「讓你叫,我讓你叫!」
石子很自然的在空中畫起一道道弧線,飛向土狗。土狗氣急,整個身體向著蘇芸衝過來,然後又被無情的鐵鏈拉了回去,前腳高高的抬起,差點人仰馬翻,不對,是鏈仰狗翻。
雖然絕不放棄的精神可嘉,可在那無情地鐵鏈束縛下,蘇芸也只能替它哀怨一聲了。
突然手裡空了,撿來的石子都用光了,可是蘇芸正玩得起勁兒呢。
她沮喪的抬抬褲腿,隔空給了小狗一腳,又比劃了幾拳,沖著土狗做了個鬼臉。
「你叫啊,不叫我就揍你!」蘇芸說著得意的揚了揚自己的粉拳。下顎上台,嘴巴微翹,十分挑釁的盯著小狗:「你叫不叫?」
「······」小狗不僅沒有叫,反而搖頭擺尾起來,看上去十分興奮。弄得蘇芸有點摸不著頭腦了,難道這狗成精了?
「嗬!!!」蘇芸耳邊猛然傳來一聲炸響,整個耳朵嗡嗡作響。她慌亂轉身,感覺到腳下軟軟的。猛然收腳,身子一個趔趄失去了平衡,她跑出了好幾步才穩住自己的身子。
愕然抬頭,就看到一個穿著青色迪卡衣服的中年男人。他滿臉絡腮鬍子,此刻正雙手抱在胸前,居高臨下的審視著蘇芸。
「·······」她滿臉幽怨的白了一眼眼前的人,暗罵:「神經病,難怪你老婆孩子不要你了。」
可當目光落到他那似笑非笑的臉上,蘇芸一滯,看到那條土狗滿心歡喜的樣子,就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有病,而是這哈巴狗的主人了。自己這是被抓了個正著啊。
在狗主人那火辣辣的目光下,蘇芸一張臉「唰」的一下紅到了脖子根。低頭微不可查的摳著指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放學了不回家,在這裡逗狗好玩嗎?」中年男人邪邪一笑,意味深長的打量著蘇芸。
······蘇芸滿頭黑線,要是早知道會被發現,她說什麼也不會在這裡玩啊。只是一時興起,玩性大發,根本沒想到狗叫聲會把人引回來。
中年男人看到蘇芸不說話,頓了下:「要不我把你也拴在那個柱子上,讓你陪著狗一起玩,我把你喂起,不回家了。」
「不!」蘇芸一張臉火辣辣的,當下故作大膽,從嘴裡擠出了一個字。她偷偷看了狗主人一眼,從旁邊繞了過去,灰溜溜的往回走。
走出去一段路后,怯怯的回頭,才發現之前的那個男人已經不在了,原地空蕩蕩的。
想來是進屋去了吧,蘇芸心裡一下子輕鬆了很多。她歪著腦袋望著萬里無雲的天空,臉上話掛起了邪邪笑容。
我家裡有好幾條狗呢,要是這個人以後從我家門前路過,我就放狗咬他,看他還敢說我。有本事你就一輩子不出門,不被我撞見。
蘇芸家門前的路是通往城鎮的必經之路。一想到他被自己家狗狗追咬的情景,心裡就樂開了花,之前的尷尬一消而散,還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
她一路歪歪,不知不覺地就走進了另一片叢林深處,那裡的山坳之處,有一座木屋,住著兩戶人家,其中一戶就是蘇芸的家。
木屋周圍是開荒挖出來的土地,四周被大山環繞。屋前是一條一米多寬的山道,那就是前往小鎮上得必經之路。
她此刻站在一座小山峰上,俯視山凹里最突出的木屋,頓覺心裡暖暖的,滿心歡喜的向山下飛奔。
之前那長途跋涉的疲憊感,在這一刻完全消失不見,只有到家的喜悅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