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偷師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即是周末。藍藍的天加潔白的雲，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好天氣，一個適合飛行的天氣。然而在到處都是災難與恐懼的國內，時間確是走得比烏龜還慢。
不過這麼美麗的白雲在楊文海的眼裡，卻不是那麼美麗。那潔白的雲就像是無數古人用於自盡的白綾，彷彿覺得國內的空軍只要一不小心觸及那密布的「白綾」，就只有殞命的下場。楊文海孤身一人來到航校機場，按照他和威廉教官的約定，教官會在周末教他高難度飛行動作。
只見威廉教官背對著楊文海站立在機場中央，一架嶄新的P-35停在威廉的旁邊。P-35是一種雙座單翼多用途戰鬥機，有帶整流罩的固定式起落架，動力是1台750馬力賴特R-1670星型發動機，實際上該機是SEV-3的改進型號。翼展10.97米、全長7.49米、凈高2.62米，最大時速可以達到441公里每小時，航程可以達到1530公里。
楊文海走近威廉立刻敬禮道：「早上好，教官。」其實他並不知道為何教官會選用這種雙座戰機來教自己。
威廉轉身微笑道：「看起來你的心情好多了，就這樣小夥子，放輕鬆些。不要為了開飛機而開飛機，用自己的心去享受飛行吧！」說著便輕輕的排了排楊文海的肩膀。
「是的教官，一味的傷心是沒有用的。我必須振作起來，抗戰是長期的，我們中國人必須堅持下去。」楊文海堅定的回答。
「好的，那你告訴我為何昨天會讓你洗飛機呢？」威廉隨即反問道。
「那是因為教官想讓我明白一個道理。當我坐進座艙的那一刻，我就不再是我了、飛機也不在是飛機了，我和飛機是一體的也就是和飛機「一心同體」。只有做到這些，才能隨心所欲的做動作。」楊文海沉著的回答。
「是的，我們本就應該如此愛惜我們的翅膀，只有翅膀健康，你才能飛得更遠。」威廉堅定的告訴楊文海這個道理。
「好了，話不多說。去換飛行服。我在天上教你。」威廉說罷！楊文海便一路小跑去換飛行服.......
P-35巨大的整流罩前方的螺旋槳，不斷地加快旋轉速度。快速的旋轉使得整架戰機顫動了起來。飛機的滑行速度也越來快，終於在跑道的中斷一掠而起，迅速的爬升致6000米，滿天的白雲就在飛機的下方不斷的快速後退。
「怎麼樣小夥子，這是你第一次坐進雙座教練機裡面。比起你通常飛得單座機，是不是座艙要舒服得多啊！」威廉高興地大聲說道。
「是要舒服得多！但是這種雙座機只是飛起來很舒服，但是用於作戰的話，基本上沒有什麼大的用處。」楊文海輕鬆的回答道。不錯，之前美國全部的陸軍軍部高層都崇尚「轟炸機至上」理論。而這種P-35雙座機是在那樣的背景下，更多的出於宣傳目的而出生的產物。
威廉接著說：「你太著急了，鮑勃！我現在要你在我的身邊用心記錄我待會要做的每個駕駛動作。在這架飛機上體驗每一個高難度而又刺激的動作。開始了，別太驚訝！」當威廉說到別太驚訝四個字的時候眼神非常的嚴肅。
突然飛機開始快速的左右盤旋，然後猛的向下俯衝，隨即最大限度的拉起機頭。正在做這個動作的威廉顯得從容自若，而一旁的楊文海眼睛瞪得老大，顯然有些驚訝。因為在航校的基本課程中沒有做過如此高難度的動作。
當飛機拉到一定高度的時候立刻機腹朝上，整個人頭朝下，橫向翻滾了半圈。翻完之後本來平飛的飛機立刻開始倒飛，倒飛之後才恢復平飛，一整個動作就做完了。這就是著名的德國飛行員英麥曼發明的英麥曼式螺旋機動。
當飛機平穩之後，威廉轉過頭笑了起來，露出他那潔白的牙齒驕傲的說道：「這就是飛行六大高難度動作之一的英麥曼式螺旋機動。當然這也是我們鞦韆三人組的第一個飛行特技動作。怎麼樣？小夥子有信心學會嗎？」
楊文海在見識了如此高難度如此實用的飛行動作之後，激動的說道：「有信心，我已經做好準備學習您教的任何一個飛行動作。」
「好樣的！小夥子，那麼我們現在開始下一個難度更高，攻擊效果更好的動作吧！」突然威廉猛地向上拉起操縱桿，飛機立刻向上爬升。當爬升至頂端的時候突然左急轉彎。奇怪的是，飛機卻在與急轉彎方向相反的方向做著翻滾動作。
當翻滾了好幾圈的時候才改為平飛，看起來飛機貼著一個桶壁的外面，螺旋形地往前飛。這個機動過程中，飛機的飛行狀態變化不大，但飛行路線變成了螺旋形，結果飛得距離多，實際前進的距離少。
飛機恢復平穩飛行后，楊文海激動的大叫：「教官，這太刺激了。這個動作叫桶滾機動，如果用作防禦這個動作可以讓咬住自己尾巴的追擊者，飛到前面去反被自己咬尾。作用和倒飛差不多，但比倒飛更安全。」
「對，非常對。你說的都對，但是還有一點，這個動作用作攻擊比防禦更好。在追擊的過程中，進攻一方採用這個機動可以防止自己因速度過快而超越敵機，從而繼續留在敵機的後半球，繼續攻擊敵機。」威廉同樣興奮的補充道。
飛行所帶來的幸福感對於一個飛行員來說，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飛行員天生就是一名騎士，就是魔法神話中駕馭飛龍的騎士一樣。一旦衝上藍天，便進入瘋狂狀態，隨時可能出現的各種危險只會讓他們越來越勇敢與興奮。
此次飛行對於威廉來說，也是退役后第一次這麼瘋狂，而對於楊文海來說，也是第一次見識到真正的騎士風采。
威廉有些不舍地對楊文海說道：「好了小夥子，今天就到此為止吧。現在我們必須返回地面講一下戰術理論了。記住任何一場大的空戰勝利都必須經過一場戰術理論的客觀求證。」
「是的，教官！我們這就去研究戰術理論，然後我將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理論與實踐向結合。」說這句話的時候，楊文海無比的自信與輕鬆。
還記得這是第一次威廉教官讓楊文海起身回答問題的大教室，正因為那次讓他對這個中國學員開始感興趣。如今卻要在這個教室給他單獨開小灶、單獨講課，這不得不說是命運的安排。
威廉在講台上快速的寫下幾個英文單詞，翻譯成中文的意思，就是「三機協同作戰」。寫完之後威廉轉身趴在講台上對楊文海嚴肅的開始理論授課：「現在正將無數炸彈扔向你們的日本轟炸機上裝備有6挺機關槍，兩挺在機頭、兩挺在機背、兩挺在兩翼。可以說防禦相當堅固。而打下它最好的方法就是三機協同作戰。」
「接下來，請記住我說的話。首先一號機在轟炸機的正前方略高的地方開始攻擊，吸引注意力，記住要與之大約成45度死角，因為那是機頭機關槍的射擊死角。而後二號機由上俯衝攻擊機翼的引擎，因為機翼的機關槍無法垂直射擊也是死角。最為關鍵的是三號機，由下方爬升同時攻擊機飛機腹部的油箱，那裡毫無武裝，只要做好這個配合絕對OK！」
楊文海聽著這些作戰理論方法，認真的記錄在筆記本上。這些理論知識也為他日後指揮中美混合飛行團作戰，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當楊文海剛剛記錄了這經典實用的理論知識的同時，威廉又在黑板上迅速的寫下「空中預警網的防禦作用」。
立馬轉身對楊文海說：「空中預警網就是在敵機有可能飛來的所有方向以防禦地為中心擴散的廣大地區建立監測哨。請記住，一定是以網格的形式設置。就像是一張大型的漁網，來網住日本的每一架飛機。監測哨發現敵機後會在第一時間內通過電話、電台等方式告訴指揮中心。這樣你們就能知道日本人的航線、計算時間、了解他們的目標。從而在最佳時間出擊搶佔高度，打他個措手不及。」
威廉不停的講解各種戰術理論，楊文海不停的記錄學習各種戰術理論方法。楊文海聽著這些作戰理論方法，認真的記錄在筆記本上。這些理論知識也為他日後指揮中美混合飛行團作戰，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兩人就這樣，一個不停的講解、一個不停的記錄。一直到暮色降臨，肚子餓得實在難受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已經是晚上八點整。稱職的老師和求知慾極強的學生才意識到已經是晚上了。
「今天就這樣吧！明天你將自己駕機跟隨我做難度動作，而今後你將獨自做動作。什麼時候可以超越我，什麼時候可以提前畢業。」說罷，二人離開了教室，今天的特訓也到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