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法國未婚妻
「進來。」肖臣的臉上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端坐在沙發上,身形慵懶,語氣隨和。
然而,進門的這個人讓在場的陸晏寒和尤霧都不禁大吃一驚。
只見進門的女人身材高挑修長,宛如名模一般。她的皮膚很白,一頭卷卷的中分短髮,細長的眉毛,淺褐色的眼眸,高挺的鼻樑,性感的紅唇,搭配在一起是一張看上去很舒服的臉。不是特別漂亮的那種女人,而是特別有氣質的那種女人。
她很優雅,臂彎間提著名牌挎包,推開包間的門的手指細長,指甲上還塗著紅色的指甲油。她一進門,芬芳的香水味沁人心脾,無不彰顯著她是一個有品位的女人。
噠噠的高跟鞋的聲音響起,女人的步伐宛如貓兒一般,又像是t台上走秀的模特一般,充滿著自信。一身黑色的一字領露肩連衣裙,襯得她更加優雅迷人。
說實話,就連尤霧這樣的女人,都不禁被她身上獨特的魅力所吸引。她的身上充滿著神秘的異國情調,就像法國名酒莊裡的葡萄酒一般香醇,讓人有著回味無窮的感覺。
「嗨,emma。」倒是肖臣先看到了他,自顧自地打起了招呼。
尤霧就像一個木偶一般地站著,視線就像被膠水黏住了一般,定格在emma的身上。
呵,emma,這就是他的新歡吧。尤霧的目光下意識地輕掃向陸晏寒,卻見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就這樣格格不入地站在角落裡,被人淡忘。
肖臣對待emma的態度和對待她的態度,真是截然不同啊。估計是emma現在受寵,所以他對她的態度都熱情許多。
肖臣是接受不了吻面禮的,畢竟他自認為是有婦之夫。有了王檬以後,任何女人都別想動他的一根手指頭。他主動伸出手,禮貌而又疏離地與emma相握。
出於禮節地握了握手,emma的目光充滿驚喜地望著陸晏寒,臉上浮現一個激動的笑容:「陸,你果然在這裡!」
她竟然會說中文!尤霧的瞳孔微微放大,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emma。
陸晏寒甚至對她溫柔地一笑,無比洒脫地伸手交握。
看著陸晏寒直勾勾地盯著emma,就好像是放電一般,尤霧的心口驀地緊縮,終於察覺到了疼痛。
疼痛的記憶湧上心頭,尤霧永遠忘不了,在出國的那一天,他手捧一束玫瑰花,emma則是激動地朝他跑來,忘我地親吻他的臉頰。
那時的她邁不動步子,卻還是嘗到了心如刀割的感覺。是他讓她死心,讓她明白,他也是喜新厭舊的男人!
往事浮上心頭,恍如昨日發生的一般,他們還是那麼般配……
尤霧的臉色刷得白了起來,褪去了血色。原來一個為他生過孩子的女人,還不如一個美麗優雅的法國女人。
都是她活該,都是她自找的,不是嗎?!
眼淚在眼底打轉,曾經那份酸澀的感覺湧上心頭,她終究是被他拋棄了。
肖臣的目光在觸到尤霧的表情時,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頓時收斂住了。他甚至是十分震驚的,怎麼會呢?一定是他看錯了!
肖臣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那一刻,他竟然從尤霧的眼裡看到了心痛、絕望……
不可能!這是一個冷血的女人,從她當年拋下陸晏寒,和安白一走了之,就可以看出來她的無情!
肖臣甚至還懷疑她是沒有心的,他是親眼看著她是被陸晏寒寵著的,卻突然翻了臉,讓這個天之驕子一下子如墜地獄。
沒錯,emma也是他叫來的。他就是想讓這個女人難堪,讓她嘗嘗比上不足的感覺。可是,結果並沒有讓他有多麼喜悅。
emma畢竟是名媛大小姐,感受到陸晏寒的心不在焉,她卻還是面不改色的。這個男人明明是在溫柔地與她對視,可是似乎是在走神一般。
emma撥了撥自己的捲髮,在復古風格的高檔沙發上坐下,這才發現了另一個女人的存在。精緻的眉頭微蹙,挑剔的目光掃過這個東方女子。
身高沒有她高,長相還太嫩了。氣場沒有她強,站在角落裡就像一個透明人一樣。氣質和她不是同一個檔次的,如果說她是高貴優雅型的女人,那麼她就小家碧玉型的女人。
「陸,見到人家,開心嗎?」emma對他露出一個完美到無懈可擊的笑容,撥了撥自己的卷卷的短髮。她就這樣大大咧咧地坐在陸晏寒的身邊,雙腿斜放著,手臂早已不知不覺中就爬上了他的肩膀。
尤霧的唇都快咬出血了,被忽視的委屈頓時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
陸晏寒的黑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嘴角卻勾起一抹冷淡疏離的笑容:「emma小姐能來,榮幸之至。」
肖臣饒有興味地看著陸晏寒和emma的對話,這才對著尤霧勾了勾手指,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笑意:「哎呦,這都忘記介紹你們認識了。」他的目光先是看了一眼emma那張言笑晏晏的臉,高高地抬起下頜對著尤霧說道,「這是陸晏寒的未婚妻,emma。」
雖然察覺到了陸晏寒那陡然變冷的目光,肖臣還是繼續油嘴滑舌地說道:「高貴的emma小姐,這是我們的朋友,尤霧。」
emma聞言,頓時失笑出聲,毫無顧忌地說道:「我的中文老師教過我一個詞,叫做『尤物』,通常是稱容貌艷麗的女子、特別漂亮的女人。」她頓了頓,將視線放在尤霧身上,「不知此尤物是不是彼尤物?」
肖臣不禁拍了拍掌,開口誇讚emma的中文水平:「來中國學習了五年,emma小姐的中文真是突飛猛進啊。」
尤霧像是受到驚嚇一般,踉蹌著後退了一步,差點就因為穿著高跟鞋而摔倒。似是終於抑制不住眼中的淚水一般,她恨不得挖個洞鑽下去。這裡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他們個個都在為別人說話。
曾經說愛她的男人,如今已經有了未婚妻。多麼可悲的事實,原來只有她還傻乎乎地愛著他。
正在尤霧恨不得拔腿就跑之時,一個服務生模樣的人敲響了房門,公式化地說道:「請問哪位是尤小姐?」她的眼神四處張望著。
「我。」尤霧抑制住喉間的哽咽,故作語氣正常地說道。
「司機已經來了,我帶你下樓。」
尤霧的唇角綻放一抹苦笑,只是張了張嘴,發出了單音節的話語:「好。」
最後看了一眼陸晏寒和emma專註地看著對方的模樣,她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再見。」話音剛落,她便頭也不回地跟著服務生走出了這個如夢似幻的包間。
包間的玫瑰金門倏地被帶上,尤霧眼中的一滴淚猝不及防地滑下。
然而,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沉沉的腳步聲在尤霧的身後響起。
尤霧的呼吸一滯,身形便在原地頓住了。
原本還以為是陸晏寒,結果才發現,是她想多了。令她失望的是,來人正是肖臣。
當他看見她眼中布滿的水汽時,臉上也是愣住了。輕咳一聲,掩蓋住眼底的無措,他將尤霧的包包遞給她:「喏,你的東西忘記帶了。」
「謝謝。」尤霧接過包包,抿了抿唇,這便飛快地轉身,準備離去。
「你還愛他嗎?」肖臣站在原地,微微怔忡地問道。說實話,這樣子的尤霧真的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原本以為能幫陸晏寒教訓一下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女人,沒想到竟然會看到她這麼傷心的模樣。這不禁讓他的心中生出幾分錯覺來,尤霧還是愛著陸晏寒的,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
尤霧的脊背一僵,有些不自在地佇立在原地幾秒鐘。她原本可以直接說出自己有多愛他、有多麼難過他有新歡的,可是說了又有什麼用呢,不過是自取其辱。
很快,她便倔強地拽著包包,緊緊地跟上服務生的步伐,走過這條金碧輝煌的長廊。
肖臣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原本他是想要幫一把陸晏寒的,可是沒想到卻是幫了倒忙。他在門口站定片刻,剛想打開包間的門,耳朵里又飄來了一些閑言閑語。
emma的聲音響起,發音還是有些不標準的,但是中文水平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你母親的事,你不想知道了?」
陸晏寒沒說話,只是盯著剛才門把被轉動了一下的門,冷冷地說道:「進來。」
肖臣這才訕訕地進了門,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既然提到了陸晏寒的母親,那麼大概是與他的家事有關吧。他剛才在門外就是進來也不是,離開也不是。
陸晏寒只是慵懶地晃了晃玻璃杯里的猩紅液體,目光隨著打在杯中的迷離燈光而游移不定。他並沒有回應emma的話,只是置若盲聞。
良久之後,正當氣氛陷入僵局之時,卻聽陸晏寒不急不緩地開口說道:「你想告訴我,早就說了;不想告訴我,永遠都有理由拖著。」
是啊,emma這一拖,就是五年。五年前,emma這個不速之客還沒有打個招呼,就從法國空降而來。說是來家族企業的中國分公司工作,誰又知道她打得是什麼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