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章 故意找碴
「水月,好久不見了。玄烏道長,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那一刀帶著莫愁等人,使了個縮地成寸的法術,突然閃身出現在眾人面前笑著說道。
「恩公!」
「那一刀!」
兩個驚奇的聲音同時叫了起來,只是玄烏驚訝之中帶著惶恐,水月驚奇之中帶著喜悅。
「怎麼,看到我很奇怪嗎?」那一刀卻不理會田軒四人的怒目而視,淡定自若地笑道,「先給你們介紹我的朋友吧。這是我女朋友莫愁,我徒弟謝蕭,他們叫小星和小鷹,外號黑白無常。莫愁,你們也來認識一下,她叫水月,可是個異能高手啊,這位是玄烏道長,是崑崙派大長老。」
莫愁聽聞那一刀居然在另一個特殊女子面前稱自己為女朋友,心中甜蜜地白了他一眼。幾人相互打了招呼后,玄烏臉色卻突然有些急了起來,訥聲道:「恩公,不是我們泄露的,你、你的……」
他想辯解的卻是關於那一刀身份的問題。當初那一刀在草原時,曾經告訴過崑崙掌教玄玉與巫族祈勒長老自己的天星宗門人身份,而玄烏也是後來唯一從玄玉口中得知那一刀身份的人。
鑒於事關重大,他們當初的決定是將那一刀的身份保密的,卻未曾想到回到門中后不久,就傳來了天星宗傳人出世的消息,而且還有更為重要地監天府的突然出現。玄烏回到重返道盟后。其餘門派已經藉機提出了重開道盟盛會的決議,種種事情著實讓他們措手不及。
「好了,你放心,我沒事的。」那一刀自然有些明白他想解釋什麼,連忙故作輕鬆地打斷道,同時聚音成線地向他傳音道:「這事以後再說吧。」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水月好奇地向莫愁問道。此時莫愁與水月已經開始聊了起來,不得不說。女性之間的認識速度是尋常男性無可比擬的,也許是因為女人間地話題永遠不會缺乏吧。
「飛過來的啊?」莫愁可愛地眨眨眼笑道。
「飛?我不是問你們坐飛機。我是說,那個邊有一道很寬地山澗,你們是不是也能進裡面去?對了,你們難道也是道門弟子嗎?」水月秉性不善言談,今天恐怕已經是她一生說話最多的一天了,此時解釋得也有些著急,顯得有些凌亂。
原來。雖然天師教在青城山外圍布置得極其鬆散,只令一些弟子擋住了普通人進入,但真正想參加道盟盛會卻有些限制的。說是限制也不準確,而應當說是考驗。
在通過天師教的護山陣法時,會有一個考驗,或者是陣法,或者是能量結界,或者是一道障礙。每一次的考驗都互不相同。唯有通過者,即使沒有請帖也可以進入其中。水月雖然因為本身隱然可察的氣質而沒被外圍弟子阻擋,但由於這次的考驗卻是要飛躍一道五十多米寬地山澗,她自然是通不過的!但她見幾人都是閑庭信步的模樣,便猜測幾人也同為道門中人。
「當然能啦,水月姐姐。我叫你姐姐沒關係吧?」莫愁也是自來熟,活潑地拉過水月的手熱情地說道,見水月有些拘束地點點頭,她接著道:「如果你想進去,我們也可以帶你進去,一刀哥哥可是很厲害的。」
「真的?可是那道山澗大概有五十多米呢!算了,我還是不進去了,我還有事要辦。」水月聞言一喜,卻有些不信,隨即神色又黯然地說道。
在那道考驗人的山澗前見識了道門中人那陸地神仙般的飛天手段后。她也終於知道何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地那點精神異能更著實沒有什麼可自豪之處。所以對這神秘的道盟盛會,自小好強的她自然是想前去見識一番的。可是聽到玄烏答應救治妹妹的時候,她便迫不及待地想將妹妹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了。
而且,她也不想由此而連累眾人,畢竟她對那一刀的實力還是有些了解地,當然,這個了解是指以前的實力。而以她所知的那一刀,本人想用輕功飛躍那道山澗已經是極不可能了,更惶論帶自己同行。
莫愁轉眼便想到了其中原由,她與那一刀幾人早就在遠處聽著水月對玄烏的敘述了,所以對水月的身世已經有了大致的了解。多愁善感的莫愁還甚至為這對姐妹如此悲慘的遭受而引起了共鳴,她自己也同樣有過苦難的經歷,所以也是了解水月救治妹妹的急切心情。
為了不觸及水月地心傷,此時她不由強忍著眼中霧氣道:「沒關係地,這次盛會要開七天呢,我們有的是時間。你有什麼事,我們也可以幫你啊。」
「對啊,水月,我們可是一起出生入死過地戰友了,有什麼事也許我能幫得上忙呢。」那一刀解決了玄烏的事後,也轉身笑道。
「這個,算了吧,謝謝你們了,你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的。」水月心中微微一暖,卻婉言拒絕道。她始終只覺得那一刀只是個武術高手而已,對於那些靈異事件幫不上忙的。
「怎麼會呢?你忘了玄烏道長叫我什麼呢……」那一刀心念一動就知曉其中因由,不由輕聲笑道。
「恩公!」水月聞言一驚,終於想到了玄烏初時那個奇怪的稱呼。那一刀居然是玄烏道長的恩人!莫非他真有實力幫助自己?她情不自禁地再度打量了那一刀一番,敏感的精神異能終於發現了那一刀的特異之處,那是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彷彿自己地異能入滴水入洋一般的親切!
「喂。老兄,人呢,應該有自知之明才行啊!沒見到別人已經拒絕你了嗎,怎麼還在糾纏不休啊?」見那一刀同樣被拒絕,被晾在一邊極度不爽的遁甲宗四人終於有人不耐煩了,田軒最先嘲諷地開口說道。
「哦,這位兄台。你是在和我說話嗎?」那一刀轉身漫無目的地四處觀望了一圈,才「發現」了田軒。恍然大悟地問道,說完也不等被他這做作激得怒火攻心地田軒發彪,又慢悠悠地說道:「真不好意思啊,這位兄台,我現在沒空,我們呆會再聊。」
「小蕭。」那一刀說完又突然叫道。
「到,師父!」謝蕭疑惑地應道。
「你怎麼當徒弟的?有客人來了。先招呼一下。」那一刀眨眨眼使了個眼色正色地教訓道。
「是,師父!」謝蕭倒也是個活寶,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師父的心思,連忙笑臉迎著心怒得如同公牛般的田軒,拱手道:「抱歉抱歉,我師父還有事。您有什麼問題可以先諮詢我,一定包您滿意。哦,對了。剛才您是想問我師父關於自知之明地問題吧?
呃,我跟您說啊,您應該看得出來我師父和水月姑娘關係菲淺了吧?嗯哼,我的意思您應該明白吧?您想想,在這種特殊地關係下,一對男女。呃,做為男性,理所當然地就應該要發揚風格,將所謂的自知之明拋棄啦。
還有,您說的那個糾纏不休,其實也是根本的常識性問題。只要想想,一男一女,那個死纏爛打,嗯,就這麼簡單。你的。明白?」
明白?明白個鬼!這沒頭沒腦的話。急怒攻心的田軒又怎麼會有心情去理解。但有一點他非常明白地卻是:自己等人被輕視了,或者說是被人無視了!而且。看那一刀面對自己等人時那毫無焦距的眼神,根本就是沒將他們放在眼裡!
得到這個結論的幾人更是出離了憤怒,想他們也是天之驕子式的人物,從來都只有自己無視別人,何曾被人這般難看過?田軒正要發彪之際,身後卻猛然傳了一聲輕咳,怒張的嘴立時頓住了。
止住他的正是兩名中年人中較為穩重的一名,那人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神色居然迅速地轉變了一番,剎時以聲止住了田軒地發怒后,嘴角微微動了動,在身前那叫魯烽的青年耳邊說了句什麼。另一手卻悄悄地背在身後捏了個法訣,發出了一道遁甲宗特有的通訊靈符。
田軒幾人不明白謝蕭在胡謅著什麼,一旁的水月卻聽出了謝蕭話語中的曖昧,「一對男女」、「死纏爛打」等等敏感詞語令她冷酷的臉上居然罕見地閃過了一絲紅暈,但卻轉眼間又消失不見了,淡淡地對著尷尬不已地那一刀道:「這是你的徒弟?你們沒有必要得罪他們的。」
「水月姐姐,謝蕭就那副德性,你不用在意的。」莫愁嬌笑道,話雖如此,她的手卻已經悄悄地伸到了那一刀的腰間軟肋上,狠狠地擰了一圈。
「教導無方,教導無方,回頭我就收拾他。至於他們,我看他們挺不順眼的,玩玩而已。」那一刀訕笑道。此時若不是要讓謝蕭耍耍那幾人,他肯定一腳就蹬過去了。他也是一時失誤,沒想到自己的好弟子,居然這麼曲解了他的眼色,弄得幾人尷尬不已。
「恩公,這幾人眼神不端,顯然是睚眥必報之徒。而且遁甲宗如今在道門中盛氣凌人,必不會就此干休的,這幾人身份頗高,恩公往後還請小心為是。」一旁地玄烏見那一刀這般羞辱四人,雖然心底有種報復地快感,但卻覺得與這幾人計較頗不值得,所以好心地提醒道。當然,這樣的話自然是用傳音法說出來地,否則,若讓田軒幾人聽見,再好的心性也要發彪。
「你放心,開個玩笑而已。」那一刀卻渾不在意輕笑著,高深莫測地說道。
玄烏與水月聞言無語愕然:這樣的玩笑可開大了,弄不好會得罪整個遁甲宗的!
「小軒,相見即是有緣。況且這位小兄弟和你開玩笑呢,你瞪什麼眼?」魯烽聽到那中年人在耳邊的私語后,面色一變,剎時猶如春風和面一般前來解圍笑道。
隨即他又熱情地行了個同輩弟子相見地禮節,亮聲向準備看場好戲的那一刀說道:「這位師兄有禮了,小弟遁甲宗長教座下弟子魯烽見過幾位道兄。適才我等只是開個玩笑,失禮之處。還請諸位海涵。」
那一刀微眯著眼迅速地打量了幾人一眼,心中卻是驚訝不小。這個高高在上的魯烽居然能這麼「大度」地將之前過節一語揭過。還放下身段先行道歉,看來還真有些不簡單啊!
「師兄客氣了,我這個弟子未見過世面,才會這般言語失禮,本應是我們請幾位師兄諒解才是。」那一刀見他這麼做作,也不得不以禮相應,淡淡地笑道。
「哈哈。既是如此,方才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如何?」魯烽顯然出身名門,身份也不簡單,禮數十足地說道,「小弟初走江湖,而幾位道兄面生得很,竟看不出幾位師兄師承何派,當真是慚愧慚愧。」
「哪裡哪裡。我等世俗小派,不足掛齒,也不欲污了師兄視聽,倒是師兄所在遁甲宗卻令我等如雷貫耳,如今得幸見到諸位風采,實在榮幸之至。」那一刀當了半年演員。這些虛偽的話居然說得是不得心卻應口,楞是讓擔心不已的玄烏找不出半點不妥來。
然而,這些話說得雖是漂亮,卻是過猶不及,聽在遁甲宗幾人耳中卻彷彿是句句帶剌,但這傢伙也著實了得,居然面不改色地道:「師兄過譽了,那點點虛名豈入師兄這般高人法眼。」
「我等修行之人,自當淡泊名利,魯師兄此等見識令小弟佩服。」那一刀拱拱手「真心」地嘆道。兩人這一番虛偽的寒喧。著實讓知情的幾人見識到了什麼是違心。就連莫愁都幾度地側頭重新打量了自己地愛人一眼,彷彿要重新認識他一般。
「恩公。我玄玉師兄來了。」一旁的玄烏神情突然一震,欣喜地說道,也同時解開了兩人這無休止地「客套」。
果然,他話音剛落,遠處就見一陣輕風吹過,眨眼間,就見崑崙掌門玄玉帶著十多名本派弟子出現在眾人面前,原來這玄烏如此急匆匆地出來,竟然是迎接本派掌門而來的!
「見過師兄!」玄烏連忙施禮道。
「道長几月不見,近來可好,小子有禮了!」那一刀也同時笑呵呵地行禮道。
「哈哈,好好,沒想到這麼快就再見小友了,托小友洪福,我這把老骨頭還沒生鏽。」玄玉猝然見到那一刀亦是一驚,旋即大聲笑道。
隨即自然又是一番客套介紹,玄玉暗中細細打量著那一刀身邊幾人,越看越是心驚,心中也多少有了決斷高深莫測地笑道:「小友幾月不見,沒想到修為居然精進如斯,貧道老了,竟然都看不穿小友的深淺了!小友的幾位同伴,亦是年少英雄啊。」
「道長過獎了,小弟有多少斤兩自己知道,而他們都是初習道法,禁不起道長這麼誇獎的。」那一刀誇張地擺擺手笑道。
「晚輩遁甲宗長教座下弟子魯烽、田軒,遁甲宗武堂護法長老魯進、魯為見過道長!」一旁的魯烽幾人此時也一齊上前來見禮道。魯烽與田軒行的是後輩禮,而那兩個一直沒有透露姓名地護法長老雖是同輩,但卻比一派之尊低了一級,所以也依了禮數上前。
見到崑崙派長教居然與那一刀這般熟捻,幾人此時的震驚可想而知,正在他們猜測不已時,另一個聲音又突然響了起來:「哈哈,沒想到這裡居然這麼熱鬧啊,老道我也來參和參和。」
話音剛落,就見一名身著青袍的中年道人凌空飛至,但見此人細眉長眼,面如冠玉,身前懸著幾縷黑亮的鬍子,一派高人風度的,那容貌竟與之前的魯烽長得向般相似!
「徒兒魯烽、田軒見過師父!」
「武堂魯進、魯為見過掌教師兄!」
魯烽與田軒四人一見此人,立時恭身上前一一行禮叫道。原來這人赫然就是遁甲宗現任掌門魯天渝!
「不必多禮,你們暫且退下,稍時再去見見同門師兄弟們。」魯天渝很是威嚴地擺擺手道,眼角卻是狠狠地瞪了田軒一眼,直看得他膽戰心驚的。
「沒想到天渝道兄居然已經早到了,老道慚愧啊。」玄玉顯然想不到這魯天渝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神情一整,淡淡地行了個見面禮道。
「不消提不消提,老道路遠,又想早些見見老朋友,所以提早來了,玄玉師兄的昆崙山這點腳程當然不著急了。」這名為天渝地道長卻是極其熱情前來攀談著。
「這是劣徒田軒,犬子魯烽,兩人頑劣不堪,方才失禮之處還請玄玉師兄多多包涵。」魯天渝此時卻極其多禮,笑眯眯又為自己的弟子「求情」了一番,才捋著美髯對玄玉道:「怎麼玄玉師兄不與我介紹介紹這幾位道友嗎?貧道眼拙得很,卻不曾見過這幾位俊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