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的危機

江南離開的大半小時后，周市長的家裡。

整幢大樓已被警方完全封鎖起來，無事不得進入，小區住戶也被要求盡量呆在家裡，同樣沒什麼要緊事就別出去瞎逛了。警車那刺眼的警燈閃耀成一片，小區花園裡到處是在四處細心搜索的警察。嗅覺靈敏聞風而至的記者們，更是在小區門前就被攔了下來，被請去談了談心后，便不甘地守候在小區門前的馬路邊上。

周市長的家中，更是連只蒼蠅也難飛進去一隻，兩名高大的警察神情嚴肅地站在那漂亮的歐式鐵門前。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如沒裡面的人允許，就算是公安局長也不能進來！

事實上，公安局長此時就站在門前，肥胖的臉上滿是汗珠，也不知是天氣熱的還是嚇的，本來紅光滿臉的面色此時分外的蒼白。

十幾分鐘前，局長大人接到了手下的電話，跟他說了周副市長家的離奇命案，同時告訴他，因為犯罪手法跟之前那件案子極度相似，已根據命令上報給了那個人。聽到這裡，局長大人的臉已經刷的一聲白了，馬上扔下酒桌上的幾個大人物，飛快地趕到現場，卻還是來遲一步，被攔在了門外。

屋裡，哭得像天塌了下來的市長夫人正在外廳接受詳細的訊問，幾名戴著白手套的警察或在拍照，或在現場仔細地幾乎是一寸寸地搜索著任何可疑的蛛絲馬跡。

周副市長還是老樣子仰天趴在地上，因痛苦而扭曲的臉上瞪大的雙眼裡凝結著恐懼與痛苦，胸前模糊的血肉已變為暗紅色，皮肉燒焦的臭味與淡淡的血腥氣交織在一起飄蕩在空氣中，充斥在整間屋中，中人慾嘔。

在屍體的旁邊蹲著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正仔細地觀察著屍體，彷彿對烤肉很有興趣般，甚至還將手指放到焦肉上試試溫度。而那疊江南留下的材料正放在他手邊的地上，這中年卻似乎對這關乎數個大人物前途命運的重要資料完全不感興趣般。

這名中年人留著稜角分明的平頭，線條硬朗的國字臉上的雙眼炯炯有神，閃動著自信與堅強的神色。

大概是因為他身上沒一絲脂肪的堅硬肌肉的緣故，他的身材看上去並不十分粗壯，但卻奇怪地給人一種很有力量的感覺。雖是蹲在地上，卻讓人感覺是只猛獸蹲距在地一般，彷彿隨時能爆發出無窮的力量。

中年人微微的閉上眼，像在回味咀嚼一道好菜般，臉上竟有種微微嚮往的神色。沉思片刻后，拿出個精巧的手機隨手按了下便放在耳邊。如果有細心又懂行的人在的話，就會知道，這款手機上沒有任何公司的LOGO，市面上也沒有這種款式的手機。

「喂，若水嗎？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沒有任何動靜，目標回到家后就一直沒出來過。」手機里傳來的，竟然是凌若水那冷漠的聲音。

「那好，你不用再盯著那人了，對手再度出現，而且有目擊證人，跟目標相似度不高，看來我們之前是懷疑錯人了，你還是先過來吧，這裡是……」

一陣急匆匆的紛亂腳步聲打斷了中年人的話，一名警察沖了進來，急切地道：「又有一樁命案，同樣手法！時間是周市長遇害后大約半小時后也就是大約十分鐘前，被害人是市城建局長劉明文！」

「什麼？」震驚一下后，中年人來不及放下手機，馬上果斷地下令道：「派幾個人過去封鎖現場，我沒到之前不許任何人進入現場，記住，是任何人！今晚兇手很可能還會繼續作案，加派人手在市區各處巡邏，發現任何可疑人物不得輕舉妄動，馬上報告！巡邏的人全部著便衣，不準開警車以免打草驚蛇！巡邏的重點是各個有政府官員居住的地區，想辦法馬上搞到一份本市主要領導層的地址。」

「是！」

「還有，」中年人叫住轉身要走的那名警察，沉著臉道：「對所有知情者和參與巡邏者實行通訊管制，告訴他們，誰敢往外通風報信的，一律以泄露國家機密罪查處！」

那名警察心中倒吸一口冷氣，泄露國家機密罪，有這麼嚴重么？這個意思就是說，明知道那些高官們會成為目標，也不許通知了？把他們當誘餌么？

不過隱隱知道中年人身份的他沒有說什麼，同時也毫不懷疑這中年人有沒有權利這樣做，簡單的應了聲后便出去安排了。

發完命令后，中年人繼續對著手機說道：「若水，你也聽到了吧？今晚就辛苦你一下了，雖然你的能力還不熟練，但你還是辛苦點在天上看著吧，發現哪裡有異常就第一時間趕過去，拜託了！」

「嗯。」淡淡地應了聲后，那邊便掛了電話。

同一時間裡，江南正帶著歐布走在一條比較熱鬧的大街上，那神情完全就是一個無聊的普通少年在逛夜市般，誰又能想到，這名「普通的少年」剛剛才冷血地結束了兩個人的生命！

江南心裡正盤算著殺掉目前定下的這個目標后，就該找上正主公安局長了。但顯然江南低估了全力發動的國家機器的辦事效率，還沒意識到他計劃中有著巨大的漏洞。更沒注意到，街上不知何時已多了三三兩兩的壯漢，似乎在無聊地閑逛著，尖銳的眼神卻不時落在神色各異的路人身上。

就算江南再強大，畢竟年齡與以前的生活環境決定了他的閱歷與人生經驗都極度缺乏，這並不是靠簡單的智力提高便能填補的，所以才造成了今晚這個看似周密實則漏洞百出的計劃的出現。

歐布冷笑著看了看街邊的幾個「普通路人」，沉默不言。

亡靈意志的冷卻時間終於過了后，江南來到了今晚的第三個目標的樓下。

在他想邁步上樓的瞬間，一陣突然而來的不安感在他心中劃過。後背傳來的冷意告訴他，有人在注視著他，而且還不止一人！

江南止住腳步，裝作若無其事般四處張望了下，馬上便發現在街道遠處的一間雜貨店裡，有兩個人正坐在店前的小凳子上，手中拿著瓶可樂閑聊，看似悠閑的目光有意無意地不時向他瞄來。

危險與警惕的意**在他腦中炸響，他盡量保持著鎮定的神情，下意識地退到了路燈照不到的陰影處，然後轉身慢慢地離開。

雜貨店中的兩人對視一眼，一起起身慢慢地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