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戲才剛剛開始
傅冰倩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雙手揉了揉凌亂的髮絲,美麗的雙眸還不肯從沉睡中醒來。
抬起手腕瞄了一眼表,天哪,九點?
第一天上班,難道是要遲到的節奏嗎?她掀開被子快速地跳下床,往洗手間的方向衝去,不,不對。
她驀地頓住腳步,這,這裡不是她的卧室!
意識開始慢慢聚攏,昨夜的片段開始一幀一幀地閃現,她記得自己跳上了床,然後裹緊被子,然後,然後……好像自己很快就睡著了。
而且還做了一個很沉很美的夢,夢裡有他有自己,他們恍若前世就已註定的愛戀情緣,站在斷橋的兩端遙遙相望。
他問她,為什麼明明相愛,卻又不記得他了。
那眼裡的柔情纏痴,讓她動容,她飛奔上前,緊緊地抱著他的勁腰,臉頰緊緊地貼著他的心臟,哪裡強而有力的心跳讓她潸然淚下,她說一輩子,這一輩子都要緊緊相守,白首不分離。
完了,她一定是中邪了,居然會做這種春夢,這只是一場戲,可是她入戲會不會太深啦?
忘掉,忘掉,兩隻手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臉蛋兒,直到鏡子里映出紅紅的臉蛋才罷休。
雙手撐在琉璃台上,眼睛卻被放在架子上全新的牙杯、牙刷跟毛巾所吸引。
呵,沒想到這隻狂妄自大有冷漠的豬還會有這麼細心的一面啊。
沒來由地,心裡有點小雀躍。雀躍?她是不是瘋啦?抓起毛巾、牙刷,此刻她想儘快抹掉這全新的痕迹。
關於物品,也關於心底那莫名的情緒。
當傅冰倩單手搭著樓梯的扶手,躊躇而緩慢地下樓梯的時候,躲閃卻又有些尋覓的眸光,被眼前的畫面吸引了。
開放式的餐廳內,一個男子穿著白色的手工襯衫,金色玫瑰紐扣,在眼光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根根凌利的髮絲一絲不苟地划著弧度,熨帖在額頭。
握著報紙的手,蒼勁有力而又骨節分明,低垂的眼瞼斂去了眼底的銳利,嘴角若有似無地勾起,恍如整個人更加的柔和了。
屢屢晨光,從落地窗里透進來,灑在他的身上,仿若鍍上了一層金邊,將他襯托得更加的神秘而又悠遠。
反觀於自己的窘態,他會不會顯得太過優雅了啊?似乎昨天的一切都未在他的身上留下過一絲痕迹。
她有些負氣地狠狠瞪了一眼那扇落地窗,如果不是它視野這麼開闊,記者隨意可以拍到裡面的情況,自己也不用被逼得必須跟他同床啊,如果不同床,自己也就不會做那個奇怪的夢啦,是吧?
「準備在哪裡站到什麼時候?」
不對啊,就算落地窗很大,光線很好,可是它前面不是還有那麼大一塊草坪,這樣一個私人住宅,記者怎麼隨意就可以闖入。
「你家的安全係數會不會太低了啊?」
廖天磊不禁沒有得到答案,反而被她的話問得莫名其妙。順著她的視線,嘴角邪魅的弧度正在慢慢擴大,一切都變得瞭然。
「我會叫保安加強的。」等他轉眸的時候,又是一副千年冰山的表情,淡淡地開口。
「嗯。「得到滿意答覆,此刻,傅冰倩的肚子也做起了抗議,不管了,反正都已經睡了,還需要故作神秘矜持呢.
快步下樓,桌到餐桌旁,等著傭人端早餐上來。
雖然,她也不是出身貧苦家庭,可是他家的早餐也太精緻了,大大小小十幾個精緻的盤子端上來,色彩誘人,令人食慾大開,她風捲殘雲地掃蕩了一大片。
忽然又像想起了什麼似得,還來不及咽下嘴裡的東西,「對了,你剛才是不是跟我說了什麼話啊?」
廖天磊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你能不能咽下去再說話啊?」從桌上抽出紙巾遞了過去。
「喂,昨天就沒怎麼吃東西,人家很餓了好吧?而且這麼好吃的東西,吃了這頓就沒有了,當然會吃得急了些啊。」胡亂地用紙巾抹了抹嘴,又拿起叉子去叉前面的滷蛋。
卻沒注意到對面的人瞬刻攥緊的大拳,這個女人就那麼想逃離他的身旁嗎?好,他偏不如她願,眼底的凌冽更甚,吐出每個字似乎夾帶著冰渣,「誰說只有一頓。」
「什麼意思啊?」還未落下的叉子停在了半空,雙眸里寫滿了迷茫與不解。
「吃完了換套衣服跟我去公司。」將報紙拍在餐桌上,猛然直立的身軀,帶著一股寒風,消失在樓梯口。
「為什麼?我們的演戲已經結束了。我抗議。」可是再強的抗議,回答她的也只有一室的寂靜,對,就是寂靜。
賭氣地用叉子狠狠地叉向滷蛋,可是它好像也在欺負自己,試了幾次,終究沒有成功,頹敗地扔掉叉子,趁著四下無人,溜了再說。
「錯,抗議無效,這場戲才剛剛開始。」幽幽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你說才開始就才開始啊?老娘還不陪你演了呢,腳長在我自己的身上,你管得著嗎?你站在樓上還能趕得上我的速度快?
心裡不免有些小得意,突覺後背涼颼颼的,陰冷的氣息讓她無法漠視,有些難以置信地緩緩回眸,驚恐地瞪大星眸,嚇得不輕,連連後退,不想被自己的鞋子絆了一跤。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硬生生地撞進了堅硬而又溫暖的胸膛。清冽的氣息瞬刻將她包圍,絲絲溢入她的鼻端。
昨夜,她似乎也曾在這樣的氣息中沉淪。
思及此,兩坨紅霞飛上了她白皙的臉頰。
她有些惶恐地彈開,「你……你是人還是鬼啊?」這速度也太不正常了吧。
沒有給她任何的解釋,廖天磊拎起她的后領,再次如拎小雞般,拖出了大門,塞進了停在門口的車內,再轉身坐上駕駛座,砰一下關門,落鎖,動作一氣呵成,優雅又不失矜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