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步步為謀,離開這裡
「朝中所有大臣近期活動時間以及人物性格。」
聞言,沈傾眼睛一亮,更加認真的看了起來,要知道有了這個東西以後,那她到皇城以後就不需要特意花時間去調查,而且,到時候各個人的人物性格弄清楚之後,她也知道應該怎麼跟他們相處,這真的是一份非常好的資料呢。
君瀾默不做聲的移開了目光,沈傾臉上的表情太生動了,她的開心根本就不加以掩飾,所以,連同他這個外人都有些感同身受。
他嘴角咧開,突然也覺得開心。
「這東西應該對你是有幫助的,就算不能依靠這個破了這個案子,但總歸是一道護身符。魷」
聞言,沈沈微笑點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在不久前王爺還說過到了京城之後沈傾是死是活跟你沒有半點關係,這才幾天,居然就給我送了護身符來……嘿嘿,王爺您居然這般的口是心非啊。」
「第一,本王說的是去到京城以後不管你,不是現在,你若是在路上就出了什麼問題,那豈不是浪費了本王的時間和精力?所以不管怎麼說,在到達京城以前,本王必須保證你是活著的。瞬」
「那為何去到京城就不管了?難不成王爺您除了口是心非,還是一個喜新厭舊的人?」
沈傾的形容讓君瀾微微皺眉,似乎不太滿意兩個大男人之間居然用了喜新厭舊這麼一個詞語。
「到了京城之後,能夠活下來才是你的本事,本王總不能護你一輩子。所以,你若是在那裡死了,那也是你的造化不是么?」
呵……
沈傾笑了,好吧,這般有道理的話,她確實無言以對也無從反駁。
「那麼,第二呢?」若是她沒聽錯的話,君瀾剛才確實說了第一,……那麼,就說明還有其他原因。
而她沈傾,向來是一個不願意放棄細節問題的人。
「第二,本王說話算話,更是知恩圖報的人,小童……克服了心理陰影也算是你的功勞,這個算是給你的獎賞。」
「哦?」沈傾挑眉,笑得更歡了。
她幫助小童是這幾天的事情,可是查這些東西想必需要不少時間,而且她剛才看過了,雖然還沒有看完,但也知道是很詳細的了。
那麼查起來需要的時間就更長了,還有就是,這來來回回的,就算真如他所說是飛鴿傳書,那最少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所以,沈傾掐指一算,這個東西最少已經廢了三個月的時間,也就是……從她決定跟君瀾去並且告訴他之後他就應該查了的……
不過她這個表情純屬因為好奇,也是告訴君瀾這個借口有多蹩腳。
但是不管君瀾這是收買也好,討好也罷,這份心意,她收下了。
「那麼,多謝。」
「禮尚往來,應該的。」君瀾淡淡笑開,顯然不介意沈傾已經猜出了事實。
事實也是這樣,他說的話只是因為她問了而已,至於信不信,那是沈傾自己的事情。
「好了,準備一下,我們明天早上離開。」
對於君瀾的吩咐,沈傾沒有反對,反正該來的總要來,刺客不會因為他們離開或者留下就改變了他的計劃不是么。
只是……
「你的身體,吃得消么?」
「本王自有分寸。」
「嗯。」沈傾點頭,隨即接著說道。
「那麼,一切由王爺做主就是了。我沒有任何意見。」既然君瀾自己都不擔心他自己的身體,她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雖然她現在撞裝得像沒事人一樣,但其實她的心早就已經飛到皇城去了。
她要親眼去看看,看看當年的殺人兇手現在是怎麼一個模樣。
他是不是過得很好,是不是從來不會因為這些事情感到愧疚或者難過。
可那其實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她要怎樣,一步步得到她想要的。
皇上啊,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見見您了呢。
君瀾說完之後就離開了,沈傾拿著那份名單看到了很晚,那天晚上,她房間的蠟燭一直沒有熄滅。
她有些單薄的身影透過燭光印在門上,看上去,竟是那般的孤寂。
這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狂風大作,濃重的黑煙將整個夜色吞噬,漫天的火光看得人心驚膽顫,哭聲,雷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沈暮晴趴在祠堂的觀音像下面,嘴巴被一人緊緊捂住,就在前一刻,他們一家人還其樂融融的圍坐在桌子前享受晚餐,只是片刻。便成了這個模樣。
「太師沈謙通敵叛國,罪證確鑿,皇上下令滿門抄斬,即刻執行。」刑部的人面無表情,沈暮晴說不了話,只能睜大眼睛看著這個劊子手到底有多麼的草菅人命。
眼中淚珠大滴大滴落下,她眼睜睜的看著娘親被箭射中,爹爹想要救她的時候被身後的
人舉起大刀直接砍死,腦袋直接滾落下來,手卻緊緊抓住娘親沒有放開,鮮紅的血液染遍他們全身,娘親使勁兒哭喊著,拼盡最後一絲氣力朝她的位置看了一眼卻又快速移開,之後,她撿起爹爹的頭抱在懷裡,便徹底沒了氣息,他們眼睛睜得好大,眼裡滿是不甘,沈暮晴知道,那是死不瞑目。
「大人,太師府包括丫鬟小廝一共六十五人,都已經在這裡了,除了……」他們見人就殺,只是片刻,便只剩下一地屍體,沈暮晴壓抑著哭聲,眼睛死死的盯著地上那些屍體。
「除了什麼?」為首的男子似乎毫不在意,他掏出絲帕擦了自己剛剛被沾染到臉上的血跡,甚至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在他看來,只要主要的人物死了,剩下一些無關緊要的倒也沒關係。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沈暮晴差點就要吐出來。
「沈大小姐和管家不見了。」
吸血的動作戛然而止,他陰沉著臉,並不說話。
「追。」良久之後,他終於開口。
「頭兒,醒醒。」身邊似乎有人在叫,她迷離著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手臂上已經濕了一大片。
眯眼望去,沈念站在身側,一臉的擔憂。
「頭兒,你又做噩夢了。」
「嗯。」輕答一聲,她淡淡點頭,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十年,可是這個夢,也伴隨著她過了十年。每一天每一夜,從不例外。
當初若不是管家將他跟她一般年紀的女兒帶走引走了大部分官兵,她也沒機會逃脫並且活到現在,只是可惜,管家和他的孩子,卻再也回不來了。
「什麼時辰了?」她慢條斯理的將手臂上的淚痕擦去,譬了眼天色,天似乎還沒亮。
「這個時辰,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沒等沈念開口,她就已經下了結論。
「昨晚聽到小童說君瀾準備今天離開,所以我去準備了一些東西,這會兒剛剛回來。」
「所以說,你其實一晚上沒睡?」
「嗯。」沈念點頭,「我剛剛準備回房,習慣性的朝您住的地方過來看看,然後就發現燈還亮著,想著你肯定又是一晚上沒睡,所以就進來了。」
她剛才的樣子實在讓人心疼,哪怕是到了現在已經調整好了狀態,但是因為哭過,眼睛還是紅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剛才說話的時候鼻音都特別濃重。
她很難過,這是他可以感覺得到的。
但是他並不想拆穿她。
「君瀾給了我一份特別重要的資料,看著看著,就沒注意時間。」聲音比剛才清明了許多,看得出來她已經徹底醒了。
「還能睡一兩個時辰,而且外面下了雨,估計走的不會太早,快去睡覺。」
「那看樣子,時間還很早。」沈傾點頭,明天過後又不知道會是怎麼一個樣子。說不定會有一場硬仗要打也不一定,所以,她確實應該去睡覺。
所以這麼說的時候,她已經邁開腳步朝著床邊走去。
沈念毫不猶豫的直接跟在她身後,待她躺下以後給她拉好被子這才轉身離開。
這些動作做起來一點也不會尷尬,因為這十幾年來,他們一直都是這麼相處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沈傾甚至已經講沈念當成了父親,雖然兩人之間相差的年紀……好吧,十歲而已,也不算特別大,但是她對他的依賴程度已經達到了一種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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