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重生戰穿越（十四）

計算好時間過來，姜慧正陪著姜喬過十九歲生日。

這是一個露天的陽台,寥落的星星綴在夜幕,仿木製的欄杆圈在四周，近處的桌椅規矩擺著,上面擺著一些零落的飲食，鮮花插在特質的花瓶里一副懸空樣子，在白色的桌布映出几絲陰影,顯露了一點花瓶的痕迹。

夜風吹來,趙子言把落下來的頭髮攬回去，然後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一扭頭就在看到旁邊的門之後走了進去。

門內是陌生的場景。

大概是發生了什麼不一樣的事情，以至於這裡的情景和之前有了一些大的不同。

趙子言環顧了一圈,先是看到了幾張全家照，然後避開了剛好走過的人，對他微笑一下,又慢慢走到了視野內的一座沙發上。

這個房子很大。

大概估算面積之後,趙子言按照在陽台上獲取的一些信息推定了周圍的大致環境,又用之前記的物價算了一下這種條件的房子一般市價多少,掐了一下掌心以示鎮定。

舒適的仿生燈光映射在周圍，趙子言伸手倒了一杯水，婉拒了滾過來的機器人的服務,又自己把水壺放了回去。

水是好水,壺是好壺,或者說,這裡的一切物品都可以理所當然地得到一個很高的評價。

所以與之相對的，這些物品的市價也理所當然的不會低。

姜喬過得似乎不錯。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趙子言又摸了摸身上的衣物，同時想到，大家過得應該都不錯。

只是稍微出了一點點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的情況。

這麼想著，趙子言就又看到有人出去了。他在看到陽台上沒人之後就走了回去，停頓片刻之後關了燈，接著，他就在等了一會之後看到一位優雅而不失靈動的身影從樓下的暗處走到燈光下，矜持又禮貌地揮別客人。

姜喬。

等到姜喬轉身之後，趙子言叫了剛才一直等在旁邊的機器人收拾殘局，然後留了個門就重新坐回了沙發上。

姜喬會克隆一個她出來，所以她需要一個可以藏克隆人的地方。

克隆需要一些技術，這個姜父薑母大概能滿足，但是同時這也需要一些設備，所以以前的姜家不能滿足。

……

所以，這裡的一些變化大概是順理成章。

不知道通過什麼方式，這一世與以前有了很大變化，姜喬變得與以前不一樣，姜家的財力也明顯與以前不一樣。

從整體角度看，這種變化是好的，只除了一點之外。

不遠處傳來響動，趙子言看過去，只見姜喬一臉疲憊地走進來，一邊說：「真累……」說著，卻又笑起來，「不過感覺不錯。」

累的感覺其實很好。

這麼想了之後，姜喬扶了妹妹起來，笑著慢慢扶她回房間，一邊說：「好啦，別悶悶不樂了~下次生日我一定和你好好過好不好？」

趙子言想想下次就是姜喬二十歲了，看她一眼，說了聲：「好。」

說完，他就站在走進門內，又在扭頭之後看著一扇門將室內室外隔離開了。

卧室和以前的風格倒是相差不大。

這麼想了一句，趙子言捏著智能手環和模擬器就躺在了一張沙發上，然後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姜父薑母準備早餐之後約定了下一次回來的時間，然後就又去了某個研究基地，之後姜喬交代了一下今天的安排，然後其餘三人就微笑著看向了趙子言。

今天是假期的最後一天，所以趙子言就說自己待在家裡休息就好，說昨天玩得有些累。

對此姜喬微微低頭笑了一下，又「嗯」了一聲。姜父薑母在表達知道了的信息之後很快出去，之後姜喬也說了聲就走了。

等到大家都離開之後，趙子言就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機器人管家，然後確認它是休眠狀態之後，就走到了房間里。

他先是找了個理由，然後，他在依次打開了一扇又一扇的門之後找到了姜父薑母的房間。接著他進去放了東西又關上門，又確認了姜喬的房間，放了東西，又關上了門。

剛才，他放到東西是幾朵花。

像無數朵其他花一樣，它們鮮亮而充滿活力，又帶著一點淡淡的芳香，很容易就讓人開心起來。

放完花之後，趙子言就按照之前說的那樣，躺在了房間里休息。

上一世的時候，姜慧等在門外，而趙子言則靠著邊緣距離了站在手術室門中——像是被卡著一樣——然後，他就聽到了姜喬的問題。

——「您曾經參與過一項違反最高法律的項目，是嗎？」

聯邦最高法律是聯邦的根本大法，在聯邦擁有最高法律效力，其它一切法規都是在基於聯邦最高法的基礎上進行制定和頒布的，而按照最高法規定，觸及最高法的違法人員不能適用其它任何一條法律進行罪責減免。

所以，趙子言在當時聽了姜喬的問題之後，就查詢了聯邦最高法的二百四十一條規定，又在聯繫劇情的前提下大概確定了姜父薑母做過什麼事。

而在那的很久之後，姜父薑母的第三個孩子，在滿月之後從人造子宮裡安全出生了，接著，她又在接下來的一天天里按部就班地長大了。

那個孩子，長得很像姜喬，只是比姜喬更加優秀。曾經有人說，她的聰明無可限量。雖然這個說法有些誇張，但是趙子言對比了一下第一世的姜喬，還是基本認同了這個觀點：那個孩子一步一步穩穩地走在所有人前面，是當之無愧的明日之星。

所以，在之後有意的查探之下，趙子言對於某次聽到的零碎言語也就沒有表達多大的驚訝了。

——那些零碎語言沒什麼別的意思，但是聯繫劇情和聯邦最高法，趙子言就輕而易舉地推斷出了姜父薑母曾經做過的事是人體基因改造和人體克隆。

這是一種基於劇情之後的輕而易舉。

同樣的，基於劇情之後，趙子言從薑母的那句似乎是安慰的話語里也讀出了一點其他意思。

既然他們能克隆一個「姜喬」，讓穿越者能有個身體，那麼在姜喬出生之前，他們是不是也能做一點類似的事情？

這個類似的事情是什麼？

想到這一點，趙子言笑了一下，然後走到鏡子前面。

以前沒有發現這一點。雖然姜慧長得不算頂級美人，功課方面也沒什麼特別的成就，一直只是沒什麼拖後腿的程度了而已——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滿分一百門門八十吧——但是，姜慧真的是一個非常平衡的人。

長相在所有人中不顯山不露水，算不得多好看，但是看著很舒服，像是是最規規矩矩長出來的模樣；學業門門不拔尖也不墊底，但卻是沒有一門在任何時候落下，也沒有一門在任何時候提升。

她是最普通的女兒。

與之相對的，就是姜喬和第三個孩子。

她們是最優秀的女兒。

趙子言對著鏡子笑了一下，然後想到，聯邦最高法制定在三百年前，之後雖然因為時過境遷而謹慎修改過一些地方，但是總體而言，它與三百年前比起來相差並不大。

三百年前，正是人體基因技術和人體克隆技術遭到全方面抵制的時候。

而在那之前，人們歡欣於這兩項技術所帶來的無限好處：掌握自己的基因，掌握自己的生老病死，掌握自己的喜惡優劣，掌握……「另一個自己」。

那段時間被稱為「混亂時期」。

雖然有著一項項的律法頒布，雖然對於打開新世界大門的籌碼一再提升……但是人們熱衷於那種掌控，這種熱衷，足夠焚燒所有理智。

也許有人真的能拒絕盲從那股潮流，但是，據記載，當時確實是無數人追著捧著研究所、醫院以及任何可以進行這兩項技術的場所，奉上無數價值連城的東西了以期那把能打開自己的鑰匙。

鑰匙打開了他們自己，也打開了一扇門。

門后是美好的世界。

一些人「長生不老」的願望得到實現，一些人找到了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一些人在自己喜愛卻又不能涉足的領域大放光彩……

然後有人被冒充了，冒充他的人是自己的克隆體。

再之後，大家發現在基因改造之後，人口循環出現了問題，而照當時的趨勢發展，隨著人體基因急速的推廣，聯邦內可能再也沒有人會逝世。

緊接著，曾經改變自己的人在某一天突然思緒混亂，癲狂至極，等到他在醫院裡冷靜下來，他像是換了人一樣，一切與以往都變得不同。

於是，無數人陷入慶幸，無數人陷入恐慌，直到最後……

「一切得到平息。人體基因技術和人體克隆技術由此被列入聯邦最高法第一條，規定任何人不得觸碰這兩項技術，違者依法處置。」

資料介紹了聯邦最高法的第一條，並對以前的事情進行了簡短介紹，趙子言記住了這一切，並在那之後對著那第三個孩子感到一絲恐懼。

現在，趙子言發現姜慧與姜喬大概也是技術產物。然後，他想想劇情里的穿越者，有點細思極恐。

在這種情緒下，三個月後，趙子言找到了一間密室。

密室里什麼都沒有。

勉力一笑，退出來之後，趙子言帶著準備好的理由回了房間，然後又在三天後發現了一個人。

「姜喬」。

「姜喬」對著趙子言說：「我找個東西。」她正從柜子里爬出來。

趙子言笑了一句：「嗯。」然後看著「姜喬」離開。

門關上之後，趙子言收了笑容，吸了口氣。

之後一切如常。

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趙子言在做出選擇之後讓機器人管家做了大掃除，然後隨口問說：「姐姐你的東西找到了嗎？」

姜喬愣了一下說了聲：「找到了。」又在之後找了個借口離開。

在姜喬離開之後，趙子言靜默站在原地等待機器人管家協助處理好一切，接著，他收拾好一切了才躺回沙發里。

——多嘴了。

就像第三世他在確認姜喬一定會振作起來的時候做了一些事一樣，現在，他又插手了一些劇情以內的事情。

只是，前者他是在知道自己的行為不會幹涉劇情的情況下做的，而後者則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的於心不忍。

姜喬是個好人。

好人不應該遭受太多的痛苦與折磨。

也許是在這個世界待得太久，被周圍的和平感染了，心裡的善念開始無限生長，以至於開始在一些地方試探，也許是看著姜家人太久了，雖然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只是旁觀，但是……總而言之就是，他太感性了一點。

姜慧並沒有對第四世的姜喬提出什麼要求，但是趙子言在劇情的邊緣試探了一下。

於是，姜喬應該知道了穿越者的存在——至少，她知道了「克隆體」醒了並存在理智這件事——她可能會稍微有一點警覺，可能……

掐了一下掌心，趙子言想到，劇情，只是對於劇本以內的人的限制，這是任務者存在的前提與意義。

如果從感性的角度想，自己太多事，那麼從一個絕情又冷酷的角度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說是在試驗？

既然劇情可以改變，那麼其他的一些事情能不能也發生改變？

比如說，在世界都能自行發展的情況下，在劇情能發生偏移的情況下，附屬世界是不是能反客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