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來到美洲
穿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當散發著奇異光芒的黑色螺旋出現在周墨眼前的時候,他在慣性的作用下,一頭扎了進去,而當他再度睜開眼時,手中的獵槍還是那把獵槍,只是明明應該是水泥築就的天花板,卻變成了蔚藍的天空,而環顧四周,他已身處樹林之中。
黑色螺旋的光芒還在身後閃爍不休,但周墨並沒有立刻轉身回去,而正是這個小小舉動,拯救了周墨的生命。
一隻用皮帶捆綁起來的活物在飛身躍進黑色螺旋后,拉回來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這樣的舉動周而復始的在黑色螺旋前運作,似乎想要滅絕這周圍所有的生命,直到驚恐的凡人終於平復心情,壓下不斷湧現的惶惶不安。
他現在可以確定,這個不知是否該被稱為傳送門的造物將他送到了一個未知的地方,而更加讓他鬱悶的是,這個傳送門還是單向的。
穿越類的小說他並非沒有看過,主角們無一不是霸氣測漏,可此時此刻,他卻沒有那怕一丁點身為主角的感覺,那種孤零零,無助的感覺幾乎能夠讓人窒息。
匆忙之間,他拿出工程筆記使用的便簽,將自己的遭遇用最簡潔的語言記錄下來,然後包裹在一塊石頭上,投入傳送門中,倒霉的事情,讓他一個人碰上就好了,因為在黑色螺旋的另一面,還有他的哥哥、他的父親、他的姐姐,還有許許多多其它的親人。
希望石頭能夠穿過這道傳送門,希望自己的親人能夠及時看到自己的警告,同時,他更希望這道傳送門改變的僅僅只是空間,或許他只要再走上一會,就能看到一條康庄大道,然後乘著屬於21世紀的交通工具,舒舒服服的回到家中,並且大嘆一聲,有家的感覺真好。
或許上天聽到了他的祈禱,不大一會功夫,他就看到歪歪扭扭的一條泥濘小道,然後又不知走了多久,他看到一大片種植園,那裡有黑人,有白人,也有拿著火槍的看守。不過,最為引人注目的是一個被捆綁起來的黑人,他雙膝的彎曲處被插入了一根木棍,雙手則從木棍的下方穿過,緊緊的抱住自己的小腿。當然,說他是自己主動抱住自己的小腿,實在太不恰當了,因為他的雙手是被緊緊的捆在一起,使得他整個身軀不得不曲縮成一團。
一個高大的中年白人,一邊叼著不斷冒煙的煙斗,一邊舉起木棍,狠狠的抽打在那名黑人的身上。那名黑人也不坑聲,只是任由白人隨意的抽打,而站在他不遠處的是一群被束縛著的黑人奴隸,正低頭觀摩處罰的場景。
周墨在看見種植園的那一刻,幾乎是本能的躍入附近的樹林之中,可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依然睜目張須,緊緊握住獵槍,不由自主的想要揮舞出去。
或許周墨在不由自主之中確實揮動了獵槍,或許有人在周墨的一躍之間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只見一名白人先是舉著火槍向著樹林中瞄準,然後大聲喝道:「誰?出來。」
白人使用的是英語,雖然並不好懂,但周墨還是勉勉強強的聽了個明白。此時的周墨還是很嫩的,下意識的以為自己真的被發現了,幾乎就要站起來身來,只是強行壓下情緒,默默念叨:「我並沒有被發現,他是詐我的。」
此時此刻,周墨是萬萬不敢站出來的,歷史書里有關黑奴貿易的罪惡事迹不斷的縈繞在腦海中,而在這個時期,他絕對不敢相信,作為一個黃皮膚的中國人會成為受歡迎的存在,儘管他不排除存在這樣的可能性,但他絕對沒有勇氣用生命作為賭注來與這些奴隸主們建立所謂的友誼。
「啪」的一聲響,飛馳的彈丸從周墨的頭頂上穿過,透過樹葉,將一棵樹打得清脆作響,而此時他卻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本能,飛身躍起,亡命而逃。
現在,他只想離那些人遠遠的,雖然在穿越的那一刻,他是如此的渴望看到人類的身影,但現在他卻發現,自己發現的人類,絕非善類。
「啪」,又一聲響,彈丸像是在追著自己的尾巴一樣,不斷傳來,大聲呼喝的喊聲響個不斷,那些白人似乎也在呼朋喚友,隱隱約約之間,他似乎聽到有人呼喊著「印第安人」「滾回自留地」之類的辭彙。
有時候,周墨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聽力,居然能夠聽清這些白人的呼喊,但他能夠聽清也就意味著那些白人離他越來越近。在這些喊聲中可不僅僅只有「滾回去」之類的辭彙,也不乏「殺了他」「剝頭皮領賞」這樣惡毒的語言。
而當馬蹄的聲音傳來之後,周墨徹底的陷入手足冰涼的絕望之中,茫然無措的他已經離開小道,來到一個小山坡上,回頭望去,只見七八個白人手持火槍追趕而來,他們裝彈很快,使用是某種擊發裝置,其中更有一名白人拿著看似左輪槍的東西,連續射擊,而最致命的是兩名騎手,周墨可不認為自己能夠跑得過這種具有四條腿的生物。
絕望之中,也許是某種求生的本能陡然爆發,周墨雙目赤紅,兇狠的勁頭一下子就涌了上來,大聲喝道:「去它丫的,只有你們有槍啊!」
說話間,他已經飛速的躲到一塊巨石之後,這些白人射擊的準頭本就一般,如此更難擊中,而他努力平復著情緒,默默的將獵槍指向那兩名騎手。
周墨的父親是一位打獵愛好者,哪怕成為了華星機械廠的創始人也沒有改變這個愛好,在工廠的辦公室里就放著兩桿獵槍,時常邀約朋友去深山老林中獵取野豬。自然而然,周墨在父親的熏陶之下,也成了打獵的一把好手。
而在這一刻,周墨的獵物卻成了兩個人,他彷彿回到了跟父親一起打獵的現場,冷靜而又冷酷的扣動扳機。
清脆的槍聲過後,一名騎手不可思議的看著胸口上的血洞,他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從獵手變成獵物的,更想象不到,對方居然擁有如此精準的槍法。
另外一名騎手同樣覺得不可思議,但這並不能成為他退卻的理由,反而刺激著他夾緊馬腹,更加迅捷的衝過來。
可是,當另一聲槍響過後,胯下之馬一聲悲鳴,生生的將他摔在地上。
接著一聲又一聲的槍聲傳來,周墨開槍的速度不快,他子彈不多,每一擊都務求精準,而他這桿經歷過無數次調試的獵槍,讓他擁有這樣的底氣,雖然在他所在的地方,這樣的槍-支真的不算什麼,否則他也不可能擁有,但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他的獵槍還是先進了太多。
當連續四人倒斃在與周墨的對射中后,這群人終於也頂不住恐懼的壓力,撒開了腳丫子的亡命跑去。但是這一切都太晚了,在周墨精準的槍法面前,又是兩人倒在路上,最後僅僅只有一人鑽入樹林中逃脫。
「這裡是那裡?」周墨用英語對著那名從馬上摔倒下來,接著又挨上一槍的騎手問道。
周墨不怕他不回答,也不怕他會聽不懂,雖然從來沒有使用過酷刑,但在信息諮詢如此發達的二十一世紀,沒有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的。
很快,周墨獲得他的答案。
這裡是美洲的得克薩斯,這裡是183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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