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0
初夏,明光殿。
賈瓊正斜依在軟榻上,透過落地大窗,看殿外碧波池的風景,就著宮女的手吃蜜李,好一派風流景象。
門口響起「陛下駕到!」的高呼聲,賈瓊也沒有起身,只等皇帝進來了,閑閑揮手道:「陛下來了,今兒怎麼有空啊?」
「承恩公,見聖駕何不起身恭迎。」皇帝黑著臉道。
賈瓊揮手推開一旁伺候的宮女,皺眉道:「怎麼回事兒,誰惹你了,拿我撒什麼氣兒啊!」
「放肆,御前失儀,對上不敬!」在指著賈瓊躺的軟榻和手邊的擺設道:「用度逾制,承恩公,你好大的膽子。」
賈瓊以為皇帝又要演一出什麼戲,只是沒來得及給他事先交代,也順勢道:「我御前失儀又不是一回兩回了,幾十年過去了,陛下現在才來算舊賬,也不嫌遲嗎?」
「朕就是往日太縱容你了,才放任你如此膽大妄為!」皇帝怒氣沖沖道。
「既然陛下看不慣我,我不礙眼就是了。」賈瓊把擦手的帕子一摔,甩袖就走了。
路上還在想,怎麼回事兒?朝堂和後宮中,有什麼人需要演這種反目的戲碼來引他們上鉤?賈瓊想來想去也沒有頭緒,乾脆放棄了,反正皇帝過會兒肯定要秘密派人來解釋的。
在一旁目睹全程的宮娥內侍把消息傳給自己幕後的主子,那些人並不是歡欣鼓舞的慶祝終於要把賈瓊拉下台了,而是撫額長嘆:「又來了!」
真是又來了,皇帝和賈瓊都不嫌煩嗎?他們反目的劇情演了三四回了,第一回眾人彈冠相慶,第二回大家欣慰長笑,第三回大家小心翼翼,第四回,多數人就冷眼看著幾個蠢貨跳坑了。所以說,不要怪賈瓊被發火的第一件事是想為什麼要演,得到消息的人第一反應也是,怎麼又來了?
賈瓊在家中等了幾天也沒有等到皇帝的解釋,心中已有不好預感,反覆琢磨前朝後宮,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麼原因。他一直呆在府里,也沒有外出,拘著賈茗和林璜也不許進宮。對外做出一副他和皇帝真鬧翻了的狀態。
大臣宗室們表示,難道我們是瞎子、傻子嗎?陛下啊,您這樣的小手段,再不能矇騙我們了!大家都還在觀望狀態。
賈瓊兩個月沒進宮,大臣們都紛紛摸著鬍子表示,嗯,陛下的戲演得真不錯,居然真兩個月沒去見賈瓊,就是對外宣稱召他來罵一頓都沒有,嗯,實在精神可嘉,這次又有哪個蠢貨撞上去?
再兩個月,聽聞皇後娘娘召見賈茗和林璜的懿旨都被陛下攔了,太子殿下也不准他來找舅舅。眾臣才將信將疑,難道這回是真的?別怪大臣們小心謹慎,實在是被這對君臣、妹夫大舅子坑過太多次了。
這時候,有一個不怕死的炮灰出頭了,眾臣都把自己的小心臟安放好,嗯,讓這個探路石先探探吧。
出頭的探路石是閑散宗室,一等奉恩將軍之子,周輝,長得很好,人如其名,美玉輝煌。一等奉恩將軍已經是宗室爵位的最低等了,再低就是光頭一個,除了打著與皇室血脈相連的旗號,和平民百姓無甚區別。
周輝家裡不知找了什麼門路,在這個檔口把周輝送到了陛下面前任御前侍衛。周輝為人能言會道、風趣幽默,又大方爽朗,明眼人都能看到周輝模仿賈瓊行事的痕迹。
陛下現在開始寵幸周輝了,從見面時巡邏的三等侍衛,沒兩個月就升了一等貼身侍衛,再不經內閣,直接任命了中書舍人,在身邊伺候。周輝之父的爵位也升了一級,周輝本人更是賞賜不斷,盛寵之隆,不過一年的功夫,就已成煊赫之太,宮人內侍競相巴結。
周輝曾衝撞皇后鳳駕,結果陛下輕描淡寫的罰周輝抄一遍,把皇後娘娘氣得病倒。這樣的行事,讓那些心頭活絡的人尋思,難不成這次不是演戲,皇帝陛下真和賈瓊鬧翻了?
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人從來不少,牆頭草、和賈瓊有仇的人煽風點火的,乍看上去倒是聲勢浩大。
新年,文武百官、宗室皇親進宮領宴,這是賈瓊從初夏和陛下吵架之後,第一次進宮。
往年,宮宴的布置,陛下首位居中,皇後娘娘鳳駕在左,賈瓊的座位在右,等到立太子之後,太子殿下的位子也排在賈瓊之後,因為皇帝金口玉言「敘家禮、不拘國禮」,如今兩人鬧矛盾了,把那排座位的太監總管急得滿頭大汗。
結果位置還是照常擺出來,結果,皇帝陛下卻把著原來賈瓊做的那個位置對周輝道:「去坐那兒吧,離朕近些。」
殿中瞬間鴉雀無聲。
「父皇,往年舅舅坐在這裡,按的是家禮,如今周輝一個御前侍衛,何德何能坐在兒臣之上。」太子殿下怒問。
皇帝皺了皺眉,掃了一眼還站在大殿中的賈瓊,道:「有些道理,來人,把太子的座椅移道皇后之下,周輝,還是坐那裡吧。」
宮人無聲的開始準備搬動座椅,太子殿下直接把他面前几案上的佳肴珍饈掃了下去,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皇兒今日身體不適,還望陛下恕罪。」皇后賈玉姝指甲緊緊的抓緊肉里,皮笑肉不笑道。
「太子不適,提前退席,宴會繼續。」皇帝大聲宣布。宮廷樂師又開始吹拉彈唱,樂聲和眾人交談的吵雜之聲傳來,殿中又是一副其樂融融的富貴景象。
賈瓊的爵位是公爵,作為自然也排的靠前,他坐在勛貴這一塊的最前面,眾人看他表情自然,關心的、八卦的都上來敬酒,賈瓊來者不拒,笑談飲酒,倒也自得其樂。
殿中眾人一邊飲酒一般關注著陛下、賈瓊、周輝和皇后四人,說話都是一隻眼睛盯著的,生怕錯過了什麼重要信息。皇帝如此給國舅沒臉,皇後娘娘豈能答應,怎麼看也是一場風波。不管皇帝和賈瓊是不是在演戲,這場風雨都註定小不了。
沒想到,這場宴會還真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了。往日聽說周輝因帝王恩寵飛揚跋扈,可在宴會上也是中規中矩,就是和陛下笑談兩句,也在框框內。往年賈瓊在國宴上,可是直接拉著陛下放聲高歌、拉著侍衛比劃拳腳過的,和賈瓊比起來,周輝真是規矩的不得了。
宴會結束,眾人推卻。或沉默,或三五成群竊竊私語,議論的都是今日的事情。
賈瓊沒有隨人潮回去,而是去了碧波池邊,當年他和陛下、盧通逃了瓊林宴,唱詞擊鼓,肆意飛揚的那個亭子。
皇帝陛下也沒有按例去皇後娘娘那裡,更沒有去和今天失儀的太子談話,也沒有像外人傳言的那樣和周輝笑談,只是一個人,只帶著提燈籠照路的大總管,來到了亭子。
快到亭子的時候,皇帝結果燈籠,揮退的大總管,自己走了進去。
月光如練,冬日的碧波池,只剩下一池死水,黑漆漆的,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陛下來了。」賈瓊座靠在欄杆上,即使皇帝已經訓斥過他御前失儀,他還是沒有起身行禮的打算。
皇帝把燈籠放在亭子的一角,走到石桌前坐下,沉默不語。
「陛下可否為我解惑,這一年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什麼怎麼回事,一切正常啊。」皇帝睜著眼睛說瞎話道。
「一切正常?」賈瓊讓他給氣笑了,「那陛下就是單純看我不順眼,所以讓個周輝來打我的臉了?」
「周愛卿博學多才,為人機敏,你對他有什麼意見嗎?」
「算了,你不願意說實話,我也懶得跟你說,我回了。順便說一聲兒,賈茗最近鬧著要去從軍,我不同意,你也別放他去。」賈瓊隨口一句,揮揮手就走了。
「你總是這樣。」皇帝在賈瓊背後說到。
「什麼意思?」賈瓊轉過身來。
「你總是這樣,對朕也是頤指氣使,你可有把朕放在眼裡,朕是皇帝!」
「我早就說過,我的確從未把你當皇帝。你若是皇帝,我憑什麼傾盡家產的幫你,爵以賞功,祿以酬能,我做的事情,是一個靠女眷裙帶得到的承恩公能酬的嗎?」
「你是在指責朕賞罰不公嗎?」
「我是在說明,我把你當知己好友!」賈瓊皺眉,他自信皇帝不是這樣過河拆橋的人,如今又是怎麼了。
「知己好友?朕可當不得你的知己,是知己,你為何瞞著朕。你早就準備好了應對鹽商暴動的後路,卻看著朕因為鹽商一事苦惱,等朕開口求你了,你才動作。你這樣又何嘗把朕當做了知己好友!」
「什麼早有準備?不是你說,我才開始動作的嗎?」
「你還想騙我!」皇帝拍桌而起:「你為何能在新疆那麼快找到鹽湖?你在那裡本來就有產業!還有青海、山西的地,不都是你早就準備好的嗎?」
「我在全國各地都有產業,你有不是今天才知道的,這又什麼稀奇。我接到了你的消息,所以從自己的產業里無償的拿出東西來平價售鹽,幫你恢復國政,難道還是我錯了?」
「幫我!好一個幫我,賈瓊!你別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是朕的,你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的在朕面前說你在全國都有產業!」
「不可理喻!」賈瓊甩手,作勢要走。皇帝上前拉住他道:「不許走!說清楚!」
賈瓊退攮著道:「還有什麼可說的?你當皇帝的疑心病犯了,猜忌到我頭上來了,還要我說什麼?我在全國有產業本事理所當然的,人人都知道事情,這麼多年的,你現在不知道被誰挑撥了,跑來發瘋,我要給你解釋什麼!」
「沒有朕的信重,你哪兒來的那麼多產業!」皇帝怒道。
「你什麼意思?」賈瓊停下退攮皇帝的手道:「我七歲開始經商,無權無勢,我也賺下了偌大的家業。十六歲那年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的進士,你為什麼來拉攏我,為的不就是我手裡的銀錢嗎?當年我能靠自己掙錢,如今你倒好意思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是啊,我怎麼敢忘了你的銀子,皇后的陪嫁比當年的國庫還多,現在天下誰不知道,我當年娶的不是皇后,是銀子!」皇帝口不擇言。
「放屁!玉姝這些年哪點待你不好,你要這樣侮辱她!當初我傾家蕩產的支持你,倒是我瞎了眼!」
「啪!」皇帝情緒激動,一巴掌就招呼了過去,「天下是朕的,朕是皇帝,朕是皇帝!」
賈瓊被一巴掌打懵了,定定的看著皇帝。
皇帝反應過來,握了握說,喃喃小聲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哈哈哈哈……皇帝,皇帝!」賈瓊眼淚奪眶而出,卻大笑連連道:「可憐我認識你幾十年,今天才發現你是皇帝,皇帝!」
賈瓊笑岔氣,捂著肚子發出似哭似笑的聲音,最後抬起頭來,面無表情道:「那就做你孤家寡人的皇帝去吧!」
皇帝看著賈瓊遠去的背影,在亭子里縮成一團,自言自語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假裝不那麼喜歡你,才能不讓你影響朝政,你不知道你有多麼耀眼,你把我這個皇帝都襯得黯淡無光。我只是卑劣的嫉妒而已,嫉妒而已。」
「陛下!」大總管從花木後面繞了出來,扶皇帝坐在石凳上。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稍稍打壓一下,然後讓太子來施恩,這樣太子的地位才能穩固。你太強了,我怕你捨不得權柄,太子的位置如何做的穩。到時候,你讓我到死的時候,讓你殉葬嗎?我捨不得啊,我捨不得~」
「陛下……」大總管伺候皇帝快五十年了,是看著皇帝長大的,不忍看他無助茫然的模樣,輕聲喚道。
「老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怕,我只是很怕。」
「陛下,不怕,老奴都知道,都知道。」大總管輕輕的拍著皇帝的手臂,溫言安慰道。
「你知道,是啊,你知道,誰都知道,皇后也知道了。皇後知道朕愛上了她的哥哥,皇后恨死我了,她已經不讓我進她的寢宮了。很快太子也會知道,賈茗會知道,林璜會知道,天下人都會知道!」
「天下人都會感嘆朕是個昏君,玷污了世外謫仙,皇后是朕的妻子,可她滿心滿眼就只有賈瓊,明明……這種事,不是應該怪臣下的嗎?為什麼她要怪我?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為什麼她要怪我?天下人都會怪我,我給列祖列宗抹黑了!都怪我……」
皇帝喃喃自語,大總管不想再打擊他,賈瓊根本沒有這個意思,一切都是皇帝自作多情,又如何能怪的了賈瓊呢?
皇後娘娘掌控後宮幾十年,積威甚重,發生在碧波池亭中的事情,皇帝沒有帶人,又有大總管看著,宮人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皇帝和承恩公大吵一架,承恩公拂袖而去,是沒錯的。
皇後接到消息,首先封鎖了後宮通道,約束妃嬪們不可隨處亂走。這些年,皇帝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除了往年在潛邸時育有皇子、公主的妃嬪,登基后並未再進新人。人人都贊皇帝深情,或皇後手段高超,賈瓊也習以為常,他一手教導的女子,總要與天下女人不同,不是嗎?
如今皇后只著常服,披了大披風,快步趕來碧波池。揮退了跟隨的宮人,見皇帝萎頓在石凳上,並沒有心疼關心他,而是質問道:「你告訴他了?你是不是告訴他了,啊?」
皇帝還是靠著大總管,沉默不語。
「娘娘……」大總管想要說什麼,皇后卻直接打斷了。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哥哥一心以為自己做的是賢臣,拿你當知己,你怎麼敢把你那骯髒的想法告訴他,你毀了我哥哥幾十年珍藏心中的情誼,你真讓我噁心!」皇后怒吼,直接上手揪住了皇帝的龍袍。
皇帝掙扎著起來,死死攥住皇后的手,怒髮衝冠道:「我噁心,你以為你就不噁心嗎?別假裝自己清高的跟個仙子一樣,當年朕不過略寵愛皇長子幾分,你就慌了神,連連讓你哥哥多跟朕親近,幫你說好話!你當時就知道朕的心思,只是在懷瑾和太子之間,你選擇了太子,你選擇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你才別來噁心我了!」
「你胡說,你胡說!我當時不知道,我不知道!嫡子繼位理所當然,我哥當年肯定不知道……」
「他當然不知道,你敢讓他知道嗎?他只以為你還是當年十五歲嫁人的好妹妹,還以為你在宮中處境有多艱難,只想著要是能幫你一二就好了。他從來把你當成女兒在寵,你敢讓他知道他捧在手心裡的妹妹,曾經想用他去換太子之位嗎?」
「放屁!住口!不許說!我沒有!」皇后捶打著皇帝,臉上涕淚橫流。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皇帝抓著靠在他身上錘他他的皇后,「看看,就是這張雍容華貴的臉,就是這個母儀天下的女人,她也有這樣惡毒的心思,你說好不好笑啊!你怎麼敢來指責我!」
皇帝幾近瘋魔,語無倫次的發泄這自己的焦躁和憤怒,一會兒她,一會兒你的,都不知道皇帝在說什麼了。
「我只想知道你說出來沒有,快告訴我,你沒說出來,是不是?」皇后略微冷靜冷靜,滿含希望的問他,「你沒有說出來對不對?你會毀了他的,你會毀了他的。」
皇帝頹然的放開皇后,吶吶自語道:「我自然是不敢說的,我不怕天下人的唾罵,可我怕他鄙夷的眼神……」
正在這時,一個內侍跑過來,跪倒在地,瑟瑟發抖道:「承恩公遇刺,生死未卜。」
皇帝蹭得一下站起來了,怒斥道:「大膽奴才,膽敢詛咒承恩公,朕要你九族!」
小內侍本就是來稟報這樣要命的消息的,再用餘光瞟道皇帝和皇后衣著凌亂,似有爭吵的樣子,更是嚇傻,渾身發抖,「奴才……承恩公遇刺,在西華門外……禁軍……」
小內侍嚇得說不成句,大總管當機立斷,高喊,「來人啦,去請禁軍統領……」
不用請了,今日新年,禁軍統領也回家休息了,值崗的是禁軍副統領。又有內侍來報,禁軍副統領求見。
碧波池所在,不算內宮,禁軍副統領也沒有忌諱。他幾乎是小跑著過來,來了就跪倒在地,以頭搶地。要知道他現在身著甲胄,面聖也只需行軍禮。
「說!定是那個奴才謊報,是不是!」
「陛下!承恩公遇刺!」
皇帝聽聞這句,所有幻想都被打破,全身力氣似被抽干,站都站不穩,倒在大總管身上。
「太醫,御醫,還愣著幹什麼,把太醫院的都給我叫到承恩公府去!」皇后跺著腳大喊。「對了,讓欽天監的人也去,讓欽天監監正馬上去。」
皇后吩咐完,也不等皇帝,自己攏了攏頭髮,把剛剛拉著中鬆動的釵環都去了,直接把頭髮綁起來,吩咐人牽馬過來,自己快步往宮門口趕去。留下的宮女,自然有人把皇后扔掉的頭飾撿起來,妥善保管。
皇帝也像反應過來了,高聲吩咐人備馬,又吩咐禁軍副統領:「查清楚,朕不管背後是誰,敢動手,朕就要他的命。你若是查不出來,以刺客同夥論處!」
…………
賈瓊從皇宮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深人靜,赴宴的官員已經走光了,路上就只有他一個人。他所帶的護衛不夠,年底夜宴,帶的多是儀仗隊,戰力不強,他也實在沒有料到有人會來行刺。
來人早有準備,悍不畏死,賈瓊的護衛逐漸不敵,連暗中保護的暗衛也現身,戰成一團。賈瓊早年還是習武的,如今也年紀漸大,不能和這種專業人士相比,只得狼狽躲閃。護衛一個疏忽,賈瓊就被飛來的匕首,刺中了腹部。
看到刺中了賈瓊,又聽見傳來禁軍整齊的馬蹄聲,刺客紛紛自刎。倖存的護衛圍攏過來護著賈瓊,仔細檢查,才發現中毒了。在禁軍的護送下,賈瓊被快速的轉移道了承恩公府。他的府邸是當年御賜的,就在皇宮邊上。
正月本來就清閑的禁軍副統領正在值房喝茶,差點被賈瓊遇刺的消息嚇得嗆死,分了一隊人去勘察現場,自己趕緊去報告陛下。紅樓之賈家邊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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