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

第6章 .2

冷二狗一路走,一路採摘,把他那個藤條背簍都塞滿了才回到山洞。

用藤蔓把寬大韌性足的葉子紮起來,在綁在樹枝上,就是一把現成的掃帚。冷二狗先給山洞來了個大掃除,把幾年的石屑和灰塵除去。從背簍里拿出路上採摘的草藥,先錘爛一些新鮮的灑在已經打掃好的山洞裡,冷二狗想著,該編一個簸箕之類的了。

冷二狗的財產除了那些草藥之外,就是一個陶罐和兩隻兔子了,哦,還有一張兔子皮。

揀了些枯枝點火,把陶罐坐在火上,頓了兔子肉,即使沒有鹽,只放野薑野蔥,也是鮮美可口。

唉,一個月來都是靠生喝動物血補充鹽分的,沒有感染什麼病毒死掉也真是福大命大。冷二狗蜷曲著身體,在火堆旁睡著前的最後一個念想就是,要買鹽啊!

第二天,光線剛照進山洞冷二狗就醒了,他活動著被壓麻了的半邊身子,快速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先從燒盡的火堆上,取下還有餘溫的兔子湯,就著陶罐喝下,又吃了幾塊兔肉,他就出了山洞。

拿著長刀和匕首(鐵片),他今天上午的目標是捉更多的兔子。對他這個年紀來說,任何猛獸都是致命的,他能平安的走出乾旱地區,是因為他的智慧,以及他的敵人是人,動物可不會聽你巧舌如簧,信你欺詐哄騙。

冷二狗也沒走遠,他在山洞附近發現了兔子的蹤跡,找到了幾個洞口,在洞口燒濕潤的樹葉樹枝,讓煙逼著兔子從一個出口出來,他就等在那個留下的出口上,守洞待兔。

被煙熏火燎逼出來的兔子,都撞進了冷二狗的藤條網了,冷二狗一收網,八隻兔子就穩穩的待在網兜里了。輕鬆完成了今天的任務,冷二狗把網兜搭在肩上,背著不停掙扎的兔子往回走。我去,冷二狗一個踉蹌,把兔子往地上使勁一摔,罵道:「混蛋,兔子居然這麼大勁兒,現在連只兔子也要欺負我了嗎!」

罵過之後又覺沒意思,復把網兜搭在肩上,慢慢回山洞了。

回到山洞,冷二狗就讓兔子待在網兜里,現在把兔子養著也不現實,山洞裡養兔子味道太大,養在山洞下面,幾乎就等於放棄了,不說他製作的柵欄能不能攔住兔子,山洞下還不興有其他食肉動物經過嗎?

冷二狗採集了許多枯萎的藤條,編成許多蒲團,他晚上不想睡堅硬的石地了,有個蒲團上面再鋪上兔子皮就很好了,只是在兔子皮還沒有炮製好之前,就只能用寬大的葉子代替了。

吃過午飯,冷二狗把兔子全殺了,把內臟用寬大樹葉包裹,等到天氣稍涼,放到遠處。說到天氣,冷二狗一路走來,差點別曬死,本以為是流火七月,沒想到現在居然才五月,也就是說讓西北赤地千里的時間短,其實是四月,或者更早,還在春天初夏的範圍內,冷二狗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累覺不愛。

把兔肉放在乾淨葉子上晾著,兔子皮的炮製過程也精簡道不行,什麼侵酸、脫灰都不用,冷二狗只要求皮毛上沒有味道就可以了。

又看來幾根竹子,做了碗筷,剩下的竹子用來編背簍,多虧曾在農村長大,這種活計,農村男孩兒都會做,就算經歷了幾輩子也沒有忘記。

冷二狗光一個背簍、一個簸箕就忙了整個下午,手也被竹片割傷了,等天快黑了,才又吃了一頓兔子肉,和幾個野果,喝著沒有鹽的湯水,冷二狗想著,要怎麼買鹽呢?

現在他在這座深山中,他本就是從北面而來,沒有看到什麼人家。若是有人群,應該就在山的南面,問題是冷二狗並沒有翻過大山的本事。要知道深山藏猛獸,現在這些可不是珍貴野生動物,而是是不是就出現的猛獸,就冷二狗現在的狀態,無異於給猛獸送食。

不能翻山過去找人家,就只能從山腳下繞路了,可是這望山跑死馬的境地,繞山不知道繞多久,冷二狗現在也急需營養,他這麼難民一般去人群聚居的地方,太危險了。

現在,他最要緊的是把身體養好,要知道這具身體,可是經歷了大半年吃不飽的日子,身體早就傷了。

唉,需要的東西太多,急需辦的事情太多,可顧慮更多,冷二狗也不知道該先辦哪樣才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冷二狗打算在這深山裡把身體養好在出去,鹽的問題可以先忍一忍。他趁著現在天氣好,揀了很多枯枝在山洞裡,為可能帶來的陰雨天氣做準備,每天打獵都量力而行,最多多打幾天的食物,剩下的時間都在規整這個臨時住所。

等十天過去,這個山洞已經有模有樣了,山洞的最裡面是倉庫,堆了半山洞的乾柴,畢竟揀柴火最不費事兒,還有許多肉乾,雖然沒有調料增色,但也很美味,足夠度過沒有獵物的日子。有了木頭的桌子椅子,陶碗陶罐、竹制器具。睡覺的地方也收拾成了簡易的床鋪,用主子搭了床架子,床上鋪的是藤條蒲團,還有兔子皮床單。

最讓冷二狗自信的是晾在山洞外的珍貴草藥,他想了,要把野物拿出去換錢工作量太大了,他如何解釋自己一個小人是如何打死獵物的呢?買藥材就簡單了,只要挑選一家口風緊有德行的醫館,一株人生,一株靈芝,就夠他的花銷了。

冷二狗的工具還是原來的大刀和匕首,他最需要的確是一把弓,弓才是打獵的標配啊!奈何他沒有適合做弓弦的材料,只能一直擱置著。

二個月的時間眨眼而過,冷二狗的身子,總算好了些,不再是分吹兩邊倒的竹竿樣。冷二狗換上沒有補丁的粗布衣裳,把匕首揣進懷裡,用當初的破衣裳包裹了一對鹿茸,一株人生,一株靈芝,放在背簍里,開始從山下繞路,往有人的地方去。

走了五天,在路上歇了四夜,冷二狗才看到了炊煙。

冷二狗在存在外圍停住,找了一戶人家,看院子里有一個大嬸模樣的婦人坐在院子里摘菜,上前推開輕掩的柴門,嘴甜的喚道:「打攪大姐了,給大姐見禮。」

那婦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冷二狗馬上作揖,滿面笑容的問安:「大姐好,大姐好。」

「你是誰家的,可有什麼事?」那婦人重沒見過冷二狗,但問話卻也客氣,在這鄉村山野的,可沒有人家的孩子這樣有禮有節。

「勞大姐相詢,小子王力,是山那頭王家村的,路過寶地,想討口水喝。」

「王家村的?」婦人疑惑道,往日可沒有聽說過王家村。

「正是,和寶地隔著十幾日的路程呢。我們村的人靠近西北,往日有個什麼柴米油鹽的,都是往北面去。結果,北面不是遭災了嗎,村裡人去北面一趟,倒有幾個折了,族長大人吩咐我們幾個小子,分幾個方向找找,看哪條路能走通。」

「是呢!北面遭災了我可聽我家男人說了,難為你小小年紀也不容易,進來吧。」婦人清楚了前因後果,也痛快的把他引進屋,當然,他年紀小佔了優勢。

在院子里喝過幾碗甘甜進水,小婦人問道:「你才幾歲,怎麼家裡人就放心你一個人出來呢?」

「唉,不瞞嬸子,我家中就我一人了,去北面探路折了的,就有我爹,娘在家裡哭得不行,沒幾天也撒手去了,只留我一人在世間。好在族裡人照顧,這活計也是我和族長大人求來的,要是不幸走上父親的老路,也是我的命!」冷二狗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

「唉,唉,你別哭啊,都是出來跑生活的大人了,別哭啊。」小婦人嚇了一跳,勸慰道。

「還是大姐心善,我在路上也遇到過人家,可見我穿得破舊,都沒人願意施捨口水喝。」冷二狗一雙大眼睛真誠的看著小婦人。

小婦人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非常開心的仰起頭道:「那是,我們楊家村的人誰不是這樣,尤其是我男人,那是出了名的能幹心善講義氣,我們一家更是如此。」

「唉,是我沒福氣,竟然沒見到楊大哥。」

「這有什麼,你不是還要回來嗎?你回來的時候再來一趟,不久見到了嗎?」

「還是大姐有條理,我都給忘了。對了,大姐,想和您打聽一下,這縣城還有多遠啊?」

「你要去縣城啊,那可遠了,咱們楊家村裡縣城差著幾十里路呢。咱們楊家村是興和鎮的,過了興和鎮,還有過魯陽鎮,才是富林縣縣城呢!你去縣城幹什麼?」小婦人問。

「大姐,我被族裡派出來探路,總得把路探明白了才好交代。不知這路上可還有山林?」

「怎麼沒有,從楊家村到興和鎮上就是好大一片林子,不,該說是山了,翻山是最快的,可惜山裡有野獸,還是從山腳下繞路比較安全,你大姐我這輩子也只去過一次鎮上,你小小年紀倒有見識,居然要去鎮上了。」小婦人感嘆。

「大姐,您看,我這背簍里有兩隻兔子、兩隻山雞,還有三隻活著的野鴨子(路上打的),想用這些個野物和大姐換些東西可否?」

「唉呀呀,我這家裡也沒什麼能值你這些野物的呀,你要換什麼?」

「求大姐收留我一晚上,再給口飯吃就是了。當然,我可以等楊大哥回來了,聽他的意見。」

「不過是住一宿罷了,哪兒能要你一個孩子這些東西,快,把東西收回去,不用你楊大哥,大姐就能做主,安心待著吧。」小婦人豪氣干雲道。

「這怎麼好?」冷二狗假惺惺的推卻。

「行了,就這麼說定了,少婆媽了。」小婦人做主道。

「多謝大姐,我聽大姐的。」來回推讓了幾回,冷二狗答到。

等楊家大哥回來的時候,天還沒黑,只見自家籬笆已經休整過了,雞棚子也搭起來了,還聽見兩聲鴨子叫,他們家沒養鴨啊?楊家大哥往雞棚子一看,三隻毛色艷麗的鴨子,正單獨關在棚子的一腳呢!

楊家大哥掀開門帘子進去,自家媳婦和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正在說話呢。

「當家的回來了,來,這是王家小兄弟,名叫王力。」小婦人見自家男人扛著鋤頭回來了,趕忙介紹道。

「楊家大哥有禮,小子王力,給您添麻煩了。」王力又是一個作揖。

這農村裡,誰見面還有行禮的啊,楊家大哥讓他一整,後腿兩步,道:「有禮,有禮。」直拿眼睛去瞧媳婦,讓她趕緊解圍。

「唉,都是農家人,多什麼禮,王兄弟起來吧,當家的回來了,吃飯吧。」

楊家大哥往飯桌上一坐,目瞪口呆道:「今兒個怎麼這麼豐盛?」有兔肉、臘肉和雞湯。

「都是王兄弟送的,說是在這兒過一夜的房錢。」

「這如何使得,出門在外,搭把手是應該的,怎能要王兄弟的東西,你也太不懂事了。」楊家大哥憨直的數落自己媳婦到。

不等冷二狗開口,小婦人就道:「我也是這麼說,結果一個錯眼,小兄弟雞都殺了,這天氣也放不得,唉,王兄弟太客氣了。」

楊家大哥也跟著感嘆了幾句冷二狗太客氣了,冷二狗趕忙謙虛奉承,幾句話就把楊家大哥說高興了。進門就把自己的好處擺出來,加之冷二狗也不是人憎狗嫌的人,這天晚上倒是很愉快。

第二天走的時候,冷二狗想把野物留給楊家,楊家大哥大姐執意不肯,冷二狗也就放棄了。話說,這個時代像他們這樣只有夫妻二人生活,上無老人,下無孩子的,真是很奇怪啊。可冷二狗和他們相處,又沒在他們身上剛感到不妥,因此也沒在意,直接往鎮上去了。

又在路上打了些獵物,在興和鎮換了銀錢。用這些銀錢在布莊里買了一匹青色、兩匹褐色的布料,這是高門大戶最愛給小廝定的衣服顏色,又買了全套針線,說是給家裡老娘買了。

呵呵,總之,冷二狗的嘴裡,沒有一句實話。

還買了幾個做工精緻的盒子,和幾雙千層底的鞋子。

回到客棧,冷二狗把背簍里的珍貴藥材放到盒子里,裝好。拿出針線,給自己做了一套小廝服,孩子袖子、領口邊上綉了銀杏葉,算是下人服飾里比較精緻的了。又用褐色的布,簡要做了幾身短打。在興和鎮休整了幾天,才出發上路。

冷二狗穿著褐色短打在魯陽甄的醫館里打聽人蔘、鹿茸、靈芝的價格,換了好幾家醫館,打聽清楚了,才到富林縣。到了縣上,也是穿著一身褐色短打打聽了許久,才定下了李氏藥房。

冷二狗換上那件精緻的小廝服,用綉了冷字和銀杏葉紋樣的淡綠色布料做包袱皮,包了那三個盒子,往李氏平安堂而去。

「這位小哥有禮,在下冷家莊冷田七,有事拜訪李大夫。」冷二狗又滿嘴不靠譜的抓著一個李氏平安堂的學徒,想要求見人家的坐堂大夫。

人家學徒小哥也是老實人,看冷二狗也穿得人模人樣的,禮貌一笑,讓他等著,就去請自家坐堂大夫了。想藥房這樣的行當,多數老闆就是主治大夫,更何況是富林縣這樣的小縣城。

須臾,一個蓄著山羊鬍子的老大夫便出來了。

冷二狗連忙見禮,口稱:「冷田七給李大夫問安。」

「請起,請起,不必多禮。」山羊鬍子李大夫親手扶起,問道:「不知這位小兄弟找老夫可是有事?」

「還請李大夫借一步說話。」冷二狗小聲道。

李大夫沉吟了一下,還是伸手做請的姿勢,道:「冷小兄弟,請。」

兩人進了內室,冷二狗也不多說話,直接把包袱放下來,打開裡面的三個盒子,把盒子推到李大夫面前。

李大夫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直接上手拿起幾株好東西觀察藥性,就著天光看了半響,最終小心的放下,問:「冷小兄弟這是何意?」

「想把這些東西賣給李氏平安堂。」冷田七道。

「這……這可是好東西啊!」李大夫感嘆道,不是他真就高風亮節不會蒙人,而是以李大夫靈敏的鼻子,可以問道面前這個人身上若有若無的藥味兒,證明他是個懂行的。

「正因為是好東西,才要托給李大夫。」冷二狗微笑,接著解釋道:「小子冷田七,是慶陽府冷家莊的葯童,一直在大少爺身邊服侍。唉,山西遭災,從去年八月就沒下過一滴雨,也不知是怎麼惹怒了老天爺。等過了年,慶陽府的日子就更不能過了,我家老爺帶著家眷一直從慶陽府遷到平涼府,再到鳳翔府,最終到了寶地安陽府。如今正落戶這富林縣的興和鎮呢。」

「小哥從山西來的?」

「可不是,這一路上,赤地千里,餓殍遍野,偏偏我家老爺又是懸壺濟世的性子,帶來的藥材大多都花在路上了。家中大少爺已經去南陽府求見知府大人了,我們老爺和還帶了慶陽知府大人寫的信呢!慶陽知府大人和貴寶地知府大人可是同年。」

「冷家莊主果然見識非凡,可這些藥材?」

「唉,人離鄉賤,咱們冷家在在慶陽有多大的家業,這一路過來也敗得差不多了,新的冷家莊也還沒有修起來,我家老爺一心想著大旱過去,再會慶陽府呢。一家子吃穿用度,又是客居,再怎麼節省都是不夠的。偏偏這檔口老爺又病了,擔子都在大少爺身上呢!我……」冷二狗說著說著眼眶濕潤,狀似要哭出來一般,冷二狗快速側過頭去抹了一把臉,歉意道:「讓李大夫見笑了,小子不經事,眼窩子淺。」

「不妨,不妨。」李大夫捋著鬍鬚微微點頭,這些藥材是好的,他也有心收下,只是怕來路不正,要是賊贓之類的,不是連累了他平安堂的名聲,現在清楚了來源,他也就放心了。「不知,冷小哥這些藥材,要以何價出手?」

「不瞞李大夫,如今我家手上就只有這類珍貴藥材了,平常東西在路上散得差不多了,又要留著備用,是一點空餘的都沒有。小子蒙大少爺看中,想和李大夫談一筆大買賣,把家中庫存的七成藥材都賣出去。」冷二狗自通道。

「七成?都是這個成色?」李大夫不可置信的問道。

「自然!」

「那是有多少?」李大夫問。

冷二狗比了一個巴掌的樣子。

「五十?五百!」李大夫倒吸一口冷氣,推辭道:「我這小藥鋪可吃不下這麼多?」

冷二狗皺了皺眉頭,道:「那李大夫能吃進去多少?」

「像這樣的珍貴藥材,咱們富林縣又有多少人用得起,我最多能吃下這個!」李大夫比了一個十的手勢。

「這樣啊~」冷二狗沉吟,最後拍板道:「就依李大夫,我十日後給您帶分和今日一模一樣的過來!」

「唉,唉,不用,靈芝和人蔘倒是可有,這鹿茸,再來個一二對就可以了,就可以了。」李大夫連忙阻止道,他這個小縣城,能有多少人用得上這樣的好東西。

「也行,除了人蔘、靈芝、鹿茸,李大夫還有什麼需要的沒有?鹿鞭、黃精、冬蟲夏草……」冷二狗彷彿沒賣出去東西不甘心,非常熱心的給冷大夫推薦到。

「多謝小哥了,有這些就夠了,有這些就夠了。」冷大夫連連擺手,又問,「這價錢?」

冷二狗甩了甩袖子,把手攏進袖子里,伸到李大夫面前,道:「先說人蔘,以百兩白銀為底。」

李大夫一看這是典型的晉商做派的,沒想到面前的人,人小本事不小,也伸出手來,兩人來回討價還價,很快就把三種藥材的價格都定下來了。

「這些東西,就先留給李大夫了,我信李大夫的信譽,但生意歸生意,咱們還是立個字據?」冷二狗建議。

李大夫自然求之不得,直接讓人上了文房四寶,冷二狗提筆就寫,還是正宗的館閣體,一點兒都不像大夫寫的草書,事無巨細的把生意說明白了,再把文書遞給李大夫,道:「請您掌掌眼,看妥當否?」

李大夫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冷二狗以為李大夫有什麼疑慮,問:「可有不妥?」

「並無,冷小哥寫的很清楚,我先讓賬上支定銀。」李大夫爽快道。

「多謝,多謝!」冷二狗隨著李大夫叫進來的人去支銀子,等他都走了,那個管著賬房的掌柜才跳進來問李大夫:「爹,這人什麼來頭,竟然一次支走了五百兩,這可是個大數目。」

「瞧瞧~」李大夫指著桌上的東西道。

李賬房也懂相看藥材,看過之後,道:「東西是好東西,勉強值五百兩,可他一個小孩子……」

「你懂什麼,五百兩不是買這些的,是一個十份同樣成色東西的定銀,你回去準備好銀子就是,他下次應該會帶著家裡人過來的,你銀票、銀子都備上吧,看他要哪個?」李大夫交待自己兒子道。

「爹,一個毛頭小子,您就真把定銀給出去了,不怕……」

「沒見識的東西,怕什麼,他就是拿著銀子跑了,留下的東西也值這個價了。真以為我老糊塗了,你看,這盒子上刻的是銀杏葉的圖案,邊上,還有冷字大篆字樣,這包袱皮也是這個圖樣,還有那孩子的袖口衣領上都是,你爹除了十年前去知府老爺府上求見,見過一次這樣講究的下人裝束,什麼時候見過。你再看這契書,他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能寫這樣一筆好字,你七八歲的時候呢?就是縣太爺家的公子又能不能?最最可嘆的是,他還是個葯童,不過一個奴才就能有這樣的本事,你說主家的本事有多大?早就聽說大戶人家的奴才也是識文斷字的,果然!」

「還是爹有見識,怪不得世人說,寧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呢。」李掌柜奉承道。

「就是這個道理!」李大夫看兒子受教,微笑著點頭。

冷二狗幾天之內換了好幾個名字,終於拿到了第一筆銀子,直接去錢莊換成了銀票,揣在身上。又看了看錢莊附近的衙門,唉,他的戶籍還沒有著落呢。現在一個小縣城裡沒關係,以後進了州府,肯定會被盤查戶籍、路引的,這事兒該怎麼辦呢?

要是往常,他直接做個梁上君子,或者直接偽造就是,可是原身的願望是活得坦蕩,讓人不在他背後說壞話,而是交口稱讚。看來是壞事做多了,想要洗心革面。還要有個繼承香火的兒子,原身怪自己壞事做盡,才連累的沒有兒子傳宗接代。

這些在冷二狗看來都不是問題,現在最重要的是,回去準備好李大夫要的東西,什麼冬蟲夏草,他統統沒有,呵呵。紅樓之賈家邊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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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賈家邊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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