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為你,飛蛾撲火69
我願為你,飛蛾撲火69
蕭仲航離開之後,阿寧去而復返,她知道,阿寧其實是在特意迴避。
一直以來,她從未把跟蕭晉墨之間的事跟阿寧好好說,即便阿寧幾次因為擔心而向她探究過,她都始終未說太多。
並不是不想告訴阿寧,她是她這輩子最好的姐妹,兩個人之間,從小到大就沒有秘密,她不說,只是因為,她不知從何說起。
可是,事情發展到了如今,她真的需要一個如阿寧那般冷靜理智的人來幫她理清這混亂的思路。
跟蕭晉墨之間,不外乎兩條路。
要不然,順著這情形,徹底分手,以後各走各路。要不然,回到他身邊,從此以後,執起他的雙手,跟他共赴迷茫的漫漫長路。
喬洵心裡不是沒有底,對蕭晉墨,她傾盡真情,即便在這次入院之前,她都還在日夜思念他的煎熬中,為他懷著孩子。何況,在昨夜和剛剛的那些談話過後,她對他顛覆的認知,她對他無盡的心疼。
然而,她多少還是有些懼怕和迷茫。阿寧跟徐暮川從最開始走到今天,太多的不容易,她始終堅持著,她多少是持著些想法,想在阿寧身上尋找些勇氣,為自己的幸福爭取。
只不過,她還什麼都沒有跟阿寧說起,蕭晉墨忽然闖進來了。
有別於昨夜的小心翼翼,今日的他,自帶一股子戾氣。即便是西裝筆挺,妝容整潔,也是難掩他的面色憔悴,眸底可怖血絲盡顯。
喬洵感覺他應該是一直未曾做任何休息,要不然,那雙眼睛不至於紅成如此。然而,蕭晉墨沒容得她過多打量,直接就吩咐隨他而來的賀敏霏去給喬洵辦轉院手續。
喬洵才做過手術,又有過大出血,自然不可能冒冒然然出院,然而,這個軍醫院畢竟是為營地那些將士而備,擅長的是外科而不是婦產科。
他不放心,想帶她到市裡的大醫院再做下全面的檢查,該住院的住院,該用藥的用藥,免得萬一有個清創不徹底,落下什麼病根的問題存在。
當然,也是因為,更方便他的來去。
許是因為蕭晉墨強勢的命令,也許是因為,一顆心正凌亂到不行的喬洵,不想那麼早就面對蕭晉墨,以致,她直言拒絕。
只不過,蕭晉墨根本就不聽,直接掀起她的被子,將她一把抱起,連帶著兇狠斥了她一句:「由不得你!」
喬洵懊惱的不行,她還想跟阿寧好好溝通下,她還沒做好準備怎麼接蕭晉墨這單子事呢!可是,當她轉頭跟阿寧求救的時候,阿寧竟然直接來個樂見其成,很欠揍的笑嘻嘻跟她揮手再見。
即便是健康的喬洵,也沒辦法奈蕭晉墨何,何況她才剛剛動過手術兩三天,身子正是虛的時候。撲騰過幾次后,她就偃旗息鼓。
其實也是因為,看見如此的蕭晉墨,她會心疼,怕自己過大的動作幅度,會讓他吃不消。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一路出了醫院大門,一路從這條荒野路上返回市區。在市區婦幼保健院門前停下的時候,蕭晉墨利落的下了車,繞到喬洵這邊,俯身打算抱她。
喬洵揮開他的手,悶聲:「我自己可以走。」
簫晉墨恍若未聞,想再用男人的優勢將她禁錮在懷中,只不過,喬洵掙扎的厲害,他怕傷到了她還未完全康復的身體,再不敢亂來。
不過,在喬洵一路往醫院裡面過去的時候,簫晉墨亦步亦趨,生怕她虛弱的身體無法支撐著走完長長的廊道,也生怕她磕著碰著。
那緊張的程度,就仿若喬洵不過是個剛學著走路的嬰孩,左右護著。
對於他的此番行為,喬洵不是沒有看在眼裡,聽過簫仲航說的那些關於他的過去,她已然心軟,可因為心底情緒難平,她沒法一下子對他有太過示好的舉動。
來到這座醫院之後,賀敏霏因為公事先行離開,這會兒,只剩下他們兩個。看著他為自己忙前忙后,給自己辦入院找醫生,她始終未言卻也沒有拒絕。
她的身體她自己很清楚,腹部的隱痛也還在,每天都還在吊消炎水,營養液,軍醫院的醫生說,像她這樣的情況,最起碼得住一個星期的院。
她還沒結婚,還沒真正的生過孩子,她不敢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所以,她聽從著簫晉墨的安排,任他擺布著。
直到所有事情辦好了,她也跟著安頓了下來,護士給她吊水,簫晉墨始終陪在她的身邊,一會兒端茶遞水,一會兒給她削著水果。
喬洵也不知道他在這麼短的時間是從哪裡買來的水果,他削,她就吃。因為掛水,她不得不頻繁跑廁所,喬洵不願主動開口,但簫晉墨卻是每次都可以從她的細微動作中看出她的想法,而後,主動拎起藥水瓶,攙她過去。
四袋藥水,從始到末,他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身邊,卻也再未聊起他們之間的任何問題,他小心翼翼,殷勤的沒有絲毫外人印象中簫少總的影子。
之於喬洵來說,她樂得輕鬆,也正好用這安靜的時刻沉澱自己的心情,可是對於簫晉墨來說,卻是始終煎熬。
可他不敢再主動提起什麼,怕提的多了,她會連讓他在她身邊呆的機會都不願給。而且,她現在還處在養身體的關鍵時候,他不想再談更多讓她煩惱的事情,讓她得不到好的休息。
似乎到了此時此刻,他才徹底領悟。原來愛一個人,可以卑微到這種程度,也可以忐忑不安到這種程度。
從小到大,他都是被人追逐的,不曾想過有一天,他也嘗到了這般看人臉色行事的滋味,然而,他甘之如飴。
之後的幾天,簫晉墨一直陪在身邊,餓了,賀敏霏會送可口營養的外賣,累了,他自己在支起的陪護床上小憩,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拿著自己的衣物在病房的配套浴室中沖澡。
可以說,吃喝拉撒睡,他都是在這裡。
喬洵有些懷疑,他定這個套間病房,到底是為給她提供安靜良好的環境,還是為圖他自己的方便。脫離了錦尚華庭,脫離了欒公館,這次重逢后,她們仿似又回到了同住一起的日子。
在住進去的第三天,喬洵終是妥了協,問簫晉墨:「這輩子,你非我不可嗎?」
簫晉墨當時在削蘋果,住在這裡的時間,他一天都要削上三四次水果給喬洵。醫生說,長時間的卧床休息,會導致腸蠕動緩慢,會有便秘的可能出現,多吃水果,可以潤腸道,也可以補充身體所需的維生素。
他謹記在心,交代賀敏霏,每天過來的時候,都帶上一袋水果。
這幾天,喬洵對兩人之間的事隻字未提,好似沒有任何開口的***,忽然間這麼說起,簫晉墨不由一愣,手中動作猛然頓住,沒太留神,水果刀微微傾斜,碰到了拇指指腹,霎時間,鮮紅的血液溢出來,染紅了他手中的果肉。
他摁住那道傷口,不覺任何疼痛,心中不停翻滾,似是怕她不高興,微微遲疑:「喬喬,我愛你,這毋庸置疑。在你之前,這種感覺不曾有,在你之後,我無法預測,但把你推離我身邊的那些日子,我過的行屍走肉。」
「我不敢給你任何承諾,怕給不了你未來,可這並不代表我對你的感情不夠深。哪怕到現在,我依然不確定告訴你我的那些過去是對是錯,可是我忍受不了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
「徐暮川和紀唯寧,他們那麼難都能走到一起,或許是受了他們的刺激,我忽然也開始嚮往那樣的日子,即便困苦,也想要堅持下去……」
「那我們結婚吧!」
簫晉墨的話還沒說完,喬洵忽然截了音,而且,說出的話足以讓他震撼到雙手抖動,帶著猩紅色血跡的蘋果『噔』的掉入地面,溜溜的打著滾。
「你……說什麼?」他以為是自己聽錯。
「我說,我們結婚吧!」喬洵語氣堅決的重複。
猜不透喬洵的心思,怎麼會在頃刻間發生如此大的轉變,在他以為他們之間難有轉圜餘地的時候,她忽然說,要跟他結婚。
簫晉墨有的不是欣喜,而是措手不及,喬洵的意思,與他想象中的步驟,跨越太大。挽回她,認認真真的談這場戀愛,已是他好不容易才下定的決心。
要結婚,他對他自己,沒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