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為你,飛蛾撲火71
我願為你,飛蛾撲火71
回去的路上,喬家父母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執著,尤其是喬慶生,為女兒失蹤的事,為女兒引產的事,為女兒心已經從娘家飛走的事。
氣極的時候,忍不住埋怨喬母貪玩,不該全年在外旅遊,把女兒撩在穗城,包括在前頭開車的喬謙,也沒有逃過喬慶生的責罵,說他這個做哥哥的,每天只想著賺錢賺錢,從來不懂得真正關心自己的妹妹,要不然,她也不至於鬧失蹤。
雖然,喬慶生也知道,女兒的年紀已經到了不得不考慮婚嫁問題的階段,也曾在妻子的嘮叨下,頻頻督促過兒子,介紹些好的對象供她挑選。
可他一直覺得,女兒應該先談談戀愛,有個緩衝的過程,才能提及談婚論嫁的階段,如此的話,他作為父親,在心理上也較為自然的過渡。
可現在是怎麼回事?又是失蹤又是引產,還未見到面,就先聽到她想要結婚的消息,並且,還是身為女孩的她,變著法兒跟男人逼婚。
雖然對方是個優秀的青年,可他喬慶生的女兒,又怎能落到主動跟男人求婚的地步?喬慶生是越想越氣,本來四處旅遊就不是他喜歡的生活,奈何妻子嚮往了許多年,為了彌補過去為工作忙碌而無暇陪妻子的愧疚,他這才放下女兒獨自在穗城,遂了妻子的意。
自然,他現在是沒辦法給出好臉色,只不過,喬母也沒把喬父的責罵記上心,幾十年夫妻,她自有一套跟喬父相處的經驗。
她微低頭,裝作忙碌的玩著手機,餘光瞄了眼駕駛室里安靜開車的兒子,幽幽道:「那現在你想怎麼辦?如果要阻止小洵的話,小謙,我們現在繞回醫院去。」
「瞎胡鬧!「
喬母剛傾著身過去交代喬謙,倏然又被喬慶生扯了回來。
喬謙始終未語,卻也不為父母的鬧騰而有任何的不耐,父母之間上演的這些戲碼,都是他耳熟能詳的,從小到大,這對夫妻就像對活寶,不比尋常夫妻的相敬如賓。
喬母被喬父按回了座位,之後嘆氣:「能怎麼辦?那丫頭能耐的很,從小到大她什麼事聽過我們?簫晉墨能被她哭一哭就給唬的團團轉,至少說明,他對那丫頭是真心深愛。她也確實到了該結婚的年齡。」
喬慶生應該是罵到無話可罵,稍微冷靜后,到底是妥了協。
而喬母也是笑逐顏開,朗聲道:「這不就結了?小洵不肯找男朋友你擔心,現在找到了你又各種意見,現在的年輕人談戀愛,哪個不是這事那事過來的,經歷過磨難的情感,婚姻生活才能更穩定。你說對吧,小謙?」
喬母最後把話拋給自家兒子,喬謙只是微扯笑,未答。
父母回到穗城沒見到喬洵,連連追問他,他幾番敷衍,直到最後得到了喬洵的行蹤,才敢跟父母提及。
然而,他告訴了父母關於喬洵的所有事情,卻獨獨沒把簫晉墨的問題說出來。自家妹妹的心思,全副擔在簫晉墨身上,要她跟簫晉墨結束,也只能是她自己說說的狠話而已,如果真的做得到,當初又何必在分手后再度糾纏。
他思量再三,不全盤托出,也是為了避免父母的擔心,避免父母的阻攔,讓這對本就愛的辛苦的情侶尋找自己的出路。
作為哥哥,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決定對不對,偶爾總是覺得,他這樣算不算是把自己的妹妹往火爐里推。
可是他也清楚,如果他不在暗地裡成全和幫助自己的妹妹,她會過的更辛苦。也是幸好,簫晉墨對喬洵,同樣情深,但願,他能夠從此不再辜負。
——
出院后的喬洵,再次住進了欒公館,簫晉墨特意從簫家喊了個傭人過來照顧喬洵,主要是飲食,簫晉墨廚藝不精,沒法給喬洵提供很好的三餐,一直在外面叫餐,終歸不現實。
而他自己,大部分時間是陪在她身邊的,只偶爾說要去公司。
喬洵以為他是放心不下自己,不肯去上班,幾次驅趕之後,他才道出實話,說他打算暫時退出恆信,現在回公司,也只是做些工作移交罷了,沒必要天天在那守著。
喬洵憂心,問他為什麼要忽然退出公司,生怕他的病情又有了不好的變化,以至無法正常上班。
然而,簫晉墨卻說:「原本是計劃著,徹底放下手中的事,專心找你。」
喬洵忽然就不知道怎麼接話。在她刻意躲起來的那些日子,她知道,簫晉墨也許會找她,可她不知道,他找她竟然會找的如此瘋狂,瘋狂到甚至要從恆信退出來。
如今她人已回來,兩人和好,按理說,簫晉墨可以心無旁騖回到恆信執掌大權,只是,看著他的清瘦憔悴,她並不想讓他回去。
她認為,他應該緩下來,好好休息。
在欒公館的日子,兩人相處的很好,似乎不再有秘密和隱瞞,他會在她面前服藥,也會在偶爾頭痛發作的時候,抱著她不停的打顫,她看著他英俊的臉龐整個扭曲,看著一身清爽的他轉眼間汗流浹背。
若說喬洵是在什麼時候為他的痛他的苦感到心如刀割,那應該就是在他痛到極致時,像個無助的孩童在她面前嗷嗷哭叫,那一刻,她忍不住淚如雨下,忍不住想要將他抱進懷中,好好安撫。
可是每當這時候,他從來不讓她近身,他說,他不能再犯那次的錯,不能再錯手傷了她。
所幸,這樣的次數不多,只有兩回,可哪怕只是兩回,喬洵也覺得,夠夠的了。她也總算明白簫仲航為什麼會說,那樣的日子,連他想起來都還在懼怕。
他那麼痛苦,而他們卻只能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什麼忙都幫不上。她也開始心驚於簫晉墨的忍耐力,抱著賀敏霏還有辦公室打她的那兩次劇痛發作時,到底是有什麼支撐著他,讓他可以表現的如此鎮定,讓她沒法觀察出他的異樣來。
結婚的事,他沒怎麼提,喬洵也不主動說,並不是後悔了自己的決定,而是,捨不得逼他。她好似開始理解簫晉墨的心情,他的情況如此糟糕,換做是誰都會迷茫,或許是真的應驗了那一句,愛的越深,便越怯懦不安。
某天上午,他接了電話匆匆出門,可能是擔心她在家無聊,喊來了賀敏霏陪她。說實話,她有些無語,賀敏霏本就不是多話之人,讓她來給自己作陪,只會更悶。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天的賀敏霏,話特別多。
聊起的話題,自然是簫晉墨。或許是因為喬洵已經知道了簫晉墨的過去,這會兒的賀敏霏,說起話來已經沒有顧忌,談少年簫晉墨,談部隊簫晉墨,也談養病時期的簫晉墨,連帶著,也說起她的堂姐賀敏茵。
由此,喬洵知道了簫晉墨從小就被他位高權重的外公當做未來接*班人來培養,踏入軍營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而他自己在這方面的興趣,也遠遠大過接管家族企業。
也是因為他外公的關係,他認識了那個大院的許多同齡人,其中又以賀家的孫輩最為玩得開,可以說,簫晉墨與賀敏茵會成為男女朋友,乃始於賀老爺子跟簫晉墨外公的意願。
賀敏霏說,當年,是賀敏茵先追的簫晉墨,她熱情奔放,聰明果斷,可能是因為從小深受賀老爺子喜愛,多少造就她驕縱的性格,以至,在那次執行任務中,看著簫晉墨跟對方頭目的女兒假扮情侶越走越近之後,就開始不依不撓。
這麼多年,賀家不怪簫晉墨,不是不痛心賀敏茵的慘死,而是,沒資格責怪。如果,賀敏茵不是那麼任性妄為,不是那麼驕縱任性,那後來的故事,應該會是另一個結局,簫晉墨也不至於被如此折磨。
賀敏霏說,那天給她辦轉院手續,簫晉墨是在書房坐了整整三個鍾後下的決定,足以可見,他內心的掙扎和糾結。
喬洵被賀敏霏帶出了情緒,告訴了她,簫晉墨頭疾發作時的狀況。哪知,賀敏霏卻是一笑置之,輕描淡寫著道:「已經很好了,現在他最起碼控制得住,隱忍得住,而且,發作的次數也越來越低。找不到你的那些日子,他終日都在為你焦慮,甚至創記錄的半個月一個月都不再有發作的現象,那時候為你著急的他,估計早就忘了賀敏茵是誰。」
「所以你得相信,在他的潛意識裡,你才是最重要的。堅持下去,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你可以助他擺脫魔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