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黑珠
這日子沒法過了,堂堂一大楚皇朝的前狀元前大司農,竟然被自家粗魯媳婦給嫌棄了,顧清俊臉都垮了下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你瞧你,本來就只有這張臉能看點,現在垮了個臉多難看啊。」顧盼兒道。
完了,這連傷心都不讓人傷心了,顧清一臉憂鬱。
顧盼兒眼睛一亮:「這表情不錯!」
顧清:「……」
三人一禽獸擠在一起聊著聊著,心情也漸漸地平復了不少,之前所遇到的事情,不說是其他人了,就是顧盼兒自己都感覺到無比的恐怖,一直心有餘悸,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來,這恐懼感才漸漸散去。
太陽漸漸升起,陽光照耀著大地,卻無法穿透那厚厚的迷霧,雲族島嶼上方還是籠罩著一陣厚厚的迷霧,遠遠地看著就是一片迷霧,不了解雲族所在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那裡會是一個島。
而如今顧盼兒等人已經不敢再去那座島上,那種心驚膽戰的感覺,誰都不想要再經歷一次。
「走吧,咱們先回海城去。」顧盼兒遠遠地看了幾眼雲族島嶼方向,卻只看到一片迷霧,只有撥開那片迷霧才能看到那座島。
顧盼兒意欲靠近看看,但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不要去的好。
摸了摸懷裡頭的錦囊,那裡面有一顆綠色晶石,不禁懷疑那些『人』的出現,是不是與這顆晶石有關。
只是真實情況如何,卻是不得而知,她也不可能將晶石放回去。
可惜了那麼多的蟲糞,那是顧盼兒看到過的最好的礦藏,可以用來打造出最好的防具。如今看雲島這個樣子,想必日後是沒法再去,所以得到的這些一定要思才再三才使用。
又看了一眼海島那裡,顧盼兒就打算跳上小鷹的後背,不料小鷹翅膀發軟,竟然飛不起來了。
「有那麼害怕么?」顧盼兒戳了戳小鷹的腦袋。
可向來記吃不記打的小鷹這次蔫吧了,一點勁都抬不起來,被嚇狠了點,實在飛不起來。
嘰嘰嘰……
小鷹可憐兮兮地叫著,一副連站著都兩腳發軟的樣子,倒不像是裝的,畢竟小鷹與那群人正面接觸,甚至被群毆了好一會兒,向來無比愛惜的羽毛也被扯掉好幾根,由此可見那群人不是表面上那麼好對付。
小鷹身上的羽毛有多硬,這一點顧盼兒相當清楚,如此都能被拔掉,可見這些人不是普通人,力氣相當的大。
不,這些應該都不是人了,應該是活死人。
又想到了曾經胡掰的那個故事,感覺上還真是無比的相似。
小鷹飛不回去,而顧盼兒又想要回到海城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顧盼兒承認自己膽顫了,這裡離那座島實在太近了點,所以想要離得遠一點,才急著想要回到海城去。
這心裡頭惦記著,就不由得將視線放在了抹香鯨身上,想著是不是能請抹香鯨幫忙。
「喂,大傢伙,把我送到海城怎麼樣?」顧盼兒商量道。
抹香鯨發出歡樂的叫聲,似乎答應了顧盼兒的請求,顧盼兒的眼睛就是一亮,趕緊拍拍屁股站起來,朝抹香鯨走了過去。
「走,咱們坐高檔的去!」顧盼兒一把將月月撈了起來。
顧清拍了拍小鷹:「我們走了,你自己飛回去。」
小鷹立馬站了起來,朝抹香鯨奔跑了過去,正欲撲棱著翅膀飛到抹香鯨的背上,卻被抹香鯨一水箭給噴飛了出去,顯然抹香鯨並不待見這天上飛的。
「都說了,讓你自己飛咯。」看到小鷹成了落湯雞,顧清笑了。
之前抹香鯨就不待見小鷹,不過當時小鷹真的是腿軟了,這才勉強把小鷹給送回來,這回小鷹還想要站在抹香鯨的身上,抹香鯨是打死也不樂意的。
這一水箭噴得小鷹有點懵,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抹香鯨已經帶三人游遠了去,小鷹頓時就有種被拋棄了的感覺,不經意瞥向雲島方向,那裡迷霧正隨風盪了盪,小鷹渾身的毛瞬間就炸了起來,趕緊飛了起來,追上前面三人。
太壞了,竟然不等大鳥!
顧盼兒以為抹香鯨會帶著三人游向海城,所以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多在意,可隨著時間推移,顧盼兒感覺到了不對勁。這都遊了兩個多時辰了,竟然還沒有看到海城,按理說憑著抹香鯨的速度,這個時候應該能看到海城才對。
然而茫茫大海,顧盼兒根本就分不清方向,又哪裡知道身在何方。
「這是到哪了?」這四周環水,前後都不著地兒的,顧盼兒感覺有點懵,還有點暈,覺得自己很有可能被坑了。
顧清一臉茫然:「我不知道。」
月月就更加不知道了,畢竟這天上飛的與水裡游的速度不一樣,還以為水裡游的時間要長一點,也沒聽出來顧盼兒語氣中的不對勁來。
顧清倒是聽出來了,可也不太肯定,疑惑地看著顧盼兒。
「咋感覺咱們都被一條鯨魚給坑了呢?」顧盼兒盯著身下那寬闊的後背,神色驚疑不定:「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應該能看到海城了,可放眼看去,四面都是水啊水,半點海城的影子都沒有。」
聽到顧盼兒如此一說,顧清也朝四周看了起來,果然除了海水以外什麼都看不到。
小鷹也不知飛到了哪裡,要不然有小鷹在,也能尋找一下方向什麼的。
「喂,大傢伙,你要帶我們去哪?」顧盼兒本是想要揍一下這寬厚的後背的,可想了想還是沒有動粗,畢竟這要是動了粗,那後果可能不是自己能夠承受得住的。
四面環水,要是抹香鯨撒潑不幹了,她可不認為自己能帶著男人與孩子安全著陸,一個不小心沒找對方向,那是很有可能會淹死的。
就是沒淹死,這海裡頭吃人的東西可多著,說不好什麼時候就被吃了。
抹香鯨不吭聲,或者是沒聽到顧盼兒的說話,又或者是聽到了當沒有聽到一般,速度變得更快了一點,如箭般快速遊動。
顧盼兒這心裡頭拔涼拔涼的,確定自己是被抹香鯨給坑了,不知道抹香鯨要帶她到哪裡去。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抹香鯨似乎沒有惡意,若非如此顧盼兒也無法如此淡定了。
抬頭看了看天空,看了看太陽的方向,又看了看抹香鯨遊動的方向,顧盼兒感覺自己正朝東海方向移動著。
顧盼兒不免猜測,抹香鯨是不是要帶自己去東海,會不會知道龍宮在哪裡。可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會這麼湊巧,畢竟自己從來就不曾說過。
又過了一個時辰,一個小島進入了幾人的視線,而抹香鯨帶著幾人向那座小島遊了過去,之後停在了小島外面。
顧盼兒不下去,抽搐道:「大傢伙,咱們是想要回海城,不是要來這。」
抹香鯨叫了幾聲,示意顧盼兒等人下去。
顧盼兒不樂意,說道:「你轉個方向,帶我們回去。」
抹香鯨頓了一下,直接在水裡打了個滾,將顧盼兒三人都甩進了水裡面,然後揚長而去。
卧了個去了,這混蛋玩意,坑人吶不是?
顧盼兒頂著月月從水裡頭浮了起來,一口海水噴了出來,抹香鯨翻滾得太過突然,就是她也不小心嗆了一口海水,聽到頭頂上月月咳了好幾下,顧盼兒這心情就不知該如何形容了。
顧清從距離顧盼兒十米遠的地方也浮了起來,看到顧盼兒與月月都在,這才放心下來,咳了好幾下,這才問道:「瘋婆娘,現在怎麼辦?」
顧盼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說道:「先到島上去,一會看看再說。」
這倒也是,總不能泡著海水商量事情,趕緊就上了岸。
「海水真咸,還好腥,好難喝!」直到上了岸月月才緩過勁來,整張小臉皺成了苦瓜臉,小舌頭都伸了出來,一個勁地往地上吐著。
顧清的眉頭也皺到了一塊,不計形象地吐了吐,說道:「可不唄,這海水又腥又鹹的,真挺難喝的。」
正頭大著的顧盼兒聽著不禁莞爾,糟糕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許多。
那一瞬間來得太快,她也灌了好大一口的海水,自然嘗到了這海水的味道。不過她早就知道海水是這個味道,倒沒覺得有什麼,這倆都是第一次嘗到海水的味道,因此有這麼個反應也不奇怪。
不過看著他們爺倆的樣子,還是感覺挺好笑的。
朝四周看了看,也不知這孤島是處在何方,離海城又有多遠,是否與她所猜測的那樣,就在東海方向。
又摸了摸挎包里的蛋,確定它的生命跡象還在,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這蛋也真禁折騰的,這一路來可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煩,也沒少所這蛋給磕著碰著了,竟然還沒把它給磕破了。
不知這底下是否會有龍宮的顧存在,若是有的話那就好了。
「這條該死的抹香鯨,把我們丟在這裡,不知跑哪去了!」顧盼兒看了又看都沒有發現抹香鯨的蹤跡,不由得暗罵了幾句。
顧清又問:「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顧盼兒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你不是標榜著自己是個爺們?是個爺們你就得有主見一點,我這老娘們就聽你的了,你說說該怎麼辦?」
顧清:「……我就一慫包,你自己想轍!」
顧盼兒:「你還真大丈夫啊你!」
顧清:「能屈能伸,這是必須的。」
顧盼兒滿頭黑線:「給你臉了!」
顧清摸了摸脖子,一臉尷尬,自個還教閨女要斯文,就算武功不高強也沒有問題,以後找個了不起的相公就行。可現在看來,這種教育方式,似乎真如瘋婆說的,真心不太好。
雖然顧清一直覺得自己是個靠得住的,可關鍵時候還是得靠媳婦啊!
「那啥,我去給你做吃的!」顧清覺得目前最重要的是要趕緊弄點好吃的,先把顧盼兒這張臭嘴給堵住,要不然他會被埋汰死。
說到吃的,月月的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肚子也順應咕嚕叫了起來。
顧盼兒覺得自己如此神武的一個人,也不該為美食而折腰,可聽到顧清的說話,再聽到月月肚子那咕嚕叫聲,顧盼兒覺得自己還是屈就一下吧,不甚愉快地說道:「我去抓幾個螃蟹,弄點蛤蜊什麼的。」
「娘親,我來幫你!」月月一邊叫著,一邊朝顧盼兒跑去。
顧盼兒沒啥意見,只說了句:「你小心點,別讓螃蟹把手指頭給夾了。」
月月點頭,一臉憨笑,跟在顧盼兒旁邊,提著個小桶撿蛤蜊,一邊撿著還一邊到處看著,看到螃蟹就跟顧盼兒說,沒有自己去抓的意思。
見此,顧盼兒只能笑罵一聲『小滑頭』,一臉的寵溺。
抓著抓著,月月突然指著一個方向叫了起來:「娘親,好漂亮的魚!」
顧盼兒扭頭看去,頓時眼睛一瞪:「卧草,金龍魚嘿!」話音剛落人就撲了上去,一把將這條金龍魚給掐住提了起來,然後賊兮兮地笑了起來。這金龍魚可是個稀罕貨,純正的更是少之又少,可眼前這條可是無比的純正,看得顧盼兒哈喇子都要流出來。
這種魚有多珍貴,顧盼兒說不清楚,只知道這種魚因為少得可憐,現有的基本上都是用來觀賞的,並且還賣得死貴。
據說這魚還叫風水魚,要是家裡頭養上一條,說不定就能變成好風水。
不過這些顧盼兒都不懂,只知道這種魚其實也挺好吃的,並且越是純正的就越是好吃。這一點估計沒啥人知道,畢竟會跟顧盼兒似的捨得把金龍魚給宰來吃的,還是吃的純正的,這天下估計除了顧盼兒以外就沒別人了。
顧盼兒掂量了一下這條金龍魚,頓時就樂了,對月月道:「別抓了,一會讓你爹給你做魚吃!你個熊孩子運氣好,這金龍魚可是有十二三斤呢,不是一般的難得,這一輩子也難得能吃上幾回。」
月月眼中亮光閃閃:「娘親,這魚好吃嗎?」
顧盼兒道:「你看它金光閃閃的,能不好吃么?」
月月舔舔唇:「感覺很好吃的樣子。」
這孩子真有眼光!顧盼兒笑眯眯地拎著魚上岸,這一天里的抑鬱在抓到這條魚之後又消去了不少。
距離小島不遠的海底下,抹香鯨一直往下游著,直到經受不住水的壓力這才不得已停了下來,在它的下方有一個黑洞,它著急地想要從那裡進去,可試了數遍仍然無果,只得浮上去了一些,之後再次盯著著黑洞看。
又再嘗試了幾次,抹香鯨才不得已浮出水面,去找顧盼兒。
此時的顧盼兒三人正吃飽喝足,躺在石頭上曬太陽,一副十分悠閑的樣子。可心裡頭卻是一點悠閑都沒有,小鷹那個二貨竟然到現在都沒有找來,也不知道是故意沒找來,還是實在找不到人。
正琢磨著要怎麼離開這裡,海裡頭傳來嘩啦一聲,緊接著一道水箭打了過來,顧盼兒從大石上翻了下來,避開了水箭。
「喲,你終於捨得回來了,這下該跟咱說說……」顧盼兒正說著話,突然就發現抹香鯨身上多處流血,特別是眼睛那裡,不由得驚呼一聲:「我說你不會是去打架去了吧?咋好像受了不小的傷呢?」
抹香鯨沖著顧盼兒叫了幾聲,這聲音聽在顧盼兒耳中,感覺怪怪的,以為抹香鯨想要她幫忙療傷,不免就有些無語,說道:「你有傷,我也的確有葯,可問題是你這噸位實在太大了點,我就是把葯全給了你,那也是杯水車薪啊。」
可抹香鯨還是在叫著,一副催促的樣子,顧盼兒這眉頭就擰了起來。
不說這葯夠不夠,就是品種問題也是個事,陸地上用的傷葯,對於海洋生物來說,還真不見得多有用啊。
於是顧盼兒又跟抹香鯨解釋了一下,可越是解釋抹香鯨就越是暴躁,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最後顧清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對顧盼兒說道:「它好像不是要你幫它療傷,好像是要帶你走。」
顧盼兒頓住,問抹香鯨:「你要帶我走?是不是想讓我幫忙?」
抹香鯨頓了一下,那巨大的腦袋竟然點了點,拍得海水『澎澎』直響,浪朝海邊翻騰了過去,哪怕顧盼兒站在高石上,也被澆了個透。
「你帶我們來這裡,不會就是想要我們幫你做點啥吧?」顧盼兒又問。
抹香鯨果然又點了點頭,眼睛都亮了起來,一副你真聰明的樣子。一邊點頭還一邊看著顧盼兒的腰間那裡,可能是眼睛太大的原因,顧盼兒雖然感覺到抹香鯨在看自己,卻不知是在看挎包。
顧盼兒猶豫了,連這大傢伙都解釋不了的問題,會不會十分困難?不由得問顧清:「你說我要不要幫它?」
顧清搖頭:「不要,連它都解決不了的事情,肯定很危……」話沒說話一道水箭打了過來,顯然某鯨不愛聽顧清這話。
顧盼兒卻是猶豫:「這要是不幫它,估計它不送咱們回去。」
顧清想了想:「要不我去?」
顧盼兒一臉鄙夷:「你覺得你比我強?」
顧清:「……可能也不需要多厲害,你可以先在這裡等著,要是我實在不行,到時候再換你去。」
顧盼兒就翻了個白眼,說道:「那豈不是多此一舉?還不如一開始就是我去,省得費那個勁兒。」
顧清遲疑了一下,又道:「要不然一起?」
顧盼兒看了月月一眼,又再說道:「你要是去了,那誰看孩子?」
顧清沉默了一下,再開口時已然有些暴躁,低吼:「說到底你這瘋婆娘其實一開始就決定自己一個人去,那樣你還問我作甚?難不成我說讓你不要去,你就會不去?要是這樣的話,那我不允許你去,你就別去了。」
顧盼兒訕然,小聲道:「其實我的意思就是告訴你一下,我是非去不可,你就在這裡好好地看孩子,等我回來。」
「要不然咱仨一塊去?」顧清提議。
顧盼兒沉思了一下,說道:「帶你去倒是無妨,只是這去的地方可能是深海,月月無法承受得住,留她一個人在這裡咱們也不放心。要不然你先在這裡待著,我先去看看情況,倘若能帶你們倆一塊去,等我回來就帶你們倆一塊去,要是你倆去不了的話,我就不回來帶你們了。」
顧清不得不點頭,就如顧盼兒所說,他們不能把月月一個人留在這裡,倘若真是去深海的話,又不能把月月帶去。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把一個人留在這裡看孩子,而他作為一個男人,本應去辦事的,奈何武力值實在比不上這婆娘,只能留下來看孩子了。
「那你小心一點,萬事不要呈能,要是回不來我爺倆也沒法活了。」
「放心吧,昨晚那麼危險的地方,咱們都能毫髮無損地回來,今個兒也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反正你小心。」
「沒事,甭擔心,我走了,你……卧草!」
「!」
顧盼兒朝顧清揮了揮爪子,朝抹香鯨腦袋跳了過去,不料抹香鯨突然張大了嘴巴,顧盼兒這一下沒跳到抹香鯨的腦袋,反而跳進了它的嘴巴里。顧盼兒下意識想要從抹香鯨嘴巴里逃出來,卻被巨舌一壓,然後就眼睜睜地看著那巨嘴合了起來。
這一切來得太快,顧清傻了眼,朝抹香鯨沖了過去。
抹香鯨嘴巴合起來之後,朝顧清眨巴眼睛,然後一頭扎進了深海裡面去。
顧清跳進水裡找了一大圈不但沒有找到抹香鯨,反而遇到了幾頭鯊魚,差點被鯊魚給咬了。
不死心地又找了幾次,這才不得不回到岸邊上。
「月月你說,你娘親不會真的被吃了吧?」顧清最擔心就是這個問題,想到顧盼兒有可能被吃掉,顧清這心都碎了,感覺天崩地裂,活下去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月月憨聲憨氣地說道:「小奶爹,我覺得娘親還活著,她都還沒有活夠,不可能會捨得去死的。」
顧清:「……我也覺得是這樣。」
可是瘋婆娘她被抹香鯨給咬進嘴裡了啊,而且還被舌頭給壓住了,她還能爬得出來么?顧清無比焦躁地看著海面,心裡頭在不斷分析著,分析來分析去顧清不覺得抹香鯨是要吃顧盼兒樣子,畢竟抹香鯨若是想要吃顧盼兒的話,可是有好多機會的,用不著這麼突然……可不管怎麼想,沒看到人活著回來,顧清終於是不能放心。
「小奶爹,我餓了。」月月扯了扯顧清的胳膊,可憐巴巴地瞅著顧清。
顧清本想等那幾條鯊魚走了以後再下去看看的,可聽到月月說餓了,猶豫了了一下還是決定先給月月弄點吃的。
只是做吃的時候,顧清顯得心不在嫣,時不時看一下海面。
……顧盼兒絕逼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舊地重遊,又回到了抹香鯨的嘴巴裡面,雖然嚇了一大跳,可抹香鯨似乎沒有將她吞下去的意思,舌頭還一直壓著她,說不準是擔心她會滑進肚子裡頭去。
可這又是鬧哪樣?顧盼兒真心感覺抹香鯨的嘴巴真的好臭,也好噁心。
待在抹香鯨的嘴巴裡面,也不知道抹香鯨游向何方,就是大概的位置都說不出來,顧盼兒要麼就等待要麼就把鯨魚嘴給拱開。
想來想去,顧盼兒還是安於現狀,等抹香鯨把她給吐出來。
抹香鯨含著顧盼兒一直朝深海底下游去,目標正是那個黑洞。顧盼兒感覺過了兩三個時間那麼久,抹香鯨的舌頭才動了動,嘴巴一張,將她給吐了出來。
顧盼兒還未來得及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頓時感覺到有萬斤巨力壓來,那一瞬間她彷彿聽到了骨頭吱嘎響,若非身體在那一瞬間自主運起靈力護體,就算五官肯定會嚴重受損。
待顧盼兒緩過勁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朝一個黑洞落下去,而抹香鯨則在上方滿目期待地看著。
這是什麼地方?顧盼兒心生疑惑。
同時也無比慶幸只有自己前來,要是月月與顧清也跟著來的話,還真不知會發生點什麼。不能期待這抹香鯨能跟人似的提醒一下,畢竟它再怎麼聰明也只是一條鯨魚,能想到將她含進嘴巴裡面,讓她這一路不至於受到海水壓力的威脅,這已經算得上是件不錯的事情了。
眼瞅著自己朝黑洞落下去,顧盼兒一時間也沒辦法,渾身酸疼不說,還感覺身上壓有萬斤之重,難以動彈。
直往下壓力越大,哪怕運氣靈力抵著,顧盼兒也感覺自己快要承受不住,可身體一直往下落著,直到顧盼兒感覺自己渾身骨頭快要碎掉,忍不住想要撐起靈力罩的時候,身體突然一輕,如從空中墜落一般,朝底下掉下去。
顧盼兒頓時驚愕,往底下看了下去,頓時就瞪大了眼睛。
這下面是什麼地方,顧盼兒一點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在高空上,離地面有三千米之高,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就算是不死那也得重傷了。
可這會有辦法嗎?顧盼兒在空中翻了幾翻,找不到任何辦法,只得把靈力罩給撐了起來,希望自己不要摔得太慘。還有那根豎起來的巨大骨頭,顧盼兒覺得自己要離它遠一點,省得被穿了個透心涼。
沒過多久,顧盼兒『轟』地一聲砸到地上,將地面砸了一個大坑。
本就渾身酸疼的顧盼兒這會感覺自己不但五臟六腑都給震壞了,就連骨頭都砸出了裂縫來,一動不動地躺了整整一個時辰,這才漸漸緩過一口氣來,手指頭艱難地動了動。
只是受傷太重,顧盼兒連動一下手指頭都困難,別說爬起來了。
就在此時,顧盼兒感覺被自己下意識護在肚皮上的蛋動了動,有了些許反應,似乎在催促她向某個方向移去。
別做夢行不?老娘全身的靈力都用來撐靈力罩了,現在半點靈力都提不起來,而且這個地方竟然還禁靈,她一點靈氣都沒有感覺到,更別說恢復靈氣了。如今她傷成這個樣子,連動一下都十分困難,又如何帶它去找勞什子東西。
每呼吸一下都感覺到胸口火辣辣地疼,差點就以為自己活不成了。
顧盼兒腦袋暈呼呼的,感覺靈魂要出竅了都。
又休息了一個時辰,顧盼兒這才能勉強抬起手來,將錦囊取了下來,從裡面掏出來幾瓶葯,也不管多少,猛地往自己嘴裡頭塞了不少。又取出來一瓶龍涎液,往嘴巴里灌了進去。
如此又過了一個時辰,顧盼兒才直挺挺地坐了起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若非當時自己毫無保留地動用了所有的靈力,哪怕是稍有遲疑,這會說不準就去見閻王爺去了。
三千米的高空,還真不是白蓋的,如同她這種天生硬骨,還辣么努力修鍊,都差點摔得粉身碎骨,換成是顧清與月月……真不敢想象會如何,心底下更是慶幸。
當時顧盼兒有想過仨人一起來的,幸好後面猶豫了。
本來顧盼兒還想要休息一會兒的,沒想到她剛一坐起來,這蛋就躁動了起來。顧盼兒將蛋掏出來摸了摸,想要安撫一下的,卻發現這躁動似乎非蛋本身意識在躁動,而是血脈在躁動,不由得疑惑了起來。
直到現在,顧盼兒才有心思去觀察這周圍,這一看又愣了神。
這長長的,一排排排的骨架是神馬玩意?顧盼兒抱著蛋從坑裡爬了起來,瞪著好奇的眼睛四下看著,特地看了看這些骸骨的腦袋,甚至掀開上下鄂看了看,之後又爬到一巨大頭顱骨上面,朝四周看了看。
到處都是這樣的骸骨,很長很巨大,看起來很像傳說中的那種生物。
龍!
「真有那麼湊巧?」顧盼兒抱著正躁動不安的蛋,遲疑了一下,順著令其血脈躁動的地方緩緩地走了過去,一邊走著還一邊小心觀察著。
傳說龍這種生物十分牛掰,何至於會有如此之多的骸骨落於此地?
還是這個地方是龍族的埋骨之地?
顧盼兒朝上面看了看,上方一片蔚藍,如同蔚藍的天空一般。顧盼兒覺得那可能是海水,也應該是海水,可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海水,給人的感覺怪怪的。然而不管它是不是海水,她有那個能耐從黑洞裡頭掉下來,卻沒有辦法飛上去。
這裡如此之大,自己哪兒去找出路?又有種被坑了的感覺。
走著走著,顧盼兒突然感覺有東西跟在自己的後頭,猛地回頭看了過去,卻什麼都沒有發現,以為是自己多疑了,不由得繼續前行。又走了兩步,這種感覺又來了,不由得再次回頭,走兩步又再回頭……
然而無論顧盼兒怎麼看,都沒有發現有什麼東西追在自己後面,這眉頭就忍不住擰了起來。
這感覺相當的奇怪,感覺跟著自己的東西似乎越來越多,可回過頭去看又什麼都沒有看見。想到在雲族島嶼的經歷的,顧盼兒以為會是鬼魂什麼的,可又感覺不到有任何陰氣,甚至連不祥之感都沒有。
又再回頭,原地轉了個圈圈,甚至突然往地上一躺,前後上下左右都看了看,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難不成真是鬼魂?又或者是龍族英魂?顧盼兒撓了撓頭,心底下一陣狂躁,很想把跟著自己的東西給揪出來,可無論她怎麼找都找不到是什麼東西在跟著自己,而且這些東西還越來越多,感覺心裡頭毛毛地。
又感覺到蛋的躁動,似乎在渴望著什麼,顧盼兒一咬牙,乾脆就不管了,抱著蛋朝所感知方向飛奔而去。
隨著顧睜兒飛奔而去,一顆顆珠子從地底下鑽了出來,追著顧盼兒身後飛去,如同顧盼兒的身後有著數根無形的線一般,牽帶著這些越來越多的珠子,朝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跑著跑著,一座巨大的宮殿進入了顧盼兒的視線,而蛋在這宮殿出現之後更加的躁動,似乎想要脫離顧盼兒朝那兒飛去,可又因生命力太過虛弱的原因,只能幹著急著。
「你別急,我帶你去就是了。」顧盼兒又回頭看了一眼,仍舊沒有看到任何東西,可那種被跟著的感覺更加強烈,這種感覺相當的抓狂,可又沒有任何辦法。
這蛋到底是沒有靈智,聽不懂顧盼兒的話,只尊重於血脈之感,不停地躁動著,絲毫不聽顧盼兒的勸告。
顧盼兒不得已加快了速度,朝那宮殿飛奔而去。
宮殿門大開,顧盼兒想要進去,不料在門口的時候被一面無形的牆給擋住,下意識伸手摸了摸這面無形的牆,卻並沒有看到身後的那一群珠子組成一隻巨形大掌,朝顧盼兒一巴掌拍了過去。
顧盼兒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被一爪子拍進了宮殿裡面,這一下拍得太狠,感覺翔都差點被拍出來了。
而明明就感覺自己被襲擊了,可回頭去看又是什麼都沒有看到,顧盼兒這心情別提有多抑鬱了。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一口血噴到了蛋殼上面,胸口一陣火辣辣的疼,感覺這傷又變得重了一點,不過雖然火辣辣地疼,卻感覺沒那麼悶了。
「什麼鬼東西,有本事給老娘站出來!」顧盼兒怒喝一聲。
可惜回應她的是她自己回聲,這宮殿裡頭空蕩空蕩的,來了個三百六十度毫無死角地觀察,愣是沒有找到有任何存在。甚至顧盼兒還傻傻地以為那玩意在地上,原地蹦躂了好幾下,也愣是沒有找到跟蹤自己的東西。
它娘的!顧盼兒暗罵一聲,又抱著蛋繼續上路。
因為躁動久了的原因,這蛋耗費了不少的力氣,感覺生命力又再衰退。真不知引起它躁動的是什麼東西,能讓它連命都不要了。不過想來那東西應該就在宮殿裡面,反正跟蹤自己的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還是先緊著這蛋的事情再說。
這裡想必就是龍宮,說不準這蛋發現了合適它的東西,所以才如此躁動吧。
不知道這東西好不好,能不能讓蛋浮出來,而這蛋又是不是龍蛋。
原本顧盼兒沒有看到這裡的巨龍骸骨之前,顧盼兒是懷疑這蛋是龍蛋的,可看到這些骸骨之後,顧盼兒就開始懷疑懷裡這蛋不是龍蛋了。因為這些巨龍骸骨實在太過巨大,這腦袋就有一人那麼高,龍身有多長那就更加不必說了。
而懷裡的這顆蛋卻只有鴕鳥蛋那麼大點,真不太像是龍蛋的樣子。
在顧盼兒看來,那麼大的一條龍,不至於會生出這麼小一隻龍蛋出來吧?要真的是那樣的話,那得多發育不良才會這樣啊。
這宮殿很大,顧盼兒走得有點迷糊,而蛋雖然血脈躁動,卻因為生命力漸漸流失的原因,只能給她指出大概的方向,並不能很好地指出準確的地方。顧盼兒兜兜轉轉,走錯了好幾次,這才找到了正確的地方。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池黑水,在看到這池黑水的一瞬間,顧盼兒感覺到了蛋的急切,幾乎要脫手而去。
只是當顧盼兒看到那泛著幽光,立在黑池水上方翻轉著的黑色珠子時,整個人怔住了。
好熟悉的珠子,好像她從前見過它似的。
這是一顆純黑色的珠子,長得十分圓潤,正緩緩地轉動著,上面散發出黑色幽光,看起來十分的詭異,卻讓人感覺到親切。
顧盼兒皺起了眉頭,她竟然會感覺到一顆詭異的珠子親切?扯淡了吧?不由得又多看了幾眼那顆珠子,越看這感覺上就越是熟悉,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它一樣。
一臉茫然地朝它伸出了手,想要抓到手中看看,研究一下。
可她就是多看了幾眼,蛋的生命力就變得若有若無,不料引起了身後跟蹤的某些東西不滿。突然間就有種危險的感覺,顧盼兒這才猛然回神,將手縮了回來,下意識回頭看了去。
才一回頭就看到一隻大爪子朝自己拍來,卻來不及去反應,被『啪』地一下連人帶蛋一起拍進了黑水池裡頭去。
進入黑池的一瞬間,顧盼兒只感覺到疼,疼得連靈魂都在顫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