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開張大吉

四十七 開張大吉

濃密且碧綠的梧桐葉,把西街口的整條步行街籠罩在一片綠蔭之中。穿過樹葉隙縫的早晨陽光,星星點點的灑在步行街那些漂亮的地磚上。

此刻的林俏,正抱著雙手,站在一個街角處,一臉得意又興奮地打量著自己的傑作。今天,正是她這家名為「粉嶺」的服裝店開張大吉的好日子。

林俏確實是憋足了勁要開起店的,才是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她居然就完成了各種申請、裝修、進貨,上架的繁瑣流程。

她自己本身就學過設計,又託了些熟人和老同學幫忙,所以店面裝修得非常整潔雅緻,顯得非常有格調,卻並沒有花很多錢。

明亮的玻璃門旁邊,擺放著四五個漂亮的花籃。都是她的朋友專程為祝賀她而送來的。看著一屋子漂亮的女裝,林俏一臉的微笑。

她確實也應該微笑,對她來說,這完全是一個新的起點!

「我說老闆娘,不要笑得這麼得意好不?這還沒賣出一件衣服呢!」

林俏轉過身來,撲哧一聲笑了,她的身後,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韓然的身影。

「唷,你不是說要去醫院換藥,沒空來嗎?」林俏奇道。

韓然皺眉道:「我只說要去醫院好不,沒說沒空吧,再說這店可有我一半心血在內,兒子出生,老爸不在場像話嗎?」

「呸!還一半呢,你頂多有兩成!大懶鬼,什麼都讓我去跑,現在我開店了,你就想來占現成的了!」林俏看見韓然,氣不打一塊出。

韓然微笑道:「拜託,我可是傷殘人士,能出錢已經不錯了,你還想讓我出力呀。」說著看了看漂亮的店面,道:「喲,手腳挺麻利嘛,才這麼幾天,居然就完全變樣了,不錯、不錯,真讓我老杯安慰。這夥計硬是要得!」說完韓然抬起左手,拍了拍林俏的頭。

林俏氣得用手肘戳了他一下,恨聲道:「還廢話,還不快幫忙!」韓然笑道:「說得多像生意好得忙不過來似的。唉喲,還有裝修的味道,不太好吧。客人都會跑光的。」林俏恨恨道:「說風涼話的給我死一邊去!不理你。」說完扭過頭去,和自己那班姐妹說笑起來,還真就沒再理韓然。

那幾個女生見到帥氣的韓然,自然都想歪了,紛紛拉著林俏竊竊私語起來,然後又望著韓然一陣陣笑。韓然隱然聽見她們說到一些諸如「夫妻店」之類的辭彙,倒搞得有些尷尬。卻也不能解釋,只怕越解釋越黑。

林俏自然也被追問得有些臉紅,終於朝韓然道:「進來吧,在外面傻站著幹嘛,可別影響我生意。」韓然笑了笑,朝店內走去,那班子林俏的姐妹一下轟笑起來,更有人挑釁道:「喲,想不到俏俏你還會玩金屋藏嬌,真正的幕後老闆居然是這樣的帥哥哥哦!」

只氣得林俏拿著熨鬥頭就朝那多話的女子擊去,嚷道:「別瞎說,他只是我請來守店的小工,沒看見他手瘸了呀,我這是關愛殘疾人,為社會奉獻愛心,懂不懂!」

韓然冷冰冰地開玩笑道:「想逃稅就直說,裝這麼偉大幹嘛!」只把林俏一眾女伴惹得笑個不停。

正在笑鬧間,有一個黑黑的女生道:「俏俏,不讓放鞭炮,你好歹也弄個剪綵吧,不會就這麼簡單就開店了吧?」

林俏皺眉道:「又不是開什麼大公司大連鎖店,就這麼巴掌大一小店,還弄什麼剪綵呀?」

韓然還沒說話,忽然門外有一個渾厚的男音道:「開門做生意,圖得就是個吉利,為什麼不呢!」眾女一陣愕然,不明白出了什麼狀況,只有韓然怔了一下,對著從門外走進的一男人道:「彪哥,你怎麼來了?」

進門的正是鍾國彪和他的兩個手下。他當初傷的並不算重,但也有些外傷,現在眼角上還貼著創可貼,把他那原本就充滿彪悍雄勁的橫臉更憑添了幾份殺氣。

他的臉總是讓人望而生畏,若非韓然叫他,那些林俏的朋友早心慌了。

「阿然,恭喜你!」鍾國彪頭微微一瞥,朝他兩個手下示意了一下,其中一個是韓然很熟悉的秦少波,秦少波倒挺鬧的,立即從懷中抽出一封厚厚的大紅包,遞給林俏道:「這位就是嫂子吧。這是彪哥的一點心意,還請嫂子受下。祝你們開張大吉,鐔滿缽滿。」

林俏在醫院是見過鍾國彪的,自然知道這人也不是什麼善類,現在見他來,心裡已經有點兒不太高興了。這會兒被人送上紅包,又被叫成嫂子,笑也不是,氣也不是。只得一臉尷尬地在當場,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韓然自然知道林俏想什麼,伸手接過了紅包,微一惦量已經知道金額不小,不由面露為難之色,低聲道:「彪哥,你來捧場,兄弟很高興,不過你身體還沒痊癒,跑這麼遠來這,我會心不安的,而且我這只是和朋友合夥開個小店,你送這麼厚的禮,我……」

鍾國彪卻沒直接回答,只是指著外面道:「這是步行街,車子開不進來,花籃還在車裡,我回頭叫人送過來。」然後笑著拍了拍韓然的肩膀,道:「你如果當阿彪我是大哥,就別跟我客氣,你認識我們這麼多年,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我送人的東西,何曾有過收回的事。」

韓然拿著這一封錢數絕對上萬的紅包,道:「彪哥,這麼多年來,你對我的照顧已經夠多了,我感激還來不及,又怎麼能收這錢呢!」

鍾國彪悠悠一笑,道:「那你的意思,是怪我不請自來啦?」韓然趕緊揮手道:「怎麼會,其實這店主要是我朋友負責,我只是湊了個份子,算是參了點小股,基本不關我的事,所以今天開店,我一個朋友都沒有請。我這還奇怪彪哥你怎麼會知道這事呢?」

鍾國彪咧嘴一笑,道:「A市雖然大,但如果存心要打探什麼人的消息,卻也不是太難的事吧。」韓然心下可不敢苟同這話,只是有些欽佩。換了自己,可絕對沒這能力。

秦少波插口道:「阿然,你就收下吧,這是彪哥的心意。」鍾國彪也道:「不錯,其實這次我酒吧出事,連累你受傷不說,還把你的事給黃了,我真的很內疚。這不一事兩將就,你開店,我送禮,大家都沖沖喜,又何樂而不為!」

韓然正要推辭,鍾國彪已經臉色一變,獰道:「你要再多話,別怪彪哥我發飆哦!」

韓然無奈,搖搖頭道:「行,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鍾國彪笑道:「就是,這才是兄弟嘛。」說著望了望林俏,對韓然道:「小子,眼光不錯哦!」林俏只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在說自己,不由俏臉一白,哼了一聲,轉過頭去。對鍾國彪這種一臉橫肉的老傢伙,她可沒什麼好印象。

鍾國彪邪笑道:「嘿,你這小子,每次把的馬子可都夠烈的嘛。」韓然皺皺眉頭,他自然知道鍾國彪現在是個好人,而且也在修身養氣,不過畢竟是江湖中混老的人物,一身的痞子氣還是少不了的。

當下低聲道:「彪哥,這裡人擠,也沒個坐處,不如我們出門說話吧。」說著掏出煙來,分別遞了一支給鍾國彪和他的兩個手下。

鍾國彪奇道:「你不是戒煙了嗎?怎麼又抽上了?」韓然拍著他的肩膀,送著他往店外走去,苦笑道:「現在也不用唱歌了,整天閑得慌,抽幾支玩玩,沒什麼癮的。」說著打著了火機,幫鍾國彪點上。

鍾國彪吐了一口煙,嘆道:「怎麼,手還疼得厲害嗎?這幾天我有些事急著處理,也沒時間來看你和他們幾個,你那幾個兄弟都怎麼樣了?」

韓然搖了搖頭,道:「我也就是手上的傷,其它沒什麼,建軍傷的重一些,其它兩個還行,都在慢慢恢復中。」

鍾國彪點點頭,道「等我處理完一些事,再去醫院他們。」說完雙拳一攥,低聲怒道:「聶琨這狗日的,老虎不發威,真當我是病貓了,他這次這麼猖狂,老子遲早要讓他付出代價!」

韓然心中一顫,道:「彪哥,你的意思是……」鍾國彪冷笑道:「他聶琨既然不想讓我安享晚年,就別怪我重出江湖,我這幾天已經聯繫了各堂口……」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住了,對韓然道:「阿然,你些都跟你沒關係,你好好的養傷賺錢。不要問這些事了!」

韓然如何不知道鍾國彪的潛台詞是既將聯合A市的地主蛇對一起對抗天星聶琨這條過江猛龍。但確實跟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而且自己也真的幫不上任何忙,只得點點頭,道:「彪哥,可能的話,能過去就過去吧,既然退休了,有些事能忍就忍吧。」

鍾國彪冷笑著搖搖頭,道:「我現在算是知道什麼才是一日在江湖,終身在江湖了。有些事你是閃不了的。現在被人踩到頭上來,就算我阿彪能忍,我那些兄弟又如何能忍。」

韓然心中一嘆,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鍾國彪道:「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說點別的。你小子手腕不錯嘛,手都不能動了,都抱不了你那把迷死人的愛情衝鋒槍了,居然還能泡到女人!」

韓然訕笑道:「彪哥你就別糗我了,這真只是我朋友,跟我沒什麼關係的。再說我現在也不是談戀愛的時候吧。」鍾國彪笑道:「怎麼,還想著出國那女人?」韓然怔了一下,道:「怎麼會!」

鍾國彪微笑道:「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裝了。你是什麼性格我還會不知道?嘿,你現在手受傷,也確實需要個女人照顧,不然連吃飯洗澡都成問題的。」說完淫笑續道:「提醒你一下,醫生說了,你手不能用力的,你要做那事情,可小心點!」

韓然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不由失笑道:「老大,你就別糗我了吧,我現在真是一個人住的!平時都呆家裡,那也不去。」鍾國彪悠然道:「信你才怪。你一個人呆在家裡能呆得住?」

韓然笑笑,道:「可不就是!」心中同時想到:「你又怎麼猜得到在我身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確實也沒有人能想得到,就在林俏四處奔走,張羅著開店事宜的這一個多星期,韓然除了偶爾去醫院看許三達、劉平、楊建軍他們外,還真就一直呆在家裡那也沒去。

白天基本就是上上網,查查資料,當然都是一些和夢中那個朝代相關的一些事,其它空閑時候和晚上,則都是進入夢鄉,在道林別院那個悠靜的禪院中,看著古佛和凈池,練習圓慧傳授給他的那一套內功心法。

自圓慧和郭方離開道林別院,去潭州為罹難的軍民收殮屍體和做法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韓然的夢裡夢外可謂一切平安,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除了不停的練功和悠閑渡日,韓然只能慢慢等待著郭方他們回來,其它什麼也做不了。在哪個沒有任何通迅手段的年代,很多時候,確實只有等待。不過韓然倒也不急,畢竟他知道潭州城經次一難,屍積如山,只是善後事宜都需要相當長時間。沒有十天半月,絕對不可能完成。

「好了,我今天約了幾個老朋友吃飯,不打擾了。改天再來看你吧!替我向她祝賀一聲,我看她對我不太友善,多半還在怪我害你受傷吧。」鍾國彪道。

韓然無奈苦笑道:「彪哥……」正待解釋,然而鍾國彪已經笑了笑,不再多話,只向他揮揮手,就轉身向前走去。

韓然看著他那略有些花白的頭髮,腳下卻縱疾如飛的步履,心中忽然有些悲涼。這個對已慈祥若父的前輩,從現在開始,已經一點點復活他當年的大哥面目。

這A市的天空,有一層血紅的暗潮正在慢慢涌動。

「接著!」韓然左手一拋,已經把鍾國彪送給自己的那封紅包扔給了偷偷站在門口窺視的林俏。笑道:「我再投資點,你給我記好賬哦!看好鋪子,要是我抽查你有偷懶的話,我開除你。」說完轉身就走。

林俏氣得臉一顰,寒聲道:「你急著跑什麼,你這紅包什麼意思嘛!」韓然頭也不回地向她揮揮手,道:「別煩我,我趕著回家練功,晚上還要等和尚他們回來呢!」

林俏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摸了摸耳朵,自言道:「練功?和尚?死瘋子,大白天的說什麼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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