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游書其人
幼白微微笑了,走近一步看著他,離得近了,唐宕這才發現眼前人有些不一樣,也可能是從一開始自己就不曾真正的認真看過他的五官,眉眼之間一分一毫分開看每一處都如精雕細琢過一般,皮肉細嫩白皙,而他看過來時,那雙眼輕易的佔據了所有的人感官,讓人忽略了其他,以至於從頭至尾就只留個這人的五官不大出色清淺印象。
「你已經十五歲了,如果不想別人拿你當孩子,就要用行動告訴他們,」幼白把聲音壓低,憑空帶了幾分低沉,「而不是在心裡藏著,埋著,堆積久了反而磨了自己的邊邊角角。」
這個年紀的男兒就該有自己的稜角,有搏擊蒼穹的豪氣。
唐宕瞪大了眼,愣愣的看著他。
幼白眯起眼睛微微仰頭望向遠方,耳語似的:「要是能藏的旁人都看不出也罷了。」
說罷再也不理會唐宕徑直朝不遠處的府邸走去。
徒留輪廓猶帶稚氣的少年半張著口,既訝又惱,半響才平復了心態,唐宕心裡不聲不響的又揣了件事兒,他發現幼白這來路不明的小子就像是臉上掛了冬天裡的霧氣一樣,湊得再近也看不分明。
同時也打心底里有點忌憚這傢伙了,不過才來幾天就成了安寧的跟屁蟲,那之前可是他的位置。
無論什麼案件,衙門裡最重的就是口供,犯人的口供往往是定罪量刑的憑據。
而在公堂上,取得口供的途徑無外乎一招,就是用刑,自古就有「不動大刑,量你不招」之說。重刑之下,罪犯招供畫押,審案人往往憑罪犯的口供,便可當堂定罪。
如此一來,就難免有屈打成招冤案的發生,而這一情況在豐都郡是不存在的。
安寧不喜歡動刑,她善於攻心。
被龐仲子帶回來的疑犯是新莊人,也是莊稼漢,大名王胡,安寧在刑房看見這人時,游書已經初步掌握了王胡的情況。
前後不過一個時辰,能查出一個豐都郡轄管村落的一個平民百姓的家況,游書這個人在豐都郡的勢力果然不小。
有句話說千金難買早知道,這消息,有時候,是無法用錢來衡量的。
幼白站在靠門口處,沒有第一時間去看王胡,而是默默的將游書看了又看。
先說其能,據他所知,豐都郡府的管家就是游書,唐郡守是個不大管瑣事的人,唐宕常年跟在安寧後頭,哪有心思管其他,偌大的府里,大事小事可少不了。
游書性子好,也是個管家好手,家長里短,郡守府名下的田莊鋪子,錢進錢出,上下打點,井井有條,無不細緻,唐郡守對他是再滿意不過了。
再說其人,品行端方,相貌堂堂,這樣一個各方面俱出彩的男人,很輕易讓人心生好感。
幼白的所有思量在安寧開始審問王胡時戛然而止。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安寧的雷霆手段。
刑房明亮又安靜,王胡僵坐在椅子上,他今天早上鬼鬼祟祟的在豐水河道徘徊了很久,還在發現陳大等人屍體的地方窸窸窣窣的找東西,被埋伏在豐水河道的人釘牢了,被龐仲子當場拿下押進府一直死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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