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眼瞎，等滅口
穆啟歌臨時更改計劃，完全不安排理出牌的做法不但震驚了前來搜救的第九軍十二團指揮室全部組成人員，同時，穿越蟲洞爆發的震蕩還讓白萱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看了幾眼。
「飛行中總會有點顛簸的，您睡吧，沒到呢。」
「……嗯？哦，好。」白萱一點沒聽出來蓋亞聲音里的心虛，熟悉的聲音只讓他覺得安心，一點沒想起自己早就不在山海大陸，而是來到銀河聯邦，下意識覺得自己正趴在雇的車廂里顛簸，含混的應了一聲又重新爬回柔軟的枕頭上昏昏欲睡。
蓋亞小心翼翼的監測著白萱的身體數據，計算上其中高頻流轉的數據，確定精神力增長的數值逐漸形成規律，終於放心的抽離了極端詳細的監控設施，回到駕駛艙向穆啟歌稟報。
「穆將軍，白萱的精神力成長值非常優秀。」雖然如何處置直到現在仍舊被幽冥抓在手上的第九軍十二團指揮組才是大問題，但脫離主腦越久，蓋亞融合幽冥的特性的越明顯，它變得越發「私人化」，更關心被自己視為家人的白萱。
穆啟歌點點頭，緊繃的臉上放鬆些許，但想到還在太空中只靠著一個防護罩勉強抵擋宇宙射線的眾人，他頓覺頭疼，些許笑意被壓倒黑眸最底端。
「不要讓人驚動白萱，把休息室的隔音設備開到最大。還有三天就能到他生理上精神力發育的時間了，到時候體內激素分泌會更加協調，能夠減輕他的不適感。這幾天，就讓他安安穩穩的一直睡眠吧。」穆啟歌不放心的叮囑起來，像個喋喋不休的老父親操心剛出生的嬰孩一樣仔細交代著。
他很快意識到蓋亞作為生活智腦在這方面比自己精通多了，立刻抿緊嘴唇不再多言，轉而說：「把第九軍十二團的人關到亞斯特·格蘭特隔壁，不要讓他們知道對方的存在，然後將林尋單獨送過來。」
林尋是個聰明人，能夠交流，他一定明白自己發現的事情哪怕不是針對整個聯邦，至少也是試圖破壞聯邦權力的平衡。
——只有第四軍掌握著最強大的戰鬥力，卻從來只把手中的力量當做護衛銀河聯邦的尖刀，從不參合權力鬥爭。
如果充滿了意向的第四軍統帥「意外身亡」，悄無聲息而且沒有任何破綻的死在一場相親活動回程里，那麼第四軍的力量，將成為軍政兩界營營汲汲的目標，為了掌控這股勢力內鬥不斷，擴大彼此裂縫。
銀河聯邦現有的平靜會被徹底打斷，三權分立的弊端將凌駕於優勢之上，將急速發展的聯邦拖往深淵。
林尋出身政治世家，雖然沒走政治這條路，但他對其中的代表意義一定不陌生。
只要能與林尋達成一致，那麼日後無論穆啟歌進退都更容易布局，林家也能成為穆啟歌調查真相的助力。
他並不擔心事後被林旭陰了，丟失軍權。
因為只要穆啟歌還活著，第四軍就不可能調換將領，他是第四軍的精神領袖，將士們對他的信任是憑藉穆啟歌在戰場的能力而奠定——經歷的戰爭最多、傷亡率最低、能夠妥善安置退伍傷殘軍人就業——有這樣的名望在，誰都不能將穆啟歌取而代之。
想起被他安置在家族企業的手下戰士，穆啟歌眼中神色越發幽深。
沉穩的腳步聲一下一下敲在地板上，穆啟歌聽到聲響從思緒中抽離，讓設定好了航向的機甲持續向著鳥神星飛行，起身走進隔壁會客室。
「穆將軍，果然是你。」林尋怪腔怪調的說了一句，不客氣的一屁股坐進沙發里。
他的動作看似隨意，渾身的肌肉卻緊繃著，隨時防備著對方，趴在林尋腳邊的巨蟒豎起頭部，做出威脅的姿勢。
穆啟歌視線從巨蟒身上掃過，像是沒看到巨蟒隨時想要撲到自己身上似的，維持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直接從林尋身側走到他隔壁的座位上。
林尋終於發現不對勁兒的地方，他擰眉環視一圈，話音一轉，不敢置信的說：「星盜的機甲讓穆將軍覺得如此安全，以至於量子獸都不攜帶了嗎？——亞斯特·格蘭特也是穆將軍的階下囚了吧！您抓了亞斯特·格蘭特，又藉機裝作被他俘虜的模樣故意暴露目標引來聯邦軍團，最終目標就是為了逮捕我？」
林尋說著自己便搖頭否定了這個可能，他皺著眉頭低聲說：「我沒那麼重要。」
是的，哪怕林尋是林家第一個成功打入軍部，成為第九軍十二團指揮官的人，對整個林家而言，軍部的力量並不是必須的。
即使失去林尋，他們仍舊可以尋找利益共同體滲透軍部的力量。
所以，抓捕林尋做人質是蠢不可及的決定，穆啟歌這麼多年掌控第四軍從未讓人抓住錯處，他不會犯下這麼愚蠢的錯誤。
如果不是為了抓他當人質，那麼是讓他做掮客，和林家利益交換？
……這不可能吧？完全不是穆啟歌的作風啊……
林尋心裡雖然有猜測，可這個想法卻比第一種可能更加令人無法相信，他臉上古怪的神情沒能逃出穆啟歌的觀察。
穆啟歌曲起指節敲打著沙發扶手，直到林尋坐立不安才忽然開口：「第一架進入反粒子藍星的戰艦，直接使用了光子炮。」
不是防禦，而是見面就是用殺傷性武器，其中的味道不言而喻。
林尋從小看著彎彎繞繞長大，穆啟歌一句話就讓他嗅到了陰謀的味道，登時站起身狠狠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的說：「這不可能——首先登陸的戰艦就是發現你蹤跡的那一艘，他們若真的有意殺了你，為什麼要向我彙報這個消息？」
「每艘戰艦上指揮人員有七名、常規戰鬥人員一百、後勤人員十人，想要買通整艘戰艦的人員是不可能的，但誰是一定能接到全部消息的？」說起軍事戰略相關的時候，穆啟歌在白萱面前從不上線的智商瞬間滿格，他一針見血指出其中關鍵，「七名指揮官都有嫌疑。我在回程的旅遊艦上聽到新聞，總理提案哨兵和嚮導精神力結合的下限降低到百分之三十，而且要開放哨兵在婚後遇見精神結合率更高的嚮導出-軌之後對前任伴侶的賠償。」
簡單點說，如果一名嚮導有情投意合的愛人，那麼哪怕兩人之間精神結合率偏低仍舊可以擁有對方；而婚後借著「精神伴侶」名頭出-軌的哨兵和嚮導都要凈身出戶。
這是更加人性的提案，但顯然觸及到了很多人的利益。
穆啟歌並不認為身在國會的林旭就是最終目標，但他弟弟林尋的出現確實太巧了，所以穆啟歌不介意借題發揮，引誘林尋的思緒轉到這個方向。
「針對我哥的，可惡！」對付自己林尋可以不在乎，但是對付把他拉扯大的長兄，林尋登時怒火沖頭忽略了其中過於緊湊的時間問題。
穆啟歌對林尋的表現非常滿意，他繼續說：「事情最初從雷霆星盜團前往鳥神星盜取新開發的高能燃料開始，我決定前往鳥神星，為了保證林指揮官的安全，只能勞煩你隨我一同過去了。」
……所以，說來說去他還是要當人質嗎？
林尋發熱的大腦像被迎面澆了一盆冷水似的清醒過來，看著穆啟歌咬牙切齒。
他心有怨氣，不由得狠狠嘲諷：「穆將軍下手如此狠辣，難怪從沒得到嚮導的青……睞……」
話沒說完，林尋瞪大了眼睛看著跌跌撞撞闖進會客室的幼年量子獸——那隻量子獸在行走，可它的腳卻沒有一步踩在地上，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一隻未成年的量子獸！！！
嚮導成年前不可能凝結出量子獸，同樣的，屬於嚮導的性情溫馴的量子獸也不可能有幼生體，除非他們在成年前被精神力吻合度極高的哨兵強行開封了！
「你你你、你犯法了！」林尋看著眼前這一幕整個人都不好了。
Σ(っ°Д°;)っ我現在說自己瞎了還管用嗎？知道這個秘密一定會被穆啟歌時候殺人滅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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