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失聯，撞大運
「組長，星球上忽然出現了一股超過登記上限的精神力數據。」
實驗員目瞪口呆的看著一期上仍舊不斷上升的記錄值，立刻將其通報給實驗組的組長。組長不耐煩的蹙起來眉頭，可當他轉頭看到光屏上飛速上升的數據眯起眼睛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
組長彈了彈衣襟，志得意滿的說：「繼續上報，聯絡駐軍，有人入侵鳥神星，他們有麻煩了。」
「……這、怎麼可能？」實驗員一臉不解。
鳥神星的駐軍調派完全是有意為之，經過精心策劃和小心的實施，連續十年的調入、派出和升遷后，整個鳥神星的駐軍已經完全是「陳先生」的人了，連同他們這些研究人員在內，精英階層完全是志同道合的夥伴。
駐軍依舊是軍部實打實的聯邦軍人，他們每一個都有著完全真實的背景，熟悉聯邦的每一個暗號和指令，及時聯邦派遣任務也能夠精準而不引起矚目的完成，現如今鳥神星早已經是他們這群期盼第四次進化的夢想實施者的樂土，怎麼會引起他人注意，導致入侵呢？
明明不是連附近活動的雷霆星盜團都藉機剷除了嗎？
組長聽到實驗員的問題，皺紋交錯的臉上同樣閃過疑惑，但豐富的閱歷讓他明白小心謹慎不會出錯。
他搖搖頭表示了自己同樣心有疑惑，隨後態度強硬的說：「也許是和黑市商人交易的時候出現爭端引來了他們的報復。不過這些不是我們該關心的問題，快去聯絡駐軍，把跑過來的老鼠都清理掉，現在正是實驗關鍵期，千萬不能讓實驗受到干擾。」
「是，組長。」實驗員立刻收起探究的神色，匆匆走出實驗室更換衣物向上通報檢測結果，「是的，就是這樣，檢測到的精神力比駐軍高出四倍有餘，還在呈現不穩定增長。」
「好的，我們知道了，請放心吧。」對面的人口氣鄭重的應了下來。
小試驗員聽到這個結果立刻放心的結束了通話，除菌消毒重新回到實驗室，一丁點沒有注意到駐軍執勤人員臉上漫不經心的神色。
「呸，拿著雞毛當令箭！還『精神力比駐軍高出四倍有餘』，真他媽的要是精神力這麼高的哨兵誰會來咱們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整天他媽的沒事兒找事兒，要是研究院整天叨逼叨的強行要求能量數值，誰願意壓著一群鬼哭狼嚎的礦工整天在礦山吃沙子！現在為了滿足他們需要的能量忙都忙不過來，還想讓我們調派人手再去搜索入侵者——當鋪滿星球的ai是死的么。」接受消息的駐軍哨兵繪聲繪色的模仿了研究員的口氣后破口大罵，聲音里滿是對要求不斷的研究員的抱怨。
坐在他對面年長了許多的哨兵起身拍了拍小夥子的肩膀，撇撇嘴：「團長很重視星球安全，別自己找不痛快。既然研究院通知咱們有問題，還是給ai下令再仔細搜查一遍吧。」
小夥子飛快向管理的ai輸入一串指令，臉上卻怨念不減的叨咕：「也不知道布朗團長怎麼想的，就像是被那個『陳先生』洗腦了似的，什麼都聽他的。」
「噓，這話不能亂說。」年長哨兵在小夥子後腦拍了一巴掌，威脅的看著他，小夥子動了動嘴唇撇開臉不敢再說了。
吃誰的餉給誰打仗。
他們領著和其他士兵一樣多的工資卻被派遣到荒涼寒冷的鳥神星上，按照聯邦制度，除非有軍功，否則五年才能夠輪換一次駐地，下一次還不知道會不會被調往同樣貧瘠的星球駐紮。
年輕氣盛又沒有生活閱歷的哨兵們很多被生活的艱難磨礪成了合格的軍人，但如同眼前兩人這樣徹底被生活扭曲了態度的哨兵也不在少數，他們早已不在乎什麼國家的利益和平民的安危，只盼著能多撈錢。
當經常往常前來鳥神星投資的「陳先生」給這群駐軍發下三倍工資，又威逼利誘一番后，幾乎全部鳥神星的駐軍都屈服了。
反正他們只知道上面在進行一項消耗能量巨大的實驗，也不明白實驗的到底是什麼，只是封鎖消息不影響對外戰爭的情況下，駐軍們都選擇了睜一隻閉一隻眼，不約而同對此不做評價，安心等待著調換期滿離開鳥神星這顆自然條件惡劣的資源星。
但沒有人知道，這一次屈服只是噩夢的開始開始。
之後無論他們調往何處，都會有抓住把柄的人在新的星球上再次找到，威脅從不會遠離在鳥神星上拿過好處的戰士，懸在頭頂的利劍威脅著他們只能一條路走到黑，持續錯誤的同流合污，直到成為罪惡的觸角，主動為藏在背後的陰謀織就一張巨大蛛網，讓整個聯邦變成獵物陷落。
「穆將軍，前方十公里處，有巡邏ai向四周搜查的痕迹，請問需要我先將機甲的控制權交給亞斯特·格蘭特嗎？」蓋亞態度謙和的詢問。
——不謙和不行，它和幽冥分屬於不同類型的智腦，根本沒辦法成功融合幽冥，即使現在名義上將幽冥「融合」了，事實上，卻是把這部分戰鬥程序打包塞進垃圾存放中心，想要把幽冥分離出來也是可行的。
蓋亞對目前情況做出分析，既然穆將軍和亞斯特·格蘭特成為盟友，那麼，之前留下機甲的計劃將不能實行，而把幽冥還給亞斯特·格蘭特的話，那麼自己的智腦系統肯定要被抽取出來，把機甲的控制權交還給真正的「幽冥」。
蓋亞心裡是有些忐忑的，但他能夠接受回到藍星被母體銷毀吸收的命運，因此，除了一如既往照顧白萱的生活之外，並不把自己的困擾丟給少年令他為難。
穆啟歌遺憾的鬆開懷中已經完全脫去帽子、圍脖，連外套上面三枚扣子都鬆脫的少年，從他頸窩抬起頭，道貌岸然的維持著低沉平穩的分析出面前局勢：「亞斯特·格蘭特作為星盜，強行攻入的本領很出色，但他不是隱藏和防禦的行家，林尋過去十二年一直擔任指揮官，成績優異，閃避ai的掃描難不倒他，將機甲的控制權交給他。」
語畢，穆啟歌深深的看了白萱一眼，湊上前與少年額頭貼在一起，即使小嚮導仍就不會梳理哨兵的精神淤塞，他仍然享受兩人靈魂依偎在一起不分彼此的感受。
過了一會男人才從軟玉溫香之中抬起頭，認真的說：「鳥神星現在情況特殊，讓你進入居民區意味著比以往強烈百倍的危險。作為一個哨兵，我違背不了與生俱來對嚮導的保護欲，但眼前只有兩條路—一讓你一直跟著我前進，將會面對數不勝數的危險；或者，我與林尋和格蘭特帶著機甲離開，把你獨自留在無人的曠野。這是我第一次舉棋不定，不知道該如何決定，你的看法呢？」
體力的劣勢無法改變，白萱不想逞能說自己「能做到」，因為他一定會成為拖後腿的那個人。
所以，沒有任何遲疑，白萱露出平靜的笑臉，語聲依舊溫和的回答：「不用擔心我，做你們該做的事情吧，不是還有樹人們可以陪著我嗎？」
兩個決定事實上都是將自己的嚮導置於危險之中，徹底違背了穆啟歌的本能，令他不由自主的繃緊了一張冷臉，心裡決定殺得鳥神星片甲不留。
穆啟歌二話不說從空間紐中把全部樹人傾倒而出，轉瞬間伴隨著「哎呦呦，我的樹杈/嫩葉/花莖/草根」之類的叫喊，一群枝葉全都蔫了吧唧的樹人們垂頭喪氣的摔在地面上。
「小心一點，別讓我擔心。」修長的手指順著白萱順滑的短髮滑落到少年白皙柔嫩的臉蛋上流連不去，指尖輕柔擦過濃密的睫毛，沿著他挺拔的鼻樑勾畫，最終落在淡色的嘴唇上輾轉。
他眯起眼睛看著隱藏在少年衣襟之中的喉結上下滾動，手上一顫，緊緊攥住拳頭放開了手，深沉的視線掃過擠在一塊的樹人吩咐：「照顧好白萱，如果讓我知道他受一點傷，你們不會想知道自己會變成裝在哪種盒裡的植物標本。」
「是的，是的，穆將軍你完！全！不用擔心。」老人蔘點頭哈腰的應聲。
他回頭瞪向跟著一起從反物質空間離開的樹人幾眼，那群樹人也稀稀拉拉的跟著發出各種細小而奇怪的聲音。
穆啟歌擰著眉不放心的看著白萱，覺得眼前這群通通不超過半米高的樹人太不可靠，白萱卻好脾氣的一直維持著笑臉，看他渾身其實越來越冰冷的模樣，終於上前推了推穆啟歌的手臂，輕聲說：「去吧，我等你回來接我上學去。」
穆啟歌強忍著親手建一座安全堡壘把小嚮導放進去鎖好的衝動，緊繃著下顎離開。
直到幽冥如夜色一般的身影快速消失在眼前，圍繞著白萱的樹人們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空氣中立刻散發出清苦的氣味，莫名讓人精神一振。
白萱疑惑的眨眨眼，對樹人們招手讓它們圍著自己站了一圈，全部仔細分辨之後，發覺成精的藥材竟然全都是最常使用的。
但不等白萱開口說些什麼，老人蔘已經跳了起來，歡快的把根扎進堅硬的泥土中高呼：「下面有好吃的！」
話音一出，十幾個樹人通通分出寫枝幹捲住白萱，根莖以無法想象的高速扒開山坡的石塊和凍結的土壤，沒多一會就挖了個巨大入口很小內里卻別有洞天的大坑，帶著白萱藏進去。
「哎呦，就在裡面，怎麼進不去呢。」老人蔘不滿的嘟噥著，根須試圖撬開嚴絲合縫的金屬板。
白萱做個「噤聲」的姿勢，意識到，也許穆啟歌、林旭和格蘭特想要尋找的秘密，就在金屬板裡面。
——這算是撞大運了吧？
但不巧的是，他已經和穆啟歌失去聯繫了，該怎麼辦？
正在白萱憂愁的時候，幼小的麒麟一臉為難的追逐著自己的尾巴在原地繞圈跑著，漸漸像是找到了方向，拖著跌跌撞撞的腳步消失在原地。
白萱仍舊不明白，當他擁有量子獸的那一刻起，量子獸已經能夠毫無障礙的尋找到自己的伴侶了。
「你怎麼來了？」看著咬著自己褲腳向反方向拉扯的小麒麟，穆啟歌心一沉。
難道小嚮導遭遇危險了嗎？小大夫[星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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