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六十章
她痛得幾欲昏厥,面容煞白,冷汗涔涔。
身後之人卻半點也不憐惜,動作粗暴而猛烈,每一下都像是要將她頂穿。她就像案板上的魚,渾身疼痛,卻反抗無能。她的嘴便被他用手掌牢牢封住,就為了方才自己差點破口尖叫出聲,所以他在懲罰自己。
庄明媛渾身一個激靈,隨著衣物撕裂的聲音在耳邊響過,她大半個身子都裸露在外,也不知是因空氣里的涼意,還是由他身上滲出來刻骨的寒意,使得她在昏暗的空間里,狠狠打了個冷顫。
雖然籠住自己的身體那樣滾燙,但她還是止不住發冷打顫,失神的瞪大雙眼,只覺得身子一半在天堂一半在地獄,痛苦萬分
姜岩緊緊繃住唇,自進入那一刻起,他就跟瘋了一般,片刻不停,一下又一下迅速而猛烈的衝撞著她。他知道她會疼痛,但他根本不在乎,儘管手下的皮膚冰冷發顫,感受到她痛苦難安的情緒,他也沒打算停下來,依舊面無表情的做著最原始的動作。
「唔唔唔」她痛苦極了,疼,遍布全身的疼。
她後悔了,後悔今夜衝動的舉止,她根本就沒看透他,以為他至少會憐惜她一點,沒想他竟這般的狠心毒辣,她才第一次,哪裡受得住他這般粗暴而猛烈的對待。只是自己的求饒哀鳴好似全不管用,她越痛苦,他就越是激烈。
她終於明白過來,他根本就是在泄恨,在懲罰她
她死命咬住下唇,到底放棄了求饒,默默承受著他的粗野。此刻的他就像一頭嗜血的野獸一般,她越是柔弱,他就越是被激起碾碎她折磨她的**與快感,他樂在其中,她卻生不如死。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身子都快讓他攪碎的時候,她的腰間突然失去依仗,脫力的沿著冰涼床柱跌落在地上。她的身子已經不著寸縷,白皙如玉的肌膚上布滿的不是情愛,而是他的憎惡與發泄。
疼,渾身都疼。
她死死咬住牙,儘管她現在真的做了他的女人,但她卻半點也不覺輕鬆。相反的,她的心裡充滿了對日後的恐懼與迷惘。
「穿上衣服,出去。」
他終於出聲了,庄明媛抬眸望著他,望著眼前居高臨下的他。即便房裡光線昏暗,但她依舊能描摹出他的五官與輪廓。這是自他進入自己身體后說出的第一句話,她終於能夠體會什麼叫作撕心裂肺,這種感覺比他衝進自己身體時帶來的撕裂痛上百倍
眼淚爭先恐後的湧出來,她的視線有些模糊,手忙腳亂的在地上摸索衣物,抖著手一一穿好。秋衫的盤扣已經脫落,她一時也摸不到它們,只有堪堪攏好衣領,扶著床柱站了起來。
正當她錯過他的身子往外走時,身後就又傳來他冷漠的聲音:「將身上都擦乾淨,你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庄明媛足下一滯,難堪的閉攏雙腿,她咬住唇沒有吭聲,手上卻是慢慢伸進衣內將肚兜解了下來,沿著腿根一路往下擦。她知道他的意思,不過是擔心她回去的路上留下痕迹,明日就該讓姜太太與姜姑娘察覺罷了。她知道,他並不願讓她們知曉,便是她自己也不敢讓她們知曉。
擦好后,她將濕濘的肚兜揉成一團,在他的沉默下推開房門,跌跌撞撞的走了。她知曉,這個時候絕不是再度糾纏的好時候。
瓊珠坐在燈下心驚膽戰許久,這個時候聞見動靜,風一樣奔出去看。這一看,她就情不自禁紅了眼眶,撲上前捉住她的手低叫:「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她的身子既澀痛又虛軟,根本無心與她多言,只將自己半個身子靠在她肩上,有氣無力的道:「快,扶我到榻上去。」瓊珠眼淚一下就滾了下來,忙聽話的將她半抱半扶了進去。
進到屋裡,攙扶著小姐躺下后,借著房裡的燭光一照,她再度低聲痛叫:「小姐你怎地成了這副模樣?可是那姜岩欺負了你」
小姐此刻衣衫不整,髮絲凌亂,不僅面上帶著不正常的潮紅,秋衫上的盤扣都一顆不剩,她現下正躺在榻上,那高高聳起的雙峰上,烏紫青痕那樣醒目刺眼,根本就不用去多問,她就知道小姐這定是讓那姜岩給欺負了
庄明媛剛虛弱的闔上眼帘,聞言驀地睜開,冷冷地看著她道:「閉嘴。」
瓊珠哭得更凶。
庄明媛聽著她哭了一陣,才虛弱的又道:「熄燈。」
瓊珠抹一把眼淚,抬起頭來。小姐眼下心情不佳,她也不敢再多說,只道:「我先去給你絞個帕子來擦擦……」
「不必了。」庄明媛喊住她,眼睛望著帳頂,聲音輕飄飄的說道,「就讓他留在我身上,沒事。」說完,便再度蹙眉,示意她趕緊將燭火熄滅。
瓊珠點頭,彎身替她擺正繡鞋時,一眼瞧見那鞋跟處紅白交加的液體,眼睛就是一酸,差點又要心疼的哭出來。她抬眼看看小姐褶皺的不成樣子的長裙,那上頭也是紅紅白白零星點點,心裡就又是一揪,難過極了。
只是她沒敢再耽擱,吹熄蠟燭,歇下不提。
……
翌日一早,只說是身子不適。陶氏只當她是傷口癒合不久的緣故,問了句可要請大夫來瞧瞧,見瓊珠推辭,就罷了,囑咐她好好照顧她家小姐,之後也未怎樣放在心上。這幾日閨女的親事被提上前來,她根本無暇顧及其餘之事。
姜家是暗地裡點了頭的,鍾家雖有個陶姨母不十分願意,但總拗不過丈夫與兒子。
她那丈夫她暫且不作評價,只說那十月懷胎生出來的長子,果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娶了媳婦兒便忘了娘」。這如今還未娶進門兒來,就已經把親娘給忘到九霄雲外去,倘若是日後真的娶進門來了,那還了得
只是她心裡再是不滿不看好,這婚事已經成了板上釘釘,攪不黃了。
庚帖一合,那是大吉中的大吉,先不說她是如何反應,丈夫那處就已經是笑得合不攏嘴,早先的八分贊成,一下就上升到十分。自此,父子兩個便站成一線,氣的她就是還想攪合也沒了法子,只好作罷。
等到活雁一送,小定過完,趕在過大禮以前,陶氏到底上鍾家一趟。
這婆媳關係自古都是個傷腦筋的事,即便對方是自個的親妹子,陶氏也依舊放心不下來。更何況她這妹子心高,對她家兒子要娶自個閨女一事上很有些成見。遠哥兒那處她雖然放心,但對妹子這處,還是她怕一味的拿喬,總擔憂日後閨女進門了要讓她欺壓。
對於兩家孩子的婚事,陶氏是隻字未提,好似就真的是無事過來串門兒閑嗑的。
陶姨母是知道姐姐的來意,一個娘胎里出來的姐妹,她同樣也是了解她。
早前兩家是因事生過嫌隙,但始終不是什麼深仇大恨,這個外甥女,往日也是受過她的疼愛,雖然在長子娶她進門一事上,她與丈夫兒子有了分歧,但如今局勢已定,再說那些個也沒意思。
今日姐姐又親自上門來,雖說隻字未提兩家孩子的婚事,只談了些家長里短與煩言碎語,但同身為母親,她是明白對方心裡的擔心與憂慮。遂開口問她:「怎地今日沒把嫃丫頭帶來?那丫頭不是最愛黏著姐姐?」
陶氏聽了便道:「這不再過不久便是遠哥兒生辰,丫頭說是要給她表哥做身冬日的行頭,便未跟著一道來。」實際這做冬衣不假,關鍵還是陶氏沒準她來。
陶姨母聽后,遲一下方笑道:「嫃丫頭倒是體貼用心。」這兩家已然定下親事,待嫁姑娘給准未婚夫婿做針線也是尋常之事,她也沒打算在這上頭挑刺。只靜了片刻,突地又問,「姐姐家岩哥兒的親事,如今籌備的怎麼樣了?」
陶氏笑意微斂,知道妹子始終沒咽下那口氣來,如今幸在莊家沒了,倘若相反,兩家還不知要鬧到多僵。
知道她這時提起多半帶著些嘲諷的味道,陶氏曉得輕重,便如她的意嘆道:「這事說來話長,親事的開頭便荒唐無稽,之所以將她留在家裡住著,不過是看在她身子有傷的分上。至於至今還留在家裡,無非就是沒法狠下心腸,將這兩個孤弱攆出去。」
陶姨母眉毛一挑,捧著茶盞笑說:「岩哥兒不是尋到了她的雙親,怎地沒有再送回去?」拂了佛茶沫子,不由撇了撇嘴,暗想只怕是貪圖美色,捨不得送她走吧。
「早前是請人打探到確切位置,只是後來等她傷勢痊癒時,再請人去打探,竟不知為何又尋不到蹤跡,只怕是早挪了位置。」這是兒子親口告訴她的,錯不得,必定如此。陶氏不免搖頭嘆息,「眼下仍在打聽,只是收效甚微。」
陶姨母這才又道:「岩哥兒也是倒霉,怎地就黏上了這樣一個姑娘。」說著搖頭起頭來,好似早前自己將她內定為兒媳婦的事根本不存在一般,「聽聞那庄姑娘近了岩哥兒的身,可是真的?」
陶氏驀地沉下臉來:「這是哪個在胡唚叫我逮找了看我首先不撕爛她的嘴」
陶姨母手中茶蓋兒一磕:「姐姐息怒,這坊間最不缺的就是喜愛說三道四的長舌婦,姐姐家裡既擱了這樣一個特殊人物,那便早該想到這些。左右岩哥兒是男子,叫人說說也無妨,怕就怕在那些個嘴爛的要把嫃丫頭也給牽扯進去,到時候豈不平白落個不好。」
陶氏臉色更沉:「爛嘴的要是愛說便只管去說,我姜家身正不怕影子斜,是白的還能讓她說成黑的不成。」說著看向妹子,「知道庄明媛在我姜家的人沒幾個,岩兒與嫃兒沒道理會傳出去,現下倒好了,滿縣城的人都知曉。竟不知是哪一個,就這般盼望著我姜家出醜?」
陶姨母面不改色,笑著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時間長了總要讓人發現端倪,再一個傳十十個傳百的,流言蜚語一起來,哪裡是人能壓得住的,姐姐日後注意著些就是。」說完,便問丫頭午飯可妥當了,妥當了便擺飯。
待到陶氏在妹子家用過午飯,再喝了杯茶后,才自鍾家出來。她在人前尚好,面色尋常瞧不出什麼異樣。等到進了家門口,當場就把臉沉下來,吩咐閨女:「去把那庄明媛給我喊來」
姜小娥身子一抖,不知娘這是怎地了,睜大杏眼兒看著她。陶氏見她杵在原地不動,便一眼睛瞪去:「傻愣著做甚,還不快去,怕娘會動手打人,娘不是那樣的人。」姜小娥這才點頭,小跑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