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伯伯已經不在了2
老式的糖果店沒有漂亮的裝飾，沒有新奇的科技，只是一間簡簡單單的小木房。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這裡就是該被淘汰的地方。現在這麼多日新月異的糖果，小朋友不想來這種老舊的地方也是無可厚非的。
「小朋友，想吃什麼糖果，伯伯給你找啊。」老伯伯摸了摸身邊的木拐杖，顫抖著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從收銀台里走出來，站到四人里最矮的夏爾前面，親切地笑著，「伯伯有很多糖果，牛奶糖，白兔糖，花占餅還有孖條啊。」
夏爾順著伯伯的手指一個接一個的看去，糖果整整齊齊地擺放兩旁的架子上，還有一些小玩具，感覺挺老舊的，很難吸引孩子的目光。再加上這裡位置偏僻，孩子們一般都不會走進來，想要有好銷量也挺困難的。
「老爺子，有沒有醋昆布？」神樂趴在架子上翻來翻去，找到一枝巨型的棒棒糖，「噢！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小妹妹喜歡嗎？送你吃吧。」老伯伯慈祥地笑著，緩緩地從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里拿出幾顆蜜蜂糖遞給夏爾，「小弟弟也吃吧，糖果呀，吃完心情會很好的呀。」
「……」夏爾看著老伯手心上的糖果皺起眉頭。
可是身旁的銀時卻笑著接了過來：「來，快謝謝老爺子的禮物，糖份是很珍貴的東西來的！」
銀時把蜜蜂糖遞給夏爾，夏爾扭開頭：「要吃你自己吃吧。」
「那我可不客氣了！」銀時拆了一顆扔到口中，「真是太好……嘔！」然後，他吐了一地的打碼物體。
「……」夏爾一頭黑線地看著新八大叫著『阿銀你在搞什麼鬼』，接著神樂把銀時踢飛出去，然後無言地扶了扶額頭。
他到底為什麼要來這裡？
如此嘆氣的夏爾瞄到被銀時扔到架子上的蜜蜂糖，好奇拿起來看了一下，動作一頓，接著抬頭問：「今天是幾號？」
「哎？」新八眨了眨眼睛，「應該是[嗶]年[嗶]月[嗶]號。」
「難怪。」夏爾冷笑一聲，把糖扔到新八手上。
「怎麼了？」新八接住糖果，見夏爾一臉不屑地揚了揚下巴，垂頭看向手中的糖果，然後失聲大叫：「這、這蜜蜂糖已經過期五年了？」
「沒錯，這樣的糖果還能拿出來賣嗎？老伯伯。」夏爾微微瞇起眼睛，說話毫不留情，「如果孩子們吃了你的糖果生病了，你打算怎麼負責？作為一個店主，你沒有好好經營自己的店鋪，也別怪沒有人來這裡了。如果沒有能力繼續維持經營，倒不如趕快結束營業吧。」
「夏爾，你這話太傷人了！」新八拉住夏爾的手臂叫道。
夏爾甩開了新八的田，神色高傲：「我有說錯嗎？老伯伯。」
老伯伯不禁怔住，緩緩地垂下眼帘，低聲道：「你說得對，說不定我早在五年前就該把店關了。可是，可是……」
「老爺子！」新八上前扶住老伯伯的手臂，看著夏爾罵道，「你怎麼可以對老爺子說這種話的，這樣老爺子也太可憐了！」
夏爾抱起手臂，冷眼看著。不管有什麼原因，都不是販賣劣質產品的理由。老伯伯可憐的話，那麼吃了過期食物而出事的孩子又如何？因為覺得他可憐，就可以放任不管嗎？
「不如先聽一下老爺子有什麼苦衷吧。」從外面爬回來的銀時按住了夏爾的頭道，「說不定是真的情有可原呢？再說，現在不是沒有吃了過期食物出事的孩子嗎？那個，我不是孩子就不計算在內好了。」
夏爾微微一驚，甩開了銀時的手，扭開頭道：「隨便你們。」
幾人帶著老伯伯走到店鋪后的小花園裡，新八把老伯伯安置在一張老舊的搖椅上，給他送上一杯熱茶。
「老爺子，你堅持開店是否有什麼難言之忍？」新八憂心地問。
老伯伯頓了一下，抱著茶杯緩緩抬頭，看向澄藍的天空：「我曾經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體貼的妻子，孝順的兒子和溫柔的兒媳，還有一個可愛活潑的孫子，一切一切都太美好，反而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正因為他這麼想，所以，上天才會把這些幸福收回去吧。
五年前的這個時候，他的孫子才十三歲，正是頑皮至極的年紀。他是家裡唯一的小寶貝，所以大家都很寵愛他。孫子總愛帶著一群小朋友來到店裡買糖果，而他也總是笑笑說著不要錢了，喜歡就拿去吧。孫子總是笑得很開心，他特別喜歡吃蜜蜂糖，說甜甜的，吃了就會感到很高興。
可是幸福總是如此短暫。
那日的天空也是這麼的藍，陽光正好，刺得他忍不住落淚。
一場無情的大火把他們的家燒了，只有他和孫子活下來。
然後，孫子變得不再親近自己，每次出現也不說話，臉上也失去了笑容。然後，漸漸地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所以我想，要是店子還在的話，終有一天孫子回來的時候，能吃到他最愛吃的蜜蜂糖。」老伯伯從回憶里出來，說著哀傷的話，嘴角卻是微揚著，「我的腿呀，在那場火里落下了病根，想走也走不遠。我到外面也找不到孫子，只希望他偶爾想起這裡，回來看看。」
夏爾想到那些過期五年的蜜蜂糖，以及用來放糖果的精緻盒子，輕抿著唇，扭開頭。
失去了的東西再也不可能回來，這樣只是自欺欺人。整天想著那些虛無縹緲的過去，只會停滯不前，只會讓自己陷入絕境。
「老爺子……」新八聽得眼睛濕潤，而神樂早就哭了起來。
「不過，這個想法也終歸時夢想，」老伯伯摸了摸茶杯的邊緣，輕嘆著氣，「看來是時候放棄了。」
「為什麼？說不定您的孫子很快就會回來！」新八不甘地叫道，「怎麼可以在這裡放棄！」
老伯伯笑了笑，滿臉滄桑：「要是三天後無法交租金的話，店鋪也是要關的。而我也快支持不下去了，是該完結了。」
「怎麼可以……」新八震驚地看著老伯伯，然後握著拳頭道，「還有三天不是嗎？只要我們在這三天里賺到充夠的錢就可以繼續做下去了吧！」
「就是就是，我會讓所有的孩子來這裡買東西的！」神樂用力點頭，又看向銀時，「阿銀你說是不是阿魯？」
「唉，」銀時撓了撓頭，勾起了嘴角，「我們萬事屋沒有什麼是做不了的！」
「太好了！」「太好了阿魯！」
夏爾哼了聲，打斷了一室的興奮氣氛：「你們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這裡的所有糖果都過期了，而且所有東西都是破爛的，你們打算用什麼來招呼客人，打算拿什麼來賣給客人？」
萬事屋三人組靜了下來，突然不約而同地盯著夏爾。
「你、你們怎麼了？」夏爾抖了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銀時摸了摸下巴，壞壞地笑著：「夏爾，你看起來對這方面很有認識？剛才說得頭頭是道，肯定有很多想法不是嗎？」
「就是啊，夏爾的話說不定能改變現在的局面呢！」新八跟著點頭，用信任的目光看著夏爾。
「夏爾一定可以的阿魯！」神樂眼睛閃亮的看著夏爾，「總感覺夏爾是很厲害的孩子！」
老伯伯聽到大家的話，不由得生出了一絲的希望，也跟著看向夏爾。
「……」夏爾微微後仰，咬住下唇一臉不知所措。
到底他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
可是，他最後還是抵抗不住四人灼熱的視線，不爽地道：「我知道了，但是我不保證一定成功。」
夏爾才剛答應，三人就發出了興奮的歡呼聲。
他撇了撇嘴，完全不能理解這些人為何會如此熱心助人，明明沒有好處不是嗎？
萬事屋四人回到店面里，夏爾打量了一下環境，然後拿著筆記本寫寫畫畫，一臉認真的樣子。
「這裡的所有貨品都不能要，架子可以留下來，」夏爾一步一步巡視小店面，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老伯伯給我們使用的錢不多，我們必須做到用最少的錢做最多的事情。」
三人組跟在夏爾的身後，聽著少年的話不斷地點頭。
「銀時和新八留在這裡收拾店面，神樂跟我出去搜集一下情報，我們也會去了解一下貨源的事情。」夏爾收起了筆記本，抬頭看到三人的表情，抖了一下，後退了一步，「這是什麼噁心的表情！」
三人對望一眼，輕笑起來。新八開心地彎起眼睛說：「原本以為夏爾很不願意幫忙的，但是看到你這麼認真投入，我就放心了。」
「什麼？」夏爾瞪大藍眸，著急地解釋，「我才不是為了老伯伯而認真。只是接受了任務，就要全力完成而已。」
「是的是的，」銀時揉了揉夏爾的頭髮，哄小孩般道，「我們都明白的，新八和我會好好在這裡收拾店面，你和神樂快點出發吧！」
「別把我當成小孩子。」夏爾拍開銀時的手，不滿地叫道。
「夏爾，快點來啦！我帶你去看我的手下！」神樂興奮地拉著夏爾的后領，無視夏爾震驚恐懼的神色，以箭般的速度跑了。
「啊啊！把我放下來！」
銀時看著夏爾終於露出孩子氣的表情，好笑地搖頭，轉身看著滿是塵埃的店面：「好了，我們也該開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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