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章 天下風雲之國亂
戴笠行動組第一時間把昭宗死訊傳回。李允聞聽大哭,自悔道:「歷史已經改變,我又不是不知,怎麼還抱著昭宗當了十多年皇帝的老黃曆不放呢,小胖豬啊?!」東向切齒,駢指大罵:「全忠老賊,你給我等著,孤要滅爾家國,兼并你的土地,摟著你的女人,騎上你的戰馬,然後才砍下你的狗頭!」下令三軍掛孝,集結潼關,要為昭宗報仇。這時的李允錢糧充足,後方穩定,兵力雄厚——擁有十一個步兵軍,兩個騎兵軍,一個近衛軍,另有五個獨立弩炮旅,四十五萬大軍。這樣強大的武力,再聯絡上李克用,不信滅不了朱全忠。一面派出信使,稱如果李克用出兵,一切軍需全部由李允方面負擔。
尉遲勿猛建議,仰攻潼關不利,不如轉用兵力,從淮南進攻。從淮南發兵,地無險阻,且背依後方補給基地,糧草轉運方便。李允同意他的看法,下令留下第一軍防備潼關之敵,第十一軍防備李茂貞,其餘兵馬,南下襄州,準備從襄州乘船,返回金陵。
文官沒有武將那麼衝動,以杜讓能為首的四相同勸李允:兵馬先別動,立刻即皇帝位!杜讓能言道:「民不可一日無天,國不可一日無君。如果陛下遲疑不決,朱逆必另立幼主為傀儡,混淆天下的視聽,那樣,天下大事就不好說了。」
大位唾手可得,這本是李允一直以來暗中追求的目標,事到臨頭,李允卻又有點驚慌措手,畢竟一切來得太突然。李允言道:「聖上屍骨未寒,大仇未報,孤就急不可待地即位,天下人會怎麼說呢?」
杜讓能道:「國事為重,自古大行不避細謹,大節不辭小讓。陛下登基,延國祚而佑生黎。陛下避嫌,則朱逆篡權,國亡無日,臣等請陛下以天下為重,任勞任怨!」
文臣開了頭,武將們也不甘人後,齊跪求道:「陛下,國事為重,天下為重啊!」
當皇帝還用人求嗎?!李允連忙借坡下驢,道:「眾卿家都這麼說,那是不會錯了,孤欣納嘉言。然而長安四戰之地,孤意遷都金陵,諸卿以為如何?」
杜讓能道:「陛下必當於長安即位!不在長安即位,怎麼能證明陛下是大唐正統?至於建都金陵,大江天險,水運發達,的確得天獨厚,臣以為,陛下可以長安為都城,以金陵為陪都,把宮室百官都設在金陵,長安空留名號可也。」
李允喜道:「丞相所言,正合孤意。」
王摶進言道:「吾皇登基,按照禮儀,要齋戒沐浴,祭告南郊,大赦天下。」
按規矩,眾臣上表請李允登基,李允辭謝。眾臣再上表,李允再辭謝。眾臣三上表,李允避居到茅草屋中,以示堅決辭謝。眾臣在草屋外跪求,以示堅決請求。李允這才(能)許可。
「禮」這個東西,不講不是行滴,於是李允只好離開諸妃子香軟的懷抱,跑到茅草屋裡去住,每日只干焚香洗澡一件事,連續一月,幾乎成了史上最乾淨的男人。
話說大梁朱全忠聞聽已弒昭宗,佯作驚惶,奔至洛陽,入謁梓宮,自投地上,伏棺痛哭,言道:「奴輩負我,使我受萬代惡名!」——天地君親師,君排在爹前頭,弒君奸臣,臭過殺父逆子,身為唐臣,上弒唐主,敢情還想美名啊?
朱全忠貓哭了一番耗子,尋請覲見嗣皇,奏稱朱友恭、氏叔琮御下無方,至生大變,應加顯戮。乃殺朱友恭、氏叔琮、史太等人——三人俱是猛將,忠於全忠,沒有二心,全忠殺之,是負人也。友恭系全忠養子,臨刑前向人大呼:「賣我以塞天下謗口,但能欺人,能欺鬼神嗎?!這樣的做為,還想有子孫嗎?」朱全忠聽他咒罵自己斷子絕孫,愈加憤怒,急令行刑。
朱全忠弒帝之初心驚心虛,但過了幾天就安下心來,於是夜宿皇宮,昭宗留下的後宮嬪妃美人,幾乎為朱全忠淫遍。何后雖聞,偽作不知。本來這種事甚為私密,外人無從知曉,偏趙國夫人不從賊臣淫威,為朱全忠所殺,安上罪名說她「圖謀加害梁王」。不知皇帝深宮裡的妃子,如何加害兵馬數十萬的梁王呢,真把天下人當傻瓜了?!一時天下嘩然。
朱全忠全然無視輿論,一邊享受著皇帝留下的女人,一邊還想得到皇帝留下權力,於是借口嗣皇年幼,必須重臣佐政,向何后索要國璽,以便處理公文。宮中這才發現玉璽丟失。朱全忠大怒,窮搜宮中,刑榜宮人,一無所獲。卻有宮人吃刑不過,供出崔胤月前來探視昭宗,兩人密談久之,無人知道他們談話內容,只知他們相對痛哭。朱全忠大怒,他殺人哪裡要什麼真憑實據!即令朱友諒領兵突入崔宅,將崔胤砍斃,全家老幼,一個不留,並殺宰相鄭元規等昭宗重臣,另用蔣玄暉、張廷范、柳璨為相國。
——要說也是崔胤活該,良心這東西,要有你就有,要沒有你就沒有,怎麼可以時有時無?叫我說你忠好呢,還是說你奸好呢?
朱友諒遍索崔宅,不見玉璽。於是朱全忠把範圍括大到洛陽全城,有里正出首,說是住在他管片內的護陛都頭李居實不見了。朱全忠一聽就基本上想明白了:昭宗把玉璽交給崔胤,崔胤偷攜出宮,交給李居實,再由李居實帶出城去了。不用問,昭宗這是想把玉璽交給李允小兒,叫他起天下之兵來攻打我啊!驚怒之下,下達嚴令,所有關口畫影圖形,嚴密盤察過往行人,勿要活捉李居實,奪回玉璽!
朱全忠那邊忙亂,李允這邊卻按部就班,已經萬事俱備。登基大典的前夜,李允入住皇宮,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見領兵宿衛的是韋清芳,便喚她到跟前,說道:「孤心緒不寧,愛妃可伴孤同眠。」
清芳笑而拒之,道:「今日不可,陛下齋戒一月,才有今日,此時焉可髒了身子?」
李允笑道:「怕什麼,誰知道?!」
清芳道:「天地鬼神,俱不可欺!」
李允聽她不從,使了個鬼心眼,大叫道:「有刺客!」清芳大驚,拔出腰刀,橫在李允身前,李允就勢摟住她的小蠻腰,正想伸手到她的胸甲裡面,摸一摸好久不曾到手的**,外面早湧進大群衛兵,紛紛驚呼:「刺客在哪?」
李允假意向外一指,「遁矣!」
衛士們有的四布殿中,有的「奮勇」追敵去了。韋清芳小聲埋怨他道:「你又胡鬧了,當了皇上還是不正經!」李允正要說話,忽聽得殿外殺聲四起,無數軍兵大喊:「抓刺客!」幾乎近在咫尺,真箇有刺客!嚇得李允魂飛魄散,**全消。韋清芳見他渾身哆嗦,忙道:「聖上勿驚,有我在這兒。」
這時數百宿衛把寢宮四下圍得是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李允心下大定,又一聽韋清芳這麼說,大男子主義發作,昂立殿中,擺出一付臨危不懼的統帥風範,喝道:「各人堅守崗位,不要亂。不亂,敵人就沒有可趁之機!」
聽到聖上指揮若定如蕭曹,眾兵丁心中大定,人人都想:聖上就是聖上,萬馬軍中殺出的馬上皇帝,倒底不同凡響!執槍守衛住殿門和長窗,只要有刺客進來,好歹刺他幾個透明窟窿。韋清芳在旁,二話不說,取過護身鋼環軟甲,給李允連穿了二層。這種護身軟甲,是李允高薪聘請西洋技師打造,用無數小鋼環,環環相扣而成,有似今天防鯊服。造價昂貴,只有旅及旅以上軍事主官才能配發一身,穿在板甲內作為第二層防護。當然,也有例外,象空中突擊旅官兵,就是一人一身。到李允這兒,這然要穿多少有多少。
李允這裡剛剛穿戴停當,殿外衛士猛然遭受襲擊,黑暗中「嗚嗚」怪聲大作,數十枚奇形怪狀的暗器從花木叢中飛出,眾衛士雖然身披重甲,但是刺客手法精準,所中皆盔甲保護不到的面門咽喉,一時慘叫聲起,一下倒了一大片。接著數十把飛爪從花叢中飛出,鉤住殿角房梁,數十名黑衣刺客各持利刃,借飛爪繩索一盪之力,如天外飛仙,突兀地出現在李允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