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為什麽要跟我道歉呢?做錯事的又不是你,還是你覺得菁英會裡的人只要做錯事情你就得道歉?喔喔,那你可能會很累。」謝荺彌用略帶調侃的口吻說道。
「也對。」柯衍寬鮮少對女人有過多的關注,可這番話讓他對眼前的女人有了深刻的印象。
「你收回你的道歉,而我,欠你一聲謝謝。」謝荺彌對他俏皮的眨眨眼,很慎重的說了聲,「謝謝。」還外帶一鞠躬。
柯衍寬露出受寵若驚的神情。「別這樣……」
「英雄救美是該得聲謝謝的。」
「英雄救美……」柯衍寬喃喃的說道,這除了稱讚他是英雄,還表示她自己是美人嘍?
「我送你到門口。」基於紳士該有的禮貌,柯衍寬送謝荺彌到俱樂部的大門口。
要是別人,謝荺彌一定會跟對方說,她其實沒有那麽脆弱,也不是一個柔弱的女人,但面對柯衍寬……她將這些話都收在肚子里沒說,點頭同意他紳士的行為。
走到俱樂部外,驟降的溫度及迎面而來的涼意讓謝荺彌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柯衍寬看到後,沒有多想什麽,直接脫下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到謝荺彌的肩上。
謝荺彌一楞,隨即抿著嘴偷笑了一下,她感覺自己的臉頰溫熱了起來,還好俱樂部大門處的燈光沒特別明亮,應該不會被發現才對。
俱樂部的服務人員幫她叫了計程車,他則繼續陪她站在大門外等車。
此時天空下起毛毛細雨,雨很輕,透過燈光看去,像極了鵝毛飛舞在空中的姿態,緩緩而下,優雅落地,濕潤了地面。
「下雨了……」謝荺彌抬起頭望向天空,雨輕輕落下,她忍不住伸手想要用掌心掬取雨滴。
柯衍寬應了一聲,跟著看向她高舉的掌心,雨滴似乎落下但她手上卻一點痕迹都沒有,他的視線往下挪,看著她姣好的側臉,不禁一陣失神。
此時兩人的世界好像同時靜止了一般。
直到計程車開入車道,看到刺目的車燈他們兩人才回過神來。
計程車停下,柯衍寬幫她打開後座車門。
「謝謝你。」謝荺彌再次跟他道謝,心裡頭卻有小小的遺憾,可惜這美麗的等待時光不能再延長一些。
如果她現在開口約他……會不會太主動了些?會不會嚇到他呢?
應該會吧……
謝荺彌坐上車後還在猶豫不決,車門就被關上了,在司機的詢問下,她喃喃的報出地址,計程車司機展現他極高的效率,很快的將車開離俱樂部的大門。
喔喔,這下子猶豫成了後悔。她忍不住扭頭望向柯衍寬的方向。
謝荺彌自認個性向來果決,可為何在剛剛那一刻,她偏偏猶豫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見到他已走回俱樂部,她失望的收回視線,卻忽地發現身上還披著他的西裝外套,她忘記還他了,這是不是表示他們之間還有一絲希望呢?
謝荺彌偷偷的穿起他的西裝,過大的外套將她整個人包裹住,她聞到些許淡淡自然的青草香氣,就如同他方才給她的印象一般,儘管不愛笑也不多話卻感覺得出個性是溫煦的。
咦?她發覺西裝口袋似乎有東西,她悄悄的將柔荑伸進他的西裝口袋裡,拿出來後發現是名片夾,打開一看,裡頭放的是他的私人名片。
名片是簡單大方的淺灰色,上頭僅印著柯衍寬三個字,還有右下方的手機號碼。
她的心頓時怦怦的狂跳著。
忘記歸還的西裝外套,還有他的手機號碼……這是不是表示她還有一次機會,打電話給他,謝謝他,並約他見面,理由當然是歸還已經送洗完畢的西裝外套。
這實在太完美了。
謝荺彌覺得老天爺待她還不算差,在她後悔的時候送上一線希望,她該好好把握才是。
謝荺彌很仔細的訂了個「追男友」計畫,還做了種種筆記及模擬,這聽起來似乎有些可笑,但她打從心裡的認真。
三天後,她深呼吸了幾下,便拿著手機對照名片上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鈴聲響了很久,她的心跳隨著持續不斷的鈴聲而加速,最後,轉進語音信箱,她只好結束通話。
沒接。
說不失望是假的,這通電話她可是預先模擬好要怎麽說,沒想到對方沒接。
她假設狀況,可能柯衍寬正在忙,沒聽到手機響?或是看到是不認識的電話號碼才不接?或是……
謝荺彌盯著自己的手機好半晌,再撥一次?她猶豫著。
好,就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但若他還是沒接呢?自己是不是就該放棄,不然一直撥電話給對方,會不會有騷擾的嫌疑?
可真要她放棄,她又不願意。
她向來有所堅持,非常的執著,這種性格對她的成長路途有很好的幫助,就像她讀書、學音樂、學跳舞,她都無須別人逼迫,她很認真很執著,若沒做出幾分成績是不會放棄的。
這樣的個性放在人生上頭或許不錯,但若放在感情上頭,似乎不妥,感情不是堅持就能有成果。
然而清楚狀況跟實際上能否做到是兩碼子事。
謝荺彌又撥了一次電話,一樣等了好久,但就在快要轉入語音信箱時,電話被接起了。
突來的狀況令她毫無心理準備,以至於在聽到柯衍寬的聲音時,謝荺彌楞住了。
「你好,我是柯衍寬,請問是哪位?」
「……我、我是謝荺彌。」她連忙說道,還不小心結巴了一下,好糗。
「對不起,請問你是哪位?我沒聽清楚。」
柯衍寬的電話背景非常的吵雜,他似乎正處在一個非常熱鬧的地方。
「我是謝荺彌。」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柯衍寬拿開電話,他旁邊似乎有兩三個人正在跟他討論些什麽,一會兒才又聽到他的聲音,「久等了。」。
「你在忙嗎?」謝荺彌脫口問道。
「是的,真抱歉。」儘管又忙又煩,但柯衍寬依舊維持該有的禮儀。「謝小姐,請問你找我有何事情呢?」
聽到柯衍寬的口吻客氣又生疏,謝荺彌難掩心頭的落寞,可是她很快的又替自己打好氣,振奮起來。那天晚上不過短短的接觸,壓根沒有自我介紹,他當然不記得她是誰。
「你的西裝外套還在我這,我得還你啊。」謝荺彌試著用比較輕鬆的口吻說道。
「西裝外套?」柯衍寬的腦袋還轉不過來。
「忘記了嗎?我是在菁英會上表演的那一位,後來你『英雄救美』的那位……」
柯衍寬在電話彼端楞了一會兒,那句「英雄救美」總算讓他想了起來。「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