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合租混戰時代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話說的挺有道理的,但是合租現象的存在就是甭管是不是一家人先住進來再說,至於能不能愉快玩耍,就需要時間去磨合和適應了。
一開始是很容易抓狂的。
此刻,范瑾文獃獃的站在洗手間里,頭髮都要氣開叉了。
潮乎乎的水汽往外冒,馬桶上濕漉漉的,地磚上大片的水漬,毛巾搭在暖氣片上,亂七八糟,這些她也就忍了,但是噴頭下方的地漏上蒙著一層毛髮就太……
不止是地漏上,在馬桶上,洗手池上,還有犄角旮旯的位置都有短短的毛髮,長短不一又黑又硬,一看就是男人的。
范瑾文拿起抹布試圖收拾下「殘局」,捏起了幾根之後,突然想到這些毛兒可能不僅是頭髮吧,還可能是……那個……體毛……
後背的雞皮疙瘩亂竄,頓時滿頭黑線一陣惡寒啊,她二話不說就去敲鄧子墨的房門了。
抗議了半天都沒動靜,等到她要放棄的時候,才聽見踢里踏拉的鞋子聲,門鎖擰開,房門緩緩打開,一個雞窩頭呈現在眼前。
鄧子墨滿臉倦容,睡眼惺忪,嘴角還掛著一點點口水泛著金光,他貓著腰,重量都支撐在門框上,上身就套了一件黑色小背心,胳膊上流暢的肌肉線條顯露出來,鎖骨妖嬈,下身一條大褲衩,邊角翹著線頭,好像還穿反了。
「大姐,有事嗎?」他迷迷糊糊的問著,不自覺的從門框開始往下出溜。
「你在睡覺?」范瑾文看了眼窗外,正值正午,艷陽高照啊。
「是啊……」他揉了揉眼睛。
這個時間段才睡覺,難怪剛才他去洗的澡,范瑾文一想起那地上的毛兒,不自覺的又擰緊頭,她指著洗手間的方向:「你以後洗完澡要打掃乾淨了,把地上的,還有堵在地漏上的毛髮都收拾了。
「噢。」鄧子墨的頭就和小雞啄米是的點了又點,范瑾文真懷疑他是不是聽進去了,繼續督促著。
「你還愣著幹什麼,去打掃啊。」
身子非但沒有行動起來,反而順著門框快出溜到地上了,鄧子墨困的實在站不住了,他抓著頭髮,打起最後一分精神。
「大姐,我的毛兒少,還沒長全呢,回頭多攢點一起打掃,就先這麼著吧,晚上見啊。」說完就關上門了,屋裡傳來「咚」的一聲響,他已經砸回到床上了。
吱啦——
指甲在門板上劃過,范瑾文抓著門,這個毛兒都沒長全的臭孩子!
既然對方都承認自己毛兒都沒長全了,范瑾文本著寬宏大量的態度不與之計較,兩個人各過各的,很少有交集,也還算得上是相安無事。
距離「辭退事件」也過去一段時間了,范瑾文屈指一算,差不多該開始著手工作的事情了。她把找工作的意圖發布出去,一方面讓朋友們幫忙留意下,一方面自己再投簡歷,雙管齊下。結果她運氣還不錯,很快就有個同行問她外協性質的私活做不做。
機會來了自然不能錯過,她約了朋友第二天早上見面詳談,由於地方比較遠,她很早就卧床休息了。躺下后肆無忌憚的翻來覆去,她一個單身女子卻買了一張雙人床,只能說在挑傢具的時候,她想過要是結婚了就別來換去了,結果就是當初是她想多了。
趕緊睡,她腦子裡只有這個念頭,睡眠不足對工作沒好處的,將意識漸漸「放空」,迎接著睡意到來。
「啊啊啊!射|他!射|他啊!」
「出來,出來!我扛不住了!趕緊出來!」
「這次換我進去!」
……
前幾天她不用早起,所以忽略一個問題,對於那個姓鄧的小子來說,夜晚才是一天的開始。
隔壁就像是二戰戰場,天天上演「斯大林格勒保衛戰」,鄧子墨晚上打遊戲別提有多投入了,一牆之隔大呼小叫,夜夜笙歌。范瑾文今晚聽著特別彆扭啊,隔壁男人的聲音喊著「進去」「出去」的段子,就算知道是打遊戲,也是越聽越汗顏。
本以為一會就能安靜了,偏偏今晚他叫喚的格外賣力,都喊到半夜了,范瑾文聽的困意全無,想到第二天還要早起,她終於忍無可忍。
「鄧子墨!」她敲著門,失眠折磨的雙眼發紅煩躁不堪。
這次抗議倒是開門挺快的,鄧子墨從門縫中探出頭,他精神抖擻,神采飛揚,看上去心情也不錯,似乎遊戲打得蠻爽的。
「你到底在幹什麼,晚上不睡覺,還讓不讓人休息了。」范瑾文盡量控制情緒才沒有失態。
大夜裡被女人敲房門,按照影視劇里的尿性,大概就是兩種情況吧,一種就是投懷送抱的妖精,一種就是抽筋喝血的妖孽吧。鄧子墨見范瑾文披頭散髮,雙眼發直,笑容全無,看來是奔著第二種來的。
他飛眼看了下掛表時間,這不才前半夜嘛,凶什麼凶。
「那個,大姐,我們去敵方陣營屠城了,有點殺紅眼,是不是吵到你了?」
「是的,不止是吵到我了,全樓都聽你一個人嚷嚷了。」范瑾文冷冰冰的說著,「就你喊的那些污言穢語,如果有人投訴你,到時候就不是我租不租你房子的問題了,今晚必須斷網了。」
鄧子墨態度一直還算良好,但一聽斷網,這貨立馬就不淡定了。
「喂,憑什麼啊!有話不會好好說啊,你說斷網就斷網啊,房租我一分都沒少你的,網路算咱們倆合用的,我現在是名正言順的正常使用,你怎麼出爾反爾啊,講不講道理了!」
大半夜的,誰還有好脾氣啊,范瑾文一聽他小鋼炮是的吐字就懶得廢話了,不做任何解釋:「今天這網我必須斷了,你有什麼不滿,咱們明天再商量。」
她說完就把家裡的路由器給拔了,拿著路由器往屋裡走去。
這叫什麼事兒啊!鄧子墨咬牙切齒,就算他老媽也沒這麼不講理過啊,遊戲里正殺了一半呢,還好幾十號人等著他指揮呢!
「大姐,不帶你這麼玩的吧!你這不就是搞專政,搞霸權嘛!我要求退錢!我要投訴你!」
呵呵,投訴我?沒把你轟出去就不錯了,范瑾文沒搭理他繼續往屋裡走,鄧子墨氣得團團轉,他想起剛才范瑾文說的話,好像說他大夜裡污言穢語,還說全樓的人都聽見他污言穢語。
我靠,打個遊戲怎麼就扣上污言穢語的帽子了,他回憶著打遊戲時說的話,等等,好像是喊過一些「進去」,「出去」,「我等不及了」,「啊啊啊」這類的詞。
「我指揮時喊的那些話,大姐你不會是想到不該想的地方去了吧。」
鄧子墨靠在門框上,抱著手臂,撇嘴笑著,眉角並不自覺的跳起來。范瑾文在屋門口頓了下,發現自己好像猜中了,鄧子墨撲哧就笑出聲了。
「哎呦喂,大姐,我年紀還小,根本不知道你們這些大人都想到哪裡去了,根本不明白啊,怎麼辦啊……」
「不明白不要緊,今晚斷網,你有一宿時間可以慢慢想。」屋門狠狠的撞上了,咔吧一聲響,范瑾文從裡面反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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