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想要就自己去要
東宮流雲心中一喜,抬頭看她她卻已經放開了自己的手,匆忙的往前頭走去。
算是因她這話多了幾分安慰,東宮流雲看著她背影漸漸離開自己視線,猛一回頭,卻見宇文無憂一身藍衣風度翩翩的朝裡頭走來。
他眼中登時含了幾分不悅,也舉步朝宇文無憂走去。
「姨娘,怎麼不去同別人說說話?」
王府內院之中,趙氏正坐在一旁喝悶茶,方才同平日里幾位相交甚好的夫人聊天都被冷嘲熱諷,她心頭一口惡氣咽不下,索性不去那些人之中湊熱鬧了。
原本她作為侯府的二夫人,又有一個那樣出眾的女兒,不論哪次侯老爺帶她出席重要的宴會她都是被那些夫人圍在中間的人,可就是自從出了侯青蓮的事,她已經能感覺到自己越發融入不進那個貴婦人的群體了。
坐在凳子上嘆了口氣,她見侯飛凰這樣說,不免覺得她在諷刺自己,沒好氣的道,「有什麼好說的,你是來給侯爺慶生辰的還是來這裡多舌的。」
侯飛凰見她這副受了氣的樣子也不頂撞她,手指摩挲著茶壺給她倒了一杯茶,笑道,「姨娘怎麼這麼大的脾氣,在誰那裡受了氣同我說說,我一會兒就替你去收拾她。」
「你會這麼好心?」趙氏不悅的瞪了她一眼,但還是接過她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姨娘怎麼這樣說話,我們好歹是一家人,在外頭當然要一個鼻孔出氣了。」
趙氏因這話臉色有些不自然,忽而又想起了前些日子看到小綠弔死在自己門口的那一幕,不由覺得後背有些發涼,「二小姐,你當真不怪我小綠的事情了嗎?」
她可是聽說侯飛凰因為這事高燒又感染了風寒,還卧床了兩日才起來的,竟這麼輕易原諒她?
「姨娘這說哪的話,一個婢子罷了,我豈能真同姨娘生氣呢。」侯飛凰笑著擺了擺手,杏瞳之中卻閃過幾分精光,看著趙氏逐漸紅潤的臉色。
「你要是真這麼想就好了。」趙氏也不蠢,不相信侯飛凰說的是真話,也不想同她在這裡磨蹭,忙站起身道,「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眼見趙氏走入那群貴婦人之中,又同其他人開始說笑起來,侯飛凰的面上卻泛起了淡淡笑意,「無霜,李氏來了沒?」
「已經在偏院等著了。」
「去給裘將軍送信。」
「是。」
裘千海之前同李氏一直維持著那樣的關係,但自從趙子麒發現她竟同自己兒子做那苟且之事以後,便再也沒有見過她,今日一聽下人說李氏在偏院等他,他只覺得有些驚訝又有些不太可能。
「將軍,您快去吧,夫人說時辰不多,馬上就要走了,臨走想再看您一眼。」生的忠厚的小丫頭在裘天佑到了面前帶著幾分懇切說道,「夫人也是有貴人相助,才好不容易從大牢裡頭逃出來,只想看將軍一眼就走,將軍就滿足夫人一次吧。」
裘千海猶豫了一下,想起之前與李氏的纏綿悱惻還是有些動心的,畢竟能生出裘天佑那樣的浪子,這個父親也不會正經到哪裡去。
「夫人在哪兒?」
「將軍跟我來。」
侯飛凰站在暗處看著裘千海跟著小丫頭出了這人多的院子,面上笑意更大幾分,無雪在她身旁也笑道,「小姐,這丫頭是我從外頭找的,這事辦完就走,怎麼樣?」
「若辦成了,重重有賞。」
無雪也應聲在一旁又看了一眼人群之中的趙氏,「現在請夫人過去嗎?」
「不急,再過半個時辰請她過去。」
無雪應聲,就這麼守在這大院之中,看著趙氏的一舉一動。
今日太后雖然沒來,卻託了宮人送了一堆賀禮,侯飛凰正從那偏僻的地方出來,就見東宮流雲接下賀禮,那莫鳶同琉璃郡主在一旁沖著她嫵媚的笑。
「流雲哥哥,姑母真是有心呢,每年都給流雲哥哥送這麼多的禮物,鳶兒好羨慕也好想要呢。」她這話像是故意對侯飛凰說的一半,或是方才東宮流雲的表現不那麼排斥,讓她以為自己有了機會。
「若是想要,就進宮問母后要吧。」東宮流雲只命下人將東西收起來,看見人群之後的侯飛凰就快走兩步追了上去。
莫鳶的眼中閃過幾分憤恨,次次都是這個侯飛凰!
「二小姐。」
侯飛凰正拒絕了東宮流雲的好意,在這今日的主廳內靠後桌子,老夫人的身邊坐下,就聽得門外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
抬眸看去就見莫鳶一臉笑容的看著自己,「二小姐幾日真是美艷動人,怪不得流雲哥哥這麼喜歡你呢。」
這話中帶刺的話侯飛凰自然不會覺得她在真心誇自己,只笑道,「郡主也是。」
「明人不說暗話,我今日就直接同你說,你給我離流雲哥哥遠點,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莫鳶冷冷瞪了侯飛凰一眼,眼中是濃濃的不滿。
侯飛凰並未回答她,看她那氣急敗壞的臉色忽而覺得有些好笑,眼神撇到門外朝這裡靠近的東宮流雲,她端著茶杯的手一頓,登時那茶水就潑了一些在自己的手臂上。
剛好莫鳶那湊過來的神態,從外頭看起來像是她將那茶水潑在了侯飛凰的袖口上。
「莫鳶!」東宮流雲看見這一幕,登時就快走兩步直接攔在了二人面前,「你幹什麼!」
他力道毫不留情的將莫鳶從侯飛凰的面前推開,又連忙拿了自己的帕子給她擦拭手臂,「你當真是越來越無理取鬧了!」
莫鳶委屈的雙眼含淚,抓著東宮流雲的手臂喊道,「流雲哥哥你不要看她演戲,我沒有啊!明明是她自己潑的。」
「是啊流雲,是我自己潑的,你就不要怪罪莫鳶了。」
「你回去吧。」東宮流雲的神色漸冷,根本不想再聽莫鳶解釋,見她拉扯著自己的手臂,大手一揮莫鳶就站不穩的摔倒在地上。
「原燼,送郡主回去!」
莫鳶心中咯噔一聲,還想再去拉東宮流雲的手,卻見他頭也不回看也不看她一眼,任由原燼拖著她往外頭走去,任由她哭喊大鬧也不曾注意她一下。
眼見莫鳶已經被拖出了這王府內的大殿之中,侯飛凰鬆了口氣。
外頭漸漸有舞女進入殿後開始準備今日的節目,本在外頭散著步聊熱切的人也開始有下人們請著進來,侯飛凰仍舊是在老夫人身邊坐下,見右側的趙氏已經頻頻扶著腦袋面色緋紅,唇跡泛起若有若無的笑意。
「娘,你怎麼了?」侯青蓮面色冷然,抓著趙氏的手有些緊,「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趙氏只覺得心頭有一股悸動湧上來,怎麼也壓不下,只好撐著額頭掩蓋著自己那羞澀的神情,她也不好同自己女兒直說,只道,「沒事,只是有些暈。」
這一旁的動靜侯飛凰都聽的十分清楚,直到裘千海走後約莫著有半個時辰了,她才起身朝一旁道,「姨娘,我去茅房,你若是不舒服要不要去洗把臉?」
她聲音極小,也只有這裡的幾人能聽見。
但趙氏正難受著,自然是不會肯同侯飛凰一起離開的,「你自己去吧,我沒事。」
侯飛凰挑了挑眉,也不再勸她,便自己走出了大殿。
而趙氏見她一走,登時也忍不住的站起身,朝侯青蓮道,「青蓮,你扶娘到後頭去洗把臉。」
侯青蓮知道她避諱侯飛凰,也忙起身扶著她朝後頭走去。
這大殿之中的人幾乎都已經到齊了,已經有舞女在後頭準備著上來獻藝,但東宮流雲在主位之上看見裘千海的位置空著,便勒令這些人先不要上來。
「這裘將軍怎麼回事,莫不是不知道大夥都在這兒?在外頭尋了他這麼久也沒有找到他,到底是想做什麼?」趙子麒不悅的說道,他本就同裘千海不合,出了李氏同裘天佑的事情之後,更是巴不得弄死他,更別提這樣同他齊聚一堂了。
「將軍息怒,夫君方才說是去後頭坐坐,是有一陣子沒回來了。」坐在裘千海的位置旁邊的裘夫人蘇氏忙笑著應聲,「真是對不住各位大人,妾身出去找找吧。」
東宮流雲沒有應聲,那蘇氏連忙帶著侍女一路小跑的出了大殿,生怕因自己夫君的差錯誤了今日的事。
但這殿內的人並沒有因這幾人還沒有來就顯得寂靜,前頭的東宮流雲一聲命令,很快有舞女從殿後有序的湧出來,這殿內也漸漸響起絲竹之聲。
正當殿內歌舞昇平之時,驀地這大殿之外忽然傳來一聲驚叫之聲,殿中之人的登時驚的坐起幾個。
「諸位先不要慌,本侯出去看看。」東宮流雲眉頭微皺,起身攏起長袍就腳步生風的往外頭走去。
但有好事的八卦女子管不住自己的腳,仍舊跟著東宮流雲將頭湊了出去。
「怎麼回事?」東宮流雲出去一看,就見外頭通往園子外的小道上,有一道華貴的身影躺在地上,一名端著菜送過來的小丫頭嚇得倒在一旁大叫。
「侯,侯爺,她,她她……」
那小丫頭嚇得說不出話,原燼登時快步走上前,將那倒在地上的女子翻了過來。
「侯爺,是裘夫人。」
蘇氏?東宮流雲眉頭微蹙,「快將裘夫人扶進來,去請府醫!」
「是!」
那方才嚇得摔倒在地的丫頭連忙起身朝後頭的方向跑去,原燼一個男子也不好對裘夫人動手動腳,連忙叫著一旁的的老嬤嬤將邱福仁扶起來往殿內走去。
「這是怎麼回事?」東宮流雲登時面帶怒色的看了一眼那一直跟在裘夫人身邊的老嬤嬤,「夫人怎麼會突然倒下呢?」
「回稟侯爺,老奴也不知啊,夫人走著走著就說胸口不舒服,方才吐了些東西就忽然倒下來了。」嬤嬤面有驚恐之色,也怕冒犯了侯爺主子怪罪,頭一直低著。
東宮流雲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因為裘夫人的忽然倒地令這裡的人都有些關切的看了過來,八卦的打探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將裘夫人扶到後院去。」東宮流雲正想讓那兩名嬤嬤將她拉下去,那本已經暈過去的裘夫人卻忽然咳嗽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夫人?」那老嬤嬤慌忙快走兩步撲到蘇氏的身邊,「夫人,您可嚇死老奴了!沒事吧?」
蘇氏動了動眼皮,黝黑的眸子帶過面前的眾人,「嬤嬤,我肚子好難受啊。」
「府醫來了沒?」東宮流雲見她如此,也連忙去催後頭的下人。
老嬤嬤見她已經醒了也沒有再說去後院,只將裘夫人扶著在內院之中坐下,等著府醫來查探。
大約過去半刻鐘,才終於見王府里的老府醫拖著藥箱匆匆趕過來,只簡單給蘇氏查看了一下,便下了定論。
「侯爺,夫人這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中毒了。」
「什麼?」東宮流雲赫然看了一眼蘇氏,「夫人怎麼會中毒?可是食物相剋導致?」
「非也,夫人今日所中的像是玉容散,應當是混入食物之中食用,服下此毒者前期會致幻致昏迷,若放任不管持續服用,很可能害人性命!」
「什麼!」蘇氏登時驚的從榻上站了起來,有些惶恐的望著一旁的東宮流雲,「我可是來參加侯爺的生辰宴的,是誰這樣大的膽子,竟敢在這裡下手?」
「原燼,你去將方才夫人吃過的飯菜都帶過來,讓府醫看看是哪裡有這毒。」
原燼應聲退下,東宮流雲仍舊負手站在這裡頭,蘇氏仍舊有些驚魂未定,她素來低調不惹什麼是非,實在不敢想會有誰這樣惡毒,竟然想害她。
原燼很快取了東西回來呈到府醫面前,那上了年紀的府醫搖頭晃腦的將東西全都檢查過一遍之後,指了指方才蘇氏喝的一杯熱茶,「侯爺,這茶里有此毒。」
「當真?你看看茶壺裡有沒有!」東宮流雲登時有些緊張的令原燼去將茶壺取來,若是只害蘇氏一人如今沒有得逞還好,倘若這茶壺沒人都倒上一杯,那可就不止蘇氏這點事了。
原燼很快將今日所有的茶壺都取了回來,那府醫又是盯著一通檢查,好半天才恭敬的抱拳坐下,「回稟侯爺,茶壺裡頭沒有,只有這茶杯里有。」
「這麼說,就是有人刻意要害裘夫人了?」東宮流雲眉心微蹙,看了一眼有些受驚的蘇氏,「裘夫人,今日來的人可有你曾得罪過的?」
蘇氏蹙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得罪過誰,正這時一旁的一個王府的丫頭推門進來。
「侯爺,有下人說方才看見裘將軍往偏院去了。」
「偏院?」東宮流雲微微蹙眉,一副為難的模樣。
蘇氏也一頭霧水,「王爺,偏院怎麼了?」
「哦,那是王府歷來給不得寵的姨娘或是通房送終的地方,三哥未娶妻納妾,那個地方如今荒廢著上不得檯面,裘將軍去那裡做什麼。」
她這樣嘀咕著也令蘇氏的臉色大變,明明是侯爺生辰大夥都在殿中,裘千海獨自跑去那種地方,不是有不可告人的事還能有什麼。
「快帶我去看看!」蘇氏一急,連自己被人下藥的事情也顧不上,就上前令那丫頭帶路帶自己前去偏院。
「夫人,那本侯同你一起吧。」東宮流雲快走兩步,也跟上了蘇氏的腳步,帶著原燼等人風風火火的朝那別院走去。
侯飛凰正覺得有些悶出來透氣,見前頭有動靜,也回頭道,「祖母,我閑的難受出去走走。」
「帶老身也去吧。」老夫人也不喜歡這樣眾位大官全部聚在一起的地方,見侯飛凰起身出去,也跟著她站起來走出去。
侯飛凰笑著點頭,連忙上前去攙扶老夫人,跟上了前頭蘇氏離開的腳步。
偏院一側,裘千海久未見李氏,今日一見她打扮的妖嬈嫵媚,一時沒忍住就同她在這裡*了一番,這見時辰過去許久也打算走了,李氏水蛇般的身段卻再次纏上了他。
「將軍,這麼久未見,就這樣走嗎?」李氏紅潤的唇似在邀賞一般,柔弱無骨的小手帶過之地便讓他身體又燙了起來。
「小妖精,這樣還不夠?」裘千海的唇邊擒著放肆的笑意,蘇氏是大家閨秀,不會如同李氏這般願意陪她折騰,床榻之事總是不能盡興,否則他也不會有那樣貌美的妻子還來找李氏了。
「怎麼能夠。」李氏嬌嗲的偎上他的身軀,笑道,「將軍,妾身馬上就要離開元京了,這一次說不定是今生最後一次相見呢。」
裘千海穿衣服的手一滯,稍一鬆懈李氏就將儒軟的唇瓣湊了上來,他心中一動,正穿衣服的手又鬆開貼上了李氏的纖腰,李氏唇跡泛起淺笑,一抬手,就將屋裡的燭火熄滅了。
待蘇氏等人找到偏院來時,眾人也是被那偏院裡頭傳來的歡愛聲給驚呆了,蘇氏一聽那令人羞得面目通紅的話,是裘千海從未對她說過的,登時面上又羞又氣。
「將軍!」
她在外頭喊了一聲,還是希望裡頭的人能先穿好衣服再答話,但這聲音過後卻只聽裡頭那放肆的聲音更大了幾分。
蘇氏氣的滿臉通紅,再也忍不住衝上前一把將門推開,黑漆漆的屋子裡那男歡女愛的聲音戛然而止,裘千海看著來人,邪火尚未發泄完畢,但見蘇氏一臉怒氣沖沖的站在門口,他連忙伸手將一旁的外衫扯了過來給自己套上。
「蘭兒,點燈!」蘇氏是大家閨秀,舉手投足仍舊是端莊賢良,即使看到自家丈夫在這裡做苟且之事,行為也沒有太過激。
「怎麼了?」
侯飛凰同老夫人路過這裡,聽到響動也過來看是怎麼回事,老夫人也蹙著眉頭往裡頭看去。
「無事,二小姐不必管了。」蘇氏咬牙說著這話。
那喚作蘭兒的丫頭卻打了半天火摺子都沒點亮,無霜見此,飛快的上前替她將蠟燭點亮,又執著蠟燭走向床邊。
「二夫人!」
無霜的呼喊登時引起了老夫人的注意,老夫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連忙上前幾步,但借著昏暗的燭火,趙氏的臉還是清晰的映入了老夫人的眼中。
「趙心茹!」
「怎麼會是你?」裘千海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明明方才同他在床榻上的人是李氏啊?
「姨娘,你,你怎麼會做這等事!」侯飛凰扶著老夫人一壁安撫著她,一壁令無霜上前偷偷解開她的穴道,「你就這麼耐不住寂寞,爹才走了多久,你就私通裘將軍嗎!」
趙氏只覺得後背一痛,終於能說話了,連忙扯過衣服將自己赤條條的身子蓋上,手忙腳亂的穿好以後又驚的連忙在老夫人面前跪了下來。
「老夫人,妾身冤枉啊,妾身真的不知道怎麼到這裡來了!妾身方才只是肚子不舒服,上了個茅房就被人打昏了,這不是妾身的意思啊!」
趙氏又哭又喊,登時就令老夫人的臉色黑了下去。
「被人打昏?姨娘的意思是裘將軍將你打昏帶到這裡來了?」侯飛凰在一旁似沒想到的看著裘千海,「裘將軍威名赫赫,竟是這種人嗎?」
「胡說八道什麼,本將怎麼會做這種事!」裘千海也覺得見了鬼了,怎麼會出這樣的事,一個大活人怎麼會從李氏變成了趙氏。
「那這就是姨娘自己同意的了?」侯飛凰驚的退後兩步,看著怒火滔天的老夫人臉色難看道,「祖母,姨娘她所為當真是丟盡了我們侯府的顏面,飛凰真不敢想,倘若父親回來知道這事,會是什麼感受?」
老夫人也氣得雙眼通紅,看趙氏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更是覺得怒從心起。
「咦,這是什麼?」無霜在一旁狀似無意的從趙氏跪著的地上撿起一個小紙包。
「拿過來。」
無霜快走幾步,連忙將那紙包遞到侯飛凰的手上,侯飛凰打量了一番,又回頭看了一眼蘇氏,「裘夫人,你今日被人下的葯,是不是這個?」
「什麼?」蘇氏猛的伸手將那紙包連忙搶了過來,見東宮流雲的身後那府醫還站在那裡連忙遞了過去,「大夫,你看看。」
府醫接過一看一聞,登時就下了定論,「這正是夫人今日所服下的玉容散。」
「裘千海!竟是你聯合她要來害我嗎?」蘇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人,她好歹也是蘇國公府的女兒,雖說是個庶女,但母家的權利如今仍舊不小。
「本將沒有!」裘千海眼神冷冷的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趙氏,心頭也泛起幾分不解,「本將根本就不知道榻上的人是侯夫人。」
「你不知道?」老夫人冷笑了一聲,令一旁的侍女多點了幾盞蠟燭,「你且看著周圍,這房間里都多久沒住人了,倘若你們不是商議好了來此,你們會好好的大殿不待,呆在這種地方?」
「老夫人,妾身當真冤枉啊!」趙氏哭喊的跪在地上,「妾身是被人點了穴道動不動了,才會在這裡任將軍魚肉的,定是他,定是他將妾身擄來的!」
「你胡說什麼!」裘千海有些不忿的瞪了趙氏一眼,擄走侯爺之妻?這罪名怪罪下來他可承擔不起,他見老夫人一副憤怒的樣子打量趙氏,又怕說出李氏的事來眾人不信,便咬牙道,「本將來此完全是侯夫人相邀,本身本將也說有事改在大殿之內等侯爺,可夫人硬說就一會兒的功夫,將本將軍拉到了這裡!」
幸虧摸清了裘千海的脾性,侯飛凰冷笑一聲,果真是同他兒子一樣的脾性。
「你血口噴人!」趙氏氣的大叫,她本身只是腹痛上個茅房就被人從身後打暈,也來不及叫喊一醒來就在這個叫不出生,還有個男人在她身上肆虐。
「妾身冤枉啊!」
老夫人的臉色黑的嚇人,「你就不要說冤枉了!裘夫人的茶碗里被人下了毒,又從你這裡找出了毒藥,這顯然就是你想對裘夫人下毒手,早同裘將軍有勾結!」
「老夫人!」
「老夫人,這可不關本將的事,本將怎麼會對夫人下藥呢,這事本將全然不知。」裘千海衣服穿的筆直,此刻也一臉正色瞪著跪在地上的趙氏,「好啊侯夫人,你可好生大夫,竟然還想對我夫人下毒手!」
「你們二人若沒有勾結,她為何要對我下毒?」蘇氏絲毫不理會裘千海的示好,推了他一把將他推得後退了幾步,「侯夫人,可是我妾身有哪裡對不起你,要你起了這樣的心思來害我?」
「妾身冤枉啊,裘夫人,不是妾身下的,定是有人要害妾身啊!」
「害你?我看你是要害我才是吧。」蘇氏站起身冷冷的瞪了二人一眼,「此時我會上報父親,不論千海你是否同她有勾結,怕不怕聲名狼藉,總之我被她下毒之事已是事實,此事我會稟到宗大人那裡,請他前來處理。」
蘇氏說著這話,直接扭頭吩咐一旁的丫頭。「你去報官!」
「不要啊!」趙氏哭喊著爬了兩步朝蘇氏走來,那丫頭卻已經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園子。
「將軍,你好自為之。」
蘇氏眼中擒淚,往日里裘千海雖然不算寵愛她,但也待她不薄沒有做過讓她寒心的事,可這次被下毒一事令她覺得裘千海這個人太恐怖,跟了他這麼多年,他竟還能對自己下的去手,心涼手也涼,她扶著一旁的門框險些摔倒在一旁。
「夫人!」裘千海快走幾步到她身邊就想去扶她,哪知蘇氏輕盈的躲開了他,面上是從來也沒有過的疏離。
「將軍,妾身會回娘家住一段時日,這段時間請將軍保重。」
裘千海眼睜睜的看著蘇氏被丫頭扶著出了這院子,滿腔的憋屈與怒火無處發泄,登時也將目光看向了地上跪著的趙氏。
「趙心茹,老身真是說不得你了,連這樣丟人毒辣的事情你都做的出,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
「老夫人饒命啊,妾身真的沒有!」趙氏的頭磕在地上很快就滲出了血跡,淚眼朦朧的看著老夫人,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娘?」侯青蓮聽到動靜,也從外頭趕了過來,見真是自家娘親在這裡,登時就沖了過去護著她。「娘,這是怎麼了?我在茅房外等了你那麼久,一直不見你出來,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青蓮,娘好冤枉啊!」趙氏拉著侯青蓮的手臂哭喊的聲音凄厲無比,侯青蓮一頭霧水但仍舊細聲安撫著她,抬頭看著老夫人,「祖母,娘這是怎麼了?怎麼都在這兒?」
「你自己問她!」
老夫人一甩手直將手中的權杖捶的咚咚作響,「侯趙氏,深造禍,薄親義,縱虎狼不及汝貪,假蛇蠍不若汝毒,老身悔震天與汝為伴,愧與蛇蠍同處,他竟也優柔寡斷隱忍多年,今老身就替震天做主,與你恩斷義絕,請你自知,家中錢財屬你的都可席捲,今日之後望你速速離去,從今日起,侯府族譜再沒有你的名字,侯府之內再無你容身之處!」
「祖母!」
「老夫人!」
兩道凄厲的嘶吼,侯青蓮不明所以的望著自己母親哭的死去活來,到了也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夫人長嘆一口氣,上次她就想將趙氏除籍,因那場大火而被延了下來,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不將趙氏除籍都覺得對不起這侯府。
「祖母開恩啊!」侯青蓮也跪在地上不住的哀求,同趙氏磕的一頭是血也沒有抬頭,但老夫人神態堅定,看也不願看二人一眼,只抬手令侯飛凰扶著自己離開。
「休書明日會送到南苑,望你明日之前收拾東西離開侯府,否則,老身親自送你走!」
這樣嚴苛不容置疑的語氣令趙氏磕著頭一臉是淚的呆坐在那裡,只覺得胸口似有千金壓,一口氣沒喘上來,就直接暈倒在了旁邊。
老夫人這時已經被侯飛凰扶著走出了偏院,東宮流雲也同裘千海一前一後的離開,這偏院之內顯得有些凄涼,只余趙氏的人同蘇氏留下的丫頭。
侯青蓮正想扶起自家娘親出去找舅舅商議,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忽而從這偏院之外就衝進來一隊官兵,為首的正是京兆府尹宗大人。
「大人,怎麼了?」
侯青蓮一頭的霧水,卻見蘇氏的丫頭指著趙氏大喊,「大人就是她對我們家夫人下毒,這是證物!」
說著就將裝有毒藥的紙包遞給宗大人,宗大人打量了一下,又聽那丫頭簡要說了此事,一揮手就令官兵上去擒住趙氏。
趙氏此刻正暈倒在侯青蓮的懷裡,被拿住了也不自知。
「大人,此事必有蹊蹺,不可就這樣帶走我娘啊!」侯青蓮急的難耐,雖不知道今日這事是真是假,可趙氏那樣心高氣傲的人,哪裡呆得住大牢。
「還望小姐體諒,此事人證物證俱在,方才蘇國公也已經交代下官,定要秉公處理此案,還請小姐不要為難。」宗大人雙目凜凜,一雙幽深的眼睛滿是正義之氣。
見侯青蓮還攔在前頭,也不顧她的不滿,就令人上前去將趙氏拖了出來,帶著往府衙里去。
侯青蓮沒攔住,見那蘇氏的丫頭也瞪了她一眼離開這裡更覺得今日之事太過蹊蹺。
「小姐,怎麼辦?」
跟著侯青蓮的丫頭是新分過去的,見自己小姐一臉愁容,夫人又被抓走了,也不知該怎麼辦了。
「祖母發了這麼大的火,又將娘除籍,怕是不肯再幫她了,去找舅舅!」
到如今她能夠倚靠的人也就一個趙子麒了,可正當她滿懷激動的沖回了大殿要去找趙子麒時,這大殿之內不知何時已經有人鬧了起來。
那為首的鬧事的正是趙子麒,一身黑袍威風霸凜,手持一把長劍刀鋒凌厲正對著站在前頭的裘千海。
裘千海也不甘示弱,一把大刀耍的呼呼生風,二人已經打起來了,面前的桌子也掀翻了幾張,有些個膽小的文臣們已經各自帶著妻兒躲到了後頭,只敢觀望著這裡二人動手。
「到底是怎麼回事!」侯青蓮急的眼淚都快落下來了,見前頭那兩人打的如火如荼她一時也干擾不了。
「侯飛凰呢?」侯青蓮猛的回神,一看方才老夫人坐的位置,就只有老夫人在那,侯飛凰已經不見了。
此刻王府的高牆外。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今日這裡眾多馬車中央,趕車的車夫正是清泉,李氏坐在馬車內挑開帘子得意的看著侯飛凰。
「二小姐,這事我辦的周到吧?想必誰也想不到,我會在最後一刻躲在床底下吧?」
「夫人自是厲害,這事辦的妥當,但還請夫人記住,這元京容不下你,你可千萬不要再回來了。」侯飛凰伸手遞給李氏幾張銀票,「這裡是一萬兩,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二小姐果真闊氣。」李氏冷笑一聲將銀票揣進自己的懷裡,「那大牢里我已經呆夠了,無需二小姐說我也不會回來。」
侯飛凰鬆了口氣,正打算走手卻驀地被李氏拉住。「但二小姐,倘若奴家日後少了銀兩,可還全要仰仗二小姐資助了。」
「你!這一萬兩難道還不夠你揮霍嗎?」無雪在一旁氣急的說道,「你可不要忘了,若不是我家小姐,你明日就要發配到滄州去充軍了!」
「我同二小姐說話,哪裡有你插嘴的地步?」李氏不悅的瞪了無雪一眼,「一個小丫頭片子如此伶牙利嘴可不是好事,我替二小姐除了趙氏這個大禍端,難道就只值一萬兩嗎?」
「你想要多少?」侯飛凰並沒有反怒,反而異於尋常的平靜。
這令李氏臉色更得意了幾分,「這一萬兩我先收著,倘若今後有什麼需要二小姐幫持的地方,只希望二小姐不要拒絕就是了。」
侯飛凰一聽,李氏這是要借著趙氏的事情長久威脅自己啊,本還以為給了銀子送她走已經算是仁至義盡,看她如今這樣得寸進尺她眸中也添了幾分冷意。
「夫人,你為何覺得我會答應呢?」
李氏輕蔑一笑,「難道二小姐不答應嗎?」
「夫人敢這麼提出來,想必也是已經握住我的把柄了,我怎麼敢不答應。」侯飛凰打量著李氏的神色,便見她眼神越發得意了。
「二小姐這樣聰明,妾身都不敢同二小姐打交道了。」李氏笑著將頭從馬車上收回去,又從車窗里探出頭,「二小姐想必也不能逗留太久吧,還是快些回去吧,莫讓大小姐同趙將軍發現了。」
侯飛凰也不理會她,只笑道,「夫人不如看看你馬車的坐墊之下有什麼。」
李氏愣了一下將頭縮了進去,無雪連忙繞到一旁快步上了馬車,馬車之內只傳來一聲悶哼,很快便沒了動靜。
「小姐,辦好了。」
無雪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將那兩具屍體都塞進了馬車坐墊下,「送出城嗎?」
「不必,趁著夜色將她埋到趙姨娘的院子去。」
侯飛凰的聲音低沉了許多,見這周圍過往的人少,便回頭沖清泉吩咐,「不要弄髒衣服,送走就快回來。」
清泉點頭,立即駕著馬車侯府而去。
侯飛凰踏步再走進王府,心境卻完全不一樣,她將李氏救出來就沒打算讓她活,從前就對她百般陷害,今日竟還敢這樣口出狂言。
「小姐,不好了。」侯飛凰一回到那幾日的主場之內,就見趙子麒同裘千海二人已經大戰了二百會合,一刀一劍已經打出來了殿外。
「趙將軍一聽說今日發生的事情,就斷定是裘將軍自己乾的栽贓給夫人,攔也攔不住,當著這裡就打起來了。」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快走兩步走到她的身邊,「老夫人今日受了刺激,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嬤嬤說的有理,先扶祖母回去吧。」
好戲還在後頭,她怎麼會就此離開。
老夫人本就坐的乏了,又發生了趙氏的事情心裡難受,這見侯飛凰過來接她,也就應了下來,讓嬤嬤扶著自己上了馬車。
送走老夫人侯飛凰才又回到這大殿之內,蘇氏已經氣得回國公府了,趙氏又被宗大人押往府衙,如今這裡坐的與自己相關的人也就趙氏的兩個女兒了。
柳氏和葉氏來到這種地方都十分安靜的不說話不惹事,一直呆在一同自己女兒只管吃東西。
「你這個賤人!」侯飛凰一進來就聽得侯明溪罵了一句,她不回頭也知道侯明溪再說自己,她也懶得回頭看她,只徑直走到宇文無憂的面前,在他身邊說了什麼就見宇文無憂的臉上掛著羞澀的笑。
侯明溪氣急了,想衝上去去教訓她手卻被侯青蓮拉住,侯青蓮的心中何嘗不氣,但她硬是沉住了氣想看侯飛凰今日要做什麼。
但侯明溪見侯飛凰將一旁的琉璃郡主介紹給宇文無憂之時再也忍不住,狠狠的甩開被侯青蓮拉著的手,就快走兩步衝上了前。
「你,侯飛凰!」侯明溪咬牙切齒的喊出這個名字,就見面前三人登時就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外頭那二人還在打,也沒有幾個人在關注宇文無憂這裡。
「你做什麼?」宇文無憂皺著眉頭看了侯明溪一眼,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嫌惡。
「我倒要問問你做什麼才是吧!」示威的挺了挺自己凸起的小腹,侯明溪眼神不悅的看著二人。
「我只是和郡主說兩句話,郡主最近正巧要請教學問的先生,無憂高中榜眼又博覽群書,年齡相當也不會有什麼分差之意,將無憂介紹給郡主當先生罷了。」
琉璃郡主不同於莫鳶,雖年紀不大,但沉得住氣又講道理,尤其見宇文無憂生的儀錶堂堂,自然也覺得他比翰林院那些鬍子花白的老頭子要好。
「二小姐的好意本郡主心領了,改日本郡主會同姑母說說,只是這就勞煩宇文大人了。」即使是宇文無憂官職低微,琉璃郡主說話也是客氣的,不帶半點命令之意,正是這種態度,令人覺得同她相處都十分舒服。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侯明溪就覺得二人之中有什麼貓膩,否則她堂堂一個郡主,怎麼會同他說話這樣客氣。
她當即忍不住的挺著肚子走到宇文無憂的身邊,一臉媚笑道,「郡主真是好眼光,妾身當初同無憂在一起也是看上他的才華呢,等我們的孩子出世,也好讓無憂好好教教。」
這樣霸道的宣誓主權,若是琉璃郡主有這個意思也就罷了,可偏偏郡主沒有這個意思,就顯得她有些多餘了。
宇文無憂的臉色也拉了下來,「明溪,不得無禮,快回去!」
「無憂你做什麼,這可是我們的孩子,我說兩句都不行嗎?」侯明溪扁著一張嘴,眼中卻是過於濃密的恨意,「難不成你如今結識了郡主,就要拋棄我們母子二人嗎?」
「你胡說什麼!」
饒是宇文無憂這樣好的脾氣也被侯明溪弄得來火,直將她方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推開,「你將郡主當成什麼人了,還不快快賠禮道歉!」
宇文無憂是識大體的,在郡主面前自是不能說這種大不敬的話,讓侯明溪道歉也是為她好,以免郡主生起氣來,她一個姨娘生的女兒如何抵擋的住。
但侯明溪若是知道好歹的話,她就不是侯明溪了,見宇文無憂如此維護琉璃郡主,她瞪著眼睛冷哼了一聲,「你,你讓我道歉?」
「罷了,小事而已,本郡主沒有放在心上。」琉璃郡主看出面洽女子的蠻橫,便也並不想同她繼續深入討論這件事情,「宇文大人先忙吧,本郡主先去看看八哥。」
「郡主慢走!」宇文無憂連忙低頭送琉璃郡主,那侯明溪卻站在他的身邊一臉憤恨的望著他。
「你胡鬧什麼!」待琉璃郡主走遠,宇文無憂才回頭狠狠的瞪了侯明溪一眼,「在郡主面前放肆,你要不要命了!」
「可你總是這樣不理我,我心裡難受!」侯明溪捂著肚子想在他身邊坐下,卻見自己剛坐下來宇文無憂就離她遠了幾步。
「你坐吧,你在這坐吧!」宇文無憂的筷子一撂,就直接朝方才琉璃郡主的方向追了過去。
侯明溪坐在原本他的位置上摸著肚子,一臉的憤恨與不甘心。
殿前二人還在打著,已經打了有半個時辰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二人身手相當,已連過三百招也沒有分出勝負,見打了這麼久也沒有傷到旁邊的人,這殿內的人也就放下了心,一個個盯著那頭又一邊吃著面前的東西同旁邊的人說話。
「二位將軍。」東宮流雲手執酒杯走到門口,「歇一歇吧。」
裘千海同趙子麒都聽見了,雙方也想停手,可又怕自己停了對方不停,到時候受傷的是自己,所以手中的動作一直沒停下來,直到東宮流雲喊完二人也絲毫不肯鬆懈。
「侯爺恕罪!下官明日定會再上門給侯爺請罪!」
異口同聲的話在二人中間響起,這樣說便是不打算停手了,裘千海同趙子麒對看一眼,眼中都是濃濃的敵視。
趙子麒更是覺得心累,他的夫人李氏本就是因為同裘千海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被休妻,如今又輪到他的妹妹趙氏,他真恨不得一劍捅死面前的人。
「二位將軍不肯停手嗎?」東宮流雲的聲線仍舊是溫潤的,遂在這二人眼中也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雖是侯爺應當忌諱幾分,但二人見冥王沒有說話,仍舊糾纏在一起。
「砰!」
殿外忽而傳來一聲巨響,本交戰在一起的裘千海與趙子麒一愣,沒有看到迎面而來的一顆大樹,二人都被樹樁掃到腰部,直接被那巨大的力道及內力給轟到了一邊,幾乎是從地上直接騰空而起,砸向了一旁的牆垣之上。
「二位將軍終於肯停了嗎?」東宮流雲面色溫潤的說道,裘千海同趙子麒齊齊看去,倘若不是因為東宮流雲手上還有未散盡的內力在盤旋,他二人是絕對不會相信方才那股強大的內力是來自他之手。
東宮流雲一直被放養在太平郡,歷來也都傳言身體不好,可這徒手將大樹連根拔起,又能凝聚方才那股強大內力的模樣,哪裡像是身體不好?這分明是身體極好才是!
裘千海想從地上爬起來,奈何方才受了那內力的震傷,他只覺得自己胸口悶得難受,手輕撫上去,便是一口污血哇的吐了出來。
趙子麒也好不到哪去,他只掀開胸前的衣襟一看,便看見自己的胸口之處,有一道被內力震傷的烏青,他只要稍一用力,便能感覺那蝕骨的疼痛。
「侯爺……」
二人都驚呆了看著那面帶笑容朝自己走過來的人,神態自若,步履緩慢,俊美如同天神一般,容色也溫潤的如同三月里的春風,絲毫不像是方才對二人下了此重手的人。
「二位將軍打夠了?」
就這麼一句話,卻突然令裘千海同趙子麒有些毛骨悚然,怪不得侯爺會不回封地,一直留在元京,只怕他的實力早已不容小覲。
否則也不會冥王不肯放他走,連皇帝也總是為先皇之事竭盡全力的補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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