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好,小夥伴(10)
步行十分鐘的距離,開車花了二十分鐘。
別問為什麼不步行,有了前一日超市的慘痛經歷,別說二十分鐘了,就是開車得兩個小時,傅晚絲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開車。
兩人將車停在了甜江北岸廣場外的停車場里,一路步行而去。
此時臨近三點,廣場上並沒有聚集太多的人,這一路走的還算順暢。
途中遇見了幾個坐在樹蔭下的大媽,就見其中的一個大老遠就指著白玉謙說:「好像是明星啊!」
瞅了白玉謙半晌,估計是沒想起來他的名字,一低頭又道:「小夥子挺精神的。」
傅晚絲樂了,待離開了幾步,戳了戳白玉謙的手臂,小聲說:「敢情,你還不是guo|民大明星,普及率也就是百分之八十!」
白玉謙回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低了些頭,瞧見了她那根戳完他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指,似笑非笑。
是不是guo|民的有什麼要緊,他本就不在乎那些刻意捧出來的虛名,拋開職業來說,他只是一個目標明確的普通人。
他用手勾住了她那根手指,「快點兒,快三點了。」
嚴肅的根本不容人多想。
傅晚絲只不過微微愣了一下,就仍由他牽引著往廣場最東面的蹦極台而去。
只因一眼望去,蹦極台的上面,正懸挂著孔雀台大大的台標。
就是這個時候,白玉謙又收到了節目組發來的信息。
白玉謙默默地嘆氣,放開了才勾住的手指,從兜里摸出了手機。
{你看到前方的蹦極台了嗎?你知道蹦極這項運動嗎?
笨豬跳起源於南太平洋島|國瓦|努阿圖,它是當地民族的一種成年儀式。幾百年前的瓦|努阿圖男人必須經受住高空懸跳的考驗,才能算是到了成年。他們用藤條捆住雙腳,從35米高的木塔上往下跳,在離地面幾英尺時突然停止,然後全村男女老少圍著他載歌載舞,慶祝他成功通過了成年的考驗。這種形式後來傳到英|國,但笨豬跳的真正發揚光大是在新|西蘭。而今,笨豬跳已經成了世界各國勇敢者的遊戲之一。
還記得昨天的跳水嗎?甜江岸邊的蹦極台,離水面有三十八米,是十米跳台的三點八倍。而我們為你準備好的花束,就在甜江中間浮動的平台上。你有兩個選擇:其一,不系安全繩,只拉著彈力繩,直立往下跳,落水后取花;其二,帶好安全帶,頭朝下降落,伸手去取花,也許一次不會成功,你有三次的機會。
勇氣是這世界上最沒有底線的東西。加油吧,為了你的小夥伴,go。}
傅晚絲也聽見了白玉謙的手機鈴聲,見他低著頭看了許久,下意識問:「他們又讓我們幹什麼?」
「哦,給我機會讓我耍帥呢。」白玉謙輕描淡寫地說。
傅晚絲半信半疑,又往前走了幾步,便看見了來迎他們的工作人員。
還是和上次一樣,她和白玉謙又被分開了。
傅晚絲被領到了甜江岸邊,那裡一字排開了四把躺椅,躺椅就擺在銀晃晃的人工沙灘上面,有陽光也有太陽傘,有太陽鏡還有高腳杯。
這一次傅晚絲並不是最後一個到的,她到的時候,錢寶兒和聞人初還沒有到,只有穿著粉紅色露肩一字領連衣裙的李依青,端了個高腳杯正悠哉悠哉地坐在那裡。
兩個人簡單地打了聲招呼。
這時候,有人來給李依青補妝。
李依青便適時對傅晚絲說:「你知道嗎?白玉謙可是個動不動就會去澳門玩skyjump高飛跳的男人,這兒的蹦極台對他來說簡直比玩還要輕鬆。可你瞧,薛常已經在那上面站了快半個小時了。」
李依青指了指蹦極台,又指了指桌子上的望遠鏡。
傅晚絲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還真的看見了全副|武|裝的薛常,在蹦極台上走走停停。
還有一個灰色的身影,已經攀上了頂峰,就在薛常的身後。
傅晚絲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定焦了。
她看他和人說話,和人笑,又看見薛常讓了讓,讓出了跳台的位置。
他就那樣,連一絲絲的猶豫都沒有,在沒有安全繩索的情況下跳了。
儘管方才李依青說過這裡的蹦極台對白玉謙來講,比玩還要輕鬆,可她還是下意識驚呼出聲。
不知道離水面還有多少米的距離,他鬆開了唯一牽制他的彈力繩,用手捂住了襠|部,垂直落入了水裡。
這一刻,傅晚絲的大腦是空白的。那一刻過後,便只覺好像有一隻知了住進了耳朵里,震得大腦轟鳴。
李依青在和她說話,可是她根本就聽不清。
她跑到了江岸邊,擠過了人群,她想去找蔣文藝,問問他是瘋了嗎?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危險的遊戲。
拍擊水面的軀體面積過大是真的會死人的。
前些日子,有人從世界自|殺|聖|地的第一高橋上跳了下去,落水后被救了上來,但是因為臟器破裂不治身亡。
連傅晚絲都不知道自己在發抖,她才將從工作人員的聚集地擠了出去,就聽旁邊的人喊:「拿到花了,謙哥拿到花了。」
她怔在原地。
白玉謙從平台上又入了水,他用的是側游,一隻手將花束舉出了水面,向江岸邊游來。
他的頭髮濕漉漉地貼在頭上,可這不止不影響美觀,還是性|感的。
她怔怔地看他上了岸,濕透的淺灰色的運動服緊緊地裹住了他結實的身體,兩腿之間的位置有些尷尬,眼疾手快的工作人員已經送上了寬大的毛巾。
白玉謙披著毛巾,遮擋住了重點部位,然後將花捧到了傅晚絲的面前。
真的是上岸的那一瞬間,他一眼就看見了人群里的她。
捧到傅晚絲面前的是一束白色的鬱金香,象徵著友誼。
白玉謙將它保護的很好,一點都沒有打濕過的痕迹。
傅晚絲眨了眨眼睛,忽地就打了個噴嚏,後退了一步道:「對,對不起,我花粉過敏。」
連攝像機都尷尬了。
傅晚絲如夢初醒,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真的花粉過敏。」
她伸出了手,想要去接那花束,可是白玉謙已經將它遞給了一旁的工作人員。
她伸出去的手頓在了半空,心裡想著剛才的白玉謙一定和她一樣,難堪的要命。
傅晚絲的手還沒有收回去,白玉謙已經取下了右手帶著的尾戒,調了調戒圍,戴在了她右手的小指上。
傅晚絲倒吸了一口氣,也聽到了旁邊吸氣的聲音。
——
白玉謙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去換衣服了,傅晚絲就守在那個密封的帳篷旁邊。
她動了動帳篷的拉鏈,想和裡頭的白玉謙說聲「對不起」。
白玉謙拉開了拉鏈,探身走了出來。
「你怎麼在這兒?」他奇怪地看著她。
傅晚絲本來是一手扶在帳篷之上,一見了白玉謙,立即立正站好。
她的窘迫已經寫在了臉上,只覺連手腳都無處安放。
「你,有話要和我說?」
白玉謙說話了,說話的時候又沖她挑了挑眉。
他總是喜歡對她挑眉。
有人說,那是男性標準的拋媚眼動作。
她不知道自己以前有沒有被電到,現在,對就是現在,她忽地就想到了正禁|錮著她小指的那枚尾戒。
細細的白金男款尾戒,就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彷彿還有他的溫度。
她鼓足了勇氣:「對,對不起。」
「為什麼這樣說?」
白玉謙低了頭,有陽光正好穿過了他的側臉,照進了她的眼睛。
她微微側了下身體,聽見了她自己的聲音:「我實在是……」嚇壞了。
所以,才忘記了周圍的攝像機。還好,他是臨場反應王。
她還沒有說完,他就打斷了她:「你有花粉過敏是騙人的?」
傅晚絲當下就搖頭說:「那倒不是。」
白玉謙說:「那你就不用說對不起。」
他往前走了一步,忽又回頭:「反正,那些花又不是我準備的……」也不是他想送的。
——
是夜。
白日里受了驚的傅晚絲一直身在夢魘當中。
她先是上了一座什麼高塔,一腳踩空,驚恐墜落。
夢裡頭,她在驚呼,那種恐懼無以言表。
可是轉瞬間,就換了場景。那是一個密封的空間,有一雙稍稍帶了些繭子的大手撫摸著她的臉,脖頸,耳垂……
那是一個很結實的男人,正將她緊緊地鉗制著。
她在發抖,可她已經分不清楚,自己的戰慄是因為先前的高空墜落,還是因為他。
最後,她腳一蹬,徹底地清醒過來。
她發現她渾身都濕透了,絲質的睡衣濕噠噠地貼在身上,就連裡頭的內衣亦是那樣,潮乎乎的,說不清楚是汗,還是其他……
她居然做了個*夢。
可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夢裡的她雖然看不清男人的臉,卻看見了他耳朵上那粒黑色的如耳釘一樣的助聽器。
啊啊啊,她在幻想白玉謙啊!誰快來告訴她這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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