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上眼藥的長公子

嬴政聞言又驚又怒又氣，雖然知道扶蘇在雍城可能危險，但他自信，自信自己無人可及，區區嫪毐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只要自己活著，扶蘇就會不有生命危險。

可他沒想到趙姬竟然這樣子對待扶蘇，扶蘇也是她的親孫子啊。

看著嬴政憤怒的目光，趙姬抱著兩個兒子身如抖糠，連連搖頭說道：「不不不……政兒你聽我說，都是下人們乾的，不幹娘親的事，不幹娘親的事。」

嬴政沒有理會趙姬，而是走到長案面前，將正摸著小肚子嘀咕「每次份量都只有一點點，根本不吃飽」的扶蘇放到地上，親自為扶蘇戴上玉鐲，將所有的果盤統統推到扶蘇面前，開口說道：「蘇兒要記住，你是父王的兒子，除了父王之外，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人可以阻止你，知道嗎？」

說罷，嬴政冷著臉看了一眼趙姬。

趙姬很想告訴嬴政，一歲的小嬰兒吃不動那些肉乾、果脯，但目光卻在瞧見扶蘇一口就將一塊她用來給兩個孩子磨牙，而特製的超硬牛肉乾咬斷之後，默默的將所有的話都咽回了肚子里。

「政兒，你看蘇兒讒肉的模樣多像你小時候啊……」趙姬改變策略，不再像剛才那樣沒形象的聲淚俱下，而整了整頭髮，臉上露出母性的慈愛光芒，放柔聲音緩緩說道：「你還記得你小時候，你小時候在趙國……你小時候特別調皮，常常惹你父王生氣，你父王一生氣就想打你……你父王在後面追，你在前面跑，你和你父王就在院子里瘋跑著……每每你父王要追你上的時候，你就會躲到娘親背後來，讓娘親保護你……」

「不記得了。」嬴政冷笑一聲，直接了當的說道：「父王離開趙國的時候，我才兩歲，怎麼可能記得住？」

唉！藍星人不但柔弱，而且還魚唇智商低，連兩歲的事情都記不得，這這這這……這一定是出生的時候，大腦進水過多壞掉了。

扶蘇一邊啃著肉乾，一邊同情的看著嬴政，要不是可愛的男孩子不能哭，他真想再給自家老闆爹流幾滴眼淚，以表示自己疼愛爸爸的心情。

老闆爹你放心，雖然你又弱又蠢，但是我既然成了你兒子，就一定不會嫌棄你的弱蠢的。

沒辦法！自己選的爹，再弱再蠢也得保護啊。

「政兒，那你還記得小時候有一回，秦國伐趙，趙人要殺我們母子祭旗，娘親帶你懂到山裡……」

趙姬依舊在絮絮叨叨說著，嬴政則面無表情的端坐在一旁。

待趙姬說完，嬴政順手給啃肉乾啃得滿面都是口水和渣渣的扶蘇擦了個嘴，方才冷笑一聲說道：「寡人記得，那又如何？」

「政兒，娘親……」

「母雖然不慈，但子一定會孝順的，娘親請放心，寡人一定會好好待你，不會讓您老人家吃殘羹剩飯的。」說著，嬴政愛憐的摸了摸扶蘇的頭。

按理來說，這個年代的小孩除了頭頂一塊西瓜皮之外，其他部位的頭髮都要剪掉的。但是扶蘇因為一直被人關著，趙姬也不會那麼好心，還專門為他配剃頭匠，因此扶蘇的頭髮就這麼自然的長著。

短短的，軟軟的，烏黑的頭髮，摸上去特別舒服，讓嬴政覺得手感特別好。

「娘親說的不是娘親，而是你的兩個兄弟……」趙姬一臉心疼的看著自己懷裡的兩個兒子，再次柔聲祈求道：「政兒，娘親求求你，放過他們好嗎？」

「寡人沒有兄弟。」嬴政頗為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好好好！不是你兄弟不是你兄弟！如果你願意，娘親願意將他們送入農家，一輩子做一個貧民，絕不讓他們礙你的眼，只要你能讓他們活著就好了。」

「娘親不求他們的富貴，只要他們能活著，哪怕娘親一輩子也見不到他們。」

「政兒，你長大了，現在也有孩子了。為人父母的心情你也應該明白，將心比心，就算不為娘親，你就不能為蘇兒嗎？」

「你放過他們，全為蘇兒積福積德。」

「你是秦王，你大人有大諒，你就當他們是個貓兒狗兒，放過他們好不……」

趙姬話沒說完，正拿著肉乾在啃的扶蘇「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笑，趙姬的話也說不下去了，只能和嬴政一齊扭過頭看著扶蘇。

「呃……」我總不能說，那個「貓兒狗兒」的，讓我想起論壇那個《白蓮花經典語錄》里的內容吧？

「硬、咬不動、爹幫、蘇兒。」既然不能這麼說，扶蘇只好賣萌轉換話題。

於是，在嬴政趙姬、兩個熊孩子、蒙恬王賁等秦國士兵的注視，總之是眾目睽睽之下，秦王嬴政被自家兒子用一塊吃了一半，還滿是口水的肉乾塞了個滿嘴。

啊啊啊啊！真是個大膽的熊孩子啊！

「父、王、好吃、嗎？」扶蘇重重的咽了一口口水，看著嬴政問道。

嬴政默了一會兒，決定還是不辜負兒子的一片好意，將肉乾從嘴裡拿出來，擺在案上，表情淡定的說道：「好吃！非常好吃！」

「那、為什麼、父……」

「父王留著明天早上當早膳吃。」嬴政笑了笑，表情特別的真誠。

「既然、好、好吃……」扶蘇往嬴政那邊挪了挪，露出一個帶著幾分獻媚的笑容，抓住嬴政的衣袖，邊搖晃邊用嬌滴滴的口氣說道：「父王、那你、讓我當、當秦王、好不好？」

「當秦王？」嬴政眉角一挑，自己今天才行冠禮，才頭一次親政，自己兒子就鬧著說要當秦王，這感覺真是……酸爽得不得了。

「蘇兒怎麼會想要當秦王？」不用陰謀論也知道，扶蘇這麼小，根本不知道秦王是什麼，所以這背後必定有人。

「因、為、因為、蘇兒不、不、不想再、再被打、打了。」扶蘇的話讓嬴政面色一凜。

打扶蘇者何人，這個答案他不需要問也知道。

嬴政手放在長案上，以手肘支撐著身體，身子微微向前傾，一臉冷漠的低聲說道：「娘親，你說為人父母，將心比心……」

「不不不！我沒有！」趙姬一臉驚恐的連連搖頭。

「喔？」嬴政冷冰冰的視線，在趙姬懷裡那兩個小野種臉上掃過，「不是娘親，那又是誰？」

「這……沒有誰！沒有人打扶蘇！扶蘇可是我的親孫子，我怎麼會讓人打他？」趙姬說著連自己也不相信的謊言，但她又不能說實話，說打扶蘇的人是自家兩個兒子，那樣只會讓嬴政更憤怒。

「騙人！乳娘說、好、孩子、不能騙、人，父王、蘇兒沒、騙、人，不信、你看這、里……」扶蘇三兩下扯開腰帶，拉開衣服，露出自己光溜溜的胸口，「咦？腳印、怎、么、沒有了？腳印、呢？」

扶蘇瞪大眼睛看著胸口上白皙粉嫩，毫無半點瑕疵的肌膚，一臉不敢置信的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似乎在找什麼般，在胸口找了半天，才委屈的抬起頭，可憐巴巴的對嬴政說道：「腳印、沒、了，蘇兒沒、騙、人。」

「乖乖乖！父王相信蘇兒，蘇兒沒騙人。」看著兒子一臉受傷的小模樣，嬴政趕緊伸出手給扶蘇順毛。

「父王、喜歡蘇、兒嗎？」扶蘇抬眉看著嬴政，小心翼翼的問道。

嬴政微笑一笑，開口說道：「當然喜歡，你是父王的兒子，父王怎麼可能不喜歡你？」

「那……父、王，讓蘇兒、當秦王、不、要、他當秦、王……」扶蘇指著趙姬懷裡的大熊孩子，噘著嘴不開心的說道。

順著扶蘇手指的方向看去，嬴政一斂笑容，冷著臉說道：「他？他也配？蘇兒，你聽誰說他要當秦王的？」

「祖、祖母……」扶蘇簡單的兩個字，讓趙姬如遭雷擊，跪著的身體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有摔倒的可能性。

趙姬很想衝上前，捂住扶蘇的嘴不讓她說話，可是她不敢。

「不！政兒，娘親沒有！」趙姬拚命搖頭，淚如雨下，連聲向嬴政哀求著，同時雙手用力緊緊抱住兩個孩子。

「哇」的一聲，兩個孩子大哭起來，「娘，難受。」

趙姬忙又低下頭，柔聲去哄兒子。

嬴政冷眼看著，眼前的趙姬如此溫柔而充滿母性，他都好多年沒有在趙姬臉上看過這個表情了。

「父王、不要、他當秦王、好嗎？」扶蘇拽了拽自家父王的衣袖，大有不得到嬴政的答覆就有不罷休之勢，「就算、我不當、秦、王、也不要、他當、好嗎？」

嬴政回過頭，俊美的臉上冰雪消散，只剩下一片濃濃的春意，「為什麼啊？」

「他老、欺負、我，我不、想跟他、玩、躲他，他找、祖母、告、告狀、祖母打、打我、還、對他說，等他當、上秦王、就可、以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反正、我也是、沒爹、的孩子，可以、隨便、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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