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娜雪

世界有時候就是那麼的奇妙，不經意的就會讓人露出了原本的善良。

「幫我…娜雪…」他的嗓子乾澀到了極點再也說不出話。

但婷立刻從包里掏出一瓶水也不管害不害怕了，直接上前遞給他，我也不含糊，先接過他手中的嬰兒，但是…我不太懂怎麼抱…

我手忙腳亂的抱著這團軟綿綿的嬰兒，有一些不太適應，居然沒發現但婷和那個枯骨似的人都有些笑意的看著我。

嬰兒被我給弄醒了。

她先是睜著朦朧的眼睛看著我，然後放聲大哭。

「啊嗚…哇哇哇——」瞬間弄得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求助的看著他們。

還沒等反應，，席人打開門走進來。

他看見我懷裡的嬰兒時愣了一下，然後就對我說「傻。」

「快幫我我不會帶孩子。」我說道。

席人走過來接過我手中的孩子，孩子在席人的懷裡居然不哭了!

「替我…好好照顧…娜雪。」那個乾枯似的人斷斷續續的說道。

其實他看起來並不老態，不過也是，為了保護這個孩子，他這麼久的不見天日，是個人也會難受萬分吧。

「說什麼傻話，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也好教教我們怎麼帶娜雪。」我笑著說道。

「不了…我相信…你們。」他繼續說道。

聽到他說相信這個詞，我的心有點甜，一個陌生人都願意將他的至寶交給我並說相信這個詞，他要有多大的期望?

「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娜雪的。」沒有問他為什麼不跟我們走，但一切都有自己的規律，很多事情我不能插手。

告別了那個人，我們又要繼續趕路。

「好可愛啊，席大哥這個小孩可以給我嗎？」潘阮看見娜雪就滿臉泛起桃花似的。

席人想了想沒有說話把孩子小心的遞給我「小心點。」

潘阮立刻氣憤的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憑什麼給你啊？」

潘阮喜歡孩子只是因為她可愛，我不會把她交給這種一時興起的人。

沒有理會她，我抱著娜雪，卻莫名其妙的想起剛剛那個人。

是有點眼熟。

也許是我想錯了，世界上那麼多人長相都多少有點相似，也許這並沒有什麼。

車開著，我看著娜雪那一雙天真的眼眸，有一瞬間覺得她是我親生的。

「就算喪屍來了我寧願被分屍也不願意你受傷的。」我說完親了她一口。

潘阮不屑的看著我「大難臨頭你就跑了吧。」

席人只是轉過頭與我對視了幾秒就撇開視線閉目養神。

「有些事情你不懂。」我抓住娜雪在空中揮舞的手說道。

潘阮冷哼一聲就沒有說話了。

「如果你真的那樣，我陪你一起。」但婷從後座伸了左手，我的手握住她的手說道「你要為我操心了。」

我們幾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我時不時的看見汽車穿越了幾個喪屍，然後在它們發愣的時候揚塵而去時，覺得喪屍世界似乎並沒有我想的那麼恐怖。

突然就下大雨了。

車已經開進了北京。

車在大雨中前行，我總覺得不安。

果然，我們的車周圍都湧出了許多喪屍，在雨中，它們好像獲得甘露一般，行走比之前迅速了。

吳孝燁狠狠踩下了油門，我緊緊抱著娜雪，害怕她受傷。

平時大哭大喊的潘阮此刻也是緊張萬分的抓著席人的手。

前面的喪屍可以說是數也數不完的。

「唔嗯。」懷裡的娜雪動了一下。

「乖乖的好嗎？」我小聲的說道。

她看著我，天真的眼眸里露出笑意。

「嘭!」一個喪屍被撞飛。

車身猛烈的晃了一下，我低頭抱緊娜雪，沒多久，陸陸續續的撞擊聲迴響在耳邊，車身也有些耗不住了，娜雪有了要哭的趨勢，我顧不上那麼多，如果她喊出來了，我們的處境就危險上一分。

不要哭，求你了…我在心裡默默地說道。

「砰砰砰!」撞擊的聲音越來越大，耳邊是撞擊的聲音還有喪屍的吼叫聲，只要我們闖過了這片喪屍遍野的地方，我們就得救了。

車頭已經嚴重變形了，我們被圍在了喪屍中央，偏偏這個時候…汽車沒油了。

沒有猶豫，我把有些哭鬧的娜雪交給但婷和白桐，和席人眼神交匯了一下，我們兩個下車。

偏偏好死不死現在是雨天。

剛下車我全身就淋濕了，舉起刀，削掉最靠近我的一排喪屍。

如果只是我們幾個想要出去還有一點勝算，但是後面還有張樂知甲魚還有潘阮小洛，最關鍵就是還有娜雪。

生存在此刻變得有些妄想。

在雨中那些喪屍的面孔讓我看起來都覺得模糊不清就像一堆泥巴。

我身後的車門被關上了。

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差點把我的意識也弄得亂七八糟。

冷不丁的一隻手摸到我的背上，我的刀立刻轉向捅向我身後，挑開我背上的手我繼續再面對眼前這些喪屍。

如果我不消滅它們…那死的不只是我，還有車內的所有人。

我要，活下去!保護更多的人。

我只知道，削掉它們的腦袋，我們才可以活下來。

雨勢越來越大，我的嘴裡也進了一些雨水，有雨的遮擋，我看不見喪屍的位置。

不過不知道喪屍究竟憑藉什麼去分辨人的，我的左手遮擋了一下雨水睜開眼睛看了看。

這些喪屍不知道該去哪了。

這場大雨也許就是一個好時機，讓分不清方向的喪屍都胡亂的走動就是不知道我們在哪。

拍了拍車門，我想叫他們下車，門不知道是不是被人鎖上了，總之我打不開。

我趕緊繞到席人那邊，他正在組織裡面的人出來。

我趕緊背起背包，好在背包是防水的，不然裡面的衣服濕了就沒有辦法過了。

但婷抱著娜雪沒有下車，猶豫的看著我。

我咬牙，把熟睡的娜雪放進了背包，將拉鏈打開一點，好讓她透透氣，接著我把背包背在前面，我不敢跑，怕將娜雪顛到了。

除了席人.其他人都往喪屍群外跑。

但婷沒有跑，而是等著我。

我們三個人靜靜地走在泥濘的路上，儘可能避開與任何一個迷路的喪屍發生碰撞。

我們走了一段路，眼見著距離喪屍群只剩下幾十米的時候…

雨漸漸變小了。

我在心底告拜了祖宗十八代。

「吼——」喪屍的吼叫聲越來越強，我們又要面臨著被困的風險。

席人對我們說「快跑。」

我不再猶豫，小心的摟著背包撒腿就跑。

沒命的往前跑著，直到我們進入了一個小樹林。這裡除了雨聲以外什麼也沒有。

席人帶著我們穿過小樹林來到叢林中的一間小木屋。

木屋裡有一個人。

「席人，你來了。」他笑著看著我們三人。

「嗯。」席人回道。

他沒有問我和但婷是誰，而是拾起一旁早已整理好的柴火丟進屋子裡正在燃燒的木堆上。

席人沒有說話幫我把包取下來，拉開了拉鏈。

「承諾，你抱著。」席人把熟睡的娜雪遞給那個男人。

「席人…」我喊道。

「你要*的抱著她?」席人說道。

我搖搖頭。

那個叫承諾的男人接過娜雪「這小傢伙蠻可愛的。」

熟睡的娜雪在他懷裡動了一下。

我從背包里拿出一件衣服給席人「換上吧別感冒了。」

席人接過衣服說了一句「下次關心別人前先照顧好自己」然後就去了一旁的房間去換衣服了。

我又拿出一件給但婷「別著涼了。」

她沖我笑了一下，等席人出來后也去換了衣服。

至始至終承諾都是看著我沒有說話的。

「你看著我幹嘛?」我問道。

他坐在火堆旁「沒什麼，覺得你人蠻好的。」

我嗤笑「你這人還挺逗。」

「也許吧。」承諾笑了。

等但婷出來的時候我拿起衣服也去換了。

等我出來的時候，他們三個人坐在火堆里倒是安安靜靜的。

「這雨又下大了。」我說道。

「是啊，不知道白桐他們怎麼樣了。」但婷看著雨天說道。

「這一次能遇見你真是太幸福了，真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我上前撲向但婷，也不管身邊還有兩個大活人。

「小諾，咱這就叫生死之交。」但婷笑道。

「對啊對啊生死之交。」我抱著她說道。

「我們是勇士，去消滅全部的喪屍，共創美好家園。」但婷開玩笑的說道。

「想的倒挺美的，我餓了，給我吃的。」我將手遞給她，示意要吃的。

她沒辦法，從包里掏出幾個八寶粥，每人一個。

我立刻開吃起來，吃著吃著我就想起，娜雪怎麼辦!

娜雪已經有些焦躁了。

啊嗚…她呢喃著，雙腿一直使勁的蹬著。

「但婷…娜雪怎麼辦？」我慌亂的說道。

「這個…她才幾個月而已，應該是母乳吧…」但婷有些猶豫的說道。

「…」我感覺我的神經獃滯了。

「唔啊啊啊啊——」娜雪哭了。

承諾也有些手忙腳亂的，席人接過娜雪，不知道為什麼，娜雪看見他就安心下來沒有哭了。

但是好死不死的…

「砰，砰…砰…」不規則的敲門聲傳來，我謹慎的站起身。

拎起我放在一邊的刀，我站在門後面。

「吼——」夾雜著雨聲，我聽見喪屍的吼叫。

「你這門結實嗎？」我回頭問承諾。

「你覺得呢？」他反問我。

雖然沒有承認但是就是暗說這門比肉眼看的要結實多了。

「我們上哪給娜雪找…」最後一個母乳這個詞我都有些不知道怎麼說了。

席人看著我沒有說話。

「看我幹什麼？」我一臉驚慌。

「小諾，只能看看她喝不喝牛奶了。」但婷從包里拿出一瓶牛奶，怕太涼，然後微微的在火堆上熱了熱，也不敢熱太久，包裝會炸的。

插上吸管，我遞給娜雪，心裡超緊張，就怕她不喝。

「嗯呢？」她看著我，一臉茫然的樣子。

然後就湊了上去，嗅了嗅就喝起來了。

「會不會吐奶?」我問但婷。

「我怎麼知道。」但婷臉色微紅。

喝了一點她就窩回席人懷裡睡著了。

「擔驚受怕。」我鬆了一口氣。

「我們兩個菜鳥還沒有這位大哥厲害。」但婷說道，她知道席人的名字，但不知道怎麼叫出口，因為她和他不太熟。

外面的吼叫聲又遠了，雨下小了。

我也不自覺的犯困了。

「但婷，借我靠一靠，我困了。」我沒等她回應就抱著她的脖子睡死了。

——

「我們這是去哪裡？」但婷輕輕的拍著陳小諾的背問道。

「be。」席人說道。

「那是什麼地方？」但婷越發的疑惑。

「一個最大規模的安全區。」承諾說。

「為什麼要帶小諾去?」但婷忍不住問。

席人沒有說話，拿著一個樹枝挑了挑火堆，眼睛里反射出眼前火苗的明黃-色，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我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說話。

誰呢？

我眼睛眯起一條縫，只看見耀眼的火堆還有幾個人影，沒多想，又睡了過去。

「小諾…」我看見哭泣的媽媽，她的下半身血淋淋的，她掙扎著向我靠近。

我後退了一步「媽，媽媽？」

「小諾，救我…」她依依不饒的說道。

眼淚從我的眼眶流下，我不知道該不該靠近她。

她沾滿鮮血的手抓住了我的腳踝，冰冷的觸覺讓我不禁一震。

「小諾…媽媽餓了，讓媽媽咬一口…」她張開血盆大嘴，咬上了我的小腿，直接撕出一大塊肉。

痛覺狠狠地傳遞到我的大腦，好疼…

呼…

清晨了。

我躺在…席人懷裡。

我什麼時候躺他懷裡去了？

我不敢亂動，透過窗看見外面的天空。

包圍我的是席人那淡淡的沉香，還有雨後的清涼氣息。

不過我發現，我們是在房間里的，而這個木屋，只有一個房間。

然後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席人瞬間睜開眼睛。

「吼——」

他看著我的眼睛，對視了幾秒。然後默默的鬆開我起身。

我這是在期待什麼?

起身洗漱，然後啃了一點東西就提上刀小心的打開木屋的門。

叢林中一股雨後重生的味道，我貪婪的嗅了嗅，鬆了一口氣。

自從喪屍爆發以來，還是第一次感覺那麼輕盈。

偏偏就是有些東西不合時宜的冒出來煞風景。

一個穿著破爛的環衛工人衣服的喪屍在向我靠近。

「吼——吼——」看見我它似乎很興奮，張著血盆大嘴連速度都快了一分。

我握緊刀，一把插進它柔軟的大腦。

拔出刀，它軟軟的倒在地上。

我想起昨晚的夢，想起了媽媽猙獰著咬我的樣子。

我離那個喪屍遠了一步，我害怕它會突然抓住我的腳踝，像夢裡的媽媽一樣，咬穿我的小腿。

「怎麼了？」但婷拍了一下我的背。

我嚇了一跳，回頭看頭看才鬆了一口氣「是你啊但婷。」

「難不成是那位兄台?」她像看白痴一樣看著我。

我大腦短路了一瞬「哪位？」

「傻瓜，你的席人。」但婷說完就轉身回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