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若有當初

奚楚剛到李瑜的宅子前就聽說了府裡頭發生的事情。揉揉發緊的額頭，依舊是笑如春風的步進了宅子。

李瑜低頭擺弄著一隻花盆，也不知道又是從哪裡挖過來的野花，顏色雖然是單調的紅白，種在一起倒是也覺得新鮮好看。

「喜歡？我明天讓人給你種上一院子。」

她繼續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東西，對奚楚的話充耳不聞。奚楚早已習慣了她對於自己的態度，自笑兩聲，蹲在她的身邊。

「瑜兒，鳳陽坡的那個墳頭，被人給起開了。」

李瑜手中的花鏟落地，猛然回頭，帶著寒霜的眼眸緊鎖奚楚的那一張臉。

奚楚無奈的嘆了一聲，站起來又說：「我們從小相識，你覺得我會跟你開這樣的玩笑話？」

她只覺得天像是塌下來了，壓得自己喘不過氣。搖搖晃晃站起來，甩開了奚楚上前來攙扶的手，恍恍惚惚的就要往宅子外頭跑。

奚楚一把將她拉了回來，看著她失神的樣子心痛到了極致。

「你要去哪?」

李瑜瘋了一般的捶打著他寬厚的胸膛，像是要拼盡全身的力氣。「我不信，誰敢起開它！哪個不要命的人起了它，我要他碎屍萬段永不安寧！」

奚楚沉下眼眸，暗嘆當初溫柔善良的女人，竟然能為了他張口說出這麼惡毒的話。

「我看過了，東西還在，還在的。」

他在她的耳邊一遍遍的說著這話，終於是把李瑜給安撫了下來。平復下的李瑜推開了奚楚的懷抱，懷中香軟突然抽身而去讓他覺得有些空嘮嘮的難受。

「我不信，你帶我去看！」李瑜後退了幾步，絕美的臉上添了些蒼白，那雙幽深的眸子泛著不安與慌張。

奚楚只覺得胸口悶得難受，他往前一步，李瑜就後退一步。

「可能他們看見是個木盒子，以為是嬰孩的墳墓......」

「別跟我提孩子！」李瑜突然高聲厲喝，怒視著他，眼中的恨意把奚楚心中的痛楚全部放大開，對於李瑜，就更加愧疚起來。

李瑜往後又後退了兩步，踉蹌的差點狼狽摔倒。這一回奚楚沒敢上前去扶，只能站在遠處看著她。

李瑜苦笑兩聲，想起自己只見過一面的孩子。「韓子洲呢？你答應過要把他的人頭給我提到跟前來的。」

奚楚的呼吸有些沉重，終於敢邁下步子，站定在她的跟前。

「我不知道他進宮裡是為了青梅竹馬，我也不知道他竟然做了這種錯事。若有當初，我絕不會舉他進太醫院，讓你現在這般痛苦。」

李瑜邁前一步，與他靠的更近。纖長的食指搭在他的胸膛，指著他心口的位置。

「若有當初，你就不該把我送進宮裡。你讓我做了他的女人，讓我生了他的孩子。如今，卻又殘忍的拿走了一切。」

「瑜兒......」

今日的李瑜雖然不多話，卻也不像是從前那麼張狂，顯得格外乖巧。奚楚懶得搭理府裡頭的事情，留下來跟李瑜用了晚膳，這才回了府里。

李瑜跟著奚楚到了宅外，張了張口，還是把嗓子里的話給咽了下去。無情轉身進了宅子，又變回了之前的李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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