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妾文蘭

奚楚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原本還忐忑期待的心情頓時跌落谷底。自嘲一笑，他早該料到，她會這麼說。

這麼些年來，她早已習慣了宮中的生活，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纏著自己的小姑娘。她是前朝的妖姬，是曾經被那個人捧在最尊貴位置上的女人。

這樣的一個女人，怎麼會稀罕小街小巷的玩意兒。

「昨晚我又夢見了他。他在朝著我笑，在叫我的名字。」李瑜一邊說著，竟然還淡淡的笑了起來，那雙望著奚楚的眼睛早已經穿透了過去，望向了另外一個世界。

奚楚眼底一片暗沉，一晃而過的波瀾快得抓不住，那張俊臉一點笑意都偽裝不起來了。

「我們就在慶陽宮前，瞧著那大火，他突然轉頭問我渴不渴，結果我睜開眼睛醒過來，還真的就有些口渴。」

她一邊說著，一邊被那荒誕的夢境給逗得樂了起來。奚楚只覺得後背一涼，忍不住的後退了一步。

李瑜回神看了他一眼，倒是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我回來的時候遇見你的蓉姨娘了，真真是個美人兒。這樣的美人放在府里，難道我表姐就不吃醋，不生氣？」

奚楚眉心蹙了起來，還沒說話，又聽李瑜說：「別急，我沒欺負人家。倒是人家挺有規矩，我瞧著挺不錯的女人，難怪你會這般喜歡。」

「你知道我的。」他急急想要解釋，又見李瑜露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長嘆一聲，輕步上前，為她縷了縷散落的髮絲。

李瑜有些抗拒的把腦袋偏到一邊去，他這才收了手。「我先回去了，明日我再過來。」

她不再說話，奚楚也沒在自討沒趣。只是出了宅子之後，他並未走遠，而是立在宅子跟前，等著寒秋。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寒秋出了宅子，把他前腳剛走，李瑜後腳就發了一通脾氣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

他聽完了這話，勾著嘴角笑笑。他就知道，她再變，也總歸還是留著當初的小性子。

那個荒誕不經的夢，也只能是她故意說出來氣他的。

「你果然是恨著我的。」

這不經意間的一句話，讓寒秋有些不明白。想要張口問，瞧了瞧面前的人，又把話都給咽了回去。

再等寒秋回到屋裡，李瑜已經躺在榻上睡著了。寒秋輕嘆一聲，給李瑜拉上了身側的被子，又輕手輕腳的把地上的狼藉簡單的清理了一下，這才輕輕關上了門，退了出去。

奚楚剛剛回到太守府，就聽說蓉姨娘被罰跪在碎石上，已經快有小半個時辰了。

來求情的女人他倒是見過幾次，隱約記得是跟蓉姨娘走的很近的一個小妾。只是她的名字，奚楚真的是記不起來。

「夫人不會無故處罰別人，你來我這邊求情，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奚楚的冷漠是她早已預料到的。對於太守府中的這些女人，除了正室夫人，她們不過都是太守一時之樂，又或者，都是他為了維護那個在外宅裡頭的女人，做出的幌子。

她來到太守府這麼久，從未見過奚楚真正的對哪個女人上心。就連人人都覺得最為受寵的蓉姨娘，也都及不上那個外宅的女人。

「可是蓉姨娘，已經有了大人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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