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側妃
?庄王府。
庄王是當今皇帝的弟弟,今年已有三十七歲。庄王沒什麼大志向,平日里就好酒色之物,因此府中姬妾無數,孩子竟然比皇上的還多。聽聞皇后將順恩郡主賞給他當側妃,他自然高興。他再不聞朝事,也知道易迦辰絮是何人。兩年前名聞天下的鎮國頤敏公主,號稱真龍之命。想來若不是自己不理政事,這等好事也不會便宜到他的頭上。
兩個多月前易迦皇族入朝的時候他在外打獵,並沒有看到。如今一見辰絮容貌,頓時被迷得神魂顛倒。草草領了皇后懿旨打賞了來人,就揮退手下欲行那*之事。
辰絮見庄王一臉邪笑地走過來,心裡也忍不住有些擔心。「辰絮見過王爺。」
「好說好說。郡主肯委身本王,實在是本王的榮幸。郡主放心,本王必然疼愛郡主,不使郡主受半點委屈。」庄王看著辰絮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纖腰,感覺鼻子有些癢。
「王爺,辰絮有些話想說,不知王爺肯聽否?」辰絮輕巧地移開了幾步,保持著和庄王相對安全的距離。
庄王哪有心情聽什麼話?這樣一朵嬌花,不立時採到手,如何甘心?
「郡主有話日後再說,今日是你我大喜的日子,本王怎能冷落郡主?」庄王說著一個餓虎撲食,撲向了辰絮。
辰絮蓮步輕移,躲了開去。她畢竟曾經會武功,庄王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腳步虛浮,想要躲開還是不成問題的。
「王爺難道不想知道皇后將辰絮賞給您的目的?」
庄王撲了個空,有些惱羞成怒。「易迦辰絮,不管皇后是什麼目的,你既然入了庄王府,就是本王的人。你再厲害還能逃得出去?乖乖服侍本王,本王自然疼你。若是再敬酒不吃吃罰酒,莫怪本王心狠!」
辰絮也是冷笑一聲,「王爺已經大禍臨頭尚不自知!只怕日後要吃罰酒的不是辰絮,而是王爺你!」
庄王還是頭一次遇到敢對他冷語相向的女子,氣得狠了,倒是有了幾分冷靜。「你有什麼要說的,儘管說吧。若是有理,本王自會謝你。若是胡言亂語,本王就將你剝光了衣服丟到軍營里去。」
辰絮不為所動,找了把椅子坐下。「王爺,辰絮是亡國之人,承蒙皇上抬愛,封為順恩郡主。辰絮既有品級在身,婚配之事為何不得聖旨?王爺身份高貴,納入側妃為何如此輕率?皇后如此作為,王爺難道就不想想其中深意嗎?」
庄王聽她這麼一說,背後出了一陣冷汗。這話聽聽還行,可不能細想。一細想當真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郡主的意思是……」庄王心裡雖驚,面上卻不顯。
「王爺可敢與辰絮打個賭?一個時辰之內,宮裡必然來人將辰絮接走。」
庄王覺得有趣。「若是沒人來呢?」
「那辰絮願意服侍王爺,再無二話。」辰絮一低頭一垂眸,都是萬種風情。看得庄王心癢難耐。
「你已經是本王的人,本王又何必跟你賭?」
辰絮輕笑,「王爺,一條命和一個女人相比,您會選哪個呢?」
半個時辰之後,庄王府迎來了怒氣沖沖的柔嘉公主。庄王接到手下的稟告,一臉錯愕地看著辰絮:「莫非你與柔嘉的事情是真的?」
辰絮低頭不語。平靜的表情下也微微鬆了一口氣。還好你趕來了。
「女子之間……」庄王忽然曖昧地笑道:「若是郡主嘗過男女之事,必然不會再想著柔嘉。」
辰絮滿面羞紅,「王爺快別說這些孟浪之言。」
她面色微紅,真如三月桃花,佔盡世間芳菲。庄王看得心癢不已,也顧不得許多,伸手就去抱她。
辰絮從椅子上起身,轉到了椅子後面。庄王被勾起了興緻,再不肯罷休。想到這朵嬌花竟然讓柔嘉公主一個女子摘了去,更加不能理解。可見眼前這美人兒還沒嘗過男人的滋味,若是嘗過,必然會對他死心塌地。
景含幽推開房門后看到的情景,就是辰絮在房間里四處躲閃,而庄王在後面緊追不捨。
門一開,屋內兩人都是一愣。辰絮在一愣之後,急忙背過身去,似乎很不想看到她。這讓景含幽皺起了眉。而庄王一愣之後,勉強擠出一點笑容,過來打招呼。
「柔嘉見過皇叔。」景含幽俯身略略施了一禮。只是面色極度難看。
庄王是她的叔叔,但是毫無實權。而景含幽卻掌握著四萬飛雲騎拱衛京師。因此庄王對於這個皇侄女還是比較怵頭的。
「柔嘉,你來了。」乾笑了一聲,庄王讓座。
「不必了。皇叔,柔嘉此來只是為了接順恩郡主回宮,側妃一事稍後柔嘉自會向皇叔說明。失禮之處,還望皇叔諒解。」景含幽說完,也不待庄王反應,上前拉了辰絮就走。
庄王雖然捨不得辰絮,但是也不敢輕易得罪這個侄女。再說辰絮之前的那番話還是起作用的,自己的命和一個女人比起來,誰都知道應該選哪個。
坐進馬車裡,景含幽才開始仔細打量辰絮。「有沒有被欺負?」
辰絮搖搖頭。
「怎麼了?你在怪我?」景含幽拉著她冰冷的雙手心有餘悸。這雙手今早還親自為她穿衣,轉眼就冰冷如此。她早該想到的,母后勸不動自己,遲早會對辰絮下手。
辰絮搖搖頭,「你能來就好。」她將頭靠在景含幽的肩頭,「含幽,我很累,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好,我守著你。」
馬車一路駛進羽煙宮。在眾多宮女太監的注視中,景含幽抱著辰絮下了馬車,進了寢殿。
所有宮女太監都被趕出了寢殿,塵心送了盆溫水進去后,也被打發了出來。
所有人都感覺到景含幽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因此做事更加小心。整個羽煙宮上下都戰戰兢兢的,沒有人敢發出一點動靜,生怕驚動了寢殿里的公主。
景含幽親自替辰絮脫了衣裳,替她擦了身子。不細細檢查一番,她終是不放心的。看到她毫髮無損,景含幽的心多少放鬆了一些。
為辰絮穿好了中衣,她又拉過錦被替她蓋好。「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辰絮一直都沒說話,任由景含幽替她更衣、擦身,直到此時才搖頭道:「我不餓。我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好。你好好休息。」景含幽剛要起身,卻被辰絮拉住了手。她低頭,望進了辰絮滿是霧氣的眼眸中,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掀了錦被,將辰絮緊緊抱在懷裡。
抱得太用力,連她都能聽到辰絮骨骼發出的聲響。「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沒關係。只要是你,怎麼樣都沒關係!」懷裡的聲音那麼微弱,彷彿隨時都會消失不見一樣。
景含幽沒有放鬆手裡的力道。只有這樣,她才能感受到辰絮真的回到了自己身邊。就差那麼一點,我險些讓你受到最嚴重的傷害。
辰絮真的睡著了。自始至終,她沒有怨恨過皇后,怨恨過庄王,更沒有怨恨過景含幽。可她越是不說,景含幽越是心疼。替她擦身的時候,景含幽發現她的膝蓋已經紅腫,後來聽宮女說是因為在端華宮跪了半個時辰的緣故。景含幽讓塵心取來消腫化瘀的藥膏,親自給她塗在膝蓋處。
「師姐,你都不知道我喜歡你多久了。」寂靜無人的夜裡,景含幽的聲音輕輕飄散。
清晨,皇后剛剛起來,就有貼身宮女婉荷急急忙忙進入寢殿,「娘娘,柔嘉公主在殿外長跪不起。奴婢怎麼勸都沒用。」
「什麼?」皇后臉色難看,「柔嘉又在胡鬧什麼?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快去叫她起來,一個公主這麼跪著成何體統?」
婉荷出去了一會兒又進來道:「回娘娘,公主說要跪滿半個時辰才肯起來。」
「這丫頭!」皇后恍然,「這是因為順恩郡主的事跟我賭氣來了。」
梳妝完畢,皇后出了寢殿。景含幽就跪在寢殿的階梯之下,看見自己的母親出來,她連頭也沒抬。
「為了一個亡了國的女子,你就這般和母後置氣?柔嘉,母后一直覺得你是個襟懷天下的女子,如何也學起那些個不成才的為了兒女私情如此胡來?你真是枉費了母后的栽培之心了!」皇后越說越氣,抬手就給了她一記耳光。
「娘娘!」一旁的宮女太監一片驚呼。皇后對於柔嘉公主的疼愛並不比任何一個親生的皇子差。多年來未曾碰過一個手指頭。
景含幽不避不讓,硬生生挨了這記耳光。「母后教訓得是,兒臣知錯。可是辰絮您不能碰。今後辰絮再受到什麼傷害,兒臣都會同她一樣承受。母後向來是疼兒臣的,求母后高抬貴手,放過辰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