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阮蕁蕁只覺得身上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疼,彷彿被撕成兩半,額上、臉上、頸上……不斷冒著細細密密的汗珠,她下意識地用力咬住下唇。
據說,如果這時候,女人類似咬唇、撩頭髮這些小動作,特別能刺激男人的神經。
周時亦頓覺頭皮發緊,雙手撐在她的兩側,低頭吻住她。
喘息聲一陣,氣息密匝。
他漸漸加重了力道。
……
一小時后。
周時亦靠在床頭,抓了把頭髮,翻身下床,套上長褲,上身□□,俯下身,拍拍她:「起來,去洗澡。」
阮蕁蕁把腦袋悶在枕頭裡,悶悶地說:「你先去。」
密密匝匝地熱氣呼在她的耳畔,「那一起?」
阮蕁蕁直接拿起枕頭砸向他,「鬼才要跟你一起。」
他直起身,挑眉:「你再不起,大包他們就回來了。」
阮蕁蕁整個人索性躲進被子里,周時亦坐在床邊,扯了扯她的被子,「害羞什麼?」她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挑著一隻眼睛,偷偷看他,見他直挺挺地立著,於是騰地坐起來,掀開被子,指了指床單上一抹紅,苦著臉:「怎麼辦?」
周時亦這才反應過來,咳了聲,別過臉去,「等會去買新的,快去洗澡。」
阮蕁蕁裸著身子從被子里鑽出來。
其實她身段姣好,身上皮膚細膩白皙,一雙腿勻稱修長。
身材真的很好。
周時亦盯著她的背影,點了支煙,靠牆站著,看了眼時間,勾唇笑了笑。
大包他們一直沒回來。
等他洗完澡出來,吹風機轟轟轟的響,雙手抱胸倚在門上看了會兒,她坐在鏡子前,全身上下只圍著一條白色的浴巾,不知道裡面有沒有穿。
他忽然直起身帶上門,朝她走過去。
手上一空,吹風機被人奪走,阮蕁蕁訝異地回頭看他一眼,「怎麼過來了?」
他動作生澀,一點一點撥著她的頭髮,偶爾會扯到她的頭皮,阮蕁蕁會皺起眉頭,然後看見他從鏡子里抬起頭,「疼嗎?」
她忽然笑起來,「你問哪裡?」
「嗯?」
「你是問我剛才還是現在?」
他抬頭瞥她一眼,沒說話。
阮蕁蕁撇撇嘴,自顧自地說:「疼,特別疼。」
面對這種調戲,周時亦基本充耳不聞。
阮蕁蕁見他都不回應,覺得沒意思,冷哼一聲奪過吹風機,說:「還是我自己來吧,等會大包他們該回來了。」
手上的動作靜了一瞬,片刻后,他重新直起身,聲音清淡:「看見就看見了。」
「不好吧?」
「既然已經決定在一起了,就不用遮遮掩掩了,他們早晚會知道。」
「可是……」
「再說,大包早就叫你嫂子了,你都答應過好幾回了。」他淡淡瞥她一眼,「還裝?早就想了吧?」
阮蕁蕁噎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直接拎起一旁的毛巾,往他身上一摔,「別光顧著吹啊!水都進我脖子里了。」
周時亦盯著她看。
她口氣惡狠,「看什麼看?吹頭髮不會?」
周時亦笑笑,放下吹風機,「急什麼,看來你真的很想當我女朋友?」
阮蕁蕁冷哼一聲。
他的手順著她的衣領滑進去,摸到濕漉漉一片,抽回,淡淡地說,「哦,濕了。」
很平常的一句話。
阮蕁蕁覺得自己有點猥瑣,居然想歪了。
當然想歪的不只她一個人,
周時亦拿毛巾蓋住她的腦袋,替她擦拭頭髮,毛巾蓋住了她的眼睛,動作漸漸緩了下來,然後他盯著她微啟的唇看。
剛剛才偃旗息鼓的情緒又漸漸被撩了起來。
「怎麼不擦了?」阮蕁蕁閉著眼睛問,「幹嘛……」
下一秒。
他捧著她的臉吻了下去,堵住她的嘴,解開她的浴巾,往地上一丟。她裡面真空,一點兒都沒穿,他的手從底下探進去。
一旦開火,
怎能知足?
他把她壓在床上,眼睛通紅。
滿眼都是她。
滿心滿眼都是她。
窗外天色漸暗。
氣息漸重,阮蕁蕁渾身酥麻。
忍不住低呼出聲。
被他一口咬住。
阮蕁蕁身子發軟,拚命咬住下唇。
他帶著她,又一次領略。
……
這一次醒過來。
天色已經大亮,阮蕁蕁睜眼。
身側躺著一個人。
睡顏安靜,閉著眼,睫毛濃密又長。
她忍不住伸手撥了撥。
那人忽然睜眼,口氣懶散,「醒了?」
她點點頭。
「哦,那起來吧。」
她撇撇嘴,抱著被子坐起來。
周時亦起得乾脆利落,下床找褲子,終於在床底下找到褲子,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怎麼就到床底下去了,套上后,又隨便套了件t恤。
阮蕁蕁徹底見證了什麼叫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她還盯著他發獃。
周時亦走過來拍拍她的腦袋,「看什麼?」
她回神,
「看美男。」
「看夠了沒?」他笑了,揉了揉她的頭髮,「看夠就起來出去吃早飯。」
說完,他就拔腿走了出去。
正巧,隔壁門也打開,大包揉著眼睛打了聲招呼,「早。」
周時亦看都沒看他,淡淡嗯了聲,轉身走回自己房間。大包一愣,怎麼是個男聲?忙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盯著周時亦的背影,
他居然從阮蕁蕁房間里出來?!
他們?!
徐盛從後面走出來,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一掌拍在大包的後腦勺上,「有什麼好奇怪的,我一點兒都不奇怪。」
「那是你!」
「都怪你,非要跟那幾個大爺下棋,說不定早點回來還能趕上現場直播。」
大包瞪大了眼睛,「媽的,你變︶態啊?」
徐盛一臉你才知道的表情。
大包說:「十一知道會弄死你的。」
……
阮蕁蕁穿好衣服下樓。
周時亦三人在門口等她。
她走到周時亦跟前,「走吧。」
周時亦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淡淡問:「不冷么?」
黑色棉襖下是一雙白嫩緊實的長腿果露在外,腳上是一雙棕色的及裸靴。
她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裝扮,「不冷啊。」
他雙手插兜站著,「上去穿褲子。」
阮蕁蕁本來就不太怕冷,在北方的時候大冬天也露過腿,今天確實也還好,並不是特別冷,她穿衣服很隨意的,並沒有刻意的一套套搭配好,都是胡亂搭的,但身材好,長得正,就是這麼胡亂穿,也好看,凌亂美。
阮蕁蕁沒理他,自顧自走在前面,「快點,走啦,我請你們吃早飯。」
大包跟徐盛嘰嘰咕咕跟上去。
「以前沒發現,這妞身材這麼好?」
大包立馬拿眼睛橫他,「你要幹嘛?這是我們大嫂!」
徐盛翻了個白眼,「你大嫂不是我大嫂,我跟十一同歲,再說,我就隨口一提,而且,我對這類女人向來沒什麼胃口。」
大包嘀咕了一句:「我覺得蕁蕁挺好的。」
「那是你沒見過她跟人彪摩托車的時候。」
「這麼帥?」
「這叫帥?你審美有問題?」
三人走出十米外。
周時亦盯著她的背影,用舌尖頂了下腮幫,似乎是自嘲似的笑了下。
太陽升起。
小鎮復甦,漸漸熱鬧起來。
白雲纏繞著山脈。
小巷裡炊煙升起。
滿耳充斥著叫賣聲、吆喝聲。
阮蕁蕁帶頭走在前面,帶他們來到了李嬸的店門前,按照昨天的樣子,點了餛飩和姑嫂餅。
幾人找了個位置坐下。
周時亦坐在阮蕁蕁身邊。
大包在她對面就坐下,說:「嫂子,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大包嫂子叫得太順口,阮蕁蕁看了眼周時亦,後者不動聲色地靠在椅子上,眼睛盯著窗外的景色。
她解釋道:「昨天,磊哥帶我們來吃的。」
「磊哥?」
周時亦回頭看她一眼。
她點點頭,「丁雲杉的哥哥,丁雲磊。」
周時亦哦了聲。
正說著,李嬸就端著餛飩走了過來,「磊子和雲杉怎麼沒來?」
阮蕁蕁笑笑,「我帶我朋友過來。」
李嬸點點頭,始終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忽然沖他們笑了下,阮蕁蕁覺得詫異。
大包跟李嬸打了聲招呼,「生意不錯啊。」
李嬸寒暄了兩句就離開了。
「你們認識?」
大包說:「嗯,以前小白帶我們來吃過。」
「那她的事,你們也清楚?」
「嗯,小白說過。」
阮蕁蕁咬了一口姑嫂餅,似乎在思慮什麼,氣氛陷入一陣沉默。
周時亦伸手摸了摸她的後腦勺,「昨天也在這兒吃的?」
「恩。」
「吃了什麼?」
「跟今天一樣。」
「還有誰?」
「雲杉和磊哥。」
「後來還去了哪裡?」
她有問必答:「福利院。」
「然後呢?」
「然後就回旅館了。」
「脖子上的傷怎麼弄的?」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陳青青。」說完,猛地看向他。
周時亦翹了翹嘴角,「一隻叫陳青青的貓?」
大包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一道道血痕,驚呼一聲,「你昨天跟人打架了?」
「你看她像么?」周時亦冷哼,「倒像是被人打的。」
大包拍著桌子氣道,「媽的,誰打你,我去打他。」
阮蕁蕁沒打算遮遮掩掩,只是不知道要怎麼跟他們解釋,三言兩語就把事情交代了一下。
誰料,大包聽完更激動了,「這個賤女人!」
徐盛難得搭腔:「所以她真是你表姐啊?」
「恩。」
大包:「表姐也不行,打我妹子,看我分分鐘不揍扁她」
徐盛白他一眼,「就你這身板我估計一下就能弄死她。」
大包苦著臉,「那怎麼辦?又不能揍她,又不能弄她,難道白白吃這虧?」
阮蕁蕁罷罷手,「算了。」
吃晚飯,阮蕁蕁問他們,「今天你們去哪兒?有安排嗎?」
大包搖頭。
她打了個響指,「我帶你們去轉轉?」
周時亦側頭看她一眼,勾勾嘴角,「一天工夫,你倒是混熟了。」
她笑笑,「昨天跟他們走了挺多地方的。」
他似乎在思索,嘴裡蹦出個名字,
「磊哥?」
阮蕁蕁歪著腦袋沖他一笑,「怎麼,你吃醋啊?」
周時亦輕嘲地笑了下,
別過頭。
飯桌上響起此起彼伏的咳嗽聲。
大包和徐盛感覺受到了傷害。
情人節還沒到呢,
怎麼有人就開始虐狗了?
……
郿塢的小鎮七彎八拐。
阮蕁蕁帶著他們往福利院的方向走去,繞過古鎮的運河,後方是一片遼闊的大道,兩旁矗立著高聳筆挺的白楊,枝幹光禿。
周時亦他們自然是不陌生的,小白經常來這裡。
每次看見這些小孩,心情都會略顯沉重。
大包和徐盛找院長去了。
周時亦和阮蕁蕁坐在院內一個小坡的長椅上,坡上有兩顆老態龍鐘的大樟樹,質感粗壯,像兩個衛士。
太陽剛升起,暖暖的光線灑下來。
阮蕁蕁忽然問:「李嬸丈夫前幾天去世了,你知道么?」
周時亦嗯了聲。
「你知道原因嗎?」
周時亦側頭看她一眼,又轉回視線,「車禍。」
「意外?」
「你覺得呢?」
阮蕁蕁沒說話。
「李嬸和她老公在鎮上安安分分開店開了二十來年,兩夫妻為人隨和,沒什麼仇家,兩人後來好不容易有了個兒子,後來,橋塌了,兒子沒了。她老公不甘心,這幾年一直在做一件事,就是試圖曝光當年修葺那座橋的公司,舉報信來來回回他寫了不下二十封,全部石沉大海。上個月,他進城買東西的時候,車子衝破欄杆掉進海里。警方最後判定他醉駕,但是小白說,李嬸老公不喝酒的。」
兩人站得近,她的長發在風中飛舞,像黑色的蝴蝶,發梢輕輕戳著他的臉。
周時亦側頭看她。
阮蕁蕁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頭上忽然飄下一片殘葉。
「這世界上你想不到的事多了,別太天真。」
看她一臉單純的樣子,忍不住出聲提醒。
……
傍晚,幾人回到旅館。
丁雲磊也在,正跟丁雲杉嘀嘀咕咕說些什麼,見他們進來,又忽然禁了聲,視線一直在周時亦身上打量。
周時亦忽然拉住她的手,帶她上樓。
大包戳了戳徐盛,把手遞過去,「我們也拉。」
徐盛翻了個白眼,「有病。」
幾人一走遠,丁雲磊又跟妹妹嘀咕起來,「真的,我覺得真的是他!」
丁雲杉說:「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不會,他跟蕁蕁什麼關係?」
「男女朋友?不知道算不算。」
「他們倆有一腿?」
「別說這麼難聽,男未婚女未嫁,正經談戀愛呢。」
「哦哦,等會他們下來,幫我打聽打聽,如果真是他……」
「怎麼樣?」
丁雲磊想了半天,「幫我要個簽名,順便讓蕁蕁好好對他,我男神不容易。」
卧槽,他現在都有點嫉妒起阮蕁蕁了是怎麼回事?
……
幾人開始苦惱晚飯吃什麼。
南方的飲食習慣確實跟北方有差異,尤其像阮蕁蕁和徐盛這種無辣不歡的人,這幾日嘗遍了南方的清粥小菜,實在是索然無味。
周時亦倒還好,本身不太吃辣,倒覺得南方的飲食挺不錯。
但徐盛和阮蕁蕁都有點吃不消了。
阮蕁蕁時典型的重口味,吃飯沒點辣椒真的難以下咽。
阮蕁蕁頭搭在桌子上,吐了口氣,「好想吃火鍋啊……」
徐盛難得讚許地看了她一眼,「我也是。」
阮蕁蕁又補充了一句:「變︶態辣。」
徐盛:「我也是。」
周時亦拍拍她的頭,「起來。」
阮蕁蕁有氣無力道,「幹嘛?」
「不是想吃火鍋?」
「這鎮上有火鍋店?」
周時亦說:「問問丁雲杉有沒有鍋。」
徐盛忽然渾身一個激靈,「你要做?」
周時亦斜他一眼,「你先把鍋弄到吧。」
徐盛拉著大包往外拖,「保證給你弄到!」
丁雲杉真的有鍋,不過是那種小火鍋,只有一個的,並不是鴛鴦鍋。
周時亦進了廚房。
阮蕁蕁坐在大廳里看電視跟丁雲杉閑聊。
「陳青青怎麼樣了?」
「據說這幾天去雅江看傷去了,你給了他們那麼多錢,都夠她整容了。」
阮蕁蕁一笑。
丁雲杉欲言又止地看著她,終於問了句:「蕁蕁,還記不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那個電競圈的事。」
「記得,怎麼了?」
「你知不知道十一他玩不玩這個的?」
「不太清楚,我幫你問問他?」
「不用,我就隨口一問。」
阮蕁蕁哦了聲,沒放在心上。
……
過了會兒,丁雲磊又來了。
丁雲杉剛想說什麼,就被他打斷,「我確定了,是他。我又回去看了看當年的採訪視頻,肯定是他。他人在哪?」
丁雲杉指了指廚房,「在做飯。」
丁雲磊:「……」
卧槽,那雙曾在電競圈拿下無數冠軍,被圈內人譽為神的禮物,居然在做飯!
火鍋很簡單,弄了點底料,基本就等徐盛買完材料回來就可以了。
周時亦弄完底料,靠在冰箱門上抽煙的時候,忽然衝進來一道人影。
「請問,你是不是?」
周時亦回過神,有人已經激動地抓住他的手,「你就是!男神,我真的好喜歡你。」
不是沒有被人表白過。
也不是沒有被男人表白過。
卻是第一次,在女朋友面前,被一個男人表白。
並且,前一秒,這男人好像還是他的情敵。
阮蕁蕁從後面衝過來,一臉茫然,「怎麼回事?」
周時亦把手從丁雲磊手中奮力抽出來,表情冷淡,「沒事。」
丁雲磊有些興奮,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你知不知道我當年就是為了你才加入電競圈的!你生日的時候,吳倩專門為你開了條『萬人情書』的微博,我還留過言的,你看到沒有?」藏在時光深處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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