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齊靜嘉手機上有秦老闆的手機號碼，快到他們總部公司的時候，齊靜嘉給秦老闆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秦老闆接了電話，就在公司的門口等著了。

齊靜嘉和譚哲彥下了車就能看到他。

「齊小姐，歡迎歡迎。」秦老闆伸出手來和齊靜嘉握了一下手就放開了，他望著譚哲彥問道，「這位是？」

「他是我的秘書譚哲彥。」齊靜嘉介紹道。

「噢，譚先生，你好你好。」

譚哲彥擺出公式化的笑容，也和秦老闆握了一下手。

「走吧，我帶你們進去。」

秦老闆帶著齊靜嘉和譚哲彥走進公司。

他一邊走一邊說道，「接到齊小姐的電話，我馬上就下來了。我們汪總也讓我好好招待一下齊小姐，可以在幾位老師傅的工作室隨便看。」

齊靜嘉打量著這家公司內部環境，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裡的氣氛顯得很壓抑。

「今天不好拜訪汪總，秦老闆到時候提我跟汪總道聲歉，我下次會正式過來拜訪汪總的。」

「好的好的，沒問題。」

幾位老師傅都有自己的獨立工作室。秦老闆帶著齊靜嘉和譚哲彥上了電梯，直奔目的地。

電梯在五樓停了下來。

「之前幾位老師傅還找我問起齊小姐呢，他們都想見見你。」

齊靜嘉解釋道，「嗯，我先前抽不出空來。現在放了寒假，我就來了。」

「瞧我，我都忘了齊小姐還在上學的事情。」

秦老闆還想繼續說，但是幾位老師傅聽到風聲早就站在工作室門口等著了。他們幾個人的工作室都是在這一層，既可以在忙碌的彼此不打擾，也可以在遇到問題的時候互相竄個門。

譚哲彥主動攬過和秦老闆繼續聊天的任務，齊靜嘉點點頭，朝幾位老師傅走了過去。

幾位老師傅有男有女，一個個都在審視著齊靜嘉。

一位姓陳的老師傅，望著齊靜嘉笑道，「原來還真是個小丫頭啊！」

「這個年齡會綉東西就不錯了。」蔡師傅說道。

他的話讓幾位老師傅都沉默了好一會兒。

「行了，別說這些，真是壞心情！」

齊靜嘉已經走到了幾位老師傅面前，她眼裡的光亮把幾位老師傅唬了一跳。

「老師傅們好，我是齊靜嘉。」齊靜嘉一點也不緊張，落落大方道。

「嗯。」老師傅們集體擺著譜，點點頭裝深沉。

齊靜嘉笑眯眯地說道，「我帶了綉針，今天來為了向幾位老師傅討教討教的。」

聽了齊靜嘉的話，這下幾位老師傅都來興趣。現在站在他們面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看來還是有備而來的呢。

陳師傅問道，「哦？小丫頭不要亂說，我們這個派系的綉法都不一樣，你想向誰討教呢？」

「都要討教的。」齊靜嘉認真地說道，「無論是蘇綉還是蜀綉，都逃不過一個綉字。」

「走吧，我們進去！小丫頭等會好好表現，不然這討教的事情也不要提了。」

「是，我會認真繡的，絕不會敷衍。」

「這樣最好。」

幾位老師傅朝一間共用的繡房走了過去，齊靜嘉就跟在他們身後。

譚哲彥這邊都快把秦老闆問哭了，都不知道齊小姐從哪兒挖來的人才，都快把他知道的東西套光了。

秦老闆捂著嘴，就怕譚哲彥又給他下套。

「抱歉，這是公司機密，我真不能說了。」

譚哲彥皺著眉，「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們公司而已。」

他也沒問很多啊！為什麼秦老闆表情這麼僵硬，眼神這麼防備？

秦老闆生硬地轉移了話題，「齊小姐已經跟著老師傅們走了，我們也跟上去吧。」

「嗯，走吧。」譚哲彥開口道，「你們公司內部環境不錯，就是太安靜了。」

「沒辦法，市場不景氣。」秦老闆嘆了一口氣。

那就開拓新的市場嘛！

譚哲彥搖了搖頭，沒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

繡房里，齊靜嘉已經選好了綉線和布料了。

「隨便綉個什麼讓我們看看吧。」

「行。」

齊靜嘉找了個凳子，坐下就開始綉。

她下針的時候很快，一點都不猶豫。幾種綉線需要換著來綉，不同的地方綉法也不一樣。

幾位老師傅越來越認真，神情也從嚴肅變得激動。

齊靜嘉熟練的轉換幾種綉法，運用在同一幅作品上。景朝的綉法就是不拘一格，多種多樣的綉法輪番上陣都沒問題。齊靜嘉是故意多展示了幾種綉法。針線在她手上就跟畫筆一樣，沒一會兒就綉出了一隻栩栩如生的蝴蝶。

蔡師傅點點頭，心裡很滿意。只是這樣還不夠，他故意刁難道，「這一隻蝴蝶算不了什麼，你現在綉個百花爭艷圖，就用著塊布料，蝴蝶也要融入進去。你行不行？」

「我可以辦到。」

這塊布料比較小，要綉百花爭艷圖有點困難。

不過也不是不能辦到。

齊靜嘉又去拿了新的綉線。

她掃了一下蝴蝶的位置，然後穿好線就開始綉。

隨著時間的過去。朵朵鮮花綻放在布料上，各種顏色各種樣子，沒有一朵是重複的。

齊靜嘉聚精會神地綉著，手上動作也越來越快。

等她最終綉好以後，把百花爭艷圖交給幾位老師傅鑒賞的時候，他們才發現原來布料正反兩面都被綉上了的花。

齊靜嘉帶著自信的微笑看著他們，等待幾位老師傅的評價。

「好！好！好！」蔡師傅連說了幾個「好」字。

和他一樣激動不已的還有其他幾位老師傅，陳師傅拿過齊靜嘉綉好的百花爭艷圖細細地瞧，然後用手指在上面摸索著，她笑得合不攏嘴，「丫頭學手藝多少年了啊？跟著哪位老師傅學的？這線走得一點都不澀！這蝴蝶摸上去也平滑整齊！」

唐師傅伸出手，急切地說道，「給我瞧瞧，給我瞧瞧！」

「拿去拿去，你這個蠻牛，別扯壞了！」

齊靜嘉把綉針收好，然後對著幾位老師傅說，「我學了很長時間，我師傅已經過世了，她老人家不願意透露出姓名，說交我也只是為了把這身本事留在人世間，不圖什麼。」

蔡師傅嘆了一口氣，「好孩子，難為你肯學。」

「不過你已經有了師傅，再向我們學就……」

都說了齊靜嘉是來討教卻不是來求學的，現在幾位老師傅一致把討教給換成了求拜師。

齊靜嘉眨了眨眼，默認了他們的舉動。

陳師傅皺眉，「說什麼話，看她綉法就知道她師傅絕不拘泥這些。可惜就不知道這位的名號，有這身本事的人，我居然還不知道是誰。」

反正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有天分又肯學的丫頭，不管是誰的徒弟，她都要搶過來！

蔡師傅「哼」了一聲，嘲笑道，「得了，你以為全天下會綉法的人你都能認識？！」

「行行行，我不跟你們吵，這丫頭我帶走了，她跟著我學！」陳師傅拉起齊靜嘉的手就想開溜。

「誒！不準走！你可真是一肚子黑水！這丫頭也能學我的手藝呢！為什麼先跟你學？！應該先跟我學才對。」

「你們倆都走開，齊丫頭得先跟我學！蘇綉多好看啊！」

「p！先跟我學，我這把年紀碰個後人容易嗎？也許下半年我就老眼昏花了！讓她先跟我學才是正經！」說話的是徐師傅，今年都六十多了。

「得了吧，瞧你這精明樣子，耳清目明一百歲都沒問題！」

這幾位在圈內，踩一腳地都要抖一抖的大人物，現在為了爭個先後，各個臉紅脖子粗的。

「丫頭，你說，你到底打算先和誰學？」

幾個人怎麼爭論也爭論不出個結果，乾脆把問題丟給了齊靜嘉。

齊靜嘉輕輕鬆鬆地說道，「抽個簽決定吧。」

幾位老師傅眼角抽抽，然後互相看了幾眼就無奈點頭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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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齊靜嘉每天都處於忙碌之中。

幾位老師傅也排好了時間。今天齊靜嘉和誰學，明天和誰學，全都打算好了。

他們是公司聘請來的刺繡老師傅，自然也是有其他學生要教的。

齊靜嘉空降而來，沒有受到什麼另類眼光。

跟著老師傅們學著刺繡的人，都不是什麼年輕之輩，一個個心態都放很平和。

老師傅們對齊靜嘉很嚴厲，看樣子是把她當做了傳人弟子一樣。剛開始都是學得枯燥的花樣，一遍又一遍重複綉，齊靜嘉也學得認真。不同派系的刺繡特點都不一樣，既不能混淆，也不能偷懶用上自己的綉法。

齊靜嘉是已經出師的人了，從頭來一遍對她的問題不算大，就是比較容易犯點初級錯誤。

難的難不倒她，反而越簡單的，她越犯錯誤。齊靜嘉要是犯了錯就是一頓訓，老師傅們批評起她，一點都不留情。

齊靜嘉虛心受教又愛賣乖。

她態度好，老師傅們就更嚴格要求。

這些齊靜嘉都欣然接受。

老師傅們也不要齊靜嘉學費，挨罵算什麼，能學到本事一切都值了。

齊靜嘉每天跟打了雞血一樣去學刺繡，連最喜歡吃的甜點都排在了第二位，臉上的肉都少了一些，看得齊宸嘉心疼壞了。

余謹安也心疼，他的行動很快，馬上就追著齊靜嘉也來到了老師傅這邊。

齊靜嘉學，他就在旁邊等著。齊靜嘉休息，他就上前去給她投喂。

好懸保住了齊靜嘉現在臉上的一點肉。

汪總得知齊靜嘉也來學，倒沒什麼意見，畢竟主動權在老師傅們手上。如今會這門手藝的老師傅們根本就像是國寶，根本不容他強硬對待。

汪總也是厚道人。不然國家也不會多給他創造機會，幾位老師傅也不會願意來。

要說這手工刺繡的市場不好，還真是真話。幾位老師傅這麼大的本事也沒能挽回現在公司的窘境。

普通大眾人群中，確實沒幾個人願意買。先是價格開得有些高，可這是正常的，畢竟是純手工，可人家不領情，純手工又怎麼樣？再好看再精妙刺繡，最終也會變得一文不值。

有錢人願意裝個好，買幾幅擺家裡彰顯一下自己的家底。可這種人少不說，這個市場，幾位老師傅很難供應出來。刺繡都需要時間精力，哪個人能一天就完成，就是他們這些老師傅也得花費個把月的時間才能綉好。

齊靜嘉一開始瞄準的目標就不是刺繡工藝品。只有能讓刺繡摻一腳的東西，她通通都要去試試，只有將刺繡融入人們的生活里，手工刺繡的市場大門才會被打開。

快到除夕的日子，年味越來越濃，街頭巷尾都開始放喜慶的歌。

齊靜嘉的學習也告了一段落。

她的微博也開了。

就連幾位老師傅都有微博，齊靜嘉不能落後，也開了一個。余謹安緊隨其後，和齊靜嘉一樣，微博名都是用的本名。

除此之外，余謹安的簡介里寫了一句話。

「我想靜靜。」

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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