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十月，天氣多為陰天。

在郊外的軍訓基地內，新生們的心情也像天氣一樣——陰沉沉的。

每天訓練強度，讓平時不鍛煉身體的新生們吃了大苦口。訓練的時候，一旦有學生沒按照要求做到或者反應慢一拍，黑臉教官就要咆哮著，對著新生們吐出一句句刺人的話。

這樣的日子讓新生們苦不堪言。可他們跑也跑不了，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哭也沒用，教官還會當個笑話一樣覺得稀罕好玩；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

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一天的訓練完成，吃了些味道難以形容的飯菜之後，洗個速度澡，新生們躺在床上，虛弱的樣子就像癱了好幾年的人。

軍訓基地里的宿舍是六人一間。

齊靜嘉和蔣惜霜很有緣的又被分在了一間宿舍里。

半夜，等其他人都睡熟了之後。

齊靜嘉睜開眼睛，悄悄掀開被子，她從床上起來之後，蔣惜霜已經穿好了鞋子。

齊靜嘉拿起外套往身上一披，穿好鞋子，和蔣惜霜一起摸黑走出了宿舍。

兩個人一路左顧右盼，極其小心謹慎地來到基地食堂。

「踩好點了嗎？」齊靜嘉小聲地對蔣惜霜問道。

蔣惜霜咧咧嘴，一口整齊的牙齒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的白，「沒問題。」

她家開餐飲的，廚房對於她來說，從來都是很熟悉的地方。白天借著打飯的時間，她也記好了廚房內的種種擺設。

蔣惜霜帶著齊靜嘉來到后廚的門邊，廚房的門上，掛了一個大鎖。齊靜嘉輕輕地推了一下蔣惜霜，蔣惜霜馬上讓開一個位置給齊靜嘉。

齊靜嘉扭了扭鎖，然後挑了下眉，很普通的鎖。

難道是教官他們沒有想到會有學生來廚房找東西吃，所以不設防備？

還是另有準備？

見齊靜嘉沒動手，蔣惜霜小聲地對齊靜嘉表示了自己的懷疑，「行不行啊你？」

「沒問題。」

不管了，先弄點吃的再說吧。

雖然軍訓基地的伙食是白飯管飽的程度，但是！味道真的不怎麼樣。零食被搜走了，齊靜嘉和蔣惜霜兩個吃貨就只能自食其力了。

每一個吃貨，都會有一雙能做飯的手。

對味道有追求的倆人，觀察了好幾天，終於選在了今天動手。

齊靜嘉從頭上取下髮夾，用髮夾的尖尖去開鎖。她只動作了幾下，鎖就開了。

蔣惜霜對她舉起了大拇指，可惜天黑，齊靜嘉看不清。

一進廚房，齊靜嘉就問出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吃什麼？」

不好起火做熱食，又慢，動靜又大，那隻能吃冷的了。

蔣惜霜也被難住了，好不容易進廚房一次，他們居然不知道吃什麼？！

因為看不見，蔣惜霜把齊靜嘉帶到灶台邊，然後齊靜嘉就站在原地亂摸。

等她摸到一個小盒子的時候，立刻對蔣惜霜說道，「我找到火柴了。」

「行，我找點能烤的東西，我們拿了東西就走！」

「沒問題。我知道我們平時跑步那邊樹林里可以找個土坑燒火。」

「嗯。」蔣惜霜高興地去找食物了。

齊靜嘉留在原地不動，等待蔣惜霜找完食物過來帶她一起走。

蔣惜霜不敢拿多，怕被發現，拿了紅薯和玉米就不拿食物了。她又來到齊靜嘉身邊，在灶台上找了點調味料。

「沒袋子。」蔣惜霜有點可惜地說，「這裡還有辣椒粉呢。」

「給。」

齊靜嘉從口袋裡翻出一條手絹。

蔣惜霜神奇地看了齊靜嘉一眼。

「高人！」

「嗯。」齊靜嘉矜持地笑了笑。

蔣惜霜快速把調味料裝好，然後躡手躡腳地帶著齊靜嘉離開了。

齊靜嘉把門鎖好，一切恢復原樣。

「走。」

出了廚房之後，兩個人就換了過來，由齊靜嘉帶著蔣惜霜走。

操場很大，空曠無人。操場旁邊的樹林里，偶爾有風跑過，帶響了一片片樹葉，他們產生的響聲顯得有些滲人。

而就在樹林里的一角。

炊煙裊裊。

「烤好了。」

「吃吃吃！」

「真香！」

「再來點辣椒粉！」

……

第二天早上，與以往一樣，也是先跑圈再站軍姿。

齊靜嘉這些天除了沒零食吃之外，其他的一切都適應良好。

她良好的狀態引得教官在第三天的時候，就把她單獨拎出來加練。

原本其他學生們還對她輕鬆完成任務的樣子表示羨慕嫉妒恨，然而自從看了教官給齊靜嘉愛的加練之後，就再也羨慕不起來了。

別人圍著基地操場跑三圈，齊靜嘉要跑六圈。

齊靜嘉控制著自己的速度，時刻注意著呼吸頻率。

站在操場內。負責齊靜嘉他們班的許教官，盯著齊靜嘉跑步的背影，默默點了一下頭。

據他這些天的觀察，齊靜嘉是最先在這種強度訓練生活適應下來的人。

而且——

許教官齜了齜牙，想起凌晨被隊長叫過去看的一幕……

「不錯呀，這倆小傢伙是你們班的吧？挺好，看得出來他們還是很有精神的嘛。這個矮一點的小傢伙機靈，還知道留一半東西放在廚房門口當做賄賂試探我們底線。」

站在隊長旁邊低著頭的許教官，「……」

哼，他們吃得挺香的嘛！

「你也不用凶他們，明天繼續觀察觀察他們兩個小傢伙。」

「是！」

許教官抬起頭，一邊敬禮一邊大聲答道。

只是隊長手上拿著的東西，怎麼看怎麼像剛剛錄像里齊靜嘉放在廚房門口的烤紅薯……

許教官不敢多看，轉身就走了。

本來蔣惜霜今天也要被許教官給加餐的，不過要是她和齊靜嘉一起被加餐就會有點奇怪了。齊靜嘉是加餐加習慣了，其他同學看著也不覺得奇怪，要是猛地把蔣惜霜也拉過來加餐，有點不好。

太顯眼了。

許教官換了一種加餐給蔣惜霜。

那就是狂挑剔！

「跑起來，你當這是散步啊？！」

「蔣惜霜，你做的是什麼？恐龍化石嗎？那麼僵硬？！」

「我讓你動了嗎？繼續站！」

蔣惜霜，「……」

許教官對待齊靜嘉就是：

「你再做三組！」

「你多站會兒！」

「繼續，不要停！」

齊靜嘉，「……」

等到了晚上，身心疲憊的蔣惜霜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肯動，她對齊靜嘉擺擺手，宣布自己不能再參與偷吃計劃了。

今天吃了很多加餐的齊靜嘉點點頭，臉上沒有多少疲倦之意，仍然精神十足。

蔣惜霜把廚房食品擺放的位置都告訴了齊靜嘉。

齊靜嘉聽了卻不打算今天再去廚房。

今天許教官一直在挑剔蔣惜霜，齊靜嘉就明白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許教官已經知道了。

今天再去廚房已經不現實。

不說食品擺放的位置會不會被換，就說廚房裡面還會不會有食物都是一個問題。

這次半夜溜出宿舍的人只有齊靜嘉一人了。

齊靜嘉把目標瞄準了軍訓基地里→_→養雞的地方。

當天晚上，齊靜嘉吃了半隻烤雞。

********

一天又一天。齊靜嘉一步步試探著教官的容忍底線，許教官也在給齊靜嘉加餐加餐再加餐。

時間如流水。

余謹安終於回來了。

沉寂許久的余家也再度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