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二
【《幸福釀》小番外:天兵結婚後】
「毅翔?」薇如托著腮,眼神落在某個角落。
「嗯?」
「那個阿宏。我說阿宏,他為什麼叫阿宏?」偏過螓首,她看著身旁那下班后依舊在工作的男人。
男人停下敲鍵盤的動作,側首凝睇她,他一臉「阿宏為什麼叫阿宏如同你為什麼叫薇如是一樣道理」的表情。
她無辜的眼神,哂笑,「我的問題很困難嗎?」
「因為他名字里有個宏字。」淡淡開口后,男人眼神調回電腦螢幕。
「耶!賓果!」她雙眸瞠大,眸光璀亮,「我剛也是這樣想呢!哈哈!」
男人面無表情地敲著鍵盤,無視身旁女人那一副猶如中了十八億樂透彩的精采表情。
「毅翔?」
「嗯?」男人的視線仍是停留在螢幕里那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和數字上面。
「我說阿宏啊,他究竟姓什麼?」認識他那麼久,只知道他是個成天沒事就愛嚷著靠北的大導演,卻從來不知道他到底姓什麼,應該不會那麼巧就姓「靠北」吧?沒這種姓氏吧?
「黃。」男人答得簡潔有力。
「哇!跟你一樣呢,真了不起。」
「。」姓黃。很了不起?
「毅翔?」
男人敲鍵盤的手指頓了頓,「嗯?」
「那個阿宏啊。他是叫黃×宏?還是黃宏×?」
「。黃×宏。」其實她只要問他阿宏的全名是什麼,他就會給她一個正確的答案,但認識她這麼多年來,深知她那與眾不同的性子。她怎麼問,他便那麼答就是,否則,她會反應不過來的,最後苦得還不是他!
「咦咦?阿宏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黃綠宏吧?」她開始天馬行空。要是阿宏真的叫黃綠宏,那她下一本書的男主角就叫黃綠宏吧,女主角當然就是桃金銀羅!哈嘿,多帥的名字啊!
男人麵皮抽動了下,「薇如,這並不好笑。」看她一眼,他又回去和程式奮鬥。
「我又不是要講給你笑的,只是剛好想到。」她臉帶埋怨,「我就說嘛,寫程式的男人真的很無趣,一點想像力也沒有,跟一頭只會吃草的牛差不多。我姊姊以前就跟我說過,她說你們男人,只要結了婚就會原形畢露,和婚前完全不一樣。我本來還想你絕對絕對不是那種表裡不一的男人,沒想到。我萬萬沒想到結婚後你真的開始對我有意見了。」哇啦哇啦,她講了一大堆。
男人挑眉,似笑非笑。
表裡不一?他不過是「反應」一下她那個黃綠宏的笑話不好笑而已,怎成了表裡不一?還有,好像有人沒弄清楚現在「有意見」的人到底是誰啊?
輕嘆口氣后,男人啟唇,徐緩說道:「黃花宏。」
「唔?」美目睜大,眸底抹過狡黠。
「你不是想知道阿宏的全名?」她那一點點點的小小小心思,他哪會不懂。
「是啊是啊是啊!」她點頭如搗蒜,跟著欺近男人身側,巴結狗腿地勾住他的手。「你是說阿宏姓黃,名叫花宏?是那個牽牛花的花?」
「嗯。」男人額角青筋跳動。要是被阿宏知道他的女人拿他名字開玩笑,他倆多年的兄弟情誼,怕是要不保了。
「黃花宏。黃花宏。怎不叫黃花黃還比較順口?黃花崗也不錯啊!咦?他不會剛好有個哥哥叫黃飛宏吧?」她小臉貼在男人臂上,哈哈大笑。
男人無奈地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嗓音持平道:「薇如,我今晚比較忙,還要趕程式,你。」婚後他才發現,他的妻子很喜歡說笑話,很難笑很難笑的笑話。真的真的。真的很。難。笑。
「我也要趕稿啊!還有,辰希下一張專輯的歌詞全部由我負責耶,我好忙好忙的。」黏在男人臂上的臉蛋,瞬間「拔」開,回到自己的電腦前,繼續和word對瞪。
「。」男人愕然,突然想哭。
五分鐘后。
「毅翔。」
「嗯?」
「你覺得我的小說寫得怎麼樣?」瞪著電腦,有些力不從心。
「很好。」男人手沒停,眼未抬。
答得真快,連想都沒想喔?
她靜默地注視男人認真工作的側臉,懷疑他到底有無仔細聽她說話?
「那你說哪裡寫得很好?」她鼓著腮幫子,起身走到男人眼前。她用身體擋住他的螢幕,雙手捧起他的臉。
他倏然抬眸,瞅住她,一瞬也不瞬,半晌后才道:「只要是你寫的,我都覺得很好。」
她瞪住他噙著淡淡笑意的臉,有些羞窘。
雖然婚都結了,可是他極少和她說這種近似甜言蜜語的話,所以當他一說出口時,她還是會害羞啊!
況且。況且他還是她追來的耶!
想到這裡,她又一肚子火。從認識到交往,再到結婚,好幾年的時間下來,卻不曾聽他對她說過那三個字。
「黃、毅、翔!」她生氣的嗓音聽來仍是細細嫩嫩,沒什麼威脅性。
「在這裡。」她是在氣什麼?他不是都已經把阿宏的全名告訴她了?
「你。」她臉很紅,像剛起鍋的炸蝦,「你。你你你。你愛我嗎?」
男人一臉「婚都結了,你現在還問這種問題?」的表情回望著她。
「你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那三個字耶!」她放開他的臉,然後很用力很用力地往他大腿一坐。
「那三個字很重要?」他捏住她的下巴,要她正視他。
「當然,你不說就代表你不愛我!」
「這樣啊。」他微仰臉,似在思考,「那麼你也不愛我吧?」
「亂講!」
「我沒亂講。」垂目,幽黑的瞳眸定在她臉上,很專註很專註,「因為你也沒對我說過那三個字。」
她聞言,猶如被雷劈到般,整個人自他腿上彈跳開來,「真。真的嗎?我真的沒對你說過那三個字嗎?」
「嗯。」他篤定的語氣。
「啊!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沒說過?」慘叫一聲后,她懊惱地抓著發,「我真的沒說過嗎?不對,我明明記得。」
她一面怪聲怪氣地自語著,一面朝門口移動。不行不行,她一定要找個安靜的地方,靜下心來好好地回想。
她擰著眉,撫著額,很困擾地離開夫妻倆工作的房間。
而她身後的男人,只是看著她的背影,很認真很認真地思考著:婚後原形畢露的,到底是誰啊?啊?是誰啊?
然後,他背脊突然竄起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