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叫周雅冬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元烈安排周雅冬從後門進去,免得撞見又要被為難。
「哎呀,元烈,你想的可真周到!」周雅冬一副感恩戴德,笑眯眯的誇讚著。
這令元烈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後腦,露出憨厚的表情:「周麽麽,若有什麼事,儘管的叫我!」
剛開始覺得她心懷不軌,但經過這件事後,元烈堅信自家主子沒有看錯人。
回到廚房後院,老麽麽們見周雅冬被元烈親自送回來,各個露出了驚訝,有的甚至帶了幾分忌憚,看見元烈走近了,忙站起來行禮:「元護衛安康!」
元烈雙手負后,擺足了架子:「周麽麽身體不適,以後的粗活就別讓她幹了!」
「這說的哪裡的話,周麽麽才來,我們幾個老姐妹當然要照顧她的,周麽麽你說是不是啊?」許麽麽麻利的站起來滿臉堆笑道。
周雅冬在心裡哼了哼,這群見風使舵的小人,這麼違心的話也說的出口?但眼下還不是翻臉的好時候,周雅冬連忙道:「你回去吧,我好的很!」
他點點頭,跟周雅冬道了聲告辭,轉頭去前廳復命了。
元烈的背影越走越遠,周雅冬理了理褶皺的衣領,昂首闊步的從一群老婦女中間穿過,將那些嫉妒的、不屑的、疑惑的目光統統拋在腦後。
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周雅冬肩膀突然鬆懈下來,她虛弱的靠在門扉上大口的喘著氣。
此時她額頭冷汗直冒,那股熟悉的疼痛又開始了,想起面具男說她受了很重的傷,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如果真如那人所說,那麼這具身體的主人絕非普通的老太太了。
這次的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周雅冬躺在床上喘了一陣子,勉強撐起身子走到外面拎了一小桶水洗臉。
冰冷的井水撲在臉上,頓然清醒不少,此時晃動的水面正照著一張布滿了褶皺的容顏。
她怔怔得望著水裡的倒影。
媽蛋,這鬼地方連個雪花膏都沒有。
門突然被人從外面粗魯的踢開,周雅冬的忙不迭的直起身子,莫名其妙的朝門外望去。
阿敏端著手臂,趾高氣昂的踏進房間,美麗的臉上寫滿了對她的不滿與憎恨。
看來怕什麼就來什麼。
周雅冬硬著頭皮,按照古裝劇的劇本台詞說道:「不知郡主大駕光臨,老奴有失遠迎,還望郡主不要怪罪!」
阿敏陰陽怪氣的哼笑一聲:「你這老東西倒是會說話!」
周雅冬畢恭畢敬的彎下腰:「郡主過獎了。」
阿敏不屑的翻了個白眼,舉步來到面前,攤開手掌心,只見十顆金珠安靜的躺在上面。
周雅冬不解的望著阿敏,她什麼意思?
「馬上收拾包袱離開,這些金珠就是你的了!」
她的語氣是施捨的,命令的,威脅的,這令周雅冬感到很不舒服。
看來這個阿敏真的被人寵壞了,什麼事都要做到自己滿意為止,這樣的人,周雅冬著實為她的將來發愁。
「敢問郡主,這可是我們加公子的意思呢?」關鍵時刻,周雅冬將厲櫻搬出來當擋箭牌。
阿敏彷彿被踩到尾巴似的,用力的將手裡的金珠丟在她臉上,這可不比瓜子砸一下沒什麼,分量十足的金珠宛如石頭一樣,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周雅冬倒吸一口氣,捂著被砸痛的地方,聳拉的眼皮蓋住了她所有的喜怒哀樂。
「老東西,你真當自己是什麼人?本郡主不喜歡你,你就得滾蛋。馬上把金珠撿起來,聽見沒有!」阿敏嫌不夠解氣,對準周雅冬的膝蓋就是一腳。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年邁體弱的老婦人忽然快速旋轉,裙下步伐詭異難測,瞬間躲避到了一旁。
阿敏撲了個空,等她緩過神后,頓然驚訝不已,她懷疑自己看錯了,這老太婆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快的速度。
周雅冬自己也驚著了,跟做夢似的,阿敏剛才那一腳來勢洶洶,按理說就算她是個正常人恐怕也沒那麼容易躲開,但她卻輕而易舉的閃到了一旁。
阿敏握緊手裡的鞭子大喝一聲:「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公子乳娘。」
「胡說,你分明會武功!」
「誰規定乳娘不準有武功?」周雅冬忍不住回敬一句。
阿敏倒抽一口氣,她好大的膽子,怒急之下,阿敏抬手重重的朝她臉上呼了過去,只聽啪得一聲,周雅冬臉頰浮起火辣辣的疼痛。
巴掌聲落下,簡陋的房間出奇的安靜。
阿敏見自己終於扳回一局,立刻洋洋得意的笑起來,可是,當她看見老婦人緩緩的抬起的頭顱時,笑容不知不覺僵在唇邊。
那是什麼眼神?
不恨、不怨,卻透著一股深入骨髓的冷漠,如同無言的警告,令人恐慌不安。
阿敏倒退兩步,滿臉的猙獰:「狗東西,看什麼呢?」
周雅冬果斷的彎下腰,也是在這一刻,她告訴自己,這是她最後一次彎腰,以後的日子裡,她不允許自己再這麼卑微。
「老奴該死,惹得郡主不快,還望郡主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奴才。」
聽她語氣乖順,阿敏氣消了一些,卻還沒有到滿意的地步。
「本郡主下次不希望再看見你,若讓我再看見,小心你的皮!」說完,用力的扭身大步走出去。
阿敏走後,周雅冬慢吞吞的彎下腰將金珠一顆一顆的撿起來。
殊不知,這一切被屋樑上的人盡收眼底,老太太,你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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