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恢復秩序

顧維鈞一聽到爆炸聲就迅速的衝出書房，向出事方向跑去，在內宅大門那裡卻被管家攔住了。

「老爺，危險。」管家現在非常的害怕，因為發出這聲爆炸的炸彈在幾秒鐘前還在書房裡，是顧維鈞發現這個寫著禮物的大盒子裡面是炸彈之後，幾秒鐘前由他交由管事拿出去處理，沒想到幾秒鐘后就發生了爆炸。

「怎麼樣，傷著人沒有？」顧維鈞擔心的卻是管事等人的安全。

「老爺，您等著，我過去看看。」管家轉身而去很快就回來。「管事和另一個傭人被炸死了，就在內宅大門前面的拐有」

「這夥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顧維鈞心中很快有了懷疑對象，幾天後巡警們的破案結果證實了他的推斷，炸彈是北京大學的兩個學生製造的。據他們供述的情況，警察廳長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兩個學生是受更高層的政治人物的指使，其中蘇聯特使加拉罕其間也起了作用，在謀划這些事情上那些政治人物受到加拉罕的鼓勵。

得知結果的顧維鈞並沒有絲毫改變自己的態度，而這個態度卻是近來一系列針對他的事件發生的根源，這個態度就是顧維鈞發對並動員內閣否決了王正廷與加拉罕簽訂的秘密協定，而顧維鈞之所以反對是因為王正廷擅自簽署的協定涉及外蒙的問題有兩個問題，至於是王正廷的疏忽或是刻意為之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王正廷簽署的協議卻是得到了孫大炮和南方政府的明確支持，吳佩乎更是聯合眾多的督軍和將領通電支持並斥責內閣和外交部，通電說「協議草案是中國能夠使人承認它是與外國處於平等地位簽署的第一個協議。」

壓力還不僅僅如此，加拉罕的蘇俄代表團一抵達北京就受到作為中國知識分子和激進分子的中心而著稱的北京大學教職工和學生的「熱烈」歡迎，多次為加拉罕舉行宴會，在內閣否決協議后，北京大學主導的輿論界對外交部大加指責，更是成立了一個代表冉前往外交部與顧維鈞面談，團長是凹教授，他的主要觀點是王正廷與加拉罕簽署的協議是中國外交史上最好的協議，為什麼外交部和內閣否決這個協議。

顧維鈞解釋「草案第一個問題是王正廷無權將蘇俄與外蒙簽署的條約排除在應廢除的之前俄國與中國的不平等條約之外，這就造成中國以條約的形式默認那些條約的合法性，從而默認外蒙的獨立；其二是有關蘇俄的駐軍及撤軍的內容條文，一是蘇俄的撤軍是有條件的，如果中國政府達不到條件，蘇俄可以長期駐軍外蒙，這就使得中國在外蒙問題上完全受蘇俄的擺布，二是似乎是說蘇俄之前和現在在外蒙的駐軍是正當的合法的，從而有權提出種種條件。」

讓顧維鈞震驚的是授對他講「將列蒙古置於蘇俄的控制下那裡的民眾生活的會更好。」

其後顧維鈞在家中收到了一個大生鐵棒，上面一張紅紙寫著「南陽考古研究所敬贈中國外交部長」而當顧維鈞發覺生鐵棒上有個玻璃管，覺得不對，讓管事將這根生鐵棒扔掉，但是管事卻以為是個寶貝，用小刀擺弄這根生鐵棒時引發了爆炸。

而就在爆炸事件前後，顧維鈞和外交部受到各方的責難之時。曹鋌卻給予他最大的支持。「我不懂什麼外交，顧部長是專才，做出的決定肯定是正確的，我百分之百支持。」更是斥責吳佩乎，軍人擅自干政，違反憲政。還派人前往洛陽讓他住口。

北大為代表的知識界強大的輿論壓力，孫大炮的遙相呼應，吳佩乎一干督軍將領通電指責內閣外交部，炸彈事件，甚至刀小時不簽署條約就終止談判的最後通蝶都沒有改變民國外交部的決定，最坐不住的是加拉罕。

「加拉罕先生，謝謝你的探訪，中蘇協定有關的條款還需要繼續敲定，只是有關外蒙方面的事物現在曹大總統已經交由陸地國防事務委員會處置。相關的冷談由代表國防委員會的范旭東次長主持。

加拉罕放下身段前往顧維鈞的住所探望暫時請假「休養」的顧維鈞，得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陳建峰出手了川

「加拉罕先生，請轉告布柳赫爾將軍一周后即5月引日凌晨九點。國防軍海軍航空兵部隊將對黃埔軍校進行轟炸，請他也就是加倫將軍做好相關準備，今天的會談就到這裡，我很忙。」范旭東扔下這句話就結束了第一次約談，不管詫異的加拉罕及其秘書，匆匆離去。

范旭東確實很忙，與內閣關於收購膠濟線魯北管轄區段的談判已經結束，此前內閣交通部財政部已經與日本簽署好協議，三：二卜部作為借款抵押的路權集中千濟南周村段和青島布以江，魯北付出現款田萬，陸軍購買魯北飛機廠的飛機，海軍購買魯北的艦炮彈藥等原本作為軍費撥款的款項，以及累積的國防區應收的軍費空額一部，折價曲萬，共計九百萬作為魯北的購買魯北管轄區內的膠濟線區段的費用。

但儘管非常忙碌，范旭東仍舊每天都會抽出一點寶貴的時間與加拉罕洽談。

「《拉巴洛條約》好像有這麼一回事吧？克虜伯在圖拉生產的大炮已經列裝了蘇俄紅軍一線部隊吧？容克在莫斯科的汽車廠生產的新型飛機已經試飛成功了吧？法本在薩烏拉生產的瓦斯毒氣在鎮壓烏克蘭農民暴動中已經殺了不少人吧？」

「我們國防軍準備在莫斯科駐軍一個師。對，這是扯談，因為我們沒有實力。但是我們有實力在廣州駐軍一個師，十個師

每次都是扔下幾句莫名其妙的，但卻是讓加拉罕心驚膽顫的話，范旭東就會拍拍屁股走人，儘管范旭東每次都是扔下短短几句就立即閃人，但是每次約談加拉罕卻不能有任何的抱怨，總是早早的等候在會場，甚至不能追問范旭東的消息來源。

而一旦結束約談，加拉罕總會立即和國內進行聯絡，每次都是讓蘇俄境內雞飛狗跳，范旭東說的每一句話每每都被證實都是言之確鑿的，而涉及的都是蘇俄最高的機密。

短短三天，蘇聯國家政治保安總局已經抓捕了數以百計的間諜特務嫌疑分子，但是卻一點沒有找到線索，這昭示著，一個可怕的危險地的「敵人」組織的間諜網已經滲透到蘇維埃最高的權力機關之中，掌握了蘇聯最核心的機密。而這些機密一旦泄露對於新生的蘇維埃政權不啻於一場災難。

「范先生。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不是加拉罕沉不住氣，而是國內沉不住氣，加拉罕中國之行除了執行與中國建立外交關係的目的之外，還有是謀求繼承沙俄的在華利益，特別是中東路的權益，但這僅僅是蘇聯為「走向世界」開展的一系列外事活動的一環。

這一環節的成功與否對於蘇聯並不是特別的關係重大，尤其是與列強建立外交關係相比，簡直就不算回事，但現在這個外交官所掌握的情況一旦曝光，對於蘇聯的外交努力將是巨大的打擊，甚至是毀滅性的。

布柳赫爾的暴露，意味著蘇俄的東方戰略剛剛開始執行就被人識破。而按照范旭東的說法，廣件的孫中山的實力根本不值一提，毀滅他很是輕而易舉。

「外蒙和廣州？你們蘇聯只能留一個？那就是廣州，我們對你們在廣州的活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外蒙我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一個，未經我們委員會允許進入外蒙的蘇俄人。」范旭東很是乾脆的說出了「答案」，

「絕能失去蒙古的控制權，讓它落在中國人手中，那樣西伯利亞大鐵路隨時有被切斷的危險斯大林在咆哮

「外蒙和內蒙的蒙族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其中差異就是如同蘇俄境內的教靶人和內蒙的蒙族一樣大。自滿清建立以來，外蒙的蒙古王公就被限制在外蒙的封地，不得召見不能入關，即便得到召見入關也被限制在幾個關口，而且遵循固定的路線。

關口和沿途驛站都會將這些王公的行蹤日程詳細的記錄，實質為監視，嚴防這些王公與當地人接觸，更嚴禁漢家文化在外蒙的傳播，更嚴禁漢民移居外蒙，這一現象知道恰克圖的開市之後也沒有得到改觀，所有在外蒙的漢人都是從事的商貿活動。外蒙的蒙族從王公直至哈拉特都沒有受過系統漢文化即儒家文明的熏陶，更沒有一點漢家即儒家文化的意識。

外蒙的分離傾向並不是最近這幾十年才有的，而是從葛爾丹的時代就沒有停息過。滿清為了保護後路的安全，從立國一開始就沒有停止過對外蒙在內的蒙族人的打壓，那裡的外蒙蒙族人對於滿清並沒有太多的向心力。

而有了沙俄這個外因，外蒙的分離主義傾向越發的強烈，這期間沙俄吞併遠東地區后外蒙人多了的一個國外的親戚布魯亞特人中出現了一個傑出的人物「巴德瑪耶夫」他一手擬定了一系列的陰謀計戈，使得外蒙的王公等高層的主體對滿清完全失去了向心力。

普通的外蒙蒙族民眾，哼，他們有什麼國家意識民族意識？工具而已。

原來滿清維繫外蒙的統治權的工具卻是喇嘛教，上至王公下至農牧奴，喇嘛教已經是每個外蒙蒙族心中難以消除的信仰，那麼我們維繫在外蒙的控制也要靠喇嘛教嗎？

程辦的行動很好的貫徹了二丁，日。不做丹用功，不做沒有希望的努力。所以。田頌，兵進駐外蒙，一年，只給你一年的時間，給我一個乾淨的外蒙古。」

「是，先生，我會努力地。」

「不，要絕對成功。」

「是，先生，絕對成功。」田頌斬釘截鐵的回答。

陳建峰不會寄希望於僅憑几句話就能讓蘇聯放手外蒙，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但是卻會在外交交涉中搶佔先機，蘇聯現在卻是急於得到國際認可，還有一個有力的因素是列寧的嗝屁引發的其國內領導層的內鬥馬上就會愈演愈烈，在領導層內部意見不統一可能帶來政策的不確定性的同時也可能有一疼「鬆動」

而范旭東透露的蘇德合作的機密其實對於陳建峰即國防區來講卻是不能公佈於眾的，這是陳建峰要挾德國合作夥伴的籌碼，暴露了就失去作用，真正能起到關鍵性作用的卻是廣州，也就是蘇聯推行的東方戰略，而這個戰略的要點卻是扶助孫中山謀求中國的統治，在東方有一個聽話的小弟給他把手東邊的大門，對抗英美日，改善蘇聯的戰略環境。

但是鈷泊在珠江口的大洋艦隊，不斷出現在廣州上空的飛機意味著蘇聯實施東方戰略的最關鍵的一點，即孫中山的力量在沒有成型前就會被撫殺在襁褓中，而這個可能性極大。

只是蘇聯絕對又不能放棄外蒙，如斯大林所言，失去了外蒙，意味著就是去了西伯利亞大鐵路，也就失去了遠東，蘇聯人肯定要堅持外蒙的駐軍，但是陳建峰當然不會讓蘇聯人駐軍在自己的控制區內。

談判有陷入僵持，但隨著廣州政府所受到的壓力威脅的增大，兩害相權取其輕，陳建峰又做出了點讓步，最終《中俄解決懸案大綱》在6月2日簽署，但其中涉及外蒙的部分並沒有出現在協議的條款中，甚至連補充的照會都沒有出現，卻是加拉罕和范旭東的口頭協議。

蘇聯支持國防區對於外蒙古管轄的正當性和合法性，不與國防區派駐外蒙的軍事人員在規定的區域內發生對抗，但國防區保證外蒙古現有的人民政府管轄範圍不小於車臣汗部即蒙古東部，至於蘇聯軍隊在那些區域駐軍與否國防區不予干涉。雙方議定五年內不得針對彼此的控制區採取軍事行動。

這份口頭約定沒有任何的約束力，完全靠雙方的實力維繫並保證約定的執行。陳建峰費了這麼大工夫獲得的只是在外蒙除車臣汗部採取軍事行動時蘇軍不直接與之發生衝突，至於蘇軍是否給予外蒙軍物資槍械的支援，雙方直接忽略這個問題。

陳建峰考慮的是拿廣州的國民黨作為「人質」至少蘇聯會在這幾年可能會保持「克制」他可以在少受蘇聯干擾的情況下佔據大部的外蒙，而留出的車臣汗部恰恰能作為與東北地區地理上的隔斷，也就成為與日本的緩衝地帶，這是陳建峰的如意算盤。

實力，最終解決一切問題還是靠實力，這次受程瑟的盅惑，陳建峰忍不住又伸手了，多少影響了點總體的布置。但是遇到這種事情，很難能忍住不伸手。

靠程孫的護教大軍那幫烏合之眾最多能為外蒙軍提供點戰績，田頌將帥一個，加強旅跟在護教大軍的屁股後面，而田頌指揮的這次行動的代號是「恢復秩序」

布柳赫爾與蔣二炮有些無奈的站在操場上的高台上，望著操場上眾多的正在忙碌的學員，忍受著不時被風吹來的濃厚的醬油味，操蛋的國防軍海軍，整整口架水上飛機往黃埔軍校整整傾倒了兩三噸醬油，整個黃浦校區被染成醬黑色。

他們應感到慶幸，這次是很客氣的是醬油，下次不客氣的話將是炸彈川

與到這裡，發現太難寫了，一個外**立涉及多少史實，又有多少故事發生。更讓筆者糾結的是。當年在中蘇簽訂《中俄解決懸案大綱》時，維護外蒙利益的不是孫大炮及國民黨，也不是北大為代表的中國的先進知識分子激進分子群體，也不是吳佩乎這樣被標榜為愛國的將領，而其中這些人全是施加的反作用力。

真正為民國確保外蒙利益的卻是曹鎖這個賄選總統及其政府內的一部分人，顧維鈞面對如此的壓力能堅持自己的原則，如果沒有曹鋌的全力支持根本做不到。

註：正式簽署的《中俄解決懸案大綱》就是由王正廷與加拉罕最初議定的條款，而顧維鈞與加拉罕擬定的有關外蒙的條款卻是以外交照會的形式出現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