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走人吧
謝曼珊這幾天總覺得辦公室里的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這讓她很是糾結,先是孟堯,將之前已經定好的被採訪者臨時換了,並且沒有告訴謝曼珊,直接讓雜誌社另一個記者去的,當謝曼珊去問的時候,他輕描淡寫的一句:「忘了告訴你了。」
還有其他的人總是在她背後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說什麼,而且還有一個編輯將她上篇沒寫完的稿子直接拿走並且告訴她:「是主編安排她來接手的。」
各種謝曼珊負責的事情都被其他人接手了,一時間謝曼珊成了閑人,坐在辦公室里看其他同事忙。
高隱好幾次看到她都欲言又止的,每次都被其他同事拉走,謝曼珊皺眉看著這一切的改變,終於,她忍不住了,去了孟堯的辦公室。
「主編,我想問一下,是不是我的工作哪裡出錯了?」
孟堯從謝曼珊一進來就在轉筆,他抬頭冷冷一笑:「喲,咱們的謝大記者怎麼可能出錯呢?我是看謝記者為雜誌社忙碌了這麼久了,想給你放幾天假。」
謝曼珊一聽孟堯著語氣就感覺出來了不對勁,「主編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清楚,既然覺得咱們鎏涯雜誌小,你大可去其他地方發展,謝曼珊,我告訴你,我孟堯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背叛的人。」孟堯將手裡的鋼筆狠狠的往桌子上一頓,眼角都吊起來了。
「我背叛?」謝曼珊十分不可思議的看著孟堯,「主編,飯可以亂吃,但是話不可以亂說,我在咱們雜誌社兢兢業業,工作從來沒拖過,怎麼成了背叛了呢?你倒是說說我怎麼背叛了?」
孟堯也不著急,冷笑著站起身來,靠著辦公桌的角倚坐,雙臂抱胸:「謝曼珊,我承認平時是對你嚴厲了些,是,我是不喜歡你這個人,但是我從來沒有質疑過你的工作能力,雜誌社一些大的採訪我都是放心交給你的,憑良心說,鎏涯沒有對不起你。」孟堯翹著蘭花指擦了擦鼻尖,「初陽日報的工資是比咱們雜誌社高,我不反對你去,但是你走的同時還要把咱們未發行的採訪對象的報道泄露出去這就是你不仁不義了。」
「泄露未發行的採訪對象的報道?」謝曼珊瞪大眼睛,隨後搖頭:「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易主編確實給我打過電話讓我去,但是我拒絕了啊,那之後我們就沒有聯繫過了。」
孟堯好笑的看著謝曼珊,可惜道:「謝曼珊,這是個看證據說話的世界,如果沒有證據,我還真就差點相信你剛才說的話了。」說著,他從一旁的雜誌下拿出一份報紙遞給謝曼珊:「這是初陽日報今天早上發行的報紙,你看看背面的人物採訪,看看,看看!」他把手指頭戳在報紙上,戳的報紙啪啪響。
謝曼珊只看了一眼就開始搖頭:「不……不可能……怎麼會呢?」上面的那份人物報道,明顯就是她前幾天採訪寫的稿子,這個稿子一直在她電腦里,怎麼會出現在初陽日報的版面上呢?而且記者還寫著她的名字。
「怎麼樣?謝曼珊,現在無話可說了吧?」
「我寫的稿子為什麼出現在這裡?」謝曼珊將手中的報紙攥緊,情緒近乎崩潰,這是她的勞動成果,竟然就這麼被別人盜用了?而且還寫著她的名字,正大光明的盜走了!
孟堯冷冷笑了起來:「謝曼珊,別裝了,我竟然不知道你這麼會演,鎏涯太小裝不下你,所以……」他攤手伸向門外,做了個走人的姿勢。
謝曼珊捏著報紙深呼吸,壓下心中的怒火,「主編,這件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no!no!no!」孟堯搖著手指頭,臉上是鄙夷的表情:「我不需要,我不會留一個已經有了異心的人在雜誌社,帶著你的東西直接走人吧。」說完后,孟堯轉身坐回了老闆椅上,低頭繼續剛才的工作,再不理謝曼珊。
謝曼珊的手攥的緊緊的,巨大的委屈和屈辱將她淹沒,轉身挺直腰背向外走去,剛走出辦公室的門,所有剛才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人都閉嘴了,眼神不約而同的往謝曼珊的身上瞥,全都是鄙夷。
我沒事,我很好。謝曼珊這麼對自己說,將剛才那張攥在一起的報紙展平疊放在箱子里,然後將自己的東西往箱子里放,隱隱有些難聽的話傳到耳朵里,謝曼珊的左手摳住箱子邊緣,另一隻手收拾著東西,不一會,箱子的邊緣就被她的指甲摳破了,耳邊那些聲音越來越大。
「行了,都別說了。」高隱終於鼓起勇氣喊了一聲,誰知道他這一喊更給那些人增添了話柄。
「哎喲,真不知道那個謝曼珊哪裡好了,上次是南陽護著她,現在剛來的小高也開始護著她了,嘖嘖……長得不漂亮,還一副勾引人的樣。」
「就是就是,還背叛咱們鎏涯,為了錢真是什麼事情都做啊……」
「還有哇,我那天看到有人開車送她,就在前面那個紅綠燈,那車我只在雜誌上看過,啊喲,你們說,她是不是被人包.養了啊?」
「這還用說嗎?肯定是啊……」
……
謝曼珊的手越攥越緊,嘴唇抿的蒼白蒼白的,雖然大學的時候她就已經聽到很多難聽的流言蜚語了,但是這次這些人當著她的面,而且還這麼肆無忌憚,著實讓她無法接受。
「你們不要太過分了!」高隱憤憤不平的喊道,然後低下頭來幫謝曼珊收拾著東西,「曼珊姐,你別聽她們瞎說,反正我不相信你會做出來這種事情,她們這是嫉妒你。」高隱被氣得說話都帶著沖氣。
謝曼珊再次深呼吸將那股憤怒壓下去,爭辯又能怎樣?她只想安安靜靜做她的工作,到頭來卻落得這麼個下場,呵……將失望的心情收起,謝曼珊告訴自己,就算要走,我也要高傲的離開。
「謝謝你,高隱。」謝曼珊將高隱手裡的東西接過來放進紙箱里去,然後轉頭,身後瞬間安靜了,謝曼珊的眼神從每一個人的身上都停留一下,然後移開,隨後冷冷一笑,抱著紙箱離開了。
她剛一出門,剛才安靜的辦公室瞬間炸了鍋:
「嚇死我了,我以為她要過來打我呢。」
「她敢嗎?咱們這麼多人,還怕打不過她一個叛徒?」
「別忘了她可是被人包養了,要是找人報復咱們怎麼辦?」
「包養她這種人的人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人,到時候一起打!」
……
抱著紙箱在九月下旬的大街上緩步走著,謝曼珊感覺自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找了個垃圾桶將紙箱里的東西都扔了進去,錄音筆什麼的都是雜誌社的,這裡面也就是一些採訪人的資料,離開鎏涯后,這些也沒什麼用了。
汗水從謝曼珊的側臉流下,她彷彿一點感覺都沒有,興許走的累了,在路過農.行的時候,她在農.行前面的台階坐了下來,左思右想總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蹺,難不成是易佰?謝曼珊的腦海里出現了這個念頭。
前些天易佰一直打電話催她,但是她都是婉拒,後來易佰又問了她幾次,都被她拒絕了,難道是易佰的報復?
頂著晌午的烈日,謝曼珊給易佰打過去了電話。
「謝小姐,你是考慮好了嗎?」易佰略顯得意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易先生,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初陽日報上我的稿子到底是誰給你的?」謝曼珊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易佰在那邊笑了幾聲后說:「謝小姐,我一直都以為你是個明白人的,現在你已經被鎏涯掃地出門了吧?怎麼?還不想加入初陽日報?」
「果然是你……」謝曼珊攥緊手機,咬牙切齒的說:「你信不信我告你侵權!」
「你去啊!」易佰囂張的大笑起來:「謝小姐,你儘管去,你之前跟我通電話不是已經答應我要來初陽日報的嗎?而且,這篇稿子還是你的郵箱發給我的喲,哈哈……」
謝曼珊呆愣住,「你……你說什麼?」
「我說,這篇稿子是你的郵箱發給我的啊,這不是你在向我表示你願意來初陽日報嗎?我為了表示初陽歡迎你的誠意,特意給了它一個版面,怎麼樣謝小姐?我們初陽夠誠意吧?」易佰在那邊笑聲不斷。
「你簡直是無恥!」謝曼珊從嘴裡擠出這幾個字,今天易佰的話已經徹底顛覆了她對易佰當時去她們院里演講時候的印象了,原來那麼光鮮亮麗的一個前輩,當時鼓勵她們一定要給社會一個真相的前輩,諄諄教導她們必須要守住自己底線的前輩……竟然是這樣的……無恥……
為什麼他們說的那麼好,自己卻做不到?他們口口聲聲強調著千萬不要做的,為什麼做的比誰都多?為什麼?謝曼珊攥著已經掛斷的手機低聲的嗚咽著,汗水慢慢浸濕她的後背。
心中的委屈和不甘將謝曼珊淹沒,她就坐在人來人往的農.行台階上忘我的啜泣著。
過了好久,她才停止了啜泣,慢慢抬起頭來,明耀的陽光讓她的雙眼下意識的眯起,汗水和淚水的雙重流失讓謝曼珊有些脫水,她搖了搖有些暈乎的腦袋,手扶著一旁的欄杆站起來,一陣天旋地轉襲來,讓她的身子晃了兩下,這就要倒下的時候,被一個人扶住。
謝曼珊反射性的站直身子回頭道謝,在看到那人之後臉色僵了一下,這才擠出一絲笑容:「好巧。」
「好巧。」連綺笑著道,她的身後站著眼神明亮的秦英。媽媽,我要這個貓貓做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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