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金手指03

燕錦制定了為期三個月的地獄計劃。三個月，華夜央必須得學會他給他的基礎心法，輕功與兩本劍法。

這個任務看似艱巨，甚至可以說是不可能，但對於天賦極好的人來說，難度並不算大。

燕錦現在自帶世界給他的倉庫，裡面都是要給華夜央的物品。他可以在這三個月內，以頒布任務的形式，一旦華夜央完成他的要求，就將一些功法或丹藥等作為獎勵贈給他。

他向華夜央提出時，本以為需要給足一些理由才會讓他答應。沒有想到，華夜央竟十分信任他，連理由都不需要給，就點頭應承下來。

於是每個清晨，華夜央必須得早起站在一米以上的木樁上揮重劍和輕劍各五百下。達到次數后，燕錦會贈給他一枚可以改善資質的藥丸。

如果他肯自勉，練劍達到一千次，燕錦會贈予他兩枚。兩千次，三枚。一天三枚是最多的了，再多人的身體會承受不了。

練完劍之後，華夜央要在規定時間內蹲馬步，然後繞著竹林跑圈。每一天，圈數都會增多。第一天只有一圈，第二天會達到五圈。半個月後，圈數重置，再從一圈跑起。燕錦時不時會在他跑圈的過程中偷襲，設陷阱。倘若華夜央中招，便要重新跑起。

休息和用餐時間是很短的，而且即使是休息時間，華夜央也得修習基礎心法。

下午的時間，華夜央要在水面上練習輕功，之後和燕錦過招。燕錦的天賦不知比華夜央高出了多少，華夜央使出渾身解數，依然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晚上，華夜央需研墨抄寫基礎心法，不停感悟。亥時（晚上21時至23時）后，他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向燕錦提問題，並反省自己在練劍和過招中的缺點與錯誤。

到子時（深夜23時至01時）后，刻苦勞累，極度壓榨人的訓練才算真正結束。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後，華夜央的身體竟結實不少。他蒼白的面容也有所改變，身上帶了一些陽剛氣息。而他的身材線條本就優美，一旦緊繃起來，不穿衣服，赤身*的他，就給人一種完美又禁慾的誘惑感。

燕錦在接下來的兩個月內，加大了訓練的力度。但是他也並不總是讓華夜央天天刻苦，他開始勞逸結合。

畢竟苦悶雖可以激發動力，但不會多麼長久。

偶爾，他會帶華夜央去紅塵俗世里轉悠，青-樓等下等地方去的次數最多，讓華夜央親眼目睹塵世的善與惡，生與死，高尚與卑賤，榮華與衰敗。

怨憎別離，墮落頹靡，入眼的黑暗越多，華夜央就越沉默。

終於在三個月即將過去的某一天，華夜央抱著酒，找上門來。

孤月高懸，兩人在院子里的一處石桌上靜靜飲酒。

最開始，兩人都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有人出聲。

說話的那個人，仍舊是華夜央，他斷斷續續的說了自己過往的生活，又傾訴了在皇宮裡的痛苦。說到後面，提起燕錦。

燕錦的酒杯一頓，便見華夜央紅著眼，沒有邏輯和順序的道：「從來沒有人為我著想過，只有你。我有時也恨自己，討厭自己。我是個怪物，周圍的人從來沒有喜歡過我的，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他說了很多話，重複最多遍的是「只有你」這三個字。一字一字都飽含深刻的情感，且說完后還流下眼淚，嗚嗚的哭起來。因為哽咽，後面他說的話都含糊不清。

燕錦自從他開始說話時就不再飲酒，手中把玩著空了的酒杯。

華夜央仰頭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整個人都醉醺醺的。

他喝得很猛，四五壇酒都空了。

又一杯下肚后，他突然問道：「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這句話咬字清晰，談吐跟他平時一樣，具備從小教導出的優雅，又因性格，帶了點膽怯。一點也不像醉了酒的人。

「我是你的系統。」燕錦開口說了喝酒以來的第一句話，「我有資格掌控你，抹殺你。自然也可以在完成任務后離開你。」

花好月圓，燕錦的話順著風，清晰的送入對面人的耳廓里。

華夜央當時正倒著酒，酒水在杯中越漲越高，水波瀲灧，映出他一張失色的臉。

他左手顫抖著放下酒罈，右手握著酒杯。不知怎的，手指突然一松，酒杯墜落向下，一聲清響后，透明的酒液順著瓷白的殘片緩緩流出，濕潤了石桌邊緣。

燕錦看到華夜央身體搖晃著，似乎想要離開石桌，但因無法掌控好身體的平衡，搖晃幾下后，立馬趴在石桌上，頃刻間睡熟了。

清風微拂，撩起燕錦的髮絲，他的神情十分冷靜。

壓抑的生活里，如果有另一個人一直陪在身邊，那麼兩人間的感情是最容易突飛猛進的。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跟華夜央一樣，生出感情來。反而是華夜央……

燕錦摩挲著酒杯，浸入沉思中。不一會兒，他叫人把華夜央抬到房間里去，自己則起身離開。

他也有自己的房間。

作為華夜央的半個師父，燕錦在華夜央辛苦練武時，自己也一直在練功，並且當華夜央就寢時，他還在聚精會神的看功法。

這一方面是他在鍛煉精神力，一方面則是為了應對並解答華夜央提出的跟武功有關的問題。

雖然他真正的休息處是華夜央的識海。但那裡遍布濃重到如同活物般隨時會蘇醒的黑暗，能夠給予光明的只有位於中央處的火焰。但火焰太渺小，只能照亮自身。所以燕錦從不進入華夜央的識海。

三個月後，華夜央還未來得及去調查真相，就先遭受到了一個暗殺組織的千里追殺。

三十個黑衣人晝夜不停，展開一輪又一輪的刺殺。

燕錦隱在暗處，並不幫忙，冷眼觀察華夜央如何應對這場危機。

好在華夜央沒有辜負他三個月的訓練。一開始雖有猶豫，留下人命，但是好幾次與死亡擦身而過的經歷，讓他頓悟有些時候同情是要不得的。

三個月來，他吞下的那些能改善天賦的藥丸也終於發揮了作用。

他從黑衣人身上學會了殘忍的殺人手法。

殺人手法與武功結合，不再猶豫的他輕鬆的送那三十個黑衣人入黃泉地獄。

那是他從前做不到，更想也不敢想的事。

但暗殺組織並沒有消停，又有許多名黑衣人踏夜到來。且武功更高，殺人手法更加高明。

華夜央的殺手手法也很快升華，他晝與夜，都在癲狂的演繹一場血花漫天的劍舞。輕劍揮舞，重劍斬落，所到之處，人頭無一不掉落。

因死去的人太多，暗殺組織不得不暫時停止這場追殺。

當最後一波黑衣人死去時，華夜央身上已沾滿了他屠戮的腥血。

他的腳下，屍骨與鮮血混合，從死去之人的傷口處，血液汩汩流淌，仿若一匹細長的紅緞，在地面上鋪設延展。

華夜央直立著，頭髮披散，手中的劍從手心處滑落。人如鬼魅。

燕錦從樹上飛落下來，向華夜央走去。從他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華夜央的正面。

經此一役，他好似拋棄了什麼，又背上了什麼。

向來只敢露出膽怯的眼神頭一次沾染上興奮與瘋狂，即使在看見燕錦的身影后，也毫無褪去的跡象。

「你有過喜歡的人嗎？」

殺人過後，興奮仍在他心中蔓延。他後面仍然可以力敵黑衣人，便是因為他開始享受這種血腥盛宴。

燕錦停下腳，兩人之間隔了五步的距離。

他道：「當然有。」

華夜央舔了舔唇，燕錦的話點燃起了華夜央心中的征伐*。一瞬間，燕錦竟在他身上看見後期變得瘋狂的池若煙的影子。

「那你喜歡殘忍的人嗎？」

燕錦不說話，向華夜央又靠近三步，這舉動讓華夜央眼中的興奮又濃厚了幾分。

他舉起手，輕柔的放在華夜央的臉上。

「我……」

他眼神一利，手猛地一轉，趁華夜央來不及反應，向他後頸劈去。

華夜央身子頓時一軟，倒入他懷裡。

燕錦雙手抱著他，將他往後一托，一手箍著他的腰，一手將他的手往自己的肩上搭。從遠處看，就好像兩個彼此攙扶著的人。

燕錦思忖，猛獸已經在華夜央的心中蘇醒，雖然華夜央的感情不在他計劃的範圍內。但從池若煙身上可以看出，求而不得的情感會讓人變得更強。

雖然他不喜歡基佬，但華夜央明顯不能拿他怎樣。所以現在這樣對他來說，應該算不上壞事。

兩個月後，趙文遭人污衊，失去小廝一職。他所在的那家主母則被人打斷四肢，這一來，又讓趙文背上不祥的名譽，謀生極其困難。

同時，江州一帶的一個有名富商被人發現死在小巷裡。這名富商生前愛慕一位青-樓女子，但那名青-樓女子推託心有所屬。令人唏噓。

江湖上暗潮湧流，有一些勢力被滅，也有一些勢力開始崛起。

近日便有一個赫赫有名的暗殺組織不知道得罪了誰，組織上下都被滅亡。

在江湖的暗處，華夜央聲名大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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