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是誰,是誰在說話?霍健華右手因為不可置信有些微微抖動,自進入池水中后,他的腦中就不斷閃現一些奇怪的聲音。
走過貪,忘念。
走過欲,忘情。
走過痴,忘心。
霓漫天經過霍健華時,戳了一把他的肩膀:「木頭,你怎麼呢?快走啊,再不走你就要被淘汰了!」
怔神的霍健華猛然間回過神,心中嘆了口氣,或許是錯覺吧,哪裡有什麼聲音,一定是他聽錯了。幸好這池水除了有些冰冷以外,沒有什麼不適感,不過也沒有舒適感就是了,至於花千骨那種特殊的體質,是列外中的列外。
「多謝。」霍健華掀起身下的衣擺繼續徐步前進。
「哼,我才不是幫你。」霓漫天柳眉一蹙,斜睨了一眼霍健華。
知道霓漫天的性子,霍健華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繼續向前走。終於趟過了三生池水,他捏著已經濕透的下擺,轉身就見花千骨開心的在池水中嘻戲,果然是女主待遇!
每通過一人,落十一便在記名冊中打上勾,沒有通過的則是圈起來,此次進入長留的人,比以往多了些,待所有人都考核完畢后,他才道:「恭喜你們,成為長留弟子。」
通過了的人皆是歡天喜地,唯有他與朔風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也許是因為霍健華還沒有融入進去,始終還在想著回原來的世界,而長留只是他暫時的落腳點而已。
「我們終於留下長留了!」
「太好了!」
「我要去長留啦~」
大家高興地手舞足蹈,也許這裡面最鎮定的人便屬霍健華與朔風。進入長留後,接下來便是會見三尊。
對於三尊,霍健華有一些印象,首先儒尊,儒尊生性慵懶優雅,說話時帶有甜膩,對於這些他要保持沉默,不予評判。再是世尊,這是一個嚴肅的人,眉頭長年沒有舒展過,對於長留可謂是盡心儘力,最重要的是脾氣不好,霍健華在心中暗暗的打了個叉,希望這人不要把自己當做了細作。然後是長留掌門白子畫,這人在劇中清心寡欲,淡出一碗水來,孤冷絕塵,冷到骨子裡,最重要的是,白子畫有兩大愛好,一,喜歡窺視女主,二,喜歡站在長留的最高處,靜靜的裝x!
打住!那是他自己的演的啊,怎麼可以鄙視!是靜靜的做一個美男紙!他心中默默的補充道。
大殿之內是玉石砌成的地面,宮殿兩旁站立著各異的長留弟子,檀木為梁,碧珠為椅,足下的玉石散發著寥寥涼氣,似身在寒冰玉池之中。
眾人忐忑的進入大殿後,整齊行禮道:「拜見三尊。」等所有人抬起頭后,才發現了不對勁,這長留的掌門,怎麼這麼眼熟。
大夥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能不眼熟嗎!這人不就在他們身邊嗎!安靜的大殿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聲音,眾弟子小聲的討論著眼前看見的現象,而霓漫天更是扭頭看向霍健華,心中由於驚訝張大了嘴巴!
底下的吵鬧聲,自然引起了三尊的注意,他們一齊看向宮殿下方,只有白子畫始終保持著淡漠。
霍健華將頭低的不能再低,千萬不要看見他,然而事與願違,只聽:「那位弟子是怎麼回事?」
出聲的人正是世尊摩嚴,他滿臉肅穆,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怎地,嫌我長留,還低起了頭?」
「木頭,世尊在叫你呢,你好歹回個話啊。」霓漫天用胳膊輕輕地撞了下霍健華,低聲提醒道。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何這人與那掌門長的一樣,不過,物有相似,人也是一樣,而且這二人的氣質,天壤地別,很好辨認。
他當然知道在叫他啊,這不是怕自己嚇到他們嗎,好歹給他一些緩衝的時間啊。霍健華出列隊列,規矩的行了一禮:「弟子霍健華,拜見三尊!」
白子畫位於大殿的上方,一向淡漠如水的雙眸竟然也閃現了一絲不自在,他道:「你有何話要說?」
說什麼?難道他要說;我是一個「偷渡」的黑客,在這個世界沒有「身份證」想著落十一肯定沒有查到自己的信息,心中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想留在這裡,好像也挺難的!
「弟子並不是有意冒犯,只是...」他抬起了頭,心道:自己看吧!
「子畫!」摩嚴驚得站起身來,他顫抖的手指著霍健華,厲色道:「這是怎麼回事?」不外乎他這麼激動,其實是有原因的,當年摩嚴下山歷練,愛上了妖族女子,並與那女子孕育了一孩子。所以......他腦補了從來沒有談過情的白子畫會不會也像他一樣在凡間.....
不過轉念一想,子畫他是知道的,不可能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待整理完思緒后,終於冷靜了下來,質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與長留掌門如此相像?」
半卧於椅上的笙蕭默感興趣得抬了抬眼瞼,他把.玩著手中摺扇,一襲紫衣玉帶,本是鮮色的服裝,卻讓他穿出了慵懶與隨性。
「弟子只是一名普通人,至於為何與掌門長像相似,弟子也不知。」霍健華低頭道。
摩嚴冷哼一聲,抬手就是一道流光,那道流光籠罩著霍健華,點點星光如夢如幻,似螢火蟲般漂浮在他周身,霍健華伸手觸摸了下星光,只覺冰冷的身體回暖。沒辦法,這個大殿太冷了!
「竟然無事。」摩嚴肅穆的臉終於放鬆下來,這流光可識妖辨魔,想來是他誤會了,此人到底還是凡人一枚。
白子畫清冷的聲音在大殿響起,這音似珠玉落盤,不絕如縷。
「既然無礙,就開始頒發宮木吧。」
霍健華驀然抬頭,他沒聽錯吧?白子畫竟然沒有問落十一關於眾人的身世?
而身後的笙蕭默則是唇角微勾,這明顯不過問的言行,讓他意味深長的看向白子畫。
白子畫起身上前頒發宮木,這人淡雅如霧的雙眸里似無悲無喜,頭戴白色羽冠,一襲白衣不染纖塵,淡如水,輕如塵,宛若立於九天之上的神明。
這人本是仙,是一派掌門,沒有七情六慾,似乎無論何人也入不了他的眼。
那人廣袖擺動之間,眾人只覺一陣香風飄散。霍健華摸著腰間的宮木,抬頭便見眾人陶醉的表情,嘴角一抽:這是病得治。
霍健華摸了摸發.癢的鼻子,明明演的時候沒有香味,為什麼這裡卻有?忍不住的想打噴嚏怎麼辦?!
這時落十一笑道:「你們一個個上前,將血滴進驗生石。」
摩嚴似乎想起了什麼,道:「等一下,還有一件事情,本次長留還有位弟子未到。」他望向大殿入口,道:「進來吧。」
霍健華回頭就見,進來的是一年輕公子,心中自知是特招學員孟玄朗,真實身份則是,未來的人間帝王。
摩嚴收回目光,轉向落十一:「十一,你為他安排下吧。」
落十一雙手抱拳,點頭。
霍健華記得這裡的劇情,霓漫天似乎很討厭這位特招學員,可他並沒有聽見什麼抗議的聲音,好奇的看了過去,見她一臉平靜,心中不解;難道這位大小姐終於收斂了性子?
安排完孟玄朗后,身後的笙蕭默起身,解釋了驗生石的作用,霍健華知道,這不就相當於現代的身份證嗎!
眾人一一上前滴血,當花千骨上前時,白子畫雙眸明顯劃過一絲異樣。霍健華見了,便知道一定是那驗生石光芒不同,白子畫雖然清冷如塵,可畢竟還是不想傷害人的性命。
輪到霍健華時,已經沒有了什麼人,他徐步上前,將血滴入驗生石里。他驗完就立刻走了下去,並未多看白子畫一眼,畢竟看著這張臉還是有些怪怪的。所以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血與那驗生石好似產生了共鳴,那紫色石頭髮出了紅色流光。
白子畫心中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心中雖有萬千疑問,但面色鎮定,右手悄悄抹去了這道亮光,心中暗忖:難道生死劫還能有兩個?可這也光芒也不像是他的生死劫,花千骨的是黃-色流光與他驗生石的顏色一樣,而那人卻是紅色。
紅光異象,是想告訴他什麼?
眼下的情況不容白子畫多想,他拋出心中雜念。道:「你們進入了長留門下,必須遵守長留的門規,如有犯錯的話,嚴懲不貸。」
白子畫說完后,摩嚴補充道:「我還有一事要說,今年尊上將要招收一名入室弟子,你們想要成為入室弟子,必須在仙劍大會上奪魁,明白了嗎?」
「弟子明白!」台階下的眾人紛紛答道,並一臉躍躍欲試。
夜幕降臨,霍健華回到被安排的居所后,對著窗外的星空發著呆,未來有什麼打算,甚至是有什麼規劃,他一點都沒有準備。
《花千骨》里遍地都是危險,像他什麼都不會還是呆在長留養老比較好,如果可以回去更好!回不去也沒關係,既然來了,心就安之。
明日是進入長留的第一課,還是早些歇息吧,霍健華正要關上門窗,就見窗外樹旁立著一白色人影,他以為是眼花,遂揉了揉眼睛,再見時果然什麼都沒有。心覺自己多慮了,便吹滅了燭火,躺在床榻閉目就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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