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死
「站住,不許動,再跑一步我就開槍了。」一個人手撫著胸口氣喘吁吁的道。
這人的身材極高,幾近一米九,長的也頗為帥氣,寸許長的頭髮立在頭頂,因為剛才的追逐,正冒著絲絲熱氣。刀削一樣的臉孔上劍眉星目,加上高挺的鼻子和微厚的嘴唇,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性格堅毅。
他,就是呂雲。
追了這鳥人N條街了,同樣的話都不知道說了幾次,可他每次都當成是耳邊風不予理會,估計這次也不會例外。呂雲無奈的想著,他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去追N條街了,也不知道前面這傢伙吃了什麼,居然跑的比兔子還快。
可有些事情往往出於人們的意料之外,前面那人聽到他喊話后,居然停了下來,呂雲顧不上喘氣,抬頭一看,樂了,還真他媽的是老天有眼吶!這傢伙好路不跑,跑死跑活居然跑進了一條死胡同,這下完蛋了吧?
呂雲雙手平舉著手槍瞄著對方,又深吸了幾口氣,喊道:「你這小子倒也真能跑,你奶奶的,差點害了老子的小命,你倒是接著跑啊!媽的!」說完后,又狠狠的喘了幾口粗氣,看來他在剛才的追逐賽中累的不輕。
對面的人轉過身子,臉上並沒有呂雲想象中的驚慌,而是帶著微笑說道:「呂雲,24歲,家住XX路XX號,性格鹵莽好惹事,曾獲得過市散打冠軍,父親是前警察局長,因一次追捕歹徒不成,被殺身亡,母親身染重病,現在家中。哦,對了!還有一個親姐姐,呂嫣然,在醫院工作,今年26歲,不知道我記的對不對?」
聽到這裡,呂雲著實心中一驚,又仔細看了看面前之人,只見這人30多歲的樣子,身材瘦長,但卻很結實,臉色白皙,肯定不經常見陽光,長相是普通中的普通,大眾里的大眾,如果現在不是晚上,那麼他融入人群中,想再找出來就難了。
呂雲在心裡幾經確認,才證實面前之人自己從沒見過,可為什麼對方對他了如指掌?差點連自己小時候尿炕的事都知道了。
還沒等呂雲把事情給弄明白,那人又開口說道:「你們的上司難道沒教你必要的法律程序嗎?先讓我把手舉起來,然後趴到牆上,過來搜身。」
本來呂雲就是想這麼干,可聽這人一說,心裡便有點沒底了,為了給自己打氣,他高聲道:「哼!我怎麼做難道還用你來教?」
那人絲毫不以為忤,而是沖他微微一笑道:「如果今天你放過了我,讓我把那批貨安全帶走,明天就會有500萬匯入你銀行的帳戶里,怎麼樣?你母親那陳年舊病就可以找最好的醫生醫治了。」
500萬,說一點不動心那是騙人的,可打小呂雲的父親就教育他,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所以,這500萬是絕對不能要的,這個人呢?當然也絕對不能放。
想到這,他沖這人燦爛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500萬?沒想到你這麼值錢,那批貨是什麼?毒品?軍火?媽的!老子最見不得你這種人,有錢很牛B嗎?就是不放你,快把手舉起來,趴在牆上,別和老子廢話。」
那人眼中怒色一閃而逝,卻並沒有按照呂雲的要求去做,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呵呵,人都說『什麼爹什麼兒』,你果然和你的死鬼老爹一個德行,腦袋一點都不開竅,既然這樣,就怪不得我了。」
「砰!」的一聲槍響從呂雲的身後傳來,他的腦後一陣刺痛,也下意識的鉤動了扳機,自己手中的槍膛也射出了一枚子彈,接著便向前倒去,鮮血從腦後的槍洞中汩汩的流出,由於兩聲槍響的時間間隔非常短,聽起來便好像開了一槍一樣。
從衚衕口的陰影中挪出一條人影,陰柔的聲音響起:「一哥,沒傷著你吧?」
「沒事,只是臉讓子彈擦破點皮,媽的,差點給這小子當了墊背的。」被叫做一哥的人用手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說道,接著又狠狠的踢了呂雲的屍體幾腳。
陰柔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哥,還是快走吧,估計條子一會就到。」
一哥點了點頭,道:「癩子,乾的不錯,你又救了我一命。」被叫做癩子的人聞言嘴角**了一下,好像在笑,卻沒有回答。
兩條人影飛快的從衚衕中離開,只留下呂雲已經斷絕了生機的屍體和滿地的鮮血,還有那把他父親曾經用過的警槍。
一哥和癩子早已走遠,刺耳的警笛聲從遠處飄來,那把浸泡在鮮血中的警槍微微的震動了幾下,然後發出一團詭異的紅光,把呂雲也包裹其中,接著紅光一閃即逝,一切都消失不見,就連已經滲透進泥土的鮮血也看不到一點痕迹。
龍台山上,一個非常隱秘的山洞裡,呂雲用手輕輕撫摩著身上的警服和自己的臉,看了旁邊**的屍體一眼,說道:「你就安心的去吧,我會幫你照顧家人,完成你的人生,並且幫你報仇,你不會有任何遺憾的。」
那具屍體好像聽懂了呂雲的話,突然化做片片的白色光斑,接著幻化成呂雲的模樣,說了聲:「謝謝!」然後就消失不見,不知道他究竟是到了天堂,還是下了地獄。
現在的呂雲當然不是原來的呂雲,而是那把警槍。其實他本是一塊深海玄鐵,由於每日受海底的精華滋養,而逐漸有了靈性。
自從被第一個發現他的人從海底採集回來后,就被人們打造成不同的兵刃,每一件都稱雄一時,獨孤求敗的玄鐵重劍,張無忌的屠龍刀,李尋歡的奪命飛刀,零零漆的那把殺豬刀,……以及現在的這把警槍,裡面都有他的影子,直至今天,被他現任主人,也就是呂雲的熱血澆灌了以後,才算得成大道,可以塑造人身,也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成精了。
雖然在以前不斷的鑄造和消耗中,他的真身消散了很多,但留下的這一點便足夠了,足夠他完成對呂雲的一切承諾,所以他接受了呂雲的一切,樣貌,身材,家庭,當然,還有名字。(以下稱呼他為呂雲)
呂雲伸了伸胳膊,眼中好奇的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心中想著:做人的滋味兒真的不錯,這個世界原來是這樣的。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本來屬於呂雲的表,才發覺已經是上午九點,沒想到塑造這具身體這麼麻煩,居然耗費了這麼多的時間,看來今天又要遲到了。
馬上便要到警局了,為了不露出破綻,呂雲用自身的能量幻化出一把和以前的他一模一樣的手槍,揣在槍套里,里裡外外的檢查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什麼不妥,才走進警局的大門。
要說呂雲現在上班的感覺和以前有什麼不同,那就是不用被別人帶在身上了,他心中暗想:用自己的腿走路還真是爽,難怪,現在有些小孩兒非吵著要快快長大不可。
同事們看到呂雲走進辦公室,全都不顧自己手中的活計,呼啦一下子就圍了上來,七嘴把舌的嚷嚷起來,他雖然沒聽清他們說些什麼,但還是依照以往的經驗得出了一個結論:肯定沒什麼好事!估計局長又要找我談話了,以前也沒少出現這種事,可同事們都沒有這麼激動過,估計這次的事情要比較大條。
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以前的那個呂雲身上就太正常不過了,可對現在的呂雲來說,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他的屁股才剛剛坐穩,正在感受著第一次坐辦公室的感覺,局長那風騷的女秘書便扭動著性感的屁股,走到過來,雙手支在辦工桌上,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胸脯,媚聲說道:「局長找你有事,不過你要小心點,他正在發火呢。」她是局長的私人秘書,叫歐陽文文,但具體要履行什麼職責就不得而知了,大家都叫她歐陽秘書,十足的一個風**。
呂雲輕聲道了聲謝謝,沒有理會她飄過來的媚眼,徑自朝三樓的局長辦公室走去。
呂雲走後,歐陽秘書心中納悶,以前每次勾引呂雲的時候,這小子雖然沒那麼急色,可也是兩眼放光,今天是怎麼了?難道吃錯了葯?可她哪裡知道,此呂雲卻非彼呂雲也。
「篤篤篤」呂雲不耐煩的敲了幾聲門,直到裡面傳來請進的聲音才停下手,推門進到屋子裡,先是像模像樣的敬了個禮后,才問道:「呂雲前來報道,請問局長找我有什麼事?」
局長放下手中的筆,「砰!」的一拍桌子道:「呂雲,你這個混蛋,難道你給我找的麻煩還不夠嗎?以前的什麼不聽指揮,擅自行動,毆打犯人,打我兒子的嘴巴,勾引我的女秘書,這我都可以忍受,可你自己說說,昨天晚上你又幹了些什麼?」
呂雲心中一愣,想道:雖然這些大部分都是那死鬼的傑作,可勾引女秘書這事可不關那傢伙的事,就歐陽秘書那風騷勁兒,不勾引別人就不錯了,還用別人勾引?也就你這老東西把她當個寶兒吧。
他心中雖然如是想,卻也知道不能這麼說,只好裝作無奈的兩手一攤,回道:「張局兒,你這可是冤枉我了,昨天晚上我可什麼也沒幹。」
張局長攥緊的拳頭已經有些血路不同,微微的發白,估計如果不是知道呂雲曾獲得過市散打冠軍的話,一陣拳腳就用出來了,殊不知現在的呂雲要比以前的恐怖得多。
還好他老奸巨滑,權衡了下利害后,獨自激動了會兒,才慢慢的鬆開拳頭,嘆了口氣道:「說說吧,你昨天晚上究竟幹了什麼?給你提個醒兒,10點多,XX衚衕,人家投訴電話都打到這來了。」
呂雲心中一樂,心想:我就知道是這事兒,肯定是有人報警了,沒辦法,還是招了吧。不過,就開了一槍而已,也不至於讓他發這麼大火吧?
他的臉上裝扮出努力回憶的樣子,口中**叨著:「昨天晚上,10點多,XX衚衕?……」接著便猛得一拍桌子,說道:「我想起來了,因為有人做非法的交易,黑吃黑幹了起來,正好被我給碰上,於是我就追著那領頭的跑了N條衚衕,好像就是在XX衚衕那追丟的。」他邊回答邊指手畫腳的比劃著,說完后再次狠狠的猛拍了下桌子,心裡想著:拍桌子嚇我?我也讓你嘗嘗被嚇的滋味兒。
張局兒是呂雲父親生前的至交好友,由於知道這層原因,所以他才敢這麼放肆,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原來的呂雲便如此毛毛躁躁的,如果他不這麼做,說不好便會被人看出破綻。
可,這次的事情,他顯然有點做的過火了。
呂雲兩次手掌敲擊后,那昂貴的紅木桌子出先了一道裂紋,接著「嘩啦」一下斷成兩截,桌子上的筆筒,顯示器什麼的掉了滿地,雖然呂雲沒用什麼大力氣,可他那隻手也不是白給的,由玄鐵化成,端的是堅硬無比,如果用上十層力,別說是一個破紅木桌子,即使是鋼板也的分成兩半。
張局兒瞪大雙眼,目光在呂雲和他攢了半月私房錢買來充門面的紅木桌子的遺體之間游移,頭上青筋亂竄,馬上便要進入暴走的狀態。
呂雲一看事情不妙,急忙開口喊道:「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有人對我開槍,對,是對我開槍。」為了讓局長相信,呂雲加重了語氣。
局長用手使勁的揉了揉胸口,順了順氣,說道:「哦?有人對你開槍?可為什麼在現場發現了你的子彈?而且還打中了一個過路人?」
「哦?打死人了?」呂雲驚訝的站起來,心裡想著:什麼人深更半夜的在一條死胡同里?如果真打到的話,就不太好辦了。
張局長心中得意的想到:報應啊報應!看你還怎麼抵賴。看到他高興勁兒的人都知道,昨天被槍打到的那人一定不是他爹,只聽他慢悠悠的說道:「沒打死,只是受了點傷。」
呂雲心想:既然撒謊了,那就索性撒到底算了,於是掏出幻化的手槍,遞到局長面前,說道:「我這槍里一共13顆子彈,一顆都不少,請您數數,還有,昨天晚上我根本就沒開過槍。」
張局長聽呂雲這麼一說,微微一愣,接過手槍數了數子彈,抬頭盯著呂雲道:「你真沒開槍?不可能啊?子彈上是有號碼的。」
呂雲裝作委屈的樣子,微撅下嘴說道:「我的子彈上也有號碼,也許是鑒定科搞錯了吧?再不就是有人存心陷害我,不會是你吧?」
張局長聽呂雲這麼一說,嚇了一跳,趕忙搖手否認,顯然沒了主意,對呂雲說道:「怎麼可能是我?別忘了,我和你爸爸可是老朋友了,唉,你先出去吧,再把歐陽秘書叫來,收拾一下房間,還有,這件事,無論責任在誰,你都要把昨天晚上的事寫份書面報告交上來。」
呂雲聳了聳肩,笑道:「張局兒,雖然那人不是我打的,可畢竟那槍本來是打我的,去看看人家也是應該的,那人現在在哪住院?」
張局長聽呂雲這麼一說,才像想起來什麼似的說道:「你可千萬別去,他家裡人正吵著要找你拚命呢?」
「沒事,反正也不是我打的,有什麼好怕?不是有句話叫什麼『腳正不怕鞋歪』么?」呂雲拍著胸脯說到,只是好像底氣不是很足。
「那好吧,他叫李幽藍,在XX醫院接受治療,傷在小腿上,估計沒什麼大礙。」局長如釋重負的說到。
呂雲走出房間,關上門后,局長雙眼噙著汪汪淚水,看著屋子裡的一片狼籍,喃喃的**叨著:「誰來賠我的寶貝桌子啊!」